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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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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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派他们保护我,我就说没必要了,好歹以前也服过役。”
  魏淑子扫了那三名辟兵一眼,二高一矮,全都头戴防护盔,身穿臃肿的特战服,看不出身材面貌。在进入机库时,最高的那个辟兵贴着魏淑子身侧走过去,用力撞了她一下。撞过后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往前走。魏淑子只当是无意间的碰碰擦擦,也没多在意。
  秘密基地位于祁连山日月岭断层陷落而形成的沟谷地带,三架小型蜂鸟直升机越过防线绕到后方,从高空俯瞰,触手并不是从同一个方向延伸过来,根部深入山岭中段的河谷中,从上方看不清晰。魏淑子和田洋相互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分头行动,先找到每条触手的出处。
  魏淑子乘三号机朝西飞行,有两条触手从瀑布的跌水潭中冒出来。魏淑子指示下方机动人员朝水潭投下小型鱼雷,鱼雷潜水爆炸,散射出无数火钉弹,激得水花翻卷,瀑流四溅。两条触手像被踩了一脚的虫子,在空中扭成疙瘩,一阵阵痉挛,抖着抖着就慢慢缩回水里。
  魏淑子从绳梯滑下地,沿潭边搜寻,水面因高温而泛起一层细腻的泡沫,两张鲜红的人形纸片被涟漪推到岸边,纸片上还残留着模糊的咒文和焦灼痕迹。
  一号机在上空盘旋,很快就发来讯息,触手有的从水里冒出来,有的从泥沼里冒出来,现在已经自动缩回水里,奇怪的是,在缩回水里之前,这些触手并没有做出任何主动攻击的行为。
  机动人员在其他触手出没的场所也发现了相同的红纸人,一号机和三号机按原定路线返回,而田洋他们所搭乘的二号机脱离轨道,飞得不见踪影,怎么也联系不上。
  归队后,魏淑子接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田洋把月秀和张良给放走了。
  !!!
  搜查队在山里找到了被降落伞绳挂在树杈上动弹不得的三号机飞行员。总部和技术局的安保系统遭到程度不一的破坏,防护机关被毁,观察室里弥漫着刺鼻的绿烟,留守辟兵伤的伤,昏的昏,身上缠满高韧度的蛛丝,这些蛛丝是月秀用体内魂气制造出来的,属于身体的一部分。
  田洋作为总部得力干将,深得上级信任,谁也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事发太突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几条骇人的大触手吸引过去,田洋趁乱潜入观察室,放毒烟迷昏留守的人,私放月秀和张良,三人一起出逃。
  在机库碰到的辟兵正是他们乔装改扮而成,撞魏淑子的那名高个辟兵显然就是张良,矮个的是月秀,田洋没变装,那另一人是谁?
  魏淑子看这纸人像是日本阴阳师所用的式神媒介,田洋身边不正好有个桥本社的特殊人才吗?在组团行动时,石田英司只给田洋打下手,从来不展示能力,魏淑子早知此人不简单,一直找机会试他的底,没想到是个可怕的家伙,竟然能用式神显化出这么一头大怪物,张良的血化蝙蝠跟巨型触手一比就是个球。
  !!!
