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伸出颈项去管别人的事。是佐佐本三妹妹的“坏习惯”——不,不是我,但我总是被牵连过许多怪事。
对。这回我绝对不要陷入那种“困境”,绝不!
不管夕里子怎样坚强都好,我是姐姐。万一妹妹们有什么不测,那是做姐姐的我的责任。
对。
我必须坚强一点……
“——姐!”
被夕里子摇呀摇的,绫子吓一跳。
“怎么啦?我又没睡觉!”
“还说没有!明明呼呼大睡了。”珠美说。“下车啦。”
“哦?”绫子用力甩一甩头。说:“好快呀!”
“你没什么吧?”大出达朗说。
和美摇一摇头。“对不起。”
“怎么啦?”大出困惑不已。
和美伸手去按就床边的灯擎。按了几下,室内逐渐明亮起来。
“咦,是这样的房间呀。”和美环视一下出奇地小的房间。“晤,也没必要太大的。”
“哎。”大出叹一口气。“你是第一次?”
“嗯。”和美一直仰视天花板的照明灯。
——跟佐佐本三姊妹分手后,和美突然邀请大出说:“上酒店去吧。”
大出吃了一惊。当然了,他和和美只不过发展到接吻的阶段而已。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走进了酒店……
“有什么事吗?”大出问。
“为什么这样问?”
“呃……因你突然提出这种事。”
“突然想这样做嘛。不行?”
“没有哇。”大出连忙笑说。
“你不是第一次吧。”和美说。
大出有点迟疑.“呃……以前有过女朋友。”
“我认识吗?”
“不……她很快就跟了别的男人了。和美,你可不要这样对我才好。”
“那么,你要好好待我埃”
“嗯。”大出用力把和美抱在怀里。
“好辛苦。”和美笑了。
“抱歉抱歉。”大出连忙放松腕力。
“——以前,我也有过喜欢的人。”和美说。
“是吗?”
“好痛苦……不过,已经忘记了。”和美对大出露出笑靥。“今晚,完全忘记了。”
二人的唇相碰。
然后,和美突然察觉而问:“几点了?”
“呃……十一点半吧。”
“糟了!我必须回去了。”
和美坐起身来,用毯子掩胸.并伸手拿起沙发上的浴巾。
“我以为可以过夜埃”
“过夜可不行。可以迟归,只要回家就不会挨骂。”和美骨碌地下了床。用浴巾裹住身体。“抱歉哦。”
“我不敢说奢侈的话。”大出笑说,在床上伸个懒腰。
和美走进浴室。
——她没后悔跟大出睡觉,因她觉得那是迟早的事。
可是不应该是今晚,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不过——这样也好。大出人品不错,他并没有怀疑和美为何突然有这种需要。
淋着热花洒浴时,埋藏在她心底深处的黑色不安渐渐溶解流去了。
不安?为何到今天还会不安?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即使偶然又遇上了,也没必要觉得不安才是。
那个人与我,已经毫无关系了。
我是属于大出达朗的。
对!因为他也是属于我的!
可是,和美知道,自己害怕什么。
假如那个人真的打电话来的话……
和美觉得这样胡思乱想也没有,幸好她的忧虑还未成为事实……“姐姐,电话。”
珠美对刚洗过澡的绫子说。
“我?”
“现在眼前只有大姐呀,二姐还在洗澡。”
“不必用那种迂回的方式说话吧。”
绫子接过话筒——低血压的绫子洗过澡,刚刚出来。仍然处于热得头昏脑胀的状态。
现在身体只围着一条浴巾地接电话。
“喂,我是绫子。”
“噢,对不起,那么晚打搅。”
似乎在哪儿听过的声音。
“呃……”
“幸好你在家,我是内山呀。”
“内山……”
似乎在哪儿听过的名字。她想。
“记得吗?S大堂的内山昌子。”
“哦!你这样说,我就知道啦。”
这样说都不知道的人大概不会有吧。
“你知道是我,真是开心。”不像调侃的说法。
“有事拜托,这才打电话给你的。明天,我有要事。非请假不可,你能来吗?”
