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的瞳孔因为惊吓放得很大。
厉冰心无视她恐惧的表情，拿出动手术的全套用具，“听说麻醉剂发明以前，医生都是直接给清醒的病人开刀，不知道一边开刀一边听病人惨叫是什么感觉。你上次说你是怎么杀死天冀的？”
以下场面过于血腥，未成年人不得观看。
任务顺利完成，跟着白蔹的鬼魂都散了，周天冀随“蜂王”一起回去，到了晚上向顾主汇报情况。
“黄先生，白蔹本人和她的所有货物可都交给你了。她的手下还活着的现在都在为干爹工作，不用担心他们卷土重来。有白蔹这个榜样，想必军火走私再也不敢这么嚣张。”
黄警官一张谄媚的笑脸：“那当然。‘蜂王’果然和楚爷手下别的人不一样，办事效率高多了。”
“那么委托费……”
黄警官变脸比翻书还快：“你们当我是开银行的？！看看这帐单，你们这简直是敲诈。”
“我们才寄了成本费过去你就叫成这样，还没算上佣金。”
“拜托，厉小姐，你杀也就杀了，还把尸体弄成这样，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口舌多少心思才让他们相信那个女人是白蔹，并说服他们停止追查凶手。要没有我，你早就关在监狱里等着被枪毙了，你还要委托费！”
“让你捡皮夹子你还有意见不成？”凌允儿冲到屏幕前。
“我只是和你们讲道理。”
“你以前是在海关做的吧？”姬妍冷不防冒出这一句。
“那又怎么样？”
姬妍背出他那时贪污受贿的清单：“报社会出多少钱买这些消息？那些钱拨出十分之一就够付我们开出的全部费用，把你弄得声败名裂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我们不想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有人会信才怪，倒是淮南大学的教授和学生在当杀手的事在新闻界值多少钱？”
“蜂王”鄙夷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别逼我们。”
第二天黄警官就领教到了“蜂王”的厉害。他下班回家，还没进门就听见家里好象很热闹，以为是来客人了，正奇怪妻子怎么没对他说，一进门来迎接他的就是凌允儿，再往里面看，姬妍在玩电脑游戏，厉冰心在教他妻子育儿窍门，楚凝雪在逗他还没满周岁的儿子玩。
“莉莉，你怎么随便让陌生人进来？”
黄太太一脸冤枉：“不是你自己打电话回家说请了初中同学到家里玩，要我接待？”
凌允儿朝他使眼色，黄警官只能吃瘪：“对，我自己都忘了。”
厉冰心用眼神示意他有什么事就去找姬妍，继续向黄太太传授幼儿营养学知识。黄警官只能照办，才发现姬妍根本不是在玩游戏。
“我已经侵入银行的电脑系统，输入密码就可以提钱了。你肯定不想让你太太知道你和黑道的关系，还有这么可爱的儿子。”
黄警官别无选择。
“谢谢惠顾。”
一直到送她们出去，黄太太还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么有趣的老同学，以前怎么从不告诉我？”
做丈夫的正是有苦说不出。
“厉小姐对营养学懂得真多。”
“她是做医生的。”杀手医生。
“她邀请我们什么时候有空也去她们那里玩，我想正好可以去向她取取经。原来她是做医生的，那么家庭保健的事也可以问她。家里有人做医生真好，看她的几个妹妹，身体都调理得那么好……”
“算了吧，你有空人家也不一定有。”他不想再与“蜂王”有任何瓜葛。
四姐妹回到家，发现屋里灯亮着，杀手的警惕性让她们立刻全副武装，打开门以后却看见邹骏仁脸色煞白地贴在墙上，周天冀还徒劳地用杯子敲桌子：“（我有那么可怕吗？）”
邹骏仁点头，看见四姐妹像看见救星一样。
见原来是他们，四个人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邹骏仁指指旁边的箱子。
“干爹要你搬过来？太好了，正好还有一间空房间。”
“那么姐夫只能住在大姐的房间里喽。”
厉冰心的脸立刻红了：“还没结婚哪。”
“你们怎么结婚？”姬妍提醒她。
“在国外好象同居一年以上就算夫妻了，就是钟依心那边比较难打发，总不见得对她说厉姐有了个鬼姐夫，让她别再介绍了。”
最后还是凌允儿快人快语：“大姐以前不想吓人还不是轻轻松松就把对象吓跑，她要存心想吓人还不是小事一桩，大不了一个一个吓呗。至于姐夫，都叫姐夫了，住一块儿没啥不好。但是只准进大姐的卧室，不准进咱的。咱都看不见，全要靠姐夫自觉。”
接着三个妹妹一起喊：“姐夫！”
厉冰心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在那里。”
邹骏仁连忙逃到离他最远的另一个屋角。
“姐夫，别乱跑呀。”
周天冀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不用操心，我得走了。）”
“走？！”
周天冀抱住厉冰心，只想对她说的话都直接说：“（我毕竟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早就该走了，现在唯一羁绊我的事已经解决，我也必须离开。冰心，再找一个吧，像你这么好的姑娘不愁没人爱，偶尔去公墓看看我，记得你有过我这个男朋友就行了。）”
“你以为我真的对你那么坚贞？要是找得到要我的人，我也不会到现在还孑然一身。”厉冰心却是哭倒在周天冀怀里。
“（换了是以前大概我也会怕你的阴阳眼。好了，我走了。）”
周天冀吻过厉冰心就走，厉冰心想留住他，可她怎么抓得住一个鬼魂。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再次离自己而去，要不是姬妍及时接住她，厉冰心非摊倒在地不可。
“妍，这次你的肩膀借我。”
姬妍很大方地出借自己的肩膀，让厉冰心靠在上面尽情痛哭。