  魏淑子不知道几条大触手是石田英司消耗体内过半血液,玩了命弄出来的。那其实并不是触手,而是鳗鱼尾巴,跟张良的血化蝙蝠一样,都是用血液中的魂气凝聚而成,再通过式神媒介施放出来,相当于把自身魂气当作式神来操纵。这种分离法的优点是能通过式神中的吸魂蛭来抑制变异现象,缺点是需要使用大量血液,容易因失血过多而衰竭。
  通常情况下,能同时操纵三张式神已是极限,这次为了配合田洋的行动以达到吸引最大火力的目的,石田英司一次性放了七张式神,整个人因失血而虚脱老化,身体脱水严重,几乎就剩一层皮了。
  石田英司会这么挺田洋不是没原因,他原本是滋贺县一个退魔僧人,在退治大型水怪白头鳗时不慎被附体,在岛内找不到解决的妙方,只能远渡中国寻求帮助,当时以吸魂蛭帮他调和魂气的老道就是田洋的祖辈。石田拜在田家祖宗门下学了一段时间道术,结合日本的式神阴阳术,自创出分离魂气的方法。帮田洋主要是为了还师恩。
  石田英司只告诉田洋自己是个吸收了白头鳗魂气的妖鬼,对他和田家的渊源只字未提。妖鬼在中国就是人魔,田洋一直在物色可靠有能力的帮手。想突破总部的安保系统,非得白头鳗这种级别的怪物才能胜任,所以他只上报了石田英司在桥本社的身份,把白头鳗那部分事实给隐瞒了下来,以监视为名,和石田密切接触,时常搭档办事也是为了培养合作默契。
  田洋之所以会跳反,简单说来,就是为了让月秀重获自由,再内涵点,是对特刑部讲原则不通人性的做法产生质疑、看不顺眼,不想再为这种冷血组织卖身卖命。
  田子方和月秀的故事有两个版本,一个是特刑部人尽皆知口口相传的官方版本,也就是月秀对田子方娶妻生子心怀怨恨,而将其杀害,这版本是个天大的谎言。田子方是被桥本社四王会的人杀害,他的死和月秀没有半点关系。
  


☆、第十四章

  田洋在无意间挖掘出事实真相,所以对石田英司始终心怀芥蒂,不仅因为他日本人的身份,还因为他曾是四王会成员。
  田子方倒确实有个儿子不假,那儿子就是田洋的老爸田福水,但不是和田奶奶生的,田福水的亲娘是月秀,月秀才是田洋名副其实的奶奶。
  田洋一直以为月秀是杀死爷爷的凶手,不可避免地带上几分仇视心。高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此一来,田洋在感情上不会偏向月秀,没感情办事才牢靠,有仇恨心就不会滥用同情。而月秀怀疑田洋是自己的亲孙子,自然就想多接触多亲近,对田洋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顺。那时田洋是总部的代言人,他提的要求都是上级下达的指示,得利的当然是组织。
  凭空捏造故事,制造祖孙间的隔阂,让孙子仇视奶奶,再利用奶奶想见孙子的心理迫她配合工作,这事怎么也不像是正派人能干出来的,没品到了一定境界。
  月秀能异变成食人精血的山蛛怪,曾一度闹得风云变色。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她心中的怨气逐渐平息,在恢复人形后又开始学着重新融入人类社会。特刑部初建不久就盯上了月秀。田子方被派去调查月秀,两人在相处中彼此吸引,日久见真情。
  月秀时常压不住想吃人的本性,得知田子方的身份后,觉得被控制起来未必是件坏事,也就在出于自愿的前提下跟他去了特刑部。
  田子方本以为抓捕月秀是为防无辜人士受害,谁知还要让她充当实验材料。那些测试太残忍,完全不把月秀当人看,田子方看得心如刀割,忍着忍着,终于有一天爆发了,不顾一切地带着月秀出逃,两人躲在乡下小地方度日,没安稳两个月就被追上门来。月秀当时已有身孕,身体极度虚弱,田子方为保母子平安,只得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月秀在监、禁室里生下田福水,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听说田子方和别的女人结婚,月秀彻底心灰意冷,拒绝配合所有测试研究,也不再提供任何有效讯息,把自己给封闭起来。实际上田子方根本没结婚,他后来被派到日本搞情报工作,最后死在四王会的人手上,是因公殉职。在田子方死后,田奶奶才接受组织安排,嫁给一个死人,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田福水的母亲,把他的身世给瞒了下来。
