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马当活马医。
十指飞快移动,嘴里念着奥义九字:“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诛邪!”
话音才落。
“啊——!!”陡然间头顶一声尖锐的惨叫。
我猛地睁开眼。
张大嘴呼哧呼哧猛喘了几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我仍旧坐在阳台上,下意识扭头望向屋里的电视机,这回电视机再没有打开,房间里也没再看到那诡异女人的影子。
133、第九章
可四周仍然黑洞洞的;还是没有来电。黑暗中除了不远处的海浪声,一点其他声音都没有。
因为刚才一直被困在梦中梦里;所以我不肯定自己是否已经回到现实世界。此刻不宜久留;我迅速站起身跑回屋子,拿起沙发上的包往身上一背,头也不回朝着走廊外跑了出去。
真的不知道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先是一个诡异的男孩用方怡的性命逼我答应king的赌局,然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做梦,方怡根本没回来。接着发现自己陷进了诡异的梦中梦,被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女人吓个半死。
如果不是我的问题,就是那个房间有问题;我要到楼下问问前台。
出了房间,走在那条空无一人的狭窄走廊上。灯光昏暗而阴沉;四周一片死寂,空空地回荡着我踩在地毯上刷刷脚步声。我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好像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似的。
再顺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小心翼翼往楼下走,我的后背渐渐被冷汗浸透,因为从楼下到楼上,不管是顾客也好,服务员也好,我一个也没碰到。
就这样一直走进大堂,大堂服务台后空空如已,本该在那执勤的工作人员也没了踪影,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走到玻璃门边朝外面一看,外面的夜色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见,能见度为0,一点活物的气息都没有。这里可是赌城澳门,按理说不管停没停电外面都应该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怎么可能黑成这样?难道我还在做梦?
思忖着,忽然看到门外的黑暗中,有两点淡黄色亮光一跳一跳朝酒店方向移过来。
如今这种情形,来的八成不是什么正常东西。我胸膛一紧,急忙退到大厅柜台后,让自己置身在柜台后那两盏应急灯的光亮中。
没多久那两抹亮光就飘到玻璃门前,玻璃门自动朝两边拉开。只见门口多了两盏一模一样的欧式宫灯,黑色的长灯柱,灯罩四面镶着四块玻璃,灯罩中两枚白炽灯泡幽幽地发着黄光。
“白霖小姐,你好,我叫king。”正看着宫灯发呆,忽然柜台外一句低低的德语飘进了我的耳朵,好像是三十多岁男人的声音。十分突兀,我猝不及防,给吓了一跳。
不敢探头看柜台外边藏着什么,我顺手抄起前台的电脑屏幕,紧张地盯着柜台。心想要是有鬼从柜台下钻出来,我就用电脑屏幕砸晕他。
“白霖小姐,我在这里。”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离我更近了些,好像是从我左侧下方传来的。
我小心翼翼扭过头,看向左侧。没看见鬼神之类的东西,只看见一只不到一米高的章鱼站在我面前,正抬着头用微眯的双眼打量着我。
章鱼?!
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是章鱼,水里游的那种章鱼。棕色,八条腿,脑袋椭圆。
这只章鱼用四条触角稳稳地立在地上,椭圆的大脑袋后方还戴着顶饭碗大小的圆礼帽。
见我望向它,它用两只触角摘下礼帽,另外两只触角做了绅士礼一样的动作,微微颌首:“白霖小姐,你好,我叫king。感谢你答应我的邀请,赌局马上开始,请跟我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只章鱼很眼熟。这种眼熟的感觉甚至超过了他说他叫“king”时带来的震惊感。
大概是看我半天没说话,章鱼又彬彬有礼地一颌首:“白霖小姐,其他人都在赌场恭候你的大驾,我们出发吧。”
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我跺脚大叫出声:“靠,你是章鱼保罗!”
尽管它没有眼皮,但它眼睛却微眯一下,好像在微笑:“是的,你可以这么叫我。”
听到这话,我心里头那个恨呐,差点就把屏幕扔到它头上把它砸成章鱼片。08年欧洲杯的时候,我缺钱缺得冒烟,又不想问白知秋要零花钱,就将仅剩的几万块积蓄全部投进境外赌球网赌德国队赛况。没想到这只臭章鱼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搞什么预测,预测结果与我下的注完全相背,害得我赔得毛都不剩一根,大学毕业后不得不老老实实找工作养活自己。
今年世界杯这只缺德的章鱼又出尽了风头,因为它预测世界杯赛况准确率百分之百,所以被人起了个外号叫“章鱼保罗帝”。
虽然认真说起来,我输球跟章鱼保罗没有直接联系,但赌徒的逻辑就是没有逻辑。
谁叫它预测了?要是它不预测我肯定不会输。我不会输就不会到易道堂工作,不到易道堂工作就不会饥一顿饱一顿,也不会遇到那么多倒霉事。
想起因为它受窝囊的罪,登时就火了。我把电脑屏幕往前台一放,拍了拍手:“那么抱歉了,保罗先生,赌局我不参加。”
它的眼睛微微放大,好像有些震惊的样子:“白霖小姐,你已答应赌局邀请,怎么能反悔?”
愤怒的赌徒最不好惹,我正在气头上,哪管他是king还是章鱼烧?
