纪前似的,还搞夫为妻纲那一套呢?
我请假,趁他上班,自己一个劲儿地收拾。他父母看见了,紧张地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别离家出走啊。”
“没有。”我甜甜地笑着,“就是这些衣服,该拿回去洗洗了。”
“放下放下,我们帮你洗。”他妈妈赶紧说。
“您不会洗,这些都是名牌,洗坏了太可惜了。”我最烦他妈妈那副假装关心人的嘴脸,连碗都让我洗,要让她洗次衣服,我罪过还不大了?
他妈妈被我噎着,扭过头去,对他爸爸说:“现在的女孩子真不讲究。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能说走就走?”
他妈妈还要说什么,被他爸爸拦住,回屋去了。
我应该想到这对老夫妻回去干什么,可我当时正处在逃出生天的兴奋之中,什么都来不及细想。
他们给儿子打了电话,他们说:“你快点儿回来,小筌要走,正在收拾东西。你快回来看看,别让她把你的东西也拿走了。”
我约宋晨辉中午十二点到楼下。差五分钟十二点,我扛着大包小包,在他爸爸妈妈的注视下含笑离开,坐电梯下一楼,站在马路边上给宋晨辉打电话,问他到了没有。
宋晨辉说,他已经看见我了,停好车就过来。
结果我等来的是赶回来阻止我的小男朋友。后面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我就记得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然后动了手。我一个嘴巴抽过去,他抬脚就踹在我肚子上。我立刻就蹲下了,刚开始还只是疼,后来就觉得喘不过气来,接着是恶心,我大口大口呕吐起来,在此之间我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我只是在想,宋晨辉你为什么不来帮我?你不是看见我了吗?
5
宋晨辉把我拉回家。我一直不能自己走路,因为一直起身子来肚子就很疼,我觉得可能是受了内伤。
他先把我送上床躺好,我想喝杯水,他却已经出去拿包了。折腾了很长时间,才安顿好了,过来问我好点儿没有。
“你为什们不帮我揍他?”我问。
“你好好休息吧,别乱想这些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他含糊其辞。
我生气了,我说:“你就这么胆小,不肯救我,看着我挨打,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我不是胆小,我是觉得两个男人在大街上为一个女的大打出手很不雅观。你知道的,我们的关系不能暴露得那么明显。”宋晨辉很平静地说。
“你混蛋,你滚吧。”一时间各种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我不是他的女人,他不爱我,所以他可以在我挨打的时候袖手旁观。男人怎么这么自私。
宋晨辉说:“我给你弄点儿饭,你自己没法照顾自己。”
我把手机向他扔去,我说:“滚!”
手机不偏不斜砸在了他的鼻梁上,血流了出来。宋晨辉心中压制的愤怒终于喷发出来。他不顾脸上的鲜血,猛地扑到我身上,拼命撕着我的衣服,像野兽一样。他一边动作一边咬牙切齿地喊着:“我叫你砸我叫你砸。”
我几乎要疼晕过去。我知道他的愤怒是有原因的。有外遇的人,最怕身上有伤,特别是出血的伤,这样回去,没办法解释,要想办法撒很多谎。
接着,他就失去理智般地把我给奸了。他明明知道我有伤的,明明知道我只是找他来帮忙,可他还要这么做。他这不是野兽吗?
我很疼,后来就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宋晨辉已经消失了。他还说要给我弄吃的,结果什么都没有弄。
血流在床单上,已经干涸,变成褐色。我想站起来,可我的腿软了,一下子跌倒。我感觉我要完了,我的青春要结束了,弄不好生命都会结束。
我独自在床上躺了三天,不仅疼痛,而且发烧。这三天我变得很憔悴,一会儿睡一会儿醒。睡的时候梦见自己死了,醒的时候,就在想如何给宋晨辉教训。我什么都不亏欠这个男人,他凭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我也曾经试图说服我自己。既然是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根本就没必要去恨谁。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让我受伤了,光是心灵上的伤也就算了,可这居然是肉体上的伤,两个说喜欢我的男人一起干的。这三天,我流血不止,可宋晨辉根本就没有给我打电话,甚至短信也没有。他一定觉得我是一个难缠的女人,他很有可能想就此离开我,否则他不会如此沉默。
不能让他这样离去。伤害我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我本来应该快乐的生命留下了硬伤,他也得这样。他应该永远记得我,永远记得不应该这样摧残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
首先,我需要一把刀。这东西很容易找到。我在小商品市场里买到了一把修长的尖刀,据说是卖肉师傅用来剃骨的,又找磨刀师傅开了刃。它平躺在我的小皮包里,长度正好合适。不过放心,我并不打算杀人,那样太俗了,而且还要蹲监狱。我只是想以我的方式,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其次,我要摸清楚宋晨辉的行踪,最好是当着他老婆孩子的面。这比较难,但我有我的办法。
我给宋晨辉打电话。后天是母亲节,又是星期天,我猜他这样虚伪的男人一定要为老婆做点儿什么,给孩子搞点儿爱心教育。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可以趁机给他上点儿爱心课。
我对他说:“我要见你,有话对你说。”
“过两天吧。”他一定很后悔接听我的电话。
“明天我有事,后天怎么样?”我问。
