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小雪,你还有这手,连呃都不告诉。”凌允儿去呵她的痒,被邹骏仁拦下。现在不是闹的时候。
“这是心理医生的必修课。”楚凝雪被大家惊异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垂下眼睑,两根食指在胸前对顶,“以前的力量太厉害了,所以没用过。”
乔治大大地松了口气。要不是楚凝雪的保证,在这种几乎关乎“蜂王”生死的决定中和老婆大人唱反调,姬妍非叫他去实验室睡解剖台不可。
“那么说吧。”
全部坦白后,陈剑侠呆住,这实在超出他一直以来所受的教育可以接受的范围太多了:“你们在开玩笑吧?”
“切,告诉你又不信,早知道就不说了。”凌允儿做出嗤之以鼻的样子,“呃的是没咋地用过,不过二姐要没‘守护天使’,早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你的不常用吗?Cloud,你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抓到过DARKBLUE的人。”
姬妍朝乔治瞟。
乔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可惜那次让我逃了,接着又被你抓住,这辈子都舍不得从你身边逃走。”
别人都看惯了他们卿卿我我,只有陈剑侠觉得结婚两年多的夫妻还甜成这样很不可思议——和另外一对还没结婚就像老夫老妻一样不可思议。
“哟,二姐夫,还记着仇哪。挨那毒镖的可是呃不是你。”
凌允儿对姐夫的称呼区分得很清楚,她叫乔治“二姐夫”,也就是说还有“大姐夫”。
“以前天冀和我们住在一起,在任务中担任收集情报的工作。”厉冰心回答陈剑侠的疑问。
“有时也会吓吓邹哥哥。”
邹骏仁脸色沉了一沉,对楚凝雪的话倒也供认不讳。自己变成鬼以后应该就不会怕鬼了,正因为怕鬼,他从不怕死。
“大姐夫都走了还拿驱鬼符贴门上,丢不丢人?”
邹骏仁很坚决地摇头。以前厉冰心能看见鬼魂时可以明确地向他保证家里只有周天冀一个鬼魂,而且不会进他的房间。现在哪怕孤魂野鬼满屋子飞也没人能知道,就算中式驱鬼符赶不走披床单的西式幽灵,至少能给他点心理安慰,让他可以安心地睡觉。
陈剑侠还不相信:“不可能有鬼魂。”
“那么你来学校救我们时是谁制住抓着我的那个人?”
陈剑侠那时没太注意,现在想起来才意识到当时那人抓住勒在脖子上的电线的样子,可他后面什么也没有,是谁在拉住电线?
“我被你直接带回警察局,是谁先回去通风报信,让大家做好越狱的准备?我的牢房里闹的鬼又是谁?”
想到那事陈剑侠就来气,那可是他的警察生涯中的奇耻大辱。
“然后天冀一直跟着你,所以我们知道你的每一步计划、行动。”
陈剑侠的反应让邹骏仁很欣慰。怕鬼本来就该是人的天性嘛,没什么好丢人的。
“至于凝雪,你就从来没注意到一旦有谁想对她不利就会遭天谴吗?”
看上去白纸般单纯的小姑娘才是真正的神:“那你们现在……”
“全没了。”姬妍又开始犯困,习惯性地拉过“大枕头”就靠上去。
“呃没了是没啥大问题,本来就没啥用,不过别人……”凌允儿有些担心地看另外三个。
“办法总是有的。演习任务我们不是做得很好吗?”
“可最后帮Snow找回钱包的是朱莉叶。”一说出这三个字乔治就觉得自己是找打。果然,姬妍动了动,乔治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结果她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陈剑侠则是很紧张地四处张望:“周天冀呢?”
“他去‘北欧之神俱乐部’刺探情报,结果再也没回来。”厉冰心的神情黯淡下来。
“所以那阵子厉姐才会失魂落魄。”
陈剑侠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鬼都回不来的地方你叫我去!”
“可是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呀,你比姐夫还厉害。”
对楚凝雪的恭维陈剑侠无言以对:“不过那孩子的眼神让我忘不了。”
“什么样的眼神?”
“说不清楚,但我以前见过那样的眼神。那时我们在调查一桩连续儿童绑架案,抓住人贩子以后再去救被他们卖进山里的孩子,那些被绑架的孩子知道我们是警察时看我们的眼神就是这样。他还不断重复一个口型,好象想对我说什么。”
“什么?”
“从唇形来看可能是……也可能是……”
陈剑侠换了好几个,终于有一个说对了。
“‘救我’!”几乎所有人一起叫出口。
丹尼尔对着监视屏胸闷:“这是挪威语‘救我’。连这都不懂!”不过本来就不是很普及的语言,很多人可能都还不知道挪威有自己的挪威语,实在不是陈剑侠的错。
“这是什么奇怪的语言?”
“什么意思?”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丹尼尔一定让他尝尝天谴的滋味。
“挪威语”
对在座各位的博学陈剑侠只有五体投地的份,幸好不懂的不止他,不算太丢脸:“今晚我打算再去一次。”
厉冰心很紧张:“去干什么?”
“救那个孩子,算是做‘条子’留下的职业习惯吧。这是我个人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说完就起身离开。
到了晚上,陈剑侠当真一个人去了,才到围墙外就被人捂住嘴拖到一边:“你还真的来了。”
陈剑侠认得这个声音:“琼斯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乔治。”乔治放开他,“你的衣服绝缘吗?”
陈剑侠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棉花应该是……”
“那可不行。”乔治向他摇着一根手指,“棉花很容易吸水,出一点汗就成了导体,而上面通着高压电。”他指的是墙头两尺多高的铁丝网。
陈剑侠摸了摸乔治的衣服,里面像是棉布的,但外面有一层橡胶,有点像雨鞋:“穿这种衣服很不舒服吧?”