“明天吗——嗯,从傍晚开始的话……”“好极啦!”内山昌子说。“那么,五点半,请你去大堂吧。你有事的话,随时可以离开。”
“那……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明天应该没有的。”
“好的,那么……”
“拜托啦。至于办事处那边,我会事先说好的。”隔了一会,内山昌子又说:“上次发生事情时,见到你镇定的表现,我好佩服呀。真的,遇到那种场面还能镇定处理的人,并没几个埃”“嗯……”“所以我觉得,明天的事可以交给你了。”
“交给我……不是我一个人吧?”
“当然不是。只是明天几乎全是兼职的学生,你会做得很好的。”
“是。”
“那就拜托了。”
“谢谢……”
正要收线时,对方又说:“对了,明天你等于是领班了。晚安。”
“吓?!”
内山昌子已经挂断电话。
——领班?我?
绫子用愣愣的脑袋呆呆地想。
“没有其他人在呀。”
不可能!不管我怎么能干,也不可能从剪收门票到带位一个人担任,因为两千名以上的客人会在短短三十分钟内涌进来。
换句话说……领班?我做领班?
“那太可怜了!”绫子大大声说出来。
这句“可怜”的形容词可以用在许多情形上——绫子,当领班带一班做兼职的学生。
明晚,绫子能在S大堂扮演领班的角色吗?
“我真是世上最可怜的人……”她自言自语。
“你说谁可怜?”
夕里子很快就洗完澡,穿着睡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着进来。
“夕里子——你洗好啦?”
“谁的电话?可别扯上怪事埃”
“——哎,夕里子。”绫子说。“明天晚上,你没事做吧?”
绫子问得若无其事似的,又不像有什么意图,完全不让对方引起戒心。
于是夕里子也不经意地答:“没什么事——干什么?”
不速之客真是的!
干嘛我非要干这种事不可?
夕里子鼓起腮子,环视无人的大堂。
制服稍微阔大了点,用别针别住后面,总算似点样子了。
——这里是S音乐厅的大堂。
其他的兼职人员全是大学生,夕里子的任务是代替绫子(!),前来当领班。
当然,夕里子的心情调适得也很快。将错就错,轻松愉快地干到底吧!
绫子答应兼职费和她对半分,但她没期待姐姐会记得那件事。
节目的前半部快要结束了——听说前半部是五十分钟,还有五分钟左右吧?
这时,有个男人从正面入口处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上班族模样,胖得离谱。看着脸孔,顶多三十左右。
“唉,迟到啦。”那人见到夕里子的脸就咧嘴一笑。“这是——票吧。”
一看就知道啦。夕里子摊开那张皱巴巴的票,唰地撕了一半。
“目前正在演奏中,请在大堂等候。”夕里子说。
“呃?不。没关系,我悄悄进去好了。”男人掏出手帕忙着擦脸。
他好像很会冒汗的样子。
“不,前半部分马上就结束了。这里规定,演奏途中不能进出的。”
“别那么绝情嘛。”男人过分亲切地拍拍夕里子的肩。
“不然这段空档,你肯陪我吗?”说完,用古怪的声调笑了起来。
世上就有这种变态的怪人!
夕里子不由觉得,只要做这种工作,就能知道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
有人拿着不同日期的票进常也许纯粹是搞错了,却也有人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听完全不同的音乐会。
还有,椅子是依照英文字母排列,上面有数字表示,如此简单的事,居然也有不少人搞不清楚。
票价很贵,位子却不好,有人因此勃然大怒;或者因为前面一排的家伙个子太高,看不见舞台什么的——总之,带位员变成埋怨的对象,总会被客人投诉一番。
夕里子不由对绫子另眼相看。
也许,跟容易生气的夕里子一比,反而是“在棉花堆里打拳”的绫子更适合这份工作。
“不行,请稍等一下吧。”夕里子重复。
男人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喂,我是每个月来两三次的常客哩。你若采取那种态度,我跟音乐厅的大人物很熟,我可以投诉你啊!”
对夕里子来说,这是最坏的对应了。
“随便。”夕里子说。“我叫佐佐本夕里子。投诉的时候,别搞错名字才好。”
男人似乎被她打乱了阵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