“我们分手吧,别说这么多了。”他肯定感觉到了某种危险。
“你跟我说这个?想了好长时间了吧?”我冷笑。
“小筌,我觉得我们应该冷静一点儿。我们都是成人了,既然已经有了压力和包袱,我们都该懂得放手。”他尽量压低声音,显然,他在家,在躲着他老婆。
“你冷静,你怎么不问问我身体怎么样?你想分手,上下嘴唇一碰就完事了是吗?我是你的厕所,是吗?”我故意把嗓门儿加大,让他心烦意乱。
“你要什么?”宋晨辉警觉地说。
“我要和你面谈,谈完了就分手。我不是没人要的女孩儿,我想得开。”
“后天我真的不行,我要带着家里人去湖滨公园。”他说,“大后天行吗?以后哪天,随便你说。”
“好,大后天。”我同意。这已经够了。
6
风筝在天上飞。穿着花衫的女孩儿们在地上飞,她们都有自己的爱人。
我坐在长椅上,身边是一个看报纸的老太太。她可能很奇怪一个年轻姑娘为什么独自坐在这里,但她忍着好奇心没有问。一会儿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我看见了宋晨辉,因为我看见了我——那条欢蹦乱跳的金毛。我可真够鼠媚的,跑前跑后,摇尾乞欢,别人把你看成一条狗,可自己还固执地认为是家庭成员。这个家庭其实没你的份儿,否则,宋晨辉为什么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他抱着女儿,身边那个女人是老婆,我第一次见,作为中年女人还是相当利落美丽的。可惜,按照宋晨辉的话来说她身体已经不行了,所以只剩下丈夫对她忠诚的爱,而要交欢则需另寻他人。
宋晨辉的注意力在天上,他给女儿指着天上的风筝。真是好爸爸,好老公。他女儿的注意力在地上,把球扔出去,再让我给叼回来,乐此不疲。
我没怎么犹豫,就向他们走去,老太太放下报纸,好奇地盯着我。
我站到了宋晨辉面前,笑着说:“哎,这么巧啊?”
宋晨辉的脸色在一刹那变成死灰,只有鼻梁是红的一块,那是手机砸上去留下的瘢痕。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他老婆解释的,一定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摔破的。想到这里我就禁不住想笑。可我一笑,肚子就一抽一抽地疼痛,所以还得把笑容收回来。
但宋晨辉是老手了,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假装惊喜地说:“哎,真是巧,你怎么会在这儿?”接着就对女儿说,“快叫丁阿姨。”
这一刻,我知道他的心里装满了惊诧、愤怒、疑问和恐惧,他可真能装。我喜欢看他这个样子。
他回头跟他老婆介绍着:“这是我们公司的生意伙伴,丁筌,很能干的女孩儿,我一直就想把她挖到我们公司来,可惜啊,人家看不上我们。”
我忍痛笑着说:“您别听他瞎吹了,他是一直想把我挖到你们家里去,我没去。”
我蹲下来,胡撸着金毛的脑袋:“所以啊,他就买了一条狗,代替我,表示我一直在他身边,我还不如一条狗幸运呢。”
我猜想宋晨辉和那个女人的脸都拉长了。我没看他们,接着说:“不过放心,我一点儿都不爱他。而他也不爱我,要说爱,就是爱肉体罢了。”
宋晨辉都快哭了:“丁筌,你要什么?”
“我不破坏你的家庭,也不会讹你。”我说,“我只是想把狗要回去。”
宋晨辉的女儿听懂了我想带走狗,哇哇大哭起来。宋晨辉赶紧哄她:“小乖,不哭啊。”
接着他死死地看着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
“你没想到的多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个道理,女人不是说上就能上的。”我得意地扬着下巴。我看见他的老婆已经转身走了,一定是没想到在母亲节得到了这么意外的礼物。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问。这句话他说过三遍了,他总觉得通过谈判能了结事情。
“狗啊,你没听清楚?”
“好,你牵走。”宋晨辉气急败坏,他说完就哄怀里的女儿,“小乖不哭,这狗不好,咱们不要了,咱们去买条更好的来。”
我接过狗链,一边安抚着狗,一边从书包里取出那把刀,猛地捅到金毛的脖子里。金毛完全没有准备,吃惊地看着我。
我拔出刀子,血喷了一地。宋晨辉的闺女哭得声都劈了。我抬头对这孩子说:“你哭什么?你又不疼?该哭的应该是我。”
第二刀划开的是狗肚子,稀里哗啦,内脏掉了一地。
做完这些,我站起来,把刀在宋晨辉面前晃了晃:“本来是想扎你的,想想还是算了,不值得。”
宋晨辉呆呆地站在那里,脸变得像纸一样白,再也无法恢复。
我的身上都是血,我站起来,拍拍宋晨辉女儿的脸蛋,说:“阿姨走了,让你爸爸给你买条新狗吧。长大了别跟阿姨学,找男人也别找你爸爸这样的。”
我把刀扔在地上,踏过金毛的尸体,向大路走去。我瞥见长椅上那个老太太,她竟然已经昏过去了。我敢肯定,宋晨辉也被吓懵了。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儿以后肯定也会变成一个凶狠的女人,他的爱心教育付诸东流了,这让我很开心。
我最后看了一眼宋晨辉,他的女儿下了地,把皮球往前踢了踢,然后对狗说:“你起来,去追啊。”
我笑了,这回肚子没疼。我再也不会听你们吆喝了。
宋晨辉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摸出烟卷点上,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真让人鄙视。
我扭头,得意洋洋地走了。
突然,我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有个小孩儿从身后向我跑过来。我猛地站住了,因为有一样东西进入了自己身体,马上闻到了一股和狗血不同的、新鲜淡雅的腥味。
我回过身来,看见宋晨辉的女儿站在我面前,惊恐地看着我。我摸摸我的后腰,那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