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取资料预防万一是必要措施。
但现在又算什么?既不是在做测试,也不是正当防卫,张良已经做出让步,签下协议并退出人类社会,这种行为不合理,是毫无缘由的残害。
“够了吧!够了够了!!他已经死了!已经没有呼吸心跳了!”魏淑子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吼叫。
夏长安皱起眉头,对楼天然说:“还不行?”
楼天然神色自若:“再等等。”
魏淑子甩不开钳制,阻止不了任何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良被电得皮肤焦黑,成了一块人形黑炭。
魏淑子猛然意识到这是个局,楼天然先用和谈来麻痹张良的神经,趁他松懈之际来个回马枪,杀得他措手不及。以张良的爆发力,如果只有他一人,想躲开射来的钢钎并不难。
但是魏淑子在身边,张良不会躲闪,只会挺身挡枪。楼天然之所以让魏淑子跟到塔怖空间,不是通情达理,也不是为了拉拢张良,只是为了揪准这一刻的空隙。这种赌博行为风险很大,跟宋时行一贯稳妥的作风不符。这次抓捕张良的行动调动了大批总部基地外围的驻扎力量,不可能是楼天然一人做下的决定,他没那么大权力。
张良身上兹兹冒着黑烟,连血也变成一块块凝固的黑油,难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连夏长安也有些看不下去:“受这种超出数据的电流强击不要紧?万一醒不过来怎办?”
楼天然说:“技术局还没修复完全,安保系统也没恢复,为保险起见,要让这危险材料睡久些,越久越好,醒不过来也无所谓,杜绝危险嘛,各有得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齐相的长评,^_^;李安民会很高兴的,因为这名字就是和她卫军哥是一对,安民卫军,正好体现了那个时代最传统正直和朴实到不能再朴实的思想观念张良是个很爽快的人,没那么多纠结,希望他能一直不纠结下去,就怕他被女主逼疯(喂)梳子真让人头疼啊,这娃……脑洞略大,撇除微小的感情部分,她就是个移动数据库,如果要运行到超出数据的那部分,CPU就负荷不过来了白伏也好,这篇也好,男女主感情虽不是主要渲染部分,却是必不可少的因素,这可以说是带有牛鬼蛇神成分的言情,最终还是要在感情上做个了断然后看到93的留言,觉得很难得,黄半仙和特刑部我确实没当成纯粹的“反面角色”和“反面组织”来写,所以比较磨人,脑汁快烧干了o。o|||谢谢各位支持,实在是对不起男主了,好像一直都在虐张良,我都感到过意不去了……但这是有价值的
☆、第三十五章
夏长安让手下把魏淑子捆在担架上,撤了电击板,要把张良连人带金属网一起关进大铁箱里。就在辟兵抽钢钎的时候,一头异形怪物从寺塔里冲出来,以极快速度越过冰层窜上岸。
这怪物通体青绿,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黑色斑点,手脚细长坚硬,形似昆虫胫节,行动时四肢落地,以脚尖和手指尖在地上飞速爬行,和蜘蛛的移动方式很相似。再看头部,乌黑的长发和面部五官酷似月秀,只是嘴巴变大了,露出锯齿状的獠牙。
这是月秀异变而成的山蛛怪,她一上岸就用刀刃般锋利的臂部刺穿两名辟兵的身体,张大嘴,喷出墨绿色的液体。
楼天然提醒:“别沾上那绿水,有毒。”
夏长安急忙退到安全距离,下令所有辟兵戴上防毒面罩,进行远距离射击。月秀窜到张良身边,用带毒的□哄散辟兵,割断金属网,吐出蛛丝结成一面软盾牌挡住射过来的钢钎,借机用蛛丝裹住张良的身体,扛在肩上掉头逃窜。
月秀动作飞快,所有事都做得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夏长安下令拦截时,已经被她逃回寺塔。辟兵紧追在后,进入寺塔一看,庙堂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月秀已经进入密道,机关墙早把入口处堵得严丝合缝。
魏淑子躺在担架上,看那些辟兵无功而返,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月秀在逃进寺塔前狠狠瞪了她一眼,魏淑子知道,月秀把她当成了和楼天然窜谋的共犯,认为她又背叛了张良,没关系,能及时逃走就好。塔怖空间是个人类难以插足的世界,火器炮弹带不进去,内部环境未经考察,也不可能轻率地动用人海战术,只要他们能顺利回到地底就安全了。
魏淑子刚想松口气,夏长安就开口下令:“三营负责冰湖寺塔,四营前往黑塔,照原定计划破坏机关墙,必要时允许摧毁整座寺塔建筑。”
魏淑子听这命令,脸色立变:“密道设的是连锁机关,一旦毁坏机关墙,你们就别指望能抓到张良!”
夏长安说:“我的任务是防堵危险入侵,抓捕猎物是考虑到技术部门的需要,不是主要目的。”转头问楼天然,“你没意见吧?”
楼天然微感惋惜,喃喃道:“破坏机关墙就会触发连锁陷阱,除了机械暗器和毒气,还会打开密道内壁的防水孔,海水倒灌,唯一的通路就会被彻底摧毁,如此一来就相当于把地下空间和外界完全隔离开来,罢了罢了,能杜绝危险比技术需要更重要,放手去干吧。”
夏长安愣了下,笑着说:“你知道得还真清楚,确实,咱不一定要进去,只要他们出不来就成了。”
这时,有两名穿潜水服的辟兵抬着大笼子走过来,把笼子放在夏长安脚前,其中一名辟兵说:“这两只小怪物想从水里逃窜,被我们下在峡口的大网裹住,二队的漂流艇被它们拉去激流带,折损四名队员,其他人已经回到多纳河下游营地。”
魏淑子扭头一看,笼子里装得正是一条和二条,两只小怪物遍体鳞伤地蜷缩在笼子里,身上各插着三根钢钎,鲜血从笼子里渗出来,被细密的孔眼分割成丝丝拉拉的血线,他们的血液也是红色,也有温度,滴落在地,冒出嘶嘶白气,把雪地给融出一个浅坑。
夏长安踢了踢笼子,一条二条颤抖着抱成一团,他问楼天然:“怎么处理?”
