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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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第1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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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时行把离职证明、相关文书资料以及补贴金全交给魏淑子,有了这些证明,就相当于和特刑部彻底断绝关系。魏淑子随便翻了一下就递给张良。
  张良仔细看过,核对公章,确认无误后才坐下来,也不说客套话,直问:“你亲自出马,不会只为了送东西,还有什么事?”
  宋时行轻咳两声,笑着说:“快人快语,那我也不兜圈子,我是上门来送生意的,希望你们能替我了结一桩悬案。”
  “是关于陆春正的死因?”张良问。
  宋时行看了魏淑子一眼:“看来S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没错,确实是这件事,我们怀疑涂婆才是真正的凶手,而她背后也许还存在另一个主谋。”
  张良冷笑:“你先告诉我,让小丫头招出魏淑子的灵魂进行附体单纯就是为了在我身边打潜伏?我看是别有用意吧。”
  有两个疑点一直让张良耿耿于怀,一是两个“魏淑子”的外貌特征,一是两块“石碑”的相似性。被派去招灵附体的灵犊和招出来的死者样貌酷似,这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个巧合。
  宋时行坦承:“之所以安排S招出魏淑子的灵魂进行附体,确实是因为她和死者形貌接近,几可以假乱真,在你身边打潜伏只是个铺垫,为了能让她更好地进入魏淑子这个角色,魏淑子的死亡消息已经被全面封锁,原本处理完鬼头教的案子后,我就打算让S李代桃僵,再以魏淑子的身份去涂婆身边就近调查,没想到内部发生矛盾,高层意见分歧,导致这项计划没能如期实现。”
  魏淑子本来贴着张良安静听事情,听到这里,突然插问一句:“我和魏淑子长得像这件事,我本人事先知不知道?既然能招出灵魂,也该能看到她的长相吧?”
  上次去端鬼头教时,她在绿鳞怪肚子里看到的人头就是真正的魏淑子,那颗头被粘液和花器挡住,看得不十分清楚。
  宋时行说:“不,你不知情,魏淑子被做成五脏尸柱,你招出来的灵魂是残缺的,无法体现出死者生前完整的形象,只能看到身体的一部分,而且能否胜任潜伏工作,也要通过你在张良身边的表现来评估,如果评估不过关,不会贸然派你去接近危险人物,所以事前没通知你。”
  魏淑子心想那评估成绩八成不及格,又说:“听那位白主任说,动完手术,我就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好不容易醒了后,却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魏淑子,非要回疗养院探望亲人,所以你就直接把我送过去了?难道我头脑不清楚的时候,危险人物就变得不危险了吗?”
  这话有点讽刺意味,宋时行嘴上说不会贸然派她去接近危险人物,实际在做的事却是把她推向危险。
  宋时行依旧坦白:“这次确实是我的主意,得知你产生记忆错觉后,我认为这正是一次接近涂婆的好机会,但最后的决定权始终在你手上,如果你不能接受真相,或者不愿意执行这个任务,我会随时把你调回来。”说到这里,宋时行笑了笑,“当然,老黄选在这节骨眼上向我讨债,把原定计划又给打乱了。”
  当初特刑部和张良一伙和谈,为了彰显可信度,除了例行做公证,宋时行还特别委托黄半仙牵头,邀请包括王同志在内的四位圈内知名中介作保,大家一同签下协议。协议虽然是楼天然出面签订,用的却是公家名义,也出具了批准文书。
  楼天然单方面撕毁合约,不仅是毁了特刑部的信誉,还让黄半仙一干人等自砸招牌,这是犯了大忌。黄半仙给张良作保,张良出了意外,保人自然难辞其咎,委托黄半仙请人作保的是宋时行,黄半仙找不到楼天然头上,只能和宋时行清算。
  


☆、第四十八章

  张良也大概能猜出宋时行的用意:“在明知道涂婆有杀人嫌疑的情况下,把这脑子不清醒的小丫头送过去,是怕她不早死吗?你们特刑部有委托直接去找黄半仙,我们不做。”
  宋时行用手帕捂嘴,剧烈地咳喘了好一阵,瘫靠在轮椅上说:“这次我是以个人名义来请求你们接受委托,我也只充当中介人的身份,真正的委托人还不是我,请老黄找其他人也不是不可以,但说起来这桩案子和你们俩都有关系,尤其是S,也许牵扯到她的身世,还是得让你们亲自跑一趟。”
  楼天然说自己手里握有秘密,就是和S身世有关的秘密。宋时行和楼天然就这件事谈判过,楼天然有意无意间透露S的身世和陆春正有关系,却不肯明说,非要谈条件。宋时行没被套上,他知道的事情远比楼天然多,只是一直没找到确切证据和突破口,现在时机成熟了。
  !!!
