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这几个看守在玩,对彼此的牌路都是再熟悉不过,反正她一个小女孩也逃不出他们几个大男人的手心,来个新牌友正好。
“小孩,你会玩吗?”
楚凝雪摇头,随即一张小猫咪脸:“教我。”
“我们都是来点赌注的,你有钱吗?”
楚凝雪掏尽身上的口袋也只掏出几枚硬币:“够吗?”
“算了,玩玩而已。”
于是四个看守三个陪她打牌,一个教她打。刚开始的几圈都是楚凝雪赢,四个人还没太在意,新手的牌运往往很好。
“下面叔叔不陪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好。”楚凝雪一张天真烂漫的笑脸。
可楚凝雪的每一副牌都是妖牌,没过几圈,四个看守口袋里的钱都到她手里了。
“你该不会是出老千吧?”
“什么叫‘出老千’?”楚凝雪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我们换一个玩法。”一个看守理好牌,“我们各抽一张牌,谁的大就算谁赢。”
“大小怎么算?能不能只用一个花色?花色之间的大小我记不住。”
这么可爱的孩子,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忍心拒绝她的一个这么小的要求。看守理出所有的黑桃牌,叠成一叠背面朝上放在桌子上:“这一叠牌里最大的是K,其次是Q和J,最小的是A,其余的按数字大小算。”
楚凝雪很认真地点头。
“那么我们开始吧。”
不管抽多少次,楚凝雪抽到的都是K。
第n+1次,看守阻止她:“这次我先抽。”
楚凝雪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看守抽出牌,很紧张地慢慢掀开一点,一看清数字就将牌整个翻过来拍在桌子上:“这次我抽到的是K,你输了。”
“这张牌好象是最大的。”楚凝雪亮出她抽到的牌,牌上彩色的小丑像在嘲笑他们四个大人一再输给一个第一次玩牌的孩子,她抽到的是大Joke。
“怎么可能?!”四个人都分明记得没有把Joke放进去,再去翻剩下的牌,大Joke不见了,留下黑白的小Joke灰蒙蒙地在那里胸闷。
“你还说没出老千!”一个看守抓住楚凝雪的领子把她整个人都提起来。
“这是我抽到的啊,我的运气一直很好。不信下一次你们帮我抽牌。”
看守放下楚凝雪,楚凝雪走到离牌桌五步远的地方,双手背在后面。四个看守一个看住除了黑桃牌以外所有的牌站到屋角,一个站在楚凝雪身后看住她,剩下两个抽牌。
“左边的这位叔叔是代表我的对吗?你会抽到K。”
“第几张?”
“随便。”
“口气真大。”代表她的人随便抽出一张牌,真的是K。
“下一张是梅花3。”
抽牌的人认为这次肯定不可能了,笑了一下,还是随便抽牌,结果真的抽到梅花3。看牌的连忙检查牌,里面的梅花3成了黑桃3。
“这小孩真神了。”
“你该不会是和她串通好的吧?”
“我什么都没做,不信的话我们换班。”
不管四个人怎么轮流看楚凝雪、看牌和抽牌,也不管楚凝雪离牌有多远、说出的牌有多不可能,抽多少次的结果都一样:她说是哪张牌抽出的就是哪张牌。
“莫非她是赌神?”
“《赌神》?周润发演的电影吗?我也看过,真的很好看。”楚凝雪还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
船的另一头,一个粗壮的山东汉子带着一个少年去见东家。少年长得很清秀,留着时髦的长发,却不显得娘娘腔。
见四下没人,少年小跑几步追上汉子,一口混着南腔北调各地方言的汉语:“爹,呃干啥子要扮男装?”说话的声音完全是女声。
“允儿,还不快闭嘴!船上的男人粗野得很,要让他们发现你是个丫头,还不把你生吞活剥喽。”
“放心,爹,他们打不过呃。”
汉子赏了“少年”一记“麻栗子”:“你个丫头怎么整天就知道打架?”
“因为你和娘打小儿拿呃当男娃儿养呗。”
“还敢顶嘴。”
刚见到许威,他的英俊潇洒让“少年”眼前一亮,随即想起来自己是男装扮相,连忙敛起目光,低头跟在父亲后面。
“凌风,这就是你带来的人?”
“对,是我家的兔崽子凌云。”汉子把“少年”从背后拖出来:“凌云,见过东家。”
“少年”清了清喉咙,声音变成变声期的男孩声音,微微欠身:“东家。”
“真乖。”许威假装要去拉“少年”起来,冷不防一招擒拿手去抓“少年”的肩膀。“少年”侧身避过,顺势一手抓住许威的肘关节,另一只手就往许威脖子上掐去。
“混小子,反了你了,怎么和东家动手?”
“没关系,功夫不错。”许威示意“少年”收手,“不过我记得我要的是化妆师。”
“东家,别看他是个小子,凌云就喜欢摆弄丫头的东西,还想当化妆师。”
“船上新来了个叫姬妍的舞女,她今晚要表演印度舞,你负责她的化妆。另外,你会易容吗?”
“看家的本事。”“少年”答得很自信。
“那好,干完那边的活后我要你扮女装跟着我。”
“少年”向汉子投去异样的目光。
“看什么看,照东家说的做。”
才打发走凌家父女,看守又带来楚凝雪。
“哥哥,又见面喽。”楚凝雪好象不知道眼前的就是绑架她的主谋。
“可爱的小妹妹,你怎么到我的船上来了?”许威对楚凝雪和蔼可亲,随即把看守拉到一边,变得凶神恶刹:“你带她过来干什么?”