乔治只顾抬着头看铁丝网:“确实又不透气又不保暖,不过我想感觉应该比全身通高压电好很多。”
陈剑侠无法反驳,不过……“这个我有准备。”他带着电工钳。
“一剪断任何一根铁丝警报就会响。”
“你怎么知道?”
这话听起来有些侮辱人。赫赫有名的怪盗DARK BLUE要是连这点警觉都没有,怕是还没闯出名声就被警察抓了。“警察就是警察,办案都是光明正大地,直接冲进去用枪一通乱指大叫‘不许动’,或者在外面举着扩音器大喊‘你们被包围了’之类的话。不象我们,干什么都得千般万般小心不让别人发现。”
对乔治的这番评论,陈剑侠唯一的安慰是他说的是“警察”而不是“条子”:“你们那儿的警察真的是这样的吗?”
“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原来他也没见识过现实中的警察办案。“至少中国警察有时也会掩饰身份暗访。”
“不管怎么说,没有我们专业。”说话间,乔治已经带着陈剑侠绕着外墙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很好的位置,将绳圈扔进去套住里面的一根树枝,拉了拉,“能从这里爬上去吗?”
丹尼尔对着水盆中显出的图象笑:“真不愧是DARK BLUE,除了你以外没人能发现我特意准备的‘入口’——为你准备的。”
“别太小看我。”
陈剑侠刚要上,被乔治拉下来:“别急。毕竟名义上这只是个俱乐部,防入侵措施不能做得太嚣张,通电的只有最上面的铁丝网,墙面上没有机关。待会儿我先上去,你从我身上翻过墙。”
DARK BLUE的身手自不用说,陈剑侠身手也不错,两个人很顺利就到墙顶,要下去时乔治拦住陈剑侠:“有人。”于是陈剑侠只能很不好意思地压在乔治身上。大树茂密的枝叶很好地隐藏住两个人的身影,巡逻的老兄完全没发现,打着呵欠慢吞吞地晃过他们眼皮底下走了,不知道上面有两个人正度秒如年地盼着他快点走。
乔治被陈剑侠压着虽然痛苦,可还是要工作,瞅准监视器都看不见的一瞬间带着他匆匆跑过围墙与房子之间的距离,躲进房子的阴影。乔治按下手表上的机关,从上面射出去一只很小的镖射穿三楼的阳台钩在上面,一条细线还连在手表上。“Honey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乔治抱住陈剑侠的腰,手表上的线收起来拉他们上去,落在二楼的阳台上。
“真抱歉,处处拖累你。”
“我就说姐姐真是,要找人代替姐夫的话也该找我。一点情报算什么?世上没有DARK BLUE偷不到的东西。”
陈剑侠原本是和他客气,想不到他居然就这么不客气地受下了,于是也不再和他讲礼仪之邦的繁文缛节:“大话说过头了吧?”
想不到乔治的反应是不屑一顾:“连Honey的心我都能偷到,世上还有我偷不到的东西吗?”
陈剑侠彻底不客气了:“我真不懂,姬妍又不漂亮,脾气也不太好,你为什么那么爱她?”
“穿着衣服当然看不出她的美。”
乔治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陈剑侠面红耳赤。
“有必要大惊小怪吗?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其实Honey稍微化点妆就很漂亮,而且我不觉得她脾气不好,很多时候只是嘴上凶点,内心还是……”乔治突然不说了,从耳朵后面摸出什么东西递给陈剑侠,示意他贴在耳朵上。
刚一贴上去,就听见里面传出姬妍的声音:“大虾,刚才我可全都听见了。你也太……”陈剑侠吓得松手,乔治在通讯器掉下去以前一把接住,戴回耳朵上。
“你一直戴着对讲机?”
两个人的穿戴都是从头包到脚,刚遇见时陈剑侠没看出来。
“不然你以为刚才是谁给我们带路、侵入这里的电脑用他们的监视器给我们放哨?孤胆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多一个伙伴任务就会简单很多。”
姬妍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房子的立体结构图:“先生们,再磨蹭下去天就要亮了。”
“是。”乔治脱下左手的手套,用结婚戒指上的钻石在玻璃窗上划出一个直径半尺左右的圆,戴上手套,轻轻推落玻璃的同时迅速伸手进去抓住落下的圆形玻璃,从洞口抽出来放到一边,再伸手进去打开阳台的门。
陈剑侠深深为他娴熟的技术折服:“难怪买钻石这么小的戒指,原来还有这个用处。”
乔治尴尬地笑笑:“这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买不起大的。”
姬妍在电脑前青筋暴起:“你还好意思说。”
陈剑侠不明白了:“以DARK BLUE高超的偷盗技术会没钱?”
“以DARK BLUE的名义偷的东西我从不占为己有,更何况向我最爱的人求婚的戒指怎么能用偷来的钱买?对吗,Honey?”
“你讨厌。”
夫妇俩隔着对讲机打情骂俏,陈剑侠在旁边一身鸡皮疙瘩。
“不闹了。Honey,接下来该怎么走?”
“连要找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我怎么带你们走?”
“说得也是,”乔治朝陈剑侠看,“我们来主要是因为怕你出事。”
“我要去找那个孩子。世上没有DARK BLUE偷不到的东西,对吗?”
这下乔治犯难了:“活的东西我只偷过Honey一个,而且那次主要是去偷DARK BLUE,Honey是顺手一起带走的,想不到偷到的是假钻石,偷到的人却成了我的妻子。”
“什么叫活的‘东西’?”姬妍在对讲机里抗议。
“难道你‘不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