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正好。
……再见了。朋友们。
“狮王大人……其实……”志得意满的狮王毫无戒心的越靠越近。
“其实……”
“什么啊?快说!”
“我*是*怨*妖!”
这时,我回过头去,最后看一眼身后,我亲爱的朋友们。
“铃铛!快把缺心眼男带走!”我将铃铛往身后用力一甩。
不用回头,我仿佛就能感觉到,被我的话吓傻了的狮王正被鹰王吃力地拽着向空中飞去。其他的喽罗们走吼叫着向我冲来。
…………
没用的。你们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
因为,我是这个人间,最早的怨妖。
在我出现那一刻,上天就以它独有的方式,在我身上种下了对妖界最恐怖的诅咒:我是出现在人间界的第一只也是最强的一只怨妖,我知道我从何而来,也知道我何时归去。只是……当我归去之日,便是妖界均衡破灭之时。
果然,诅咒在今天应验了。感谢上天,它将诅咒的源头直接刺入我的眼睛,让我即使身躯已经羽化为微粒般的尘土,我的眼睛却仿佛还在,依然能看见,那一只只妖,在相当于一般怨妖三次爆发威力总和的冲击下,哀号着,万劫不复!
最重要的是,我没有看见我的朋友们,他们一定已经及时离开了。
对了,缺心眼男,我忘了告诉你,虽然你大概也听不见了。
当你犯傻的时候,真的很像……
那第一个叫我旺财的男人。
…
正文 终章 妖讼(第一部) 第九节及尾声
… 更新时间:2008…3…27 6:14:32 本章字数:2154
“诶?”和来时一样,我被鹞和铃铛一左一右挟持着,远离那不知为何陡然间阴云密布,让我感觉越来越压抑的大剧场。
“大哥哥,怎么了?”
“我好象听见旺财和我说话,他说什么:我犯傻时很像第一个叫他旺财的男人。咳!这叫什么话嘛?”
“……”
“诶?铃铛,怎么了?”铃铛突然陷入痴呆状态。
……
“哇——!”
“哇!你干吗哭了啊!”由于铃铛突然间的情绪波动,对法力的驾御出现误差,我的左肩猛地向下一耸,连带着把鹞那边也带歪了。
“铃铛!冷静!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从逃出来后就一直脸色青白的鹞,也在这时失控大吼。
什么也做不了?什么意思?旺财他……会有危险吗?
“铃铛,告诉大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铃铛抽噎着,却什么也不肯说。
我正要往下问,牛大叔在背后(他老人家是冲锋在前,撤退殿后的伟大典型)说道:“不要问铃铛了。我来告诉你吧。从刚才的能量波动来看,其实我们以前根本不了解旺财。”
“???”
“旺财他,原来是怨妖,还是我们至今仅见的,最强悍的怨妖!”
“!!!”不会吧?!“那,刚才是他的第一次爆发吗?”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怨妖不都是至少有三次爆发期的吗?”
“那是一般怨妖。而刚才旺财爆发所产生的破坏力,只会高于而决不低于一般怨妖三次爆发的威力总和。要驾御这样庞大的威力,至少也需要狮王那样的身躯和修为。如果旺财强行发动,他唯一的选择和下场就是……燃烧生命,灰飞湮灭。”
“怎么会怎样?……不可能!要是这么的破坏力,为何我们一点都感觉不到?再说了,即使这样,也不用怕!我们回去找三藏佛爷,他一定有办法!”
“错了,小伙子。我也没办法。”
三藏佛爷?
“十分抱歉,老衲格于佛国成规,不便对无念界中之事多加插手,却想不到妖界两王居心叵测,竟然设局陷害你们。害得旺财施主壮烈牺牲……还害死了如此之多的无辜生灵……”三藏佛爷愧疚万分。
生灵也许,无辜未必!上梁不正,下梁必歪!……啊!对不起!鹞、牛大叔,我是说,不包括你们。
“为什么?”
“旺财为了救你们,不惜逆天而行,以生命之火为炉,以数百年修为鼎,在一瞬间将超浓缩的怨妖之力爆发开来,要不是老衲方才在爆发那一迅将无念界空间扭曲,妖界两王,还有你们,都必定无法幸免!……”
“什么?他们没事?!”我和鹞同时一惊。鹞是又惊又喜,而我是又惊又怒,还有恐慌。
鹞之喜,是因君上无恙。
我之怒,之恐,则是因首恶未除,后患无穷!
“……三藏佛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妖界两王,乃今日祸事之首恶元凶!你却任由他们逃之夭夭?天理何存?!公道何在?!”激怒攻心,我脑子一热,不顾一禽一兽两妖(铃铛和我在同一阵线,因为她自成妖以来,从未回过妖界,和两只妖王毫无关系)在侧,公然大发不敬之语。什么危险都顾不得了!
“唉……一来,他们此行乃得到神界许可,要让他们有何不测,老衲回去不好向神界、佛国交代。二来,他们历经千万年之沧桑磨砺,方有今日之地位修为,殊为不易。所以……”
“他们不易,那旺财呢?”我是越听越怒,大声反驳。
“旺财施主情况特殊,老衲也爱莫能助。一来,作为怨妖,他的出现本来就不合天道;二来,他这次的爆发杀伤实在过火,有伤天和;最后,他与铃铛也不一样:铃铛受到你的影响,在最后舍弃了怨恨,甘愿身受怨妖之力反噬;而旺财施主,虽说是为了救友,情非得以,也不失一个义字。但……当然,老衲也没有偏袒的意思。那两只妖王,已被老衲废去两千年修为,虽非重惩,也足以儆效尤。应该……”
“应该个屁!原来舍生取义,就只值这些吗?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天道吗?合于天道,即使不合情理,也可独断专行;不合天道,即使舍生取义,也不过白白牺牲。哼!看来所谓天道,也不过是神、佛、仙、妖施行强权压迫的道具罢了!我居然还奉若圭臬,真不是普通的笨!不过,旺财决不会白白牺牲!至少,他在我心中永存!铃铛!我们走!”
