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康腊老汉夜里总是很惊醒,立刻就操起家伙出来看个究竟,曾经为大西帝国服役十多年的经历,使他根本不怕寻常盗贼,不过这次来的不像是个盗贼,因为没有一个盗贼会这般从容,尤其还牵着一匹骏马。
身穿黑袍的不速之客没有理会康腊老汉,而是把马拴在门旁,然后从马鞍上抱下一个人来,像拎小鸡一样拎进了康腊老汉的房间。康腊老汉傻乎乎地跟进去,本想喝问他要干什么,可对方那死神一样的打扮以及僵尸般惨白的脸,让康腊老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速之客把那个人放到屋中的椅子上,康腊老汉这才发觉那是一个神情痴呆的美貌女子,看打扮应该还是个贵族女子。正打量间,只见那黑袍来客把一个褡裢扔到桌上,解开褡裢的绳子,房中顿时金光灿灿,那竟然是一褡裢的金币!康腊老汉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币,眼睛顿时就直了。
“你什么话也不要问,只严格照着我的话做,这一袋金币就是你的。”不速之客边说边把金币尽数倒出来。
“为什么?”康腊老汉刚问第一个问题,那不速之客便抓起一把金币塞回自己怀中,却什么也不回答。康腊老汉顿时想起他方才的话,对金币的渴望立刻超过了好奇心,不敢再问半个字。
“这个女子我暂时交给你帮我照顾,她现在像个白痴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你只需每天喂她吃喝就成,直到我来接她为止!只要你不出什么差错,这些金币就是你的。”
康腊老汉望着那些金币使劲咽了口唾沫,对方说一句,他就点一下头,虽然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可想到方才对方的话他就什么也不敢问。那不速之客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淡淡问:“如果这期间她有什么差错,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康腊老汉呆呆地摇摇头,不速之客那张隐在黑色斗篷中的脸阴阴地一笑,指着外面说:“你一家大小包括你两个孙子共七口,就会像你猪圈中那七头猪一样!”
说完黑袍人就开始往外走,康老汉忙收起金币疑惑地跟出来,却见自家猪圈并没有什么异状,正疑惑间,只见那黑袍人双掌掌心中有闪电一般的莹光亮起,跟着就像一道闪电落到了猪圈里。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转头对康老汉说:“今天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不然有什么结果,我想你也猜得到。”
他的眼光把康老汉吓了一大跳,那是一双对任何生命都冷漠到冰点的眼光,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说完这话他已牵马出去,等康老汉追出来一看,却早已不知去向。
鬼!一定是鬼!康老汉哆哆嗦嗦地回到院中,没有听到任何马蹄声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是鬼是什么?想到这他忙提灯到猪圈边一看,顿时吓得一跤跌坐于地,只见七头肥猪连哼都没哼一声,脑袋就已经与脖子彻底分离!
第七章、终极猎杀
矗立在城西最高的方锥形祭祀塔的塔顶,俯瞰苍茫大地,黑袍魔法师飘飘然似欲乘风而起,夜风把他的黑袍吹得猎猎作响,使他的身影在月夜下颇有些飘逸。
“城里没有‘枫枞之星’?”他紧闭双目,一脸诧异,眉心处隐有光华透出,顷刻间便照遍了整个波塞东城。再极目远处,依然没有发现心目中的目标。不过在望向东面的时候,却意外地有了新的发现。
居然追到大西帝国来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疲惫的冷笑,一个白袍老者月夜下一骥孤骑纵马疾驰的身影落在了他的脑海中,白袍老者胯下是一匹神骏无匹的雪色旄马,像一道白色闪电奔驰在夜幕笼罩的幽暗大道上。再往远一些,他的冷笑变成了满意的微笑,不由暗自点头,你终于也来了,总算没辜负我的期望。
脚下的塔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声音,跟着就感到祭祀塔在微微震动,像有什么巨大的物体在撞击塔的内壁,似乎想要破壁而出。他侧耳听听塔内那粗重的呼吸声,不由在心里对它说:畜生!别着急!我很快就会放你出来!
