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家事 作者:朱流照(晋江原创网vip12.8.1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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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家事 作者:朱流照(晋江原创网vip12.8.19完结)-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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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暮暮看着那孩子,眼波中起了个浪花儿,很快又沉寂了下去。狭长的凤目慢慢合上,身子软软仰倒下去,手中的白玉杯滑落于地,摔碎作无数琼瑶。我上前一步抱住她,一颗泪珠儿从她的眼角滑落,落到我手上。
  “是混沌云水。”未岷拿起凤首壶闻了一闻。
  始煌宫所在的归始涯之上有历经无数岁月不曾散开的云雾。这些云雾偶尔与归始涯下静海之中的无边戾气相接,凝聚成雨,是为混沌云水,饮之忘情。
  我打量着暮暮的容色,叹道:“她这一遭,似是遇到了很伤心的事情呢。”
  “不想她也有为情所伤的这一天。”未岷将她从我手中接过,抱到屋中睡榻上,又细心地将被子盖严实,看着她的睡颜柔和地笑了:“还以为天荒地老,她会一直没心没肺下去,永远长不大呢。
  我抱着那娃儿后面跟了进来,闻言忧愁叹道:“当年刚见到你俩的时候,还是那么小小的,也不比这孩子大很多。一转眼也当人爹妈了,唉,这个时光委实是飞快可怜我辛辛苦苦tiao教暮暮这么大,就这样白白让那不知哪里的野小厮占了便宜去”我那古井无波的老心肝儿哟,很久没有如此激动过了。
  “是哪个害的她如此,我定要查了出来。”未岷咬牙切齿。
  我点点头:“是一定要查出来的。”想想又道:“不过也要当心,需查的隐秘,毕竟本来就嫁不出去了,唉”
  “师尊无须担心,此事未岷不假他人,我亲自去凡间走一趟。就从这孩子的血缘查,应是极容易查到的。”未岷恨恨盯了那娃儿。
  我也低了头看他,他此时已经睡醒了,却并不哭闹,只睁了一双滴溜儿圆的眼珠呆呆将我瞅着,倒也有几分可爱。暮暮与未岷都是一双狭长的凤目,他这眼睛,当是从了他爹。那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呢?依着暮暮那刚强明快的性子,若是有人在风月上负了她,我所能想象的,唯有她一脚将那人踹出十丈远,掸去衣上尘埃,转身便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仍是我魔族最尊贵逍遥的公主。而如今,暮暮竟借助了混沌云水隐藏心伤,那负心人,该是何等能耐?他又对暮暮做了如何过分的事情?
  我终究是不得安心,对未岷道:“为师和你一同前去。”
  未岷皱了眉,道:“师尊你身体不好,还是安心在静火红莲中调养吧,此事让未岷处理就好,你无须忧心过甚。”
  我重生之后,修为已然全失,静海戾气为我勉强连接起来的这个身体十分的娇弱,不完全的半副魂魄亦不稳的很。所以大多数时间还需沉睡于静火红莲中休养。这静火红莲,乃是盛开在静海之上四海八荒最阴静不过的宝物,用于安魂调养是极好的,静海戾气撷了最盛的一朵送于我。然现在暮暮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如何还安睡得住!便端出那为人师的严正样子道:“不必说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我与他都不是那慢性子的人,即决定了,未岷即刻携了我与那孩子离了魔界,去往凡间。虽是人海茫茫,然有干系的人之间自有缘线相连。像这娃儿般的初生婴儿,自然只有牵住血缘之人的缘线。未岷施了法术,两条血缘之线便清清楚楚现了出来。循迹而去,便寻到了一处王气蒸腾的大城,线的那一端,探进了城中最巍峨的一处飞阁重楼之中。
  一簇摇摇的鹭草旁,我看到那个男子转过身来,极是坚毅又极是精致的一张面庞。我以前从想不出能让暮暮看上的人该是个什么样子,此时见了这人,却只觉得暮暮看上的人他就应当是这个样子——缘何?额,女人的直觉罢了
  那人眉目含笑,却是拥了旁的女子,宠溺道:“怎么,生气了?”