邹骏仁不过是悄悄松了口气就招来凌允儿一顿臭骂：“你这人咋没心没肺的？大姐和姐夫不能在一块儿，你倒好，反而高兴，真是铁石心肠，豺狼不如……”邹骏仁连忙投降，凌允儿还是没一点罢休的念头。
“姐夫走不了。”
听到楚凝雪的话，厉冰心一愣，立刻破涕为笑抱住她，怎么亲都无法表达对她的感激。
“鬼魂在世上还有羁绊就不能走，姐夫还有厉姐这个羁绊，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果然很快周天冀就撞得满头包地回来：“（我好象走不了。）”
“那就别走了。”厉冰心突然想起另一个人，“骏仁会不会怕？天冀，你可不准故意吓骏仁。”
“没关系。”邹骏仁不等凌允儿瞪他就说。
“这才对嘛。要是姐夫存心吓你，我会保护你的，就像以前看见毛毛虫时你保护我一样。”
谁想得到这对武林高手居然一个怕鬼，一个怕毛毛虫。
“黄警官的儿子好可爱，厉姐这么会照顾小孩，自己也生一个吧。”话冲出口楚凝雪就意识到说错了，“生出来的会不会是吸血鬼？那么凌姐……”
“啥子哟，呃还早咧。”
邹骏仁正把箱子往房间里搬，听到这话，吓得松手，幸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接住才没砸到脚上。
“那么姬姐……”
“没门。”姬妍拉过厉冰心瘫在她肩上，“姐夫，这可是我的专用枕头，不准和我抢。”
“（啊……我也要。）”
“你再叫她也听不见。”
“（你听得见就行了。）”
“还是先想想办法和骏仁搞好关系。”
周天冀很听话地上楼去找邹骏仁，想帮他收拾房间，得到的回答却是一扇贴了驱鬼符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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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PERT
I．DOCTOR
在地铁上，厉冰心盯着漆黑的车窗出神。
“大姐，”凌允儿拱了她一下，“瞧什么哪？”
厉冰心指指贴在车窗上某医院的广告：“这样的医院谁敢去？”
凌允儿看了半天：“啥地方不对？”
“你看这里，”厉冰心指给她看，“‘专治肠炎、结肠炎’。肠是指消化道中从胃幽门到肛门的部分，包括小肠和大肠，小肠包括十二指肠、空肠、回肠，大肠包括盲肠、阑尾、结肠、直肠和肛管，也就是说结肠是肠的一部分，是附属关系而不是并列关系。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还主治肠胃疾病，这样的医院你敢去吗？”
“大概是语文没学好。”
“还有这个。‘主治鼻窦炎’。我只知道鼻旁窦，是鼻腔周围含气颅骨的腔，开口于鼻腔，起温暖湿润空气以及对发音产生共鸣的作用。鼻旁窦包括额窦、筛窦、蝶窦、上颌窦，没听说过还有个鼻窦。”
凌允儿已经瞄见身边乘客异样的目光：“鼻窦好象是鼻旁窦的通称，字典上说的。”
“只知道通称，不知道专业名词，这像是医院该做的吗？”
凌允儿哭笑不得：“大姐，这是广告。”
“那么这个算我说错，还有这里。”厉冰心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指着“语文没学好”的广告上印的护士美眉继续说，“从这些主治项目来看，这家医院是主治消化系统疾病的。那么她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对病人满怀爱心吧？‘爱心医院’嘛。”
“可她比画的大小、形状、位置都是子宫。”
凌允儿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这时上来一个孕妇，旁边有人起身让座。这件小事总算让其他乘客不再看怪物似地看着姐妹俩，可孕妇就在坐下时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厉冰心一把扶住她，扶孕妇坐下以后还抓着她的手。
“小姐，谢谢你。”孕妇提醒她可以放手了。
“太太，恭喜你，是男孩，六个月了，身体很健康。”
凌允儿连忙躲得远远的。
“你怎么知道？”孕妇很奇怪。
“从脉象看出来的。”厉冰心当医生的职业病再次发作，给孕妇开营养食谱，“还有，别老是去做B超，对胎儿不好。现在女孩比男孩有出息，而且万一被这些辐射的东西弄出畸形儿，还不如生个健康的女儿。”
孕妇点头称是，凌允儿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厉冰心平时优雅成熟，惟独职业病发作起来谁都受不了。
地铁总算在凌允儿真的开始挖洞以前到站。
“大姐，到了。”凌允儿拖厉冰心出地铁，“呃所（说）大姐呀，你非得恁（弄）得天底下人人皆知你是做大夫的不成？”
“看不惯而已。那女的怀的是女孩，如果我不这么说，她肯定要么堕胎，要么继续不停地做B超直到做出是男孩为止，我这样也算救人一命。”
“咱杀的人还少吗？这能积多少阴德？”
凌允儿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引来旁边警察的注目。
厉冰心很顺口地接下去：“这句话是挺感人的。让 ；雷诺在《这个杀手不太冷》里说‘女人小孩不杀’，不知道女杀手杀不杀女人。”
原来是在谈论电影。警察回过头去继续他的工作，凌允儿松了口气。幸好厉冰心常犯的是当医生的职业病，不是当杀手的。
II．PHARMACIST
厉冰心去银行取钱，驺骏仁很乖地跟着。
“辛苦了，小保镖。”
邹骏仁背着手，象征性地笑了一下。要是姐妹几个出手的话太容易暴露杀手身份，最佳保镖人选只有这对中国功夫高手。原本厉冰心是打算找凌允儿的，凌允儿却约了同学去逛街，把事全扔给小相公。老实的邹骏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