祭祀塔内的骚动惊起了守卫它的帝国守卫,十多人不由惊惶失措地出来察看,只见如银的月光下,高高的祭祀塔顶端,似乎有一个披着斗篷的黑影在烈风中飘忽不定,就像传说中的死神!看到这情形的守卫们没一个敢上去细看,直到那黑影在月色下突然凭空消失。从那以后,守卫们就经常梦到今晚看到的情形,私下里他们都一致认为,他们那一晚不幸地看到了传说中的死神。
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波塞东高大的城郭终于遥遥在望,远远望着那巍然耸立的城楼,夏风不由发出一声惊叹:“我靠!比《魔戒》里的魔都还要宏伟,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变成了霍比特人。”
只见由巨大石块垒成的城墙,在夕阳下泛着青白色的光芒,像横卧在大地上的一条蜿蜒巨龙,把大地凭空隔成两个不同的世界。城外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和田庄,城里隐约可见无数高大巍峨的白色建筑,就像是童话中的城堡和宫殿。
“波塞东!伟大的波塞东!”背上的褡裢中传来细小的惊呼,夏风回头一看,只见波纳和山姆正趴在褡裢的边沿,一脸激动地望着远处的城楼,眼里满是兴奋和期待。夏风不由莞尔一笑,吓唬他们说:“小心,波塞东的人恐怕比那小山村的人更为可怕噢。”
几人一路说笑,在接近城门时夏风有些担心地问亚辛:“咱们就这么进去会不会有麻烦?咱们可没有什么户籍或别的什么证明。”
“那到不用太担心,”亚辛忙解释说,“大西帝国并没有和东轩国一样严格的户籍制度,波塞东听说也是一个相当自由的城市,只要你有钱,谁都可以到这儿来做生意或定居,没有什么特别的限制。”
“噢!”夏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大西帝国能战胜东轩国,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了。”
三人说笑着进了城,沿着宽广笔直的街道随意漫步。只见街上不时能看到金发碧眼的大西人,以及肤色黝黑的塞姆人和黄皮肤的东轩人,他们的数量并不比大西人少。只是他们的穿着打扮和居住的房屋,明显比大西贵族们低了好几个档次。
三人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沿着石面拱桥信步越过塞昂河,来到城西大西人的聚居区,到了这里三人才明白,什么叫宏伟,什么叫壮观。只见脚下是宽广笔直的白色大理石街道,两旁是浑厚雄伟的大理石建筑群,远方还能看到波塞东大神庙那白色的尖顶······一切都是那般的恢宏。即便是见惯了现代化大都市的夏风,也不禁为它的古朴和雄伟赞叹不已。
“看!就是那个锥形尖塔!我梦中见过的那个!简直一模一样!”纪萱萱突然指着远处高喊起来,声音中满是惊讶和恐惧。夏风顺着她所指望去,只见远处一个最高的建筑在夕阳下披着金色的光芒。那顶端上是一个小小的平台,而下半部又被近处的高楼挡住,让人一时看不出它是个什么样的建筑物。
“走!过去看看!”夏风好奇心一起来谁都拦不住,亚辛虽然焦虑瑶姬公主的下落,不过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只得跟着他过去。三个人沿着大街走过几个街口,最后终于可以看见那建筑物的全貌。夏风远远就倒抽了一口凉气:“乖乖!这不就是古埃及金字塔吗?比最大的胡夫金字塔还要大了一倍不止!”
“什么金字塔?这是大西人最有名的祭祀塔啊!”亚辛立刻解释说,“它是波塞东最大的建筑物,也是最雄伟的建筑!”
“它是怎么建成的呢?”夏风眼里露出迷醉之色。现实中小一半的胡夫金字塔都还是世界之迷,这些大西人是怎样建成这个更大的呢?刚想到这夏风又不由感到有些好笑,这不过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只需来个移山填海或五丁搬山之类不知所谓的魔法,也许一夜之间就建成了。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别过去!”纪萱萱突然停下脚步惊叫起来,“我怕!那个塔内有一个令人恐怖的东西!”
