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晚上,眼睛不大睁着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潜意识里感觉似乎是到了,觉意太浓便不想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做梦,耳边的声音很是宠溺的说:“也只有睡觉才安生。那些事,或许,不知才最好,这一世我只希望你可以无忧无虑的像现在一样笑……”
这声音似催眠曲,听着听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内,整个房间都很是明亮,虽只有卯时的样子,阳光却刺眼的很。
眼睛慢慢睁开,入目的是一个寝宫。装饰虽简单,却给人感觉一种完全相反的豪华之气。简单有时候不等于简单,却等于精致。
我以往虽为室国公主,就算不常常出门,却也有幸在重大的节日里欣赏过室国最为豪华的宫殿。华国与室国所不同的是,华国虽尽显低调之色,却遮不住本该有的王室气息。‘黄沙永远掩盖不了金子的光明’说的正是如此。与华国相比,室国的装饰却显得苍白,这尽显的宝物似乎才能向人们证明室国王室的存在。
“姑娘醒了?”
我望着进来的小丫头笑了一下,看样子只要13岁的年纪,这出口的一句话虽稚嫩,却老成的很。想着以前自己那么大的时候可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许是替这个女孩感到可怜,才这么大便要学会那么多本不应该所会做的事。看到她无奈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便又想到了几年未见的父母,不知现在过的可好,没有我的日子里,不想也知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心中存个美好的幻想罢了。
那小姑娘说:“那姑娘先洗漱罢,先请姑娘恕罪,王交代奴婢们不准帮与姑娘。”
我道:“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罢。”她对我点下头,退出屋子,把门轻轻的带上了。陌君这样怕也是在为我着想,不知情的人或许会说陌君带我冷淡,竟连个丫鬟都交代不准帮我。实际上他怕我因为脸而不敢在外人面前洗漱罢。无奈笑了笑,唉,这个情,怕是从当初他遇见我时便永远也还不了了。
洗漱完毕后,我把门打开,门口却站着一群人,靠近我的一位女子道:“姑娘可用餐?”试想一下,若是在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之下,突然一群人出现在眼前,还莫名其妙的说一句话,心里承受能力再好,也会被吓一跳。
我望着面前的一群人好久,缓缓吐了口气,道:“进来罢。”
“是,姑娘。”
望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心里万分怀疑这是早饭么?从古代到现代,我印象之中的早饭都是以简单为主。以前吃稀饭,到这里来亦是稀饭。不能说我爱吃,只是养成了一种习惯罢了。
拿起筷子又放下,久久不能下手。这简直就是在糟蹋那么漂亮的菜,在我的世界观里,好看的东西是用来欣赏的,而不是用来破坏的。
我在做着严肃的决定,是吃还是不吃。
“怎么了?”
我背对着门,听见陌君的声音便下意识的回头,良久只说了一句话:“你变帅了耶,哈哈。”
陌君:“……”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说的用来形容陌君很是贴切。以前陌君一身白衣,似尘世与他毫无关系,脱俗至极,却又尽显贵族之气。今日一看帝王之气呼之欲出,与之前的感觉又变了不少。
陌君只如平常一样坐到我旁边道:“不合胃口?”
我说:“太漂亮了,下不去手,简直就是残害。”
一样的嬉皮笑脸,昨天晚上无意的脑子断路,似乎就想从未发送过一样。陌君待我依是如从前,我待他依是介于陌生人与朋友之间。
身后感觉有一群炽热的眼神盯着我看,一转头,大家依旧在干着各自的事儿,眼神望着前方,屋里的事儿与他们毫无关系。
陌君道:“吃完饭随我来一下。”
我看他起身,说:“你用过了?”
陌君:“刚下早朝。”
我道:“那为何不一起吃?”
陌君:“嗯?”
我笑着说:“别想歪了,这么多吃不完。”其实我说这话还是有别的原因的。第一,我发现就算是带纱巾只要慢点吃,从里面塞进去也是可以的;其二,陌君让我用完早饭去找他,倒不如直接与他吃完一起去了。我向来是个不爱麻烦的人,凡事越简单越好。
这一顿饭,我一直在想着吃完饭随陌君去哪儿。刚刚他的语气太过严肃,严肃到是我从未听过的。怕出什么事,这一顿饭实是吃的提心吊胆,不过虽是如此,倒没了以往的尴尬。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用完饭后,陌君道:“随我走吧。”
我奇怪的看着他,“到哪里去?”
陌君一边走一边对我说:“紫玉的寝宫。”
我皱眉,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再想想,原是之前那男子口中的紫玉公主,之前也曾听锦儿提起过。
华国不似其余两国,王后只诞下一位太子与一位公主,太子自然是陌君,公主便是这紫玉。听说在诞下陌君之时,陌君手中曾握有一块玉佩。此玉浑身晶莹剔透,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紫光,晚间便似夜明珠一般明亮。华国王室自是高兴,如此一至宝,便拿去给算命的道士看有何预像,其实说白点就是想问这个东西会不会保他们华国永远太平,或是更直白些,能否有机会统一天下。道士却没有回答这些,只说天机不可泄露,最后交代了句说此玉并非是人间之物,定要妥善保管。陌君六岁之时,王后就耽下了位公主。那时的华王,也就是陌君的父亲,想起那道士说的话:此玉为女子之物。许是希望讨个好彩头,便将这位公主去名为呼延紫玉,也就是如今人们口中的紫玉公主。
锦儿刚与我说这些的时候,诚然是把我笑到肚子痛。那道士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明显就是在骗人,还真有人信。若此玉真是来自天界的宝物,为何华国到现在还未统一天下呢?只是几月之后,当我遇见陌君之时,那些原本我一点也不相信的话,却有些信了。
说到紫玉公主,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以前不好冒冒失失的问陌君,既然现如今正好关于到这样东西了,我就满足满足了我的好奇心,“话说你出生的时候真的有紫玉么?”叫陌君叫你也都习惯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过来,不过他也没有介意什么,便就像从前这样叫了。
陌君走着好好的,突然顿住,立马看向我,道:“清月是如何知道的。”这句话似乎只是肯定句,而并非疑问句。
我老老实实的交代:“以前锦儿与我说的啊,谁叫你太出名,想不知道都难。”我不明白刚刚陌君突然那么激动是为什么,许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身世吧,不过全天下都知道,激动也无丝毫用处啊。
陌君语气似乎有失落,“原是如此。”
我说:“是啊。对了,我们这样什么时候才到?”