  张良和魏淑子接受委托,立即动身去找真正的委托人,委托人住的地方离特刑部总部基地不远,就在日月岭西南方的小镇上,还是处旅游景点。张良也不急,开着他那辆二手车晃晃悠悠出行,就当家庭自驾游。
  来到龙山养心镇时正值五一长假,镇内人山人海,挤得小巷水泄不通,哪还能养心?简直是闹心。搭船从九龙桥下朝西行,来到白湖街工艺园,园里有各式各样的手工作坊和展厅,他们要找的地方就是坐落在白湖畔的元春雕塑工作坊。
  这作坊离中心区偏远,由两间平顶库房和一个小门面组成,建筑外观死板,整体灰扑扑的,被前方各色高楼展馆一压,格外的不起眼。
  门面里堆满雕塑材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坐在门前雕刻石章,正是委托人徐婉莹。张良把宋时行的亲笔信交给徐老太。徐老太看了以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把两人带进第二间库房最靠里的一个房间。
  这房间的格局很奇特,天花板是圆形,地面却是方的,天花板上中央开一个方形天窗,正对地面的圆井。家具桌椅全围井摆放。这种室内格局和三里铺茶馆的后堂很像,墙壁上也挂满各式各样的面具。
  张良问徐老太:“你是走无常?”
  徐老太只是微微一笑,张嘴露出半截舌头,告诉张良——我是哑巴,不能说话。
  看舌头断面,应是被刀子割掉的,切口很整齐,肯定是把舌头拉出来切的。魏淑子脸皮一阵发麻。徐老太端来茶水糕点,关上门离开了。徐老太的反应相当于默认了张良的猜测,这桩委托牵扯到阴司,倒是让人始料未及。
  傍晚五点半,徐老太送来饭菜,全是素食,搁下饭盘后,点燃屋角两根香烛,照旧什么也不表示,又出去了。走无常一般在白天不做和代差相关的事,还要严格遵守“口忌”,以确保不泄露天机。张良认识两个走无常,知道其中的规则,也不多问。
  吃完饭后,两人上床休息。如果按平常的惯例,在睡之前总要做些促进运动提高睡眠质量,但房内烛火香气太浓,熏得魏淑子无比困乏,只和张良吻了一小会儿,就趴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不知睡多久,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声,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河前,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旷野,上方是望不见底的黑暗。张良就站在身边,牵着她的手,正低头望下来。
  “我们不是睡在床上吗?怎么突然到了这里?”魏淑子捏捏张良的手,有种飘渺不实的感觉。
  远方铃声作响,传来划水声,一叶扁舟从河的那一头缓缓荡过来,船尾立一根挂满五彩丝绦的竹竿。在船头划桨的是一个小鬼,身高约有五尺,皮肤呈青绿色,脸部像个小男孩,眉心多长一只怪眼,额生两角,胯骨关节处凸起肉刺般的尖锥,整体形象好似一个长歪了的畸形儿。
  小鬼把船停靠在张良和魏淑子身边,用尖细的嗓音叫唤:“爸爸、妈妈,我终于见到你们了。”
  魏淑子吃了一惊,细看这小鬼形貌,与附体在胎胞上的乌岐极为相似,听他唤爸妈的语气却带着嘲讽,一脸坏笑,哪有“儿子”的样子?