“不会吧?”夏风疑惑地打量着高塔,继续往前没有停步,“它的四面好像全都是用巨石封死了的,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只见那祭祀塔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跟着从地低传来一阵低低的咆哮。把垒塔的那些巨石都震得簌簌地直掉碎屑沙砾。一队守卫祭祀塔的卫兵顿时面如土色,惊惶失措地相互询问:“又像那晚一样,要不要报告上面?”
“咱们快离开这儿吧,我怕!”纪萱萱面色更是煞白,一脸的惊恐,甚至都不理会夏风和亚辛,自己转身就跑,直跑出好几个街区才稍微镇定点。
“莫名其妙你怕什么?”跟上来的夏风不满地追问道。只见纪萱萱眼里满是恐惧之色,不住地喃喃自语:“我好像又看到那次杀人的情形,好像又听到塔内那种舔舐鲜血的声音,它就像在舔舐着我的心脏!”
“胡思乱想的孩子!胆小如鼠的女人!”夏风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亚辛也露出一脸的不以为然。就在这时,只听远远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顺着长街风驰电掣而来,跟着是路人的相互转告和欢呼:“快看!是帝国最英勇的武士和皇家侍卫长,英俊的帕拉思伯爵!”
路人使用的是大西族语言,语言对夏风并无障碍,亚辛和纪萱萱也粗通一二。三人好奇地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小队大西族武士正顺着长街纵马向这边飞驰而来,他们个个身形彪悍,精美的甲胄在夕阳下闪着金色的光芒。冲在最前面那位武士年纪不到三十,相貌异常英俊,一身威武的戎装仍掩不去他那懒洋洋的随和模样,他的神情就像是午后在树荫下打盹的雄狮。
一看到他夏风的眼光就蓦地一寒,似有厉芒从瞳孔暴射而出。跟着他就从路边冲了出去,孤身拦在大路中央,叉腰冷冷直视着飞驰而来的那名骑士。路旁的人们不由发出一阵惊呼,眼看那战马在快要撞上夏风时,马上骑手突然一勒马缰,战马立刻人立而起,跟着是一声愤怒的“诙诙”马嘶,它落下的前蹄离夏风的脚尖已不足三寸。
“混帐!”“找死!”“快滚开!”后面几个武士纷纷勒马破口大骂,夏风对他们视而不见,只静静地盯着自己面前这个英俊的武士首领。
“是你!”马上的骑手向同伴们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此刻的神情就像醒来的雄狮,瞬间就恢复了那机敏的身手和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
“是我,”夏风傲然一笑,盯着那骑手冷冷问道,“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尊贵的帕拉思伯爵,还是伟大的极限飙王杜马斯?”
“你是为我而来?”盘膝坐下后,先为夏风倒上一杯血红色的葡萄酒,然后为自己也倒上一杯。原来的极限飙王杜马斯――――现在的帕拉思伯爵,对随从们挥了挥手,众人立刻退了出去,把二人留在这间酒馆最尊贵的贵宾室中。
“我是为我哥哥而来。”夏风冷冷地盯着一身中世纪戎装的杜马斯,只见对方眼睛瞬了瞬,神态自若地端起酒杯,却没有说话。夏风一声冷笑,“我正奇怪自己怎么能如此容易就战胜了连续三届的全能飙王,原来你是要借我躲开极限奥运会来这儿进行一场新的冒险。”
杜马斯轻轻呷了口血红色的葡萄酒,眼神中露出一丝疲惫:“我已经认输了,为何你一定要缠着我?胜负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胜负对我来说不重要!”夏风冷冷地摆弄着自己的刀柄,让蝉翼刀不断从鞘中弹出,然后又使劲推回去,刀与鞘那刺耳的摩擦声单调地在房中回响,“我只想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