陌君:“早呢。”
我满头黑线:“尼玛,你作为一个国家的王竟然没有轿子可以坐,非要独步走过去,还是老远。”
事实证明我一激动,依就还是喜欢说现代话。到这里已经好几年了,脾气浮躁倒是改掉了一些,只是以前的很多习惯都不曾改掉,不想改掉,也改不掉。一出生就面对的环境,加上几十年的生活,让我根本无法忘却现代的日子。
陌君:“……”
我无奈:“好吧,走都走那么久了,总不能再去麻烦人家。”
我这一句话才刚刚结束,陌君下一秒竟然说到了,我自我感觉笑的如花似玉的对陌君说:“你骗我啊。”
陌君说:“嗯……”
我:“……”
一人尖声喊道:“王上驾到。”
“奴婢(奴才)参见王上。”
陌君随口嗯了一声,便小声对我说先进屋再说。
进门一看,若不是陌君提前告知我这是紫玉的房间,我定会以为,这是哪位喜爱诗词歌赋的王子房间。在我印象之中,女孩子的房间应该是珠帘,轻纱,满屋子鲜花的。小时候我就做曾过白日梦,梦想着自己是一位公主住着这样一间房间之类的。当然这种思想只限于六岁之前。等渐渐长大以后,又觉着平淡才是真,与其轰轰烈烈,不切实际,倒不如简简单单,日子也充实不是。
显然紫玉不似一般姑娘,从房间内的装饰便能看出她的心性,这份洒脱实是常人所比不来的。且紫玉与我年纪也相仿,也就差几月的样子。十六岁的年纪,能有这种淡然,我委实是惭愧的很。
不过也不排除是别人非逼着的,譬如说陌君。
其实我之前来的路上问过陌君,我与紫玉并不熟,或是说一点也不熟,为何让我去见她。陌君说是年纪相仿,又都是女孩子,或许谈得来些。我只觉着若是脾性不和,就算是一个妈在同一天生的,也不一定能和的来,更何况我们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离紫玉的房间越近,草药味就越浓郁,想起几日前喝的药,胃就犯呕。这次闻到的味道,不知比上次浓郁百倍。
一位老太医上前对着陌君道:“臣参见王上。”
陌君冷淡的说:“公主之病,现如今怎样?”
那太医叹了一口气,“若是公主的心病不接,怕就算老臣用尽毕生所学,也是无力回天。”
陌君皱了一下眉,“嗯。”
太医把手上的东西收拾妥帖,说“那臣就先告退了。”
我看着陌君的脸,跟平常无丝毫分别,依旧的冷漠。想起以前电视剧中,太医若说无药可医,那些皇上太子啊,必定会说‘滚出去’‘治不好你也得陪葬’之类的话。那时只笑他们太笨。人命随天,既是一个人已经活不长久,何必在搭上一条人命呢。说不定就是这个太医死了,所以导致更多的人命丧黄泉。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是这并不代表要心平气和的说“啊,没事,太医您幸苦了”,这样委实太失帝王的尊严。
陌君的表现很奇怪,我既没看到难过,也未看到愤怒。只如平常,或许是比平常更加淡定。看他之前那一瞬间的皱眉,我又不可说他不在乎他的这个妹妹。正如有些人的心情是埋在心里,若是不了解,根本就无法猜透。陌君便是如此,而我,就是那个不了解他的人。
“王兄……”床上的人吃力的道。
我与陌君走到紫玉床前,看到了床上的她,却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美这个词似乎多一瞥,可爱这个词却又少一瞥。紫玉不属于绝世美女,过目不忘的那种,反而很是耐看。但她的眼睛却是迷人至极,不大,却似狐狸一般,配在可以用可爱来说的脸上,毫无不搭之处。只是这样的脸却无半点血色可言,苍白的让人揪心。
陌君在我耳边道:“劝劝她。”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能劝好?”
陌君只道了三个字:“我相信。”却让我的心一震。
或许在外人看来,先下我们的举动太过亲密,周围的炽热目光我也不是没有感觉到的。不过既然本就没什么,我自是不怕别人说。所谓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说的便是如此。’可有时候人往往比鬼更加恐怖,这也是我几天后总结出来的。
陌君走出房间后,只留我一人在紫玉的房内,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站在旁边。心里早已经把陌君到他家祖宗,里里外外不下骂了三遍。
她咳嗽了两声:“姐姐,没关系的,你坐我旁边罢。我也正好想……咳咳……与姐姐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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