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糇约旱挠⑽拿湍鼙姹鸪隼础ollin是陆林的音译,其实她是叫陆洁的,之所以叫陆林是因为她的初恋男友姓林。回首往事的时候,一些跟初恋有关的纪念品在我们的记忆里填充着空白,却又让我们觉得那空白正在愈填愈大。漪曼在英语角和陆林相识的时候,相互间叫惯了英文名,从此Rollin一叫千年,漪曼听Rollin的同学叫她“陆洁”,甚至不觉得是在叫她。在过去,去英语角是Rollin的小资思想,她图的是去英语角凑个热闹,看看老外,跟老外说中文,几句很文学化的成语、歇后语辄把老外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后她就兴奋起来,她这不是真正的学习。自从有了漪曼,则偶尔能有点愤青思想,午间和漪曼在师大机房里码字是她的愤青思想,看留言是小资生活;参观孔庙是小资生活,写文章是愤青思想;小资生活和愤青思想相结合,派生出来的“资青”思想是Rollin捉弄人的小把戏,比如把漪曼描写成“眼放绿光困守洞穴的母狼”。这小资和愤青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有时的愤青是图个小资,有时的小资又得依赖愤青,仿佛要和那理想极至争峰似的。
Rollin发觉自从和漪曼在一起之后,变得也有些“余秋雨化了”,自是开心,像自己的偶像多好,多好啊!有好一阵子,Rollin爱缠着漪曼说,老余好帅哦,而且文章好幽默的。因为追星族用品专卖店里没卖老余的玉照,Rollin便痛下心来从老余的书里剪下他的彩照,放在钱包里时不时地看。她拿了好几本余秋雨的大作借给漪曼看,再跟漪曼说:我觉得你有时候好像好像老余哦!漪曼问怎么说?Rollin就说,因为他也是狮子座呀!漪曼说,你不也是,那拿破伦大仲马墨索里尼克林顿卡斯特罗还是狮子座的呢!Rollin就打住漪曼说:其实呢,你很像他因为你和他一样爱吃萝卜啊,还有还有,他跟你一样喜欢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耶!漪曼被Rollin说得快厥过去。
说起Rollin的妈妈,那还真是有点来头的,她在中国驻日本大使馆里做翻译,在那个疯狂的国度呆久了,人也是有些疯狂起来的。她甚至可以因为中意了一件昂贵的衣服,而不惜牺牲半个月工资的代价将它从百货里领走,好在自家经济底子好,否则就她这么挥霍,Rollin的生活也完了;每每回中国的时候,Rollin的母亲都给Rollin带回无数童装和好吃的。说到Rollin的衣服那是有些委屈的,虽然有很多都是几个百才能买下的,但有不少都是嫌小了的,只好转送给亲戚的小孩。Rollin在漪曼面前说话的时候,通常要手足并用才能满足她的表达需要,但仅有一回说话是不那么神经的,就是说到她的妈妈最近回来,竟然是来给自己过十三岁生日来着。漪曼不觉心生同情,Rollin活到这么大,亏她母亲还总显得很疼她,终究连她的年龄也没搞清楚。Rollin的疯狂是可以影响人的,她小时候喜欢戏曲,她在台上唱,校长在太下打二郎腿拍子,后来兴奋得把皮鞋踢飞了。Rollin也告诉过漪曼一些秘密,其中一个是,她在日本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小弟弟。
Rollin遗传她妈妈的小资思想,小资得很地道,但却是随着漪曼反小资。其实漪曼本就不太反,但跟着夏寻久了,思想也便被夏寻同化,有好一阵子说起有关小资的东西,夏寻就大骂垃圾,即便不说小资,也很过敏。那些日子Rollin很热心地请漪曼去东街口的香榭里舍喝咖啡,漪曼为了表现自己不小资,偏不点咖啡,就叫了一听啤酒,也是带着开玩笑的意思。但其实在那样的咖啡店里,她们是舒服的,还有那音乐,是可以澄清一个人的思想的。Rollin对漪曼就像《长恨歌》小说中的吴佩珍对王琦瑶那样,似乎有着没有欲念的爱情,为她做什么都肯的。那时已是秋雨绵绵的季节,漪曼在香榭里舍咖啡吧里写了一首《余秋雨》送给Rollin,其内容是:
秋暮冬来雨泠泠,
柔丝万缕落冬泥。
萧风拂翎烟雨处,
轻描淡写秋之韵。
这首平不平仄不仄的诗竟叫Rollin这个小诗人羡慕了一番,直说冯漪曼,你太无敌了,我爱死你了,你把我的偶像写得如诗如画,枉我修炼了一辈子,功力还没臻此境界呢。漪曼说,你喜欢那就拿去吧。于是Rollin就拿去在班上麻雀般唧唧喳喳地炫耀这是我的万年至交某某某写的,不料文学这东西在职业中专里凡响不大,Rollin只好暗下苦功,从此只写古诗,再也不写现代诗了。
第四部分:爱情维他冷夏伊甸园(1)
夏寻搬出之后,寄人篱下的日子变得更加颠沛流离起来,住房是一处接一处地换,起先在电视台附近租房子,但那的租价太贵,便搬了出来,而后换了三四个地方,不是住宿条件太差,就是离单位太远。由此一来,夏寻的睡眠时间少了,更甭提花闲工夫出来陪漪曼。漪曼有两个月没再见到夏寻,即便在两个月之后的遇见也是意外,那时漪曼正在过马路,夏寻坐在公交车上,两人就在偌大的马路上擦肩而过,那一瞬间,夏寻与漪曼的目光两两相汇,之后便再没见过面。
漪曼再和夏寻相逢是在午夜的电话机前,他们在网络上约定好了,晚上十点漪曼打电话给夏寻。原本应该是夏寻打给漪曼,但漪曼家的电话向来是小姨接的,这期间,小姨对夏寻的戒心日发严重,便不好让小姨转漪曼接电话;于是漪曼便在小姨休寝的时候,偷偷拨号打给夏寻。其实,电话里的约会别有一番情味,嘴是贴了话筒的,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跟你咬耳朵似的。加上那夜的静谧,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就算是为了保持那份来自安谧的舒宁,也都是轻声细语,跟着万籁和音的。不知你是否体觉过在深夜里隔了电话的亲密接触,就像那时的夏寻和冯漪曼一样,对方的一字一句,一个顿点,一声鼻息都要触动你的心弦,那些伤心的话,或者开心的话,都可以延伸到无尽的未来。那未来似乎是可以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套房,不太花哨的装修,有明亮的卧室,在属于他们的那间双人房里,夏寻在电脑前工作,漪曼坐在电视机前织毛衣,生活平静美好;偶尔有些小争执,或者夏寻谦让着漪曼,或者漪曼谦让着夏寻,两个人都不甘谦让的时候,就各自离家出走,二十四个小时内又重归旧好,感情又过去深浓起来。但毕竟那些都是幻想,充满温馨的未来,他们的心都很坚定了。
但以打电话来弥补情人的交流是不能满足爱情所需要的滋润的,电信局每月反馈的报价数目日益上升,到了六月份已是五百有余了,这便引起了小姨的注意。在这栋小楼里,有装电话的卧室除了小姨的便是漪曼的。小姨大抵上猜到是漪曼在给夏寻说电话了,一回小姨夜半起来解手,听到来自漪曼房间的窃窃私语,便推门而入,将漪曼捉了个正着,漪曼打给夏寻的电话也便突然中断。那一夜这间房屋沸腾了,小姨的斥骂声,漪曼的哭泣声,还有一些摔摔磕磕的声音从楼上抖出来,极不和谐的吵闹冲击着阡陌楼间;也是那一夜,漪曼顶撞了小姨,小姨拿起扫帚就漪曼扔下去,漪曼仍旧执迷不悔,那情是痴得无人可以动摇的了。
因为漪曼的固执,小姨的话骂得很难听,漪曼的心是受够了的,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悬挂歌厅的夜晚传出的流言蜚语,那些打击难道会比这打击还小么?小姨说,像夏寻这样的穷小子你都要,你就不为你的将来着想了?你为了他你的父母还要不要了?不要哪天被他抛弃了你后悔都来不及!漪曼一下子觉得小姨是势力的,这么久以来,她竟跟一个势力狂住在一起,心里也感到忿忿的。漪曼为了夏寻,即使知错也不愿承认了,毕竟自己有错难道小姨就没错了么?漪曼认为,小姨凭什么不了解夏寻就如此侮辱夏寻的人格,漪曼心想她连霏霏这样的人都领教过了,小姨的那点蛮缠又算得了什么。这时的漪曼着实有些冥顽不化了,爱情果不其然让人盲目。
