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别想占有她。他宁愿让她死,也不能让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在另一方面,假若雷德纳太太,在她的内心深处不喜欢有婚姻这种桎梏,她就可能用这个法子使自己摆脱这个困难的局面。她是一个女猎手,猎物一到手,就再也没有用处。她因为渴望在她的生活当中产生一些戏剧性的事,于是,她就编出一出能满足这种心理的好戏——一个死而复活的丈夫,不许她公布和别人结婚!这就满足了她内心最深处的冲动。这就可以使她成为一个罗曼蒂克的人物,一个悲剧的女主角,也使她能达到不再结婚的目的。
“这种情形维持了几年。每到可能结婚的时候,就来一封恐吓信。
“但是现在,我们到了真正有趣的一点。雷德纳博士上场了——可是,没有接到可怕的信。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碍她,使她不能成为雷德纳太太。到了结婚之后才收到一封信:
“我们立刻会问我们自己:为什么?
“让我把我的推测依次地一一加以检讨。
“那些信如果真是雷德纳太太自己写的,这问题就容易解释。雷德纳太太真的想同雷德纳博士结婚,所以,她真的同他结婚了。但是,要是这样,她为什么在婚后自己又写那种信呢?是不是她对于刺激性的事那种渴望太强烈,以致于遏制不住?而且,为什么只有那两封?接到那两封信之后,有一年半都没接到其他的来信。
“现在,我们再谈谈第二种推测:那些信是她的前夫佛瑞德瑞克·巴斯纳写的(或者是他的弟弟)。那恐吓信为什么在他们结婚后寄到?假定佛瑞德瑞克不想让她和雷德纳结婚,那么,为何不阻止呢?前几次他不是都成功了吗?等到婚礼已经举行了,他为什么要恢复那种恐吓行为呢?
“可能的答复就是,由于某种缘故,他不能早一点提出抗议。他也许已经锒铛入狱,或者是在外国。但是,这种答复不能令人满意。
“其次要考虑那个有人企图以瓦斯中毒的方式害他们那回事。这看起来似乎极不可能是一个外面的人干的。扮演那出戏的人可能就是雷德纳夫妇本人。我们想不出雷德纳博士会干出那样的事。所以,我们的结论是:雷德纳太太计划好,然后就照计行事。
“为什么?增加刺激吗?
“这以后,雷德纳夫妇出国十八个月,度过一段快乐、安静的生活,没有恐吓信来打扰他们。他们说那是因为他们很成功地达到销声匿迹的目的。但是,这种解释是很可笑的。这个年月只是出国不足以达到这个目的。以雷德纳夫妇的情形而论,尤其是如此。他是一个博物馆的考察团团长。佛瑞德瑞克·巴斯纳只要到博物馆询问一下,就可以马上查到他的正确地址。我们即使承认他的境况不好,不能亲自到国外去追逐他们两个人,但是继续写恐吓信总不会有什么阻碍呀。而且,我觉得像他那样一个对她永远不能忘怀的人一定会这样做的。
“但是,直到两年以后,那些恐吓又恢复的时候,才听到他的消息。
“为什么重新写那些信呢?
“这是一个很难解答的问题——最容易解答的法子可以说是雷德纳太太感到无聊,想有更富于戏剧性的事。但是,那种解答,我不十分满意。这样的戏,我以为似乎太庸俗、太粗鲁,与她那种爱挑剔的个性不符合。
“唯一的办法就是对这个问题,保持一种容许各种可能争论的态度。
“这里有三个肯定的可能:一、那些信是雷德纳太太自己写的;二、那些信是佛瑞德瑞克·巴斯纳或者他的弟弟威廉·巴斯纳写的:三、那些信也许原来是雷德纳太太或者她的前夫写的,但是现在是伪造的——那就是说,那是另外一个发觉到以前那些信的人写的。
“现在我该直接考虑考虑雷德纳太太身边的人了。
“我首先看看每个团员要想谋害她实际上有什么机会。
“粗略地说,表面上看来,就机会而言,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害死她,不过有三个人除外。
“雷德纳博士,有压倒一切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从未离开屋顶;贾雷先生在古丘挖掘场值班;柯尔曼先生在哈沙尼。
“但是,我的朋友们,这些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都不像表面看来那样好。我可以把雷德纳博士不在现场的证明除外。绝对没有疑问,他一直都在屋顶,直到命案发生一小时又一刻以后他才下来。
“但是,是否可以十分确定贾雷先生一直都在古丘挖掘场?
“在命案发生时,柯尔曼先生实际上下直都在哈沙泥吗?”
比尔·柯尔曼的脸红了。他张开嘴,然后又闭上,不安地四下里望望。
贾雷先生的表情没变。
白罗口齿伶俐地继续说下去。
“我也考虑到另外一个人。我觉得这个人如果到了极激动的时候,可能会杀人。瑞利小姐有勇气、有头脑,也有一种相当无情的性格。当瑞利小姐同我谈起那死去的女人时,我开玩笑地对她说,我希望她有一个不在犯罪现场的辩解。我想当时瑞利小姐就会觉得出,至少在心里有杀人的意图,至少,她马上说了一句很愚蠢、毫无意义的谎话。她说她那天下午在打网球。第二天我偶然同詹森小姐谈话才知道瑞利小姐在命案发生时根本不是在打网球,实际上她就在这房子的附近。我想瑞利小姐如果与这个命案无关,她也许能告诉一些有用的资料。”
他停下来,然后很镇静地说:“瑞利小姐,请你告诉我那天下午你实在看到什么,好吗?”
