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the moving f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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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手(the moving finger)-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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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同感。”我说。
    这是个令人狂喜的夜晚,我一直沉醉着,直到梅根用怀疑的语气问了我一句话,我才又回到现实里。她说:“我们不该回去了吗?”
    我愣住了,是的,我一定是疯子,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我仿佛存在一个远离现实的世界里,只和我所创造的东西共存着。
    “老天!”我轻呼了一声。
    我发现一班火车已经开走了。
    “你坐着别动,”我说,“我去打个电话。”
    我打电话到卢林出租公司,订了一辆最大最快的汽车,要他们尽快赶过来。
    我又回到梅根身边。“最后一班火车已经开了。”我说,“我们改搭汽车回去。”
    “真的?好棒啊!”
    她真是个好孩子,对一切都那么容易满足,不爱多问,接受我所有的建议。
    车来了,的确又大又快,可是我们回到林斯塔克的时候,仍然很晚了。
    我忽然感到一阵不安,说:“他们一定派搜索队到处去找你了!”
    梅根却心平气和地说:
    “喔,我想不会,我常常一出门就不回去吃午饭。”
    “对,亲爱的孩子,可是你今天连下午茶和晚饭都没回去吃呀。”
    幸好,梅根幸运之神降临了。辛明顿家已经熄了灯,非常安静。梅根要我开车绕到屋后,用石头击萝丝的窗子。
    一会儿,萝丝出来了,惊讶而颤抖地开门让我们进去。
    “好了,我告诉他们你在床上睡着了,主人和贺兰小姐(在‘贺兰小姐’后面,她轻哼了一声)很早就吃完晚饭,出去兜风,我说我会照顾两个男孩。我在育婴室哄柯林时,好像听到你进门的声音,可是下楼来又没看到,就以为你去睡了。所以主人回来问起,我就说你已经睡了。”
    我打断她的话,说最好现在就真的让梅根去睡。
    “晚安,”梅根说,“真是太感谢你了,今天是我这辈子所过的最快乐的一天。”
    我坐车回家,一路上仍然有点昏昏沉沉的,最后赏了一大笔小费,并且问他要不要在小佛兹留宿一夜,但是他宁可连夜赶回去。
    我们交谈时,大门已经开了,司机一走,门立刻被用力拉开,乔安娜说:“哈,你总算回来了,是不是?”
    “你在替我担心?”我把门关上,走进屋里。
    乔安娜走进居室,我跟在她后面。三脚架上有个咖啡壶,乔安娜自己倒了些咖啡,我替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苏打。
    “替你担心?当然不会,我以为你决定在城里住一夜,狂欢一下。”
    “我的确可以说狂欢了一下。”
    我先是微笑,后来忍不住大笑起来。
    乔安娜问我笑什么,我把晚上的经过告诉她。
    “可是,杰利,我看你一定是疯子——疯透了。”
    “我想也是。”
    “可是,亲爱的男孩,你实在不应该做这种事——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明天,这个消息一定会传遍整个林斯塔克。”
    “我相信,可是梅根到底只是个孩子。”
    “她不是,她已经二十岁了,带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到伦敦,还替她买衣服,就别想躲开最可怕的谣言。老天,杰利,你恐怕得娶那个女孩了。”
    乔安娜半开玩笑、半带认真地说。
    这一刻,我忽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去他的”我说,“就算真的要我这么做,我也不在乎。老实说,真要那样,我倒很高兴。”
    乔安娜脸上露出一种很好笑的神情,她站起来走向门口,一边淡淡地说:“对,我早就知道了……”剩下我一个人,手里握着玻璃杯,站着沉思我的新发现。
    第十二章
     1
    我不知道通常一个男人去求婚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根据小说里的情节,男主角会唇干舌燥,紧张得令人同情。
    我一点也没那种感觉,只觉得想到一个好主意,想要尽快解决它。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十一点左右,我直接来到辛明顿家,萝丝前来开门,我说要见梅根。萝丝那种会意的眼神,第一次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把我安置在起居室里,我在里面等得心焦,不安地希望他们没去打扰梅根。
    门一打开,我立刻转过身来,也感到轻松了不少,梅根丝毫没有不安或者害羞的表情。她仍是一头闪亮的栗色头发,带着昨天新获得的那种自尊自信的态度,身上还是穿着旧衣服,但是她尽量使它们看来不一样。一个女孩子了解自己的吸引力之后,会产生这么大的改变,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我忽然了解,梅根已经长大了。
    我想我一定很紧张,否则我不会有“嗨!鲶鱼!”作开场白,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这实在不像是爱人之间的问候话。
    梅根却觉得很恰当,她微笑着说:“嗨!”
    “告诉我,”我说,“你没有为昨天的事挨骂吧?”
    梅根用肯定的口气说:“喔,没有啊!”然后眨眨眼,含混地说,“我想也许有,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说了一大堆话,好像觉得我们很奇怪——不过这么一来,你就会了解别人,也知道他们常常会小题大做,大惊小怪的。”
    我很高兴看到梅根这种态度。
    “我今天早上来,”我说,“是想提出一项建议。你知道我很喜欢你,我想你也喜欢我——”“太喜欢了。”梅根很热心地说。
    “我们在一起相处得非常好,所以我想如果我们能结婚的话,一定不错。”
    “喔。”梅根说。
    她看起来很意外,仅仅如此,没有吓着,也没感到震惊,就只是意外而已。
    “你是说你真的想娶我?”她似乎想把这一点确实弄清楚。
    “这是我在世界上最渴望的一件事。”我诚恳地答道。
    “你是说,你爱上了我?”