翌日,小姨将事情告诉了漪曼的父母,漪曼的父亲并没有责怪漪曼,漪曼的母亲也只是很失望地叹息着。小姨将话筒递给漪曼时,漪曼听着母亲无奈的口吻,心也软了下来,漪曼向父母保证,以后再也不和夏寻往来。但保证又如何,年轻人的秘密终究缠不过那些过来人的,他们劝导漪曼先把高考顾好,至于夏寻,那都是以后的事。漪曼听出了这话里深藏着的无奈。闷热的空气将壁板熏得泛起潮来,漪曼抹着眼泪,心冷冷的,心里的潮湿早已变成苦水,噎在喉咙里,几乎能把一个人的心堵至休克。漪曼想到父母结婚了十年才将自己生下来,千方百计地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盼的就是漪曼将来出人头地,而她这样的任性,多伤父母的心啊!漪曼不愿父母难过,也不想伤及夏寻,两边都是自己最爱的人,该叫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如何做选择?
那些日子,漪曼的心乱极了,看课本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漪曼在公话亭里打电话给夏寻,她的口气一下老了许多,夏寻觉出了漪曼的心事,心疼地说你怎么能为了我把学习都丢了呢?你不想我们在一起了是不是?你只有努力学习,让你的爸妈放下心来,我们的未来才有希望,知道么?漪曼说知道了。这已不知是漪曼回答夏寻的第多少个“知道了”,那回答也是搅进了些许无奈的。
夏季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来了,所有的希望似乎在一片荫绿色的天,荫绿色的地中走来,但那希望却是渺茫,与无数的惆怅混淆在一起,使人的心也怅惘起来。漪曼在教室里,漠然地看着三十六分的数学试卷,所有的希望都沉落了谷底。她没有注意到,她旁边的座位空了有一个星期了,蓉蓉去了哪了?漪曼真的没有注意到。这日漪曼觉出了,那思想却是懒散,近日做什么都是顾此失彼的,也没闲心去想蓉蓉。
第四部分:爱情维他冷夏伊甸园(2)
放学的时候,教室里走得差不多了,剩下漪曼盯着考卷,心却不知去了哪。外边的太阳很大,晒得人皮肤生疼,Rollin却一如往昔的到漪曼的教室门口等漪曼出来吃午饭。这日,Rollin久久不见漪曼出来,急不可待地在漪曼的教室外探头探脑的,见漪曼在里头发呆,便进去敲了一下漪曼的脑袋,说,你发什么呆啊?难道你肚子不饿啊?然后两人就去吃饭了。吃饭的时候漪曼始终保持缄默,那思绪也是四处乱飞,却不知要往哪个方向飞。Rollin有所察觉,也没有问漪曼怎么了,大抵上晓得是因为夏寻。Rollin有点马大哈倾向,所以只了解漪曼一半,另一半是自己觉得,好在漪曼沉默的时候Rollin是识相的,她就陪着漪曼一起沉默。漪曼觉得和Rollin在一起是舒服的,至少她不会随便烦恼,也不会给漪曼制造烦恼,漪曼说心事的时候,她就是个忠诚的倾听者。时间长了,漪曼也不想离开Rollin了。
这天午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漪曼被Rollin嘀嘀咕咕的自语声晃过神来,只见Rollin很是费着海力在读漪曼语训课上练习的绕口令,读得不伦不类还唾沫乱飞,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她从Rollin手中拿过绕口令,很流利地读了起来:老龙恼怒闹老农,老农怒恼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