楼天然蹲身摸了摸地上的血液,两指轻搓,眼光发亮,说道:“看来他们和那些没有身体的妖怪不同,是货真价实的生物,这是从没见过的物种,带回去分析。”
夏长安做了个手势,让手下把笼子打包带走,又在魏淑子小腿上轻轻踢了一脚,倒竖起眉头,举枪对准她的额心:“军人的使命就是服从和忠诚,违抗命令投向敌方就该处决。”
魏淑子狠狠瞪向夏长安:“我的上级不是你,不需要服从!”
夏长安笑了出来,用枪管轻轻捣上她的额头,收起笑,又摆出一张凶狠的脸。
楼天然拉住夏长安:“她不归辟兵营管理,我是她的监护人,交给我吧。”
魏淑子听到“监护人”三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在技术局里,“监护人”具有特别的指代意义,是专门针对生物性实验体而设的监管职位,负责监督实验体日常生活并记录实验进程。
月秀的监护人由田洋和观察室管理分担,张良的监护人是魏淑子,魏淑子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监护人,而且是个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楼天然亲手给魏淑子注射大剂量的麻醉药,像当初对待张良一样,给她强行套上约束服,塞进了那个专门用来装实验材料的大铁箱里。
!!!
魏淑子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手术椅上,周围堆放许多医疗器具,不远处横列一排收缩式的不锈钢立柜,柜子里插满巨大的玻璃管,管身足有五米多高,径宽两米,内部充满液体,底座上嵌有复杂的仪表盘,颜色各异的软管从天花板上拖下来,接进玻璃柱内部的气口里。
一小部分管子是空的,更多试管里装着畸形生物、零散器官、躯干肢体等实验材料,其中也有张良那边的一条二条,他们被统一浸泡在贴上“N…11”标签的管子里,身体上有明显的缝合痕迹。
“醒了?”楼天然穿一身绿色手术服,从一堆玻璃管后走出来。
“这是哪?”魏淑子觉得这地方的环境气味很熟悉,让她直犯恶心,但脑袋里没有相关记忆。
“技术局的隔离饲养房,这里是根据SPF实验动物设施开发出来的养殖储存系统,专门用于培养和保存实验材料。”
魏淑子怒瞪向楼天然:“放开!”她尝试着挪动身体,固定手脚的胶皮环扣坚韧牢固,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
“别急,先来看张照。”楼天然打开投影仪,降下白幕,把一张图纸放在台面上,布幕上立刻显示出相应的影像来,是一张胎儿四维彩超照。
“我已经请李女士将洪莲腹中的怪胎转移到你体内,胎儿刚满十一周,小尾巴已经没有了,暂时无法分辨性别,目前一切正常,还没有产生畸变。洪莲至今没脱离危险期,正在进行抢救。”
魏淑子压住恐慌,提醒他:“你无权把我当成实验材料,就算怀上鬼胎,我还是直属于节令的总部成员。”
“胎儿是胎儿,你是你,说起总部成员嘛,不过是为了就近操作才给的一个方便身份,技术局实验中心是我创建的,宋老师管得太多,已经妨碍到技术工作的正常运营,这次的事故正好是个教训。”
楼天然把彩超照撤下,慢条斯理地从工作台下拖出一个带锁的隔水密装箱,通过指纹鉴别后,输入密码打开箱门,里面一层层塞满了档案资料。
“我这人呢,总是记不住实验材料的名字,喜欢按序号来给经手过的重要材料命名,这是一号实验体,也是贡献最大的实验体,没有她就没有技术局如今的实验体系。”楼天然把一张照片放在台板上,布幕上投射出月秀的影像。
“二号和四号可以说是一号的附属衍生物,经过多番考察,我认为他们没有成为实验材料的价值。”楼天然换下月秀的照片,又放上另外两张照片,布幕上出现两名男性,一个田洋,另一个很面生,是个陌生男人,五官长相和田洋极为相似,是他亲爹田福水。
楼天然敲了敲田洋的照片:“这孩子虽然体质普通,但智商很高,记忆力惊人,宋老师把他当作可造之材来培养,这点我始终不赞同,我把四号带入技术局的主要是为了利用他来牵制月秀,可惜,在我出国后,宋老师擅自干涉分部门的人员调配,让实验材料参与核心工作,给了过多信任,以致于酿成大祸,如果有我在,事情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
魏淑子听楼天然一再强调这次日月岭基地遭受重大损失,和宋时行当初坚持任用田洋这个四号实验体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就知道他和宋时行面和心不合,恐怕当初被调往国外也有这部分因素。
捅出这么大纰漏,当初做下决策的宋时行不可能撇的干净,外出做长期治疗恐怕只是对外的说辞,实际上是种权力移交。楼天然目前是打着“相马”的名号干着“节令”的工作,可说实权在握。魏淑子到现在也没见陈文贞露面,可见是被彻底架空了。
楼天然放上张良的照片,手指轻点:“这是最新的五号,可惜了,没能亲自给他做测试。”接着又放上另一张照片,“看,这就是由我监护的三号实验体。”
布幕上出现一个穿黄棉袄的小女孩,女孩躺在担架上,双目紧闭,惨白的脸蛋上沾满泥污。魏淑子在观音庙的地井里见过这女孩的幻象,没想到还能以这种形式再见。
楼天然说:“当时我还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