  张良露出凶相:“是你小子?还敢出现?宰了你!”说着,一步跨上船。
  没等张良站定,乌岐忽然消失,魏淑子清楚地瞧见一个半透明的影子慢慢走到船尾。张良却看不见那小鬼身形,还捏着拳头四处找他。乌岐在船尾蹲下,“咯咯”笑出声。魏淑子能听见笑声,虽是从乌岐嘴里发出,却像飘散在空气中,从四面八方传来。张良却丝毫听不见。
  魏淑子也跳上船,走到船尾,扬手一巴掌呼上去,这一掌实打实地拍在乌岐头上,把他打扑在船板上,笑声也打灭了。乌岐现出实体,像看怪物一样瞪向魏淑子。
  魏淑子俯视他说:“别耍小聪明,我能看得见你。”一把拽起乌岐,反扭双手,掐住后颈,把他按在腿上。魏淑子早前对借胎投生的小鬼还有那么点记挂,如果是条崭新的生命,把前世都忘光了,哪怕是鬼胎,也不该被剥夺未来。
  如今这货就在眼前,什么投胎转世都是笑话,这怎么可能是她的小孩?分明是害她流产的罪魁祸首。魏淑子又在乌岐后脑上猛拍一巴掌。
  乌岐被打得直嚎,在魏淑子手里扭动挣扎,尖声怪叫:“你怎么能看见我?你不可能看见我!”
  张良走到乌岐面前,冷笑说:“鬼魅会隐形很了不得是吧?这下看你往哪里跑。”提起拳头就往乌岐脸上捶去。
  乌岐连忙求饶:“大哥饶命,大哥饶命!”
  张良的拳顿在乌岐扁平的鼻梁前,张开五指拍他带角的脑袋,微微一笑,很温柔地说:“对,这才乖,不想挨揍就放老实点。”
  乌岐乖乖放老实了,张良脸色一变,掐住他脖子提起来,一顿拳打脚踢。乌岐被踢得满船乱滚,连声讨饶:“哎哟大哥别打了,是阴阳司叫我来接你们,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魏淑子拉住张良,对鼻青脸肿的乌岐说:“先不打你,把话给我老实交代清楚。”
  张良体内散出黑气,成丝结条地缠绕在身体上,乌岐知道惹上了克星,不敢再放肆,连忙把立在船尾的招魂幡挪到船头插定,坐在船尾荡开双桨,把船顺原路摇回去,乖乖解释说:“这条河是白湖的下阴路,直通阴阳司堂,我是阴间的鬼使,就算换了个肉胎当犊,也还是改不了当差的命,目前正在这儿接魂送魂,当个摆渡的引路人。”
  据乌岐说,下阴路只有魂灵能通行,雕塑工作坊的徐老太是走无常六婆之一的注寿婆,常年守在这下阴路的水口。张良和魏淑子住的那间房里有口落魂井,就是接通阴阳路的水口,他们吸入离魂用的木竹香,灵魂脱壳下井,进了这条下阴路。
  魏淑子喃喃说:“阴阳司堂?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张良倒是记得清楚:“阴阳司堂是特刑部总部基地的禁区。”
  两人都用疑问的眼光看向乌岐。
  乌岐缩头缩脑地说:“这些事你们得去问阴阳司,说起来,我在这当差也当了很久,除了历任节令和禘司内部的法巫振子,很少接待外人的生魂。”
  小船顺河漂流,正前方有座城门横跨河面,门上刻有“阴阳司”三个黑漆大字,门后是一间凸顶的大房子,河两边挤挤挨挨陈列各种人形塑像,有童子像、老人像以及小鬼像。
  船顺水向前,这间房后还有另一间格局相同的大房间,立的是兽形塑像,如此经过五道门,来到一座更宽敞的殿堂,水路被殿堂外的长阶截断。张良两人跟随乌岐登岸,上了台阶。一个年轻女人迎面走来。
  乌岐走去女人脚边蹲着,介绍说:“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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