    “我是爱上你了。”
    她的眼神很稳定很严肃,对我说:
    “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好人——可是我不爱你呀。”
    “我会使你爱我的。”
    “那不行,我不希望被动去爱一个人,”她顿了顿,然后严肃地说,“我不是适合做你妻子的人,我更善于恨而不是爱。”
    她的语气中有一种奇怪的热烈态度。
    我说:“恨不能持久,爱才是永恒的。”
    “真的吗?”
    “我相信是真的。”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我说:“看起来你的回答是‘不’了?”
    “是的。”
    “你也不鼓励我保持一点希望吗?”
    “那又有什么好处呢?”
    “的确没有好处,”我同意道,“其实也很多余——因为那样一来,我会一直等着你给我肯定的答复。”
     2
    反正,结果就是这样。我走出屋子时,仍然有点头晕,但是我知道萝丝正用有趣好奇的眼神在背后盯着我,不禁觉得很生气。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走掉,萝丝就已经张嘴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说自从那个可怕的日子之后,她就再也没办法保持和以前一样的感觉,要不是为了可怜的孩子和辛明顿先生,她绝对不会留下来;要不是他们答应尽快再找个女佣,她也不会留不来——可是在谋杀案刚发生不久的情形下,他们又不可能有心思去找女佣,贺兰小姐说她也会帮忙家事,真是太好了。她很亲切,也很尽责——可是,可是那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不过大家都了解鳏夫,既可怜又无助,很容易成为一个有预谋的女人的牺牲品。但是贺兰小姐如果不取代死去女主人的地位,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我一心急着走,勉强对她所说的话点头表示同意,可是萝丝却一边牢牢抓住我的帽子,一边尽情倾吐心中的不满。
    我不知道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尔西·贺兰真的希望成为第二任辛明顿太太?或者她只是个高贵善心的女孩子,尽力照顾失去妻子的主人?
    不论是前者或是后者,结果可能都一样。而且,那又有何不可呢?辛明顿两个较小的孩子需要一个母亲,爱尔西不但非常漂亮,也是适当的人血—男人当然会欣赏这种女人,就连辛明顿那种人也不例外。
    我想了这么多,我知道,只是希望能暂时忘掉梅根。
    你或许会说我向梅根求婚的举动太过突然和冒昧,现在是自作自受——可是事实并非完全如此。因为我自以为梅根已经完全属于我,照顾她、让她快乐、不受任何伤害,才是我生活的目标,我以为她也会像我一样,觉得我们彼此属于对方,所以才会有求婚的举动。
    可是我并不打算放弃,不!绝对不!梅根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拥有她。
    考虑了一会儿,我决定到辛明顿办公室去。梅根也许不在乎别人对她的批评,可是我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职员告诉我,辛明顿有空,并且带我走进一个房间。辛明顿紧闭着嘴,比平常看来更严肃,我想这时候我一定很不受欢迎。
    “早。”我说,“我今天不是有公事来找你,是一件私人的事。就开门见山地说吧,相信你一定明白,我爱上梅根了。我向她求过婚,她拒绝了,可是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我发现辛明顿先生的表情改变了,很容易就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的家里,梅根是突出而不和谐的一分子。我相信他是个正直亲切的人,绝对不会想到不让死去妻子的女儿同住,但是如果她能结婚,他会觉得减轻不少负担。冷冻的大比目鱼解冻了,他苍白谨慎地对我笑笑。
    “老实说,柏顿,我从来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我知道别人很注意她,可是我们一直把她当孩子看待。”
    “她不是孩子了。”我简短地说。
    “对,对,在年龄上来说当然不是。”
    “任何时候,只要给她机会,她都会长大的。”我仍然有点生气地说,“我知道,她的心理上还没有成年,可是一、两个月之内一定会的。你需要了解我什么,我都会让你知道。我很富有,也过着很正当的生活,我会照顾她,并且尽一切力量让她快乐。”
    “是的——是的,不过,一切还要看梅根自己的意思。”
    “迟早她总会明白的。”我说,“我只是想先跟你把话说清楚。”
    他表示很感激,我们客客气气地分了手。
     3
    我在外面碰到爱蜜莉·巴顿小姐,她臂上挂着个购物篮。
    “早,柏顿先生,听说你昨天到伦敦去了。”
    对,她一定也听到昨天的事了。我觉得她的眼神很亲切,但是也充满了好奇。
    “我去看医生。”我说。
    爱蜜莉小姐笑了笑。
    微笑中显然没把马可斯·肯特当一回事,她低声说:“听说梅根差点上不成火车,是火车快开的时候才跳上去的。”
    “是我帮她忙,把她拽上车的,”我说。
    “你们运气真好,要不然恐怕会发生意外。”
    一位温和好奇的老小姐,会让一个男人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也是很奇怪。
    幸好凯索普太太及时出现,免得我继续受攻击。她身后跟着那位和蔼的老太太,可是她自己的话就够多了。
    “早。”她说,“听说你要梅根替自己买了些可以见人的衣服,是不是?你真理智。男人得真能考虑到一些实际的事,才会想到这一点。我替那个女孩担心了好久,有头脑的女孩很容易变成低能儿,不是吗?”
    发表完这个惊人之论后,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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