女孩子没有立刻回答。她仍望着窗外,并未回过头来。
当她说话的时候,那是一种超然的、慎重的声音。
“我午饭后骑马出去,到挖掘场去。我到那里的时候大约是两点差一刻。”
“你在挖掘场找到什么朋友吗?”
“那里除了那个阿拉伯工头以外似乎没有一个人。”
“你没看见贾雷先生吗?”
“没有。”
“奇怪,”白罗说,“魏利叶先生在同一天下午到那里去的时候也没有看见。”
他瞧瞧贾雷,想让他说点话,但是后者既未动一动,也没说一句话。
“你有什么解释吗?贾雷先生?”
“我去散步过,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你是朝那个方向去散步的?”
“在下面河边上。”
“不是往回家的路上走吧?”
“对了。”
“我想,”瑞利小姐说,“你是等候一个人,那个人没来吧?”
他瞧瞧她,但是没回答。
白罗没有逼着问下去。他再对那女孩子说。
“你看到其他什么情形吗?小姐?”
“看到的,我到离考察团房子很远的地方时,就注意到考察团的旅行车在那干涸的河道上停下来。我想那件事有点怪,然后我看到柯尔曼先生。他低着头走,仿佛是在寻找什么。
“你要注意,”柯尔曼先生突然说,“我——”
白罗做一个很有威严的手势叫他停下来。
“等等。瑞利小姐;你同他讲过话吗?”
“没有,我没有。”
“为什么?”
那女孩子慢慢地说:“因为他不时惊慌地四下里张望,显得鬼鬼祟祟的样子。他那样子——我看了很不舒服,我就掉转马头走开了,我想他不会看到我。我离他不很近,而且他一直专心做他的事。”
“你听着,”柯尔曼先生再也忍不住不讲话了,“那一个,我承认,看起来好像可疑,但是我有很好的解释。其实头一天我无意中把一个很好玩的圆筒石印放到衣袋里,而没有放到古物室——后来把那件事忘了。后来我发现到那东西不在衣袋里——我不知道把它掉到什么地方。我不想因这件事受到责骂,就决定悄悄地好好找一找。我想一定是在我往返挖掘场的时候把它掉到地上了。那天下午我在城里急忙把事情办完,然后派一个工人采购,叫他早点回去,便回来找。我把那辆旅行车藏到不会有人看见的地方,仔细找了一个多小时。就是那样,也没找到那个该死的东西!然后,我再跳上车子,开回考察团。”
“那么,你没有对他们说明真相?”白罗轻快地问。
“这个——在那个情况之下,自然会那样办,你觉得对吗?”
“我不以为然。”白罗说。
“啊,算了吧——不要找麻烦——那是我的座右铭!但是你不能把这个当把柄,说我有嫌疑。我根本没进院子,而且你也不会找到什么人说我进来过。”
“那个,当然,就是困难的地方。”白罗说,“仆役们证明没人由外面进来,但是我考虑之后忽然想到,那实在不是他们所说的意思。他们发誓说没有生人进来,但是没人问他们是否有团员进来过。”
“那么,你去问他们好了,”柯尔曼说,“他们如果说是看到我或者是贾雷进来,我就是混蛋!”
“啊!可是这就引起一个相当有趣的问题了。毫无疑问的,他们会注意到一个生人进来。但是,如果是一个团员进来,他们会注意吗?同仁们整天出出进进的。我想,贾雷先生或者柯尔曼先生可能进来过。仆人们的心里不会记得这样的事。”
“废话!”柯尔曼先生说。
白罗泰然自若地继续说下去:“在他们两人之中,我以为贾雷先生的出出进进最不可能引起注意。柯尔曼先生那天早上开车到哈沙尼去了,那么,他们以为他一定是开车回来,所以,他如果步行回来,就会让人注意到。”
“当然是啊。”柯尔曼说。
瑞洽德·贾雷抬起头来,他那深蓝色的眼睛径直地望着白罗。
“你是说我有杀人罪吗,白罗先生?”他问。
他的神态很镇定,但是他的声音隐隐地含有凶恶的成分。
白罗对他一鞠躬、
“到目前为止,我只是带诸位旅行——走向真相。我已经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所有的考察团同仁,列瑟兰护士也在内——实际上都可能犯了杀人罪。他们当中有几个犯罪的可能性很小,不过那是次要的事。
“我考察过‘手段’和‘机会’,然后,我就考虑‘动机’,我发现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让人认为有杀人的动机!”
“哎呀,白罗先生,”我急得大叫,“别怀疑我!怎么,我是一个生人呀。我才刚刚到呀。”
“好,护士小姐,那不正是雷德纳太太害怕的人物吗?她不是怕一个外面来的陌生人吗?”
“可是——可是——啊,瑞利大夫知道我的一切情形!是他建议找我来的!”
“他对你真正了解多少?大部分都是你自己告诉他的,以前曾经有骗子冒充医院来的护士。”
“你可以写信到圣克利斯妥弗医院去查查。”我开始说。
“目前请你别讲话好吗?你要这样争论下去,我就不可能进行下去,我并不是说我现在怀疑你,我那样说的意思只是要容许各种可能的揣测。你很可能不是你冒充的一种人。你知道,现在有许多男人乔装改扮成女人,而且扮得很成功。年轻的威廉·巴斯纳就可能是那种人。”
我正要再抢白他一句。哼,男人乔装改扮为女人!但是他抬高嗓门儿急忙继续说下去,他的态度是那么断然,因此,我想还是不要再说好些。
“我现在准备坦白地说——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