“哦!好!”
我不顾鹞和牛大叔的劝阻,拉着铃铛降落到地面,发狂般向远方跑去。
“三藏大师,这……”
“由他去吧!唉……自作孽,不可活。堂堂妖界至尊,一族王者,竟利令智昏,一至于斯!老衲何尝不痛心疾首?但愿两王能从此痛悟前非,闭门苦修赎罪,莫要再倒行逆施,祸乱六道了。阿弥陀佛……”
不知何时,无念界中竟能看得到人间的太阳。斜阳夕照,彩霞漫天。掩盖着,也烘托着,禽、兽两族的歉疚,和悲哀。
恍惚间,狂奔中的我仿佛看见一个与我有八分相似,只是身着古装的青年,在不远处向我微笑。
他仿佛在说:“谢谢你对旺财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
旺财,你终于可以和主人团聚了吗?
…………
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仰天长啸,长歌当哭!
壮哉旺财!侠义千古!
…
外篇一—群妖列传 一、义牛传
… 更新时间:2008…3…27 6:14:32 本章字数:3042
战国,齐都临淄郊外。
漫长而干燥的官道上,狂风肆虐,尘土飞扬,一里地内,伸手不见五指。
远处,一个农民打扮的老汉,赶着牛车,踯躅而艰辛地在风沙中,向着临淄的方向走来。
“牛啊!辛苦你了。再忍一会,进了城就好办了。别看这风沙挺大,要没这阵子风啊,明年的谷子可长不好喽!呸呸!……”老汉在风沙中瞠目如盲,举步惟艰,可却为了怕自己最重要的伙伴——牛难受,还不停地和它聊天。一张嘴,不一会就是满嘴的沙子了。
当时的齐国,正处于风雨飘摇的亡国边缘。只因国君——齐闵王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却又昏庸无能,志大才疏。结果,因为对外用兵过度,招致了列国报复。本来用于抗秦的燕、赵、魏等国的合纵大军,正陈兵边境,只等当时的统帅——燕将乐毅的一声令下,就要以破竹之势,直搅临淄。
“唉!国势衰弱至此,我们这些百姓的日子该怎么过哟!你说当今的王上,怎么就这么不懂得为人处事呢?想我齐国,乃姜太公之后,几百年来。列位先君的正直和公道,在诸国里那是没的说的啊!就在几十年前,先君还是列国合纵的盟主呢!这才过了多久呀?……呸呸!牛啊!再坚持一会,就快到了,啊!”
老汉自顾自发着感慨,却没注意到,牛的耳朵一直是支棱着的。
???难道,牛也懂政治?
好不容易,一人一牛来到了临淄城门前。
“哎哟!大爷!那么大的风您老还入城啊?”守门的齐国军士年纪轻轻,看到和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的老人,感觉分外亲切。
“是啊军爷,这不快冬天了吗?加上时局不太好,乡下女人见识不多,就让老汉趁没打仗,进城里多买点过冬的东西。怕过几天就进不了城了。嘿!真是……还请军爷大哥借光,让老汉进去吧。”
“哦。你等等,我这就给你开门。……”
“大胆!何方妄人在此议论国事?定是他国的奸细!你!竟敢给这个奸细开城门?吃了豹子胆了?来啊!把他俩都给我抓起来!”
飞来横祸。
齐闵王无道暴虐,而且固执异常,不听忠言。在即位之初,他便以妄论国事罪大开杀戒。以至齐国境内臣民,个个谨言慎行,道路以目。然而,齐闵王仍担心有人在背后多嘴,便派遣近臣奸佞,在齐国境内广布耳目。随着年纪渐老,齐闵王愈加昏庸,竟赋予了那帮探子以“如有发现,立即格杀”的生杀之权。
近日风沙肆虐,老汉本以为齐闵王那帮养尊处优的探子们不会出来受罪。加上守门军士的年龄和亲切,让他放松了警惕。结果招来杀身之祸。
“这位官爷,这位官爷!请原谅老汉的多嘴吧!老汉是土生土长的齐国人,真的不是奸细啊!”大祸临头,虽知必死,求生的意志还是使老汉开口哀求。
“哼!狡辩之辞!”“只要将眼前的‘奸细’交给国君,日后的荣华富贵就唾手可得了!”探子大人脑子里装满了这些,哪听得进“奸细的狡辩之辞”?
实际上,这位探子大人三天前还和眼前的老汉身份相同,只因他攀上了齐闵王近侍的弟弟的老婆的弟弟的老婆的舅舅这门“远亲”,一下子就升了天,脱下了布衣,换上了城卫军副都尉的官服。
须知在战国时期,城卫军拱卫都城外围,举足轻重。副都尉一职若无军中卅年以上履历。根本不可能当上。如今强敌将至,却叫个刚脱“农籍”才三天的人待在这个位置上。若外敌攻至,此辈能御敌多久,是可以预见的。
“大人,我可以作证!这位老汉确是我齐国百姓!绝非奸细!请大人明察!”在生死关头,同样是被咬死了“奸细身份”的守门军士挺身而出。
“哼!你这个奸细都自身难保!凭什么替别人作证?拉下去!”在探子大人眼里,眼前的哪是活生生的人啊?是白花花的银子;是黄灿灿的金子;是当朝权贵的官服!
官爷!冤枉啊!老汉真的不是奸细啊!”被一群孔武有力的城卫军挟持,老汉仍不愿放弃求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