“老大,我们发现这小孩是个神赌,要是带她去拉斯维加斯,赚的钱一定比杀了她多。”
“真的?如果她不是,你知道后果。”许威放开看守,让看守吓得还在咽唾沫的阎王脸转向楚凝雪时又换成天使:“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楚凝雪。哥哥呢?”
“就叫哥哥。刚才是这几位叔叔陪你玩吗?”
“对,他们都输了。”楚凝雪很自豪地回答。
“下面哥哥陪你玩好吗?”
“好。”楚凝雪毫无戒心地随许威去船上的赌场,用赌技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之余悄悄在手表上用摩尔斯电码敲出:厉姐,我在赌场,目标也在,身边有大约二十个保镖,位置是……
游轮的另一边,化装成黑人女侍者的厉冰心也在手表上敲:收到。旁边的乘客又在叫:“小姐,再来一瓶香槟。”
“马上来!”
姬妍在化妆室换衣服、化妆。“凌云”帮她把皮肤涂成古铜色,再一化妆,完全成了个印度美女。
“你的长相化妆前后差别可以很大,是美女还是丑女,完全靠化妆师的水平,是化妆师最喜欢的那种类型。放心,以我的水平,你就是天下第一大美女。”
“你是女的。”姬妍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凌云”一惊,她的男装扮相不论长相还是声音都天衣无缝,她不可能识破:“姬小姐真会开玩笑。”
“你骗不了我。不用装了。”
“凌云”不再费心装下去,显出女声:“你怎么知道?”
“如果是男人,看见我穿内衣的样子就会喷鼻血,你看我换完衣服却没有任何反应。”
“凌云”从刚才开始就对姬妍的身材羡慕不已,与之相比自己扮男装这么长时间只有一个人认出女儿身,着实胸闷:“姐姐,我服你了,我不叫凌云,我叫凌允儿。”
船离开港口驶向公海,夜晚是游轮上最热闹的时候。印度舞女在歌舞厅跳充满异国风情的舞;黑人女侍者忙碌中悄悄给船动手脚;赌场上坐庄的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对赌博的方法都还不是很熟悉,但多老练的赌徒在她的运气面前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许威带着穿和服的漂亮女伴装成普通乘客巡视船上的情况,最后停在赌场看他的小财神让好赌的客人乖乖掏钱,而“小财神”也在不断把情报发给厉冰心。
安置完船上的一切,厉冰心正要走,突然觉得旁边有人不怀好意,立刻先发制人。幸运的是对方只会几招女子防身术的简单招式,厉冰心毕竟在干爹手下受过专业训练,三两下就制住她,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的指缝夹着金针对准印度舞女的大眼睛:“就这几下还敢出来混,女子防身术对女人没用。”
“厉冰心,是我。”印度舞女很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姬妍?”厉冰心连忙放手,“你怎么搞的,弄得我完全认不出来。”
“还不是那个化妆师。”不过让姬妍觉得奇怪的是面前的人一看就是厉冰心,可她明明记得厉冰心是黄种人,而面前的女侍者明显是黑人,要不是她用的金针,她还不敢相信这个黑人姑娘就是厉冰心,“下面我们怎么办?”
“我们的任务是杀了许威,最好低调行事,他现在在赌场。把你那身碍手碍脚的衣服换掉,我们从通风管道过去。”
到了一间空房间,厉冰心才卸下通风口的栅栏,就听见警铃大作。很快就有人赶来。
厉冰心大概扫了一下来人:“一人一半,能对付吗?”
“试试。”
厉冰心送了她对付的人每人一针,让他们去向周公报到,再看姬妍那边也解决得差不多了,不过看对方的表现,姬妍用的方法很不礼貌。
“你不会正规的格斗术?”
“女子防身术,没什么正规不正规的。”
厉冰心再替姬妍给他们每人补上一针:“以后再慢慢教你吧。”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或者现在就示范一下?”
第一个人刚进门,厉冰心踢掉他手里的枪,同时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筒给碰得到的人打麻醉剂。被踢掉的枪落到姬妍手里。
“对准目标然后扣扳机,很简单的。”厉冰心抽空说,一边尽量多帮她解决掉一些。姬妍毕竟是第一次用枪,还无法习惯开枪时的震动,连开几枪什么都没打到,好在以厉冰心的功夫对付几个小喽罗还行。只剩最后两个时,他们腰间的对讲机响了。
双方僵持在两边,姬妍举枪指着他们,抬起一边眉毛。
对方很知趣,拿起对讲机:“老大,没事,两只小老鼠而已,已经解决了。”关掉对讲机后跪下:“大姐,大家都是出来混的,饶小弟一命吧。”
“对老大不忠,你确实没资格混了。”厉冰心帮姬妍托住枪:“干我们这行的总会有这个第一次。还记得我教过你的
“先想办法对付那个女人。”
偏偏祸不单行。姬妍觉得头晕,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意识一片模糊。
“姬妍,怎么了?姬妍!”
这一次就连许威都发现了。他旁边穿和服的凌允儿安慰他:“东家,没事。我平生最恨使毒的,这叫现世报。”
“可我怕老鼠不止一只。”
厉冰心见无法继续躲下去,干脆把事闹大,按下引爆按钮。大厅里的灯一下子全灭了,船上安的多处小炸弹相继爆炸,弄得好象轮船失事。乘客乱成一团,争先恐后地往出口涌。厉冰心戴上红外线眼睛,想趁乱取许威性命,不料凌允儿靠中国工夫的气和神就能知道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失去视力对她的功夫毫无影响。她手里的扇子是铁骨扇,出手招招不留余地要取对方性命,要不是她穿的和服束手束脚,厉冰心根本支撑不住。姬妍不知怎么搞的昏迷不醒,楚凝雪毕竟还小,遇到紧急情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