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the moving f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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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手(the moving finger)-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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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要是再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你会来吗?”
    我感动地说:“当然,可是你认为会再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呢?”
    “我也不知道,”她带着迷惘的神情说,“反正看起来就像会再出事的样子,不是吗?”
    “别再说了!”我说,“也别再到处乱闯,弄出个尸体来,那对你没什么好处。”
    她脸上闪过一丝微笑,说:
    “是的,我现在就觉得像要生病一样。”
    我并不想把她丢下,可是正如她所说的,这毕竟是她的家,而且我想爱尔西·贺兰现在对她也会多了点责任感。
    纳许和我一起回到小佛兹。我跟乔安娜说明早上的经过时,纳许过去应付派翠吉,结果却沮丧地回到我们身边。
    “没什么收获,照这个女人的说法,那女孩只说有件事让她很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听听派翠吉的意见。”
    “派翠吉有没有跟别人提过?”乔安娜问。
    纳许点点头,神情很严肃。
    “有,她在电话里跟你们每天来帮佣的爱莫瑞太太提。我知道有些年轻女人喜欢向年纪大的女人请教,不知道自己就能马上解决问题,艾格妮斯也许不很聪明,但却是个懂得分寸、懂得尊敬人的好女孩。”
    “是啊,派翠吉就为这一点感到骄傲,”乔安娜低声说,“于是爱莫瑞太太又把话传了出去?”
    “对,柏顿小姐。”
    “有一件事让我很惊奇,”我说,“舍妹和我怎么会也牵涉在里面?我们都是外地来的生人——应该没有人会恨我们才对。”
    “你错了,像‘毒笔’那种不正常的脑子,没什么事情看得顺眼,他们是所有人全都恨,全都是眼中钉。”
    “我想,”乔安娜若有所思地说,“凯索普太太指的就是这个。”
    纳许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但是她没有进一步说明。纳许督察说:“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看你接到那封匿名信的信封,柏顿小姐。要是有,你或许会发现,那封信本来是给巴顿小姐的,后来把a字改成u字,才变成给你的信。”
    要是好好想想这条线索,应该可以使我们对件事找出一条途径。可惜我们当时都没有用心去想。
    纳许走了之后,剩下我和乔安娜两人时,她说:“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封信本来要给爱蜜莉小姐的吧?”
    “不然不会一开头就说:‘你这个虚伪的妓女……’”我说,乔安娜也表示同意。
    接着她建议我到街上:“你去听听别人怎么说,今天早上,大家一定都在谈这个话题!”
    我要她一起去,没想到她却拒绝了,说要到花园里忙。
    我在门口停住脚步,放低声音说:
    “派翠吉大概没事吧!”
    “派翠吉!”
    乔安娜声音中的惊讶,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我用抱歉的语气说:“我只是随口问问。她有些方面看起来很‘怪’,就像某种有宗教狂热的人一样。”
    “这不是宗教狂热——你告诉我葛瑞夫是这么说的。”
    “好吧,性狂热。据我所知,这两者的关系非常密切。她的情绪受到压制,又跟一群上年纪的女人在这地方关闭了许多年。”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喔,”我缓缓说道:“艾格妮斯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我们只听到她的一面之词,对不对?要是艾格妮斯问派翠吉,那天派翠吉为什么到辛明顿家留了一封信——而派翠吉说她当天下午再打电话解释——”“于是就假装来问我们,那女孩能不能到这儿来?”
    “对。”
    “可是她那天下午并没出门。”
    “你怎么知道?别忘了,我们自己也出去了。”
    “对,你说得没错,我想这也有可能。”乔安娜想了想,又说,“可是我不同意这种看法,我不相信派翠吉那么聪明,懂得掩饰匿名信的一切痕迹,譬如擦掉指纹之类的。你知道,那不光是聪明就有用,还得有那方面的知识,我不相信她懂。我想——”乔安娜顿了顿,缓缓接道,“他们肯定写信的人是女的,对不对?”
    “你该不会以为是男的吧?”我不敢相信地大声问。
    “不——不是普通男人,而是某一种男人。老实说,我正猜皮先生。”
    “这么说,你认为匿名信是皮先生写的。”
    “难道你不觉得有这种可能吗?他那种人可能很寂寞——很不快乐,而且很怨恨别人,你知道,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嘲笑他。你难道看不出他私底下恨所有快乐的正常人,而且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一种奇怪、保守,像艺术家一样的窃喜吗?”
    “葛瑞夫认为是个中年的老处女。”
    “皮先生就是个中年的老处女。”乔安娜说。
    “一个格格不入的人。”我缓缓说道。
    “就是这样,他很有钱,可是钱没多大用处。我真的觉得他心理不大平衡,老实说,他有点怕人。”
    “别忘了,他也接到过匿名信。”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乔安娜说,“只是我们以为那样。而且无论如何,他可能是在作戏。”
    “为了我们?”
    “对,他很聪明,能够想到这一点,也知道不能做得太过份。”
    “他一定是个一演员。”
    “不过当然,杰利,不管做出这种事的是什么人,都一定是个一流演员,所以才会觉得乐在其中。”
    “老天,乔安娜,别说得真像有那么回事!让我觉得你——你也懂心理学!”
    “我想我懂,我可以了解别人的心理。如果我不是乔安娜·柏顿,要是我没有这么年轻,这么可爱,而且有一段美好时光,如果我——该怎么说呢?——被关在牢里,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享受生活,那么,我心里会不会起恶毒的歹念,想要伤害别人、让别人痛苦——甚至破坏别人呢?”
