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侠凌渡宇系列- 第79节

罗拔骄傲地道：“只要他身上沾上了一克的光粉，尽管他逃到天脚底，我们的感光仪器也可以把他挖出来。”

凌渡宇脸无表情地道：“谁把他找来的，差一点害死楚媛。”

他侧头望向给他搂在怀里的卓楚媛，后者垂下头，似乎不想给人看到她的表情。

金统耸肩道：“我早先也不知这混蛋怎会带大队人马赶来。”

罗拔抗议道：“老金！客气点，我做错了什么事？事实胜于雄辩，卓主任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今次我们除了组成一个五百名我州警的大规模搜索外，还调来一队五十人的精锐特警部队，就算积克是狼人或僵尸，也保证逃不出我们的五指山。”

凌渡宇冷笑道：“你是不会明白的，积克拥有的力量只发挥了一小部分，假若你迫得他太厉害，恐怕适得其反。”

罗拔眼中掠过愤怒的光芒，沉声道：“不要教训我，希望你不会忘记，在我们执法眼中，他只是凶残的强奸犯和杀人犯，他一定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金统插口道：“把人绳之于法，是这里每个人的愿望，你不要把问题弄得复杂了。”

罗拔冷哼一声，道：“这样最好！”愤然走开了去。

金统向凌渡宇道：“我们低估了这家伙，今早他故意说出那番话，使我们以为联邦调查局不再追查这件事，原来他已成立了一个紧急中心，利用楚媛的耳坠追踪器，二十四小时不停监察我们，钓积克这条大鱼。刚才又不听我的劝阻，强行派人登山。这件事我一定会正式提出抗议。”

凌渡宇淡淡道：“这有作用吗？来！找个地方喝杯咖啡，总胜于在此吹风吧！”

卓楚媛轻声道：“不！我们在此看看事情的发展。”

凌渡宇柔声道：“我明白你的感受，虽然我们对积克的兽性深恶痛绝，却又不由自主地被他智者的一面所吸引，而且他可能是了解宇宙的一条珍贵钥匙。但目前我们已无能力去做任何事，亦不宜参与。”

金统道：“你认为他真的能逃脱吗？”

凌渡宇沉吟了一会儿，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感到积克的力量在不断增强中，例如他被阿方索‘杀死’后，经过了四十多年，才再次复生成人，但今次直升机爆炸后，只三个多星期，他便完好无损地出现。刚才我躲在暗处，立时给他发现，证明他的力量更强大了。他愈来愈熟习怎样去运用他‘人’的身体。”

金统叹了一口气道：“站在人的立场，我却只能希望罗拔这混蛋能成功。”

三人望向远方的树林，不断有照明弹射上半空，把黑夜变成了白昼，狗的吠声、人声、直升机声，从东南方不断传来。

搜索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搜索的工作十分艰巨和细致，对山区内的矿井、锯木厂、谷仓和弃置的空房屋，都进行了无孔不入的搜查；对每一寸地方，包括水池、小河、溪流进行拖网打捞。

近六百名人员分成了三十多小队，配备了喷火器、警犬、猎枪、红外光夜视镜，四面八方地把积克可能所在处包围起来，再逐渐收窄。

罗拔坐在直升机上，指挥着地面的部队。

他旁边的特种追踪技术员戴上了特别的视光镜，找寻应该已染上了感光粉的积克。

那种感光粉染上后，便难以洗掉。

追踪员道：“我还未曾发现他！是否他没有沾上粉末？”

罗拔喝道：“这是不可能的，继续下去。”

传讯机响起地面部队指挥的声音道：“总部注意，我们这里出现了麻烦，有两个小队的警犬都不听指挥，乱窜乱叫。”

罗拔兴奋地道：“杰斐逊！你留心听我说，积克在那两队人的附近，他正在影响着那些狗，现在先使人把狗带走，集中人力向那校园搜查。记住，那混蛋手脚很快。”

杰斐逊应命而行。

搜索的行动立时紧张起来。

网正在不断收紧，眼看鱼儿逃不出去。

罗拔身旁的追踪员叫了起来：“我看见他了，正在C区的疏林间奔走，向西北偏北处逃去。天！他走得真快。”

罗拔抢过通讯器呼唤道：“二号和三号直升机注意，点子被迫了出来，立即出动。我们负责监视，你们照计划出击。记着，不要用炮！”

最关键的时刻终于来临。

三架直升机“品”字形向目标低飞过去。

罗拔戴上了特制的感光望远镜，俯视直升机下前方伸延无尽的山区。

一点明亮的荧光绿色在疏林间迅快地移动。

罗拔发出命令道：“现在！”

后面的两架直升机超前而行，向目标俯冲下去。

其中一架直升机超前向下，来到了目标的上空，一道白光从底部激射向在疏林间奔驰的积克处。

“啪！”强烈的巨响刺进人的耳内。

白光爆炸开来，发出一道炫人眼目的耀目光芒，把积克照得纤毫毕露。

在强光里，积克一点影响也没有，奔速不减反增，向左边的密林逃去。

罗拔惊呼道：“三号出击。妈的！他为什么完全不受‘惊魂弹’影响？”

惊魂弹发出的强光和巨响，可以使人刹那间完全失去了视听的功能，专门对付恐怖分子，岂知在积克身上完全失去了效用。

另一架直升机向积克俯冲下去。

一下子，它飞临积克头上，旋翼卷起的强风把树木打得狂摇乱舞，积克似乎受到影响，速度大幅减缓下来。

一件物体从直升机跌下，张开，原来竟是一块以钢索织成的方圆达十多码的大网，迎头罩向积克。

眼看要把积克罩着，积克忽地两三倍地加强了速度，箭矢般闪出了底纹。

网子罩在空地上的树丛。

积克逃进了密林区内，消失不见。

罗拔气得骂了起来，向地面部队发出命令道：“杰斐逊！现在看你们的了。”