“哼哼,”冷冷一笑,“如果你说的答应,是刚才那男孩用方怡威胁我答应参加赌局的事,那么抱歉了,逼人赌博的行为比出老千更可恶。你先不仁,我就能不义。”
章鱼保罗抬头看着我,用德国中年男人最常见的严谨口气一字一句说道:“白霖小姐,要是你反悔缺席,按照规则我只能判你输。”
听到“输”这个字,我心里头不禁有些发毛,因为毕竟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能太嚣张。于是小心翼翼地问:“输,会怎样?”
闻言,它八条腿一齐柔软地一蹬,身体轻飘飘的从地上游起,游到与我的脸平齐的位置。低声道:“白霖小姐,我是章鱼,你是人。”
“我知道。”
“章鱼生活在水里。”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因为一种冰凉的感觉,莫名其妙朝我的身体周围涌了过来,将我全身团团裹住。不过用肉眼看,空气中并没发生什么变化。
缓缓地划动着八条长腿,章鱼保罗继续道:“人不能生活在水里。小姐应下赌局的时候,就已经把生命押在我这里。小姐要是输了,我就溺死小姐取走你的魂魄。”
说完,它缓缓朝门口游去。
尽管周围那些完全透明的,像水的东西并没影响我的呼吸,但身体浸在水里的感觉让我很不自在。试探着朝四周抓了一把,抓到的仍旧是空气,可随着我十指的滑动,周围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吓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有比普通的水更加透明的水?
就算是水,我为什么能在水里自由呼吸?
这时已经游到门口的章鱼保罗回过头,用那双懒洋洋的章鱼眼瞥了我一眼,喊:“白霖小姐,请跟着我。空间裂缝中有很多怪物,没人带路你会成为各种怪物的猎物。”
直觉告诉我此刻最好乖乖听话,于是我一咬牙,恨恨地跟了上去。同时做了个决定,等赢了赌局,我就许下心愿,让这只臭章鱼把自己做成章鱼小丸子!
134、第十章
一出门;两盏路灯就兔子一样蹦蹦跳跳,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为我照亮。
门外一片漆黑;原本的柏油路地面变成了空旷平坦的青石砖道。街道和房屋都不见了踪影;周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走了半天,脚下的青砖路放佛永远没有尽头。两旁迫人的黑暗像耸立的山崖,从四方八方压过来。周围又没有一丝声音,连风声都没有,寂静得让人觉得透不过气。
好久,前方出现了一条白练似的亮光。走到近前看,青石砖道陡然断裂,裂成了一道悬崖。一条一米多宽;连扶手都没有的汉白玉桥,从混沌的黑暗中伸过来搭在悬崖边上。栈道下黑黝黝一片;深不见底。
两盏灯朝两边跳开,分立桥两旁,看架势不打算再跟我一起走了。
见章鱼保罗悠悠然地飘上了桥,我心一横,也踩了上去。
还好,桥很结实,没有丝毫晃动。我小心翼翼走在桥中间,尽量将注意力放在路面上,不去看两旁的悬崖。奇怪的是,尽管背后就立着两盏灯,我却没有影子,难道此刻的我只是魂魄?
这不是很好,没有身体,没有退路,也就意味着即将开始一场完全没有拖累的赌博。
赌博高手特有的战意渐渐从我的后背腾起,直冲我的大脑。身上的血液开始沸腾,心脏急速跳动。
很期待,我居然很期待这场大战。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章鱼突然消失在黑暗中,紧接着身后的路灯也一黯。
半点光线也没有了,墨黑的世界里,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怕步子踏空,我停住了脚步。
少顷,前方的黑暗出现了一丝裂缝,像门似的缓缓朝两边拉开,刺眼的光亮从裂缝中渗了出来。我急忙抬手挡住亮光,待眼睛适应周围的黑暗,我看见桥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圆形玻璃平台。
平台下没有任何支撑,凭空飘在黑暗中央,平台中间,一枚巨大的淡蓝色六芒星图案。六芒星每个角上各摆着一张高大华丽的镀金丝绒椅子,中间摆着张圆形赌桌,赌桌上放着五堆等高的筹码。
露台周围还站着4个人,同我一样,各自站在一条汉白玉桥上,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红色抹胸礼服,头发优雅盘起的金发碧眼美女。
一个皮肤呈小麦色,身披橘红长袍,高眉深目,眉心点着一枚红痣的亚裔中年男子。
一个带着圆礼帽,身穿朱红衬衫和灰色西装裤,手拄拐棍的干瘦欧洲大爷。
还有一个我认识,童德诺。见我看他,他微微一笑,对我比了个手势。手势的意思是:加油。
章鱼保罗站在六芒星正东方华丽大靠椅中央,四条触角一扬:“欢迎大家来到king赌局。请大家坐到自己方向的椅子上。”
闻言,我们几人走上露台,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
保罗触须一动,在桌面上摊开一副纸牌。纸牌看上去很普通,白底红花,最常见的纸牌。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赌局内容。项目:梭哈,每人五百万筹码。规则:胜者获得一个愿望,败者交出灵魂。”
“等等,“我打断了它的话,“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逼我们参加你的赌局?”
没等保罗说话,金发美女轻笑一声,用德语说道:“逼?小妹妹,为了参加king赌局,我每天都在祈祷。现在,我终于可以成为世上最富有的女人……”
欧洲大爷打断了她的话:“宝琳,我想你错了,今天的赌局赢的人会是我,我将得到永远的青春。”
金发美女挑了挑眉:“真的?别忘了,阿希列,你在拉斯维加斯输给我五百万欧元。”
坐在我身边的中亚男子冷冷一笑,用饶舌英语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些詹陀罗在讲什么,但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