    “乔安娜!”我抓住她肩膀,用力摇她,她轻轻叹口气,略抖了一下,对我微笑道:“吓着你了吧?杰利。不过我觉得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我们必须把自己当成那个人,试着了解他的感觉和动机,然后——然后或许会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喔,老天!”我说,“我老远跑到这个地方来养病,却惹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丑闻。诽谤、中伤、猥亵的话,还有谋杀!”
     2
    乔安娜说得没错,街上到处是感兴趣的人,我决定要探探每个人的反应。
    我首先碰到欧文·葛理菲,他看起来很不舒服,累得不得了。当然,谋杀并不是医生整天该负责的事,可是职业使他可以面对大多数的事:痛苦、人性的丑恶,以及死亡。
    “你好像累坏了。”我说。
    “是吗?”他含混地答道,“喔!最近几个案子都很让人操心。”
    “包括那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那当然。”他转开脸看看对街,我发现他眼皮抽动了一下。
    “你没有怀疑什么人?”
    “没有,没有,我倒希望有。”
    他突然问起乔安娜,又迟疑地说,他有几张照片,她或许愿意看看。
    我提议把照片给我转交她。
    “喔,没什么关系,反正我晚一点会经过府上。”
    我担心葛理菲已经发生了感情,该死的乔安娜!像葛理菲这种好人不应该让她当战利品来要。
    我让他走开,因为我看到他姐姐走过来,第一次主动想跟她谈谈。
    爱美·葛理菲像以往一样,没头没尾是冒出一句:“太可怕了!听说你在唱—而且去得很早?”
    她特别强调那个“早”字,而且两眼还闪耀着光芒。我不想告诉她梅根打电话给我,只说:“喔,我昨天晚上有点不安,那女孩子本来要到舍下喝下午茶,结果一直没来。”
    “于是你就担心发生了最糟的事?真是太聪明了!”
    “是的,”我说,“我是头嗅觉灵敏的猎犬。”
    “这是林斯塔克第一次发生了杀人案,引起很可怕的骚动,希望警方处理得了。”
    “我倒不担心这一点,”我说,“他们都很能干。”
    “那女孩子大概替我开过几次门,可是我几乎记不得她的长相,既安静又不惹人注意的小家伙。先在她脑子上敲一下,又刺穿她的后脑,是欧文告诉我的。看起来好像是男朋友下的手,你认为呢?”
    “你认为没错?”
    “大概是那么回事,我想两个人可能吵了一架。那些人都很没教养——出身不好。”她顿了顿,又说,“听说尸体是梅根·亨特发现的吧?她一定吓了一大跳。”
    我简单要说:
    “是的。”
    “我想这对她不大好。我觉得她的神经有点弱。这种事可能会使她有点失常。”
    我忽然下决心要知道一件事。
    “问葛理菲小姐,昨天是不是你说服梅根回家的?”
    “喔,也不能完全说是说服。”
    我坚守着自己的立场,说:
    “可是你的确对她说了些什么,是吗?”
    爱美·葛理菲站稳了双脚,两眼带着些自卫的神色望着我,说:“那对她只有好处,那个小女孩一味逃避自己的责任,她太年轻了,不知道人言可畏,所以我觉得应该劝劝她。”
    “人言——?”我冲口而出,却气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爱美·葛理菲用她一贯的自满自信的神态继续说:“噢,我敢说你一定没听到别人那些闲言闲语,我可听到了!我知道别人在背后说些什么。听着,我从来没把那些谣言当真——一分钟也没有。可是你知道那些人,什么恶毒的话都说得出口!等那个女孩要自立谋生的时候,可就对她不大好了。”
    “自立谋生?”我困惑地问。
    爱美接着说:
    “当然,这种处境对她说很不好过。我是说,她不能一走了之,留下两个没人照顾的孩子。她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我跟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是这种处境很容易招人嫉妒,别人会说闲话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问。
    “当然是爱尔西·贺兰,”爱美·葛理菲不耐烦地说,“我认为她实在是个非常好的女孩,一直很尽责。”
    “别人到底说她什么?”
    爱美·葛理菲笑笑,我想,那不是愉快的微笑。
    “说她已经在想成为辛明顿太太第二——全心全意地安慰那个鳏夫,让他少不了她。”
    “可是,”我惊讶地问,“辛明顿太太才去世一星期啊!”
    爱美·葛理菲耸耸肩。
    “当然,太离谱了点,但是你知道人就是这样!那个叫贺兰的女孩子很年轻,长得又很漂亮,这就够了。而且,一个女孩子不会一辈子希望做保姆,要是她希望有个安定的家,和一个丈夫,并且设法达成她的目的,我也不会怪她。”
    “当然,”她又说,“可怜的狄克·辛明顿一点都没想到这些!他还在为梦娜·辛明顿的死感到难过。可是你也了解男人,要是那个女孩一直在他身边,让他过得舒舒服服,照顾他的一切,而且显得非常爱他的孩子——好,他就少不了她了。”
    我平静地说:
    “换句话,你认为爱尔西·贺兰是个狡猾轻佻的女人了?”
    爱美·葛理菲胀红了脸。
    “我绝对没这个意思,只是替那女孩子难过——让人在背后说那些卑鄙的闲话!所以我多多少少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劝梅根回家的,那要比光留下狄克·辛明顿和那女孩单独在家好些。”
    我开始有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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