万无一失的计划，全部破产。

他计划了先以惊魂弹震慑积克的神智，再以网子把他罩着，岂能不手到擒来，哪知积克不但不受影响，还在速度上愚弄了他们，使罩网落空。

杰斐逊回答道：“放心吧！整个范围都在我们包围下，他一定逃不了。”

罗拔道：“记着！假设对方反抗，格杀勿论。”

整个山区被围困起来，州警以军刀把阻碍视线的树木劈下，严阵以待。

包围网迅速完成，五十人的特种部队，十人一组，分作五队，进林内搜索积克的行踪。

其中一队由一叫区伦的指挥官率领，他们配备红外光夜视镜，在密林中迅快地推进。

只半个小时，来到了包围网的中心地带。

其中一名队员忽地惊呼了声，道：“四十五号！怎么不见了四十五号？”

区伦临危不乱，道：“往回头搜！”

九个人步步为营，循旧路走回去。

才走了几步，先行的两名队员忽地紧抱着头，蹲了下来。

区伦刚要抢前，头脑一阵晕眩，天旋地转，一股冰冷的寒流，通过他每一条神经，在晕倒前，依稀有个黑影向他走过来，然后是喉部剧痛，和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

罗拔直升机的传讯器响起道：“总部！我们发生了惨事……一队特种部队，十个人全部被杀害。”

罗拔呆了一呆，一时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杰斐逊的声音再次响起，有点兴奋地道：“有新的进展，第五队看到目标走进了一间废弃的石屋内，现在已把屋子包围起来，等待进一步指示。”

罗拔惊喜交集，叫道：“不要乱动！我亲自下来。”

废弃了的白石屋孤零零地独立在一个山谷内，三百多名武装警员把四周围个水泄不通。

罗拔从直升机中走出，来到临时指挥部。

杰斐逊报告道：“三分钟前有人见到他在窗前现身，现在等你的决定。”

罗拔沉思片晌，毅然道：“立即行动，由牲口部队主攻。记着，要他们尽量用喷火器，最好能烧到一个细胞也不剩下来。”

杰斐逊有点犹豫地道：“但疑犯是没有武器的，要不要用钩索把他生擒？”

罗拔沉声道：“照我命令去做，我有上头的特别授权，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杰斐逊道：“要不要先行警告？”

罗拔怒吼道：“我知道怎么做，已经有十个我们的人给他残害了，吩咐部队准备。”

命令发下去。

四十名特警从四面八方向石屋匍匐速行。

来到石屋前十多码的地方，一齐停了下来。

石屋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特种部队行动了。

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开了前门和后门，破开了每一扇窗户，七个人闪电般冲进了屋内。

没有一下枪声，队员不断冲进去。

传讯机响，特种部队指挥的声音道：“报告总部，找到疑犯了，看来他已死去。”

罗拔的心直往下沉，以致杰斐逊向他请示也听不到。

特种部队的消息继续传来道：“看不到他的身体有任何伤痕，就像熟睡了一样。但他的脉搏和心脏跳动停止，眼球也不对光生出反……”

罗拔感到全身冰冷起来，他知道已错过了活擒积克的最佳机会。

特种部队指挥在传声器咦一声叫道：“奇怪！为什么他右手尾指处少了一截？”

第八章　兽性难驯

卓楚媛挨着沙发，陷进沉思里。

凌渡宇盘膝坐在木板地上，进入禅静的精神境界。

电话响起。

卓楚媛按着接听器，金统的声音响起道：“楚媛，你和小凌好吗？”

卓楚媛苦笑道：“现在还算可以。”

金统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担心，积克尸骨的初步化验，居然找不到他致死的原因。”

凌渡宇这时走了过来道：“我倒知道他的死因。”

金统道：“真的吗？”

卓楚媛瞪他一眼，嗔道：“你这人，这时刻也有心情开玩笑！”

金统的声音在接听器叫道：“你不要说他了，说笑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能做的事了。”

凌渡宇接过听筒道：“金统老兄，依目前的情形看来，事情也许还未了结。根据我的推断，积克可能以死来蒙骗我们。他的元神附在那失落的尾指上，逃出了我们的掌心。”

金统道：“我提议你们搬到个较安全的地方。”

凌渡宇道：“你才真是说笑，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金统和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后，才挂了线。

卓楚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他当日为什么不杀我？”

凌渡宇叹了口气道：“你这么动人，他怎能不对你动情？”

卓楚媛道：“可是我除了你之外，再不会向任何人用情，积克得不到他爱的，会怎么样？我不敢想！”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道：“积克令我想到很多事。事实上，很少人……或者从来没有人，可以像我们般从一个‘外人’身上，这样看清楚自己。”

“积克说得不错，人类为了生存，首先要学晓运用武器去杀戮。这种行为经过了以万计的年代，随着人类进化，已变成了本能和遗传的天性。我们以道德、宗教和文明对这种行为加以约束，但是人的情绪却永远是难以驯服的恶兽，一旦情绪战胜了理性，人便打回原形，变成一只禽兽。”

卓楚媛站起身，缓缓步至窗前，望向窗外壮丽的曼克顿夜景，叹道：“人类不单只要杀戮其他生物，还要迫害杀戮自己的同类。人类愈文明进步，杀害同类的手法愈是有组织和紧密，还冠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枉我们自誉为万物之灵……”

凌渡宇道：“夜了，不要再想这么多了。”

卓楚媛倏地转过身来，有点激动地摇头道：“不！我也想像其他人一样，不去想这些问题，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