  那女子端庄而娇柔地道:“臣妾如何敢生太子殿下的气!臣妾又有什么可生气的!”
  啧啧,啧啧,这个女子的家教,定然是极好的。像我教暮暮,就教不出这般怒里搀着蜜,蜜中和着水的高水准的娇嗔啊!!这娇嗔一出,我都略失了神,更有哪个男子把持得住!唉,暮暮,你败于人家实当心悦诚服啊!我赞叹一回,就见那人将那女子搂的更紧了,耳鬓厮磨道:“好了,阿暖毕竟是孤的亲骨肉,他无缘无故不见了,孤怎能不寻他,你这样子,莫不是吃他的醋了?嗯?”
  说着那声“嗯”的时候,他低头吮了那女子的耳垂。那女子身子立刻软了下去,却还硬着嘴道:“臣妾怎么会!臣妾是那样不识大体的人么”
  “是么?”他略加了几分力道,那女子连脖子都是红的了,颤抖着声道:“只是想起那孩子就想起殿下的太子妃曾是别人”
  “孤的太子妃,只是你。”他将她扳过身来,两道身影紧紧纠缠在了一起,看那炽烈的样子,我很疑惑他们是否准备光天化日下就把事儿办了。
  然我终不得知了,未岷气冲冲地拉着我走了。我假装看怀中的娃儿,将脖子的角度扭得略大些,眼角余光中看到二人许是动作太过剧烈,此时略做中场休息。
  那太子的脸正对着我。夏日的暖风中,我似乎看到他的眼中有极冷冽的东西闪动。待我定睛细看,却依旧是满满的浓情蜜意。
  应是我的眼误吧。
  “未岷,我们现在是去哪里?”我扯扯未岷的袖子。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天黑了,去探那男子的记忆,看他到底对暮暮做了什么。”未岷闷声道。
  我想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便不再做声,然而怀中的小娃儿却哭闹起来了。我看他手舞足蹈涕泪俱下小脸通红诚然哭的十分伤心,便文艺地叹了一叹:“虽然是这样小,然而血脉间的牵连最是玄妙,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情义相负,许从此便参商永离了,故哭的这般伤心难过吧。”
  未岷默默将我望了,道:“这点大的娃娃,大抵不会有那样复杂的思绪的。最大的可能性是,他饿了。”
  我咳了一声道:“自然,你所说的为师岂会不明白?为师只不过是借着这孩子的名义抒发为师的感叹罢了。这叫做借托,借托你懂么?是一种文学修饰方法的说。好了,现下且不是教导你的时候,你先把这孩子喂饱吧,他哭嚷的为师头疼。”
  未岷嘴角翘了翘,正色道:“哺乳婴儿自然是女子的事情,未岷如何做的来?”
  他这话说得诚然是真的。然而我想想以前看到的凡间女子是如何哺乳婴儿的,这颇有些为难啊。然又想自己妄为大神魔,不该如此拘泥才是。便毅然抬头对未岷道:“你且转过身,回避片刻。”
  “做什么?”
  “为师要给他哺乳呀。”
  “你,能么?”
  “以前见过人家奶孩子,想必照葫芦画瓢就是了。”
  许是这云霄之上的风大了些,未岷遮着袖子猛咳了几声,道:“我突然想起有带一瓶玉酪浆,婴儿也可吃得的。还是喂他这个吧。”
  “怎不早说?”
  此城唤作安临,城中有一个大湖,风光旖旎。我与未岷携着那孩子上了湖边一座楼,点了一壶清茶就着湖光山色。夏风熏熏,很是畅快。许是吃饱了的缘故,那娃子此时很是活泼,左手抓了我的发辫,我挣脱掉,他右手又去抓我颈上炎珠。我并不着恼,挠挠他脖子,他便笑得十分欢快。嗯,这娃子长大后也当是个豁达开朗的性子,这从了他的娘亲。却不知道从他爹什么性子?刚才匆匆一见,外在举止看看是极温柔的,只是,这温柔实是给了别人,而将我的暮暮重重地伤了。
  我一时的欢愉又为忧愁代替,看了他叹道:“阿暖,刚才你爹讲了,原来你的名字是叫做阿暖,真是个好名字呢。只是看现在这样子,你的爹娘曾给予对方的那颗心已然各自冷彻,又怎样予你温暖呢?”