  既然知道月秀才是自己的亲奶奶,可想而知,田洋站在观察室外看她受折磨是怎样一种心情,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还得把嫌弃摆在脸上,如果得不到足够的信任,怎么能闯过森严的警卫线,把人给救走?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机遇不来时勉强也没用,机遇到时,挡都挡不住。
  田洋列了一份详细的筹划表,这些年把心思都放在完善表单上,不断地改,不断地加,把所有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考虑进去,再根据这些情况一条条拟定对策,一旦条件成熟立即把计划变成现实。他连避难所都选好了,就是羊头峡后的塔怖空间。
  田洋留在西藏整理资料是为了拖延上交铜镜的时间,保留开启密道的钥匙,他在报告上动了手脚,隐藏部分关键信息,路线图和定位器都做过细微的改动。其他人想顺利通过沼泽地带,在纵横复杂的水系网络寻找到正确路线可不容易。
  直升机降落在冈加河谷,离沼泽地不远,石田英司因失血过多瘫倒在驾驶座上,险些撑不完全程。临行前,田洋把“外才”的耳牌留在机舱里。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张良扛起虚脱的石田英司,这货明明虚弱得只剩一口气,愣是拼着这口气,把他们都安全送下地才放心晕过去。
  “说是身份标识,其实是控制脑芯片的元件。”田洋敲敲脑壳,“像我们这些人在被收编前必须植入生物芯片,技术局有个生理研究中心,专门做这种违背法理的研究,他们利用脑生物科技让芯片存储脑电波、生物磁场和神经肽传递的信号,取代人脑的部分功能,耳牌里的元件能通过鼓膜共振把微量电能磁场传递至芯片上,维持芯片的正常运作。”
  “一旦耳牌离身,芯片就会慢慢释放掉所存储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会失忆?”张良皱起眉头,魏淑子也提过记忆的事。
  “不止这么简单,人脑存储的信息种类繁多,有运动记忆、知识记忆、常识记忆等,我也不知道脑芯片取代的是哪部分功能,如果涵盖了所有的记忆层面,那最好的情况是失忆,最差就是变痴呆,什么糟糕情况我都考虑过了。”田洋无所谓地笑笑,违心卖命的记忆没什么值得留恋,在意的人都在身边,将来能一起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瓜子。”月秀摸摸田洋的头,她久没出来透风,走两步喘一口气,馒头似的白面皮上浮现出紫红色的瘢痕。
  “你没事吧?我背你,得走快点。”田洋快步走到月秀身前蹲下来。
  月秀不客气地把肥硕的身躯压在田洋背上。
  四人横穿湿地,来到多纳河畔,漂流艇停靠在岸边,行李物资一应俱全。小艇缓缓驶进幽暗的羊嘴中,羊头是魔鬼的象征,顶天立地,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塔怖空间可以说是阴间外的另一个阴间,阳间外的另一个阳间,阴阳交融互生,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世界。在这特殊的环境里,除了自然生物还有普通人看不见的灵体。
  在月秀的建议下,他们选择离海不远的琉璃光刹作为落脚点。海滩地区林木稀疏,能照射到上方透下来的天光,海湾中心和附近的山林里有佛寺建筑,便于积聚瑞气,他们过惯了地面上的生活,对光暗变化有依赖性,这地带原本就是人类活动的主要区域,还残留着古藏佛教的文明痕迹。
  刚进庙门,就见几个老喇嘛簇拥过来,张良认得他们,就是曾忽悠他去对付蛇骨子的那些老家伙。没等说话,张良就一把揪起住持僧,怒骂:“还敢露面?找死!”
  提起拳头就往老头脸上捶去,张良的拳头上散出几丝黑气,没捶两下,那老头就化成青烟消散,其他喇嘛四散奔逃,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里里外外一片寂静。
  张良拍拍手,朝门上吐了口痰。
  月秀被张良给弄糊涂了:“怎么回事?”
  “这寺庙我们上次来过。”田洋把上回他们如何进入琉璃光刹,如何被喇嘛僧欺骗都细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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