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冈萨蕾斯大夫。你们要去哪儿?”
“去看看我们的儿子。”爱波哈特夫人答道。
“我正试着制止他们。”看护在一旁说。
“你们就是罗伊的父母?”大夫好像有些惊奇。
“没错。”
“这么讲可能有点唐突,”她说道,“不过你们看上去可不像在捕蟹船上工作的样子。”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爱波哈特夫人不耐烦了,“这所医院的人全都是疯子吗?”
“肯定出了什么错,”德林科警察插进话头,“爱波哈特先生是联邦司法部的工作人员。”
冈萨蕾斯大夫叹了口气。“以后再解释吧。跟我来,先去看看孩子的情况。”
急诊病房里一共有六张病床,前五张都空荡荡的。最后一张床用帘子遮着。
“正在静脉注射抗生素,他的状态还算不错。”冈萨蕾斯大夫压低了声音,“但是除非我们找到了所有的狗,他还得接受狂犬疫苗注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爱波哈特夫妇挽起了手臂,向病床走去。德林科警察跟在后面心想,罗伊会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他口袋里还放着从铁丝网上摘下来的那段布条。
“他很可能睡着了,不用紧张。”大夫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拉开了帘子。
有那么一会儿,四个大人都没说话。他们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空床。
装注射液的淡黄色袋子还挂在床头钩上,静脉针已经被拔了出来悬在床边,还在微微摇晃着。
终于,爱波哈特先生先开了口:“罗伊在哪儿!”
冈萨蕾斯无助地挥动着胳膊。“只不过……我真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爱波哈特先生爆发了,“一个受伤的孩子,前一刻钟还躺在床上,现在就忽然不见了?”
德林科警察赶紧挡在他和冈萨蕾斯大夫之间,他怕爱波哈特先生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大夫按铃叫来护士,开始疯狂地在病房四周寻找起来。
“他是这里惟一的病人,”爱波哈特先生余怒未息,“你们怎么能把惟一的病人给丢了?难道是外星人趁你们喝咖啡的时候,把他绑架到飞碟上去了?”
“罗伊?孩子,你在哪儿?”爱波哈特夫人喊着。
就在这时,病房另一侧的门忽然开了。
“妈妈,爸爸!我在这儿!”
爱波哈特夫妇紧紧拥抱着儿子,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
“小调皮鬼。”德林科警察把对讲机挂回腰带上。他很高兴,罗伊并没有穿着袖子撕破了的绿色运动衫。
“喂!”冈萨蕾斯大夫大声拍了拍手,“大家都等一下!”
爸爸妈妈奇怪地打量着她。大夫好像并不开心。
“那孩子就是罗伊吗?”她指着他们的儿子。
“当然啦!还能是谁?”妈妈吻了吻罗伊的额头,“孩子,听话,回床上躺着——”
“先别急,”爸爸打断了她,“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相信,我们该对大夫道个歉。”他把双手放在罗伊肩上。“先给我看看咬伤的地方。”
罗伊垂下了眼睛。“我没被咬伤,爸。受伤的不是我。”
妈妈惊叫了起来。“天哪,我终于明白了——肯定是我疯了,对不对?……”
“等等好吗?问题还没有解决呢。”冈萨蕾斯大夫打断了她,“失踪的病人还没找到。”
德林科警察彻底摸不着头脑了。他又一次把手伸向了对讲机,打算通知总部。
“趁我还没彻底糊涂,”妈妈摊开了双手,“能不能有人跟我解释一下?”
“只有一个人能解释清楚。”爸爸冲罗伊做了个手势。罗伊突然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不行,爸爸已经扶着他的肩膀转向了冈萨蕾斯大夫。
“德佬?”她的眉毛扬了起来。
罗伊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应该是罗伊。我很抱歉。”
“这里是医院,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我知道。我真的很抱歉。”
“要是你才是真正的罗伊,”大夫问道,“那病床上的男孩子是谁,他又去了哪儿?这次请说真话。”
罗伊低下头,紧紧盯着脚面。这绝对是第一次,这么多的糟糕事情都凑在了一块。
“儿子,”爸爸对他说,“回答大夫的问题。”
妈妈握了握他的胳膊,“开口呀,孩子。这件事情挺严重的。”
“我们肯定会找到他的。”德林科警察机械地说,“迟早。”
罗伊抬起头。
“我不知道那个男孩子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他对大人们说,“真对不起,这就是事实。”
的确,事实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