  他却只是闹腾着,并不知道忧愁。未岷见他腿脚有力,便伸手从我手中接了过去,逗着他玩了会,忖度道:“暮暮喝忘情水之前郑重将这孩子托付给了我。虽是这般的不清不楚不成体统,然既是暮暮生的,不管他亲爹如何,我是要待他如己出的,以后就跟外面讲他是我的儿子吧。”
  “这也不成啊。”我叹道:“你又未曾立后,又未曾有个侍妾,说不过去呀。还是说是捡回来的,做个义子吧。”
  未岷摇摇头:“现今多有把奴仆收作义子的,这样太委屈他了。再说了,不是有无忧殿夫人么。”
  我咳了一声,揉了腮道:“这,这不好吧。”
  这所谓的无忧殿夫人,大概,差不离,约等于,就是指上古神魔他师尊我啦。
  这又是未岷的弯弯肠子了。九万余年前,我那支配着身体的半副恶之灵魂曾于世间犯下无数罪孽,故出了归始涯后我着意要隐藏形迹。然一则始煌宫中无缘无故多了一个人,十年八年还好,千儿八百年的,如何能不走露消息;二则未岷与暮暮被逼下归始涯后如何得不死、如何修得一身扎实的修为,对这四海八荒也需有个说法。“凡事终究要有个说法的。没有说法是引起很多祸乱的根源。与其让世人不得说法自行捏造些荒谬莫名的说法,还是我们当事人给他们捏造个说法来得好,还能掌握主动权。”未岷如是说。于是,魔界公开了如下的官方说明:一万五千年前未岷与暮暮被逼下归始涯后,并没有掉进静海中被戾气吞噬,半空中出现一个黑色旋涡,将未岷与暮暮卷入了莫可名的一个所在,遇到了一个须发皆白不知年岁的老魔,教了他们一身本领。这乃是未岷与暮暮福泽深厚上天佑护正所谓天命之主巴拉巴拉诚然我觉得这个瞎话捏的如此滥觞,四海八荒据说都信了。唉,现今这四海八荒的人,忒也好哄了。
  至于那无忧殿夫人,官方声明中是没有提及了,只是在魔都锦都的一小部分人里,隐隐约约流传,未岷君其实还有带回一个女子,乃是流亡之际相遇。据说倾国倾城之貌,未岷君极是宠爱,只是身份低微,不好公开封后。这些年未岷君不肯娶后都是为了这女子。因她安置在宫中无忧殿中,便称为无忧殿夫人。又只有几家世家权贵又隐隐得知,那带回来的女子是那神秘老魔的女儿,身体虚弱,无法修为。“过段时间还会有别的说法的。”未岷君成竹在胸:“左一层烟雾右一层迷障,我看哪个能认出师尊你来。”这孩子的鬼点子委实多了些。然他一片好意,我也不好拒绝,只随着他编去。左右我又听不到。
  我揉了腮切切将他瞧了道:“本来那无忧殿夫人什么的,着实有损你的清誉,师尊心中已经很不安了。如今又多出这么一个娃子,这四野八荒的好姑娘,愿意进门就当妈的终究是少数。这主意不妥。”
  “师尊且安心好了,那些庸脂俗粉,未岷还没有看上眼来的呢。”未岷淡淡道
  然即提起这个话头,我愈发不得安心了。暮暮的婚事固然是个大难题。未岷也不差许多!与暮暮不同,这些年来,为未岷提亲的媒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然未岷一概作辞。我冷眼看着,及跟他妹妹打听,他从不曾与哪一个年轻女子有过密切的关系。本来男子,尤其是未岷这样本身条件不差的,便是晚些结亲也没什么,然未岷这副形容,却让我朦朦胧胧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想——这猜想每每让我觉得这世间了无生趣,故终究不敢深想也不敢询问未岷
  “师尊,师尊!”未岷的呼唤声将我从发呆中唤回:“你看,这个阿暖,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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