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着锄头豁出去的吆喝。
“太狠毒了,若是那些参司命仙尊的本子见了光,
不等于连锅端了司命殿吗?”
觅剑不愧跟了我这么多年,一句话就明白了我的目的。
司命老头变色,拉着老脸托住我的锄头:“仙子且慢。。。〃
“仙子此番去凡界,寻良禽栖木必能找到诸天仙尊。”司命老头嘱咐着。
还能再哑谜些吗?我扶额。
“仙子莫怪,老仙可是豁出老命才敢让你下界保留天界的记忆。”
司命老头苦着脸。
“总能告诉我要去哪寻吧!”我没好气的问。
“扶鸾氏。”司命老头一脸神秘。
眼前一片七彩光,只记得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觅剑举着一棵白菜,吼着什么。
全身割裂一般的疼痛,我呜哇乱叫的跌落。
呆呆的望着镜子里掉着白粉的那张脸。
眉眼桃红入鬓,满头珠花,腰间系着红绸。
一个羸弱瘦小的身影出现,是个俏滴滴的小美人。
手搭在我肩上,似乎无力支撑身体一般的靠过来。
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推开她。
“哥哥。。。兰若不是故意要跟来的,
知道哥哥不喜欢兰若看到哥哥穿戏服的样子,可是兰若想见到哥哥啊。。。”
她嘤嘤的哭腔。
哥哥?难道我下界成了男人了?话说反正我在天界也没被人当女的。
当下定了定神。大致捋了下,这身份应该是凡界某个戏子,
还有一个病美人的妹妹。
哥哥辛辛苦苦的为了养家出卖色相在戏楼打工?
后来判断,这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连哄带骗的从这妹妹嘴里套词,
我大约知道目前在的这个朝代是四国鼎立。
分别是东棣国,北陀国,南沫国,西檬国
我所在的南沫。是最弱小的一个,拘于南国诸岛。
举国崇尚东棣文化,比如推广戏曲,附庸风雅。
终究是东施效颦,屡屡遭到东棣的嘲笑,表面上却是交好的两国。
只是因为东棣实在太过富足,国土广袤,实在也不稀罕南沫这点弹丸之地。
“兰耀!启公子来看你了。”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
兰若绞着帕子,下唇都快咬出血了,看着不免心疼,刚想询问。
身子却被楼了个结实。
我浑身一个激灵,挣脱开来,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长得不错,只是眼神邪魅了些,看这身华服想是哪家的贵公子。
和我什么关系?搂搂抱抱的,这厮不是男的吗喂!
男子傲气的挥手撒下了一打银票。
“东棣扶鸾玄师赏赐,你还不赶紧接着。”
刚刚那个不阴不阳的声音附和着。
扶鸾氏?!我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挺直身板。
狗腿的拾起银票,勾住扶鸾启的膀子,挤出谄媚的笑容。
“可愿随我回东棣国了?”扶鸾启抬起我的下颌。
我持续鸡血的应着:“愿意!现在就走吧。”
“哥哥你怎可。。。〃不禁是兰若,连扶鸾启都一脸惊讶。
大概没想到这么容易得手吧。这死断袖!
到了扶鸾府中,寻到诸天,然后死拉硬拽回天界。我打着如意算盘。
没想到这么容易,我望天暗暗感激司命老头的撮合。
却被扎满怀的兰若惊得退了几步。
“哥哥终是要抛下兰若一个人了吗。”兰若扑通扑通的泪水湿了衣襟。
想原先那个兰耀应当是很疼这个妹妹吧,不禁觉得对不住她。
望向扶鸾启:“可否带我这妹子同去?”
扶鸾启冷冷甩袖:“我堂堂扶鸾府,从来不准女人踏入一步。”
歧视女人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传宗接代的,我暗骂。
只得退而求其次:“那就用这些银票在附近寻个宅子,我们兄妹自小离不开。”
扶鸾启不置可否的转身。
不一会,一帮人涌进来,七七八八的把我和兰若让到了马车里。
兰若紧紧的挨着我,我同她说话,她却不理。似是生气了般。
一路无话,那扶鸾启也不闻不问,
不知道是不是又去别处搜刮良家少年了。
实在无聊得紧,便哄着:“好妹子,可是不愿同哥哥一起走吗?”
兰若憋红了脸,半晌道:“哥哥只许喜欢兰若一个人。”
这什么不伦的情节,我抽了抽脸。司命老头你够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谦谦佳公子
诸天殿
司命仙尊打了个喷嚏。
抓起一个竹简,悲苦的批着,瞥了一眼身后的竹简山:
“小果子,这么多都要老仙一个人来啊。”
觅剑哼了一声:“不然这些给我,仙果树下的你来。”
司命仙尊立马扎到竹简堆里奋笔疾书起来。
觅剑一手萝卜一手白菜,颇为惆怅。
好久没有这么舒坦的睡一觉了。
“唔。。。判贪吃之罪,自行辟谷。”
我呢喃着:“觅剑。。。呈下一个本子。。。〃
嘴中一甜,下意识的咬,香甜四溢。
哇,美味。蟠桃也不过如此。
睁开眼,看到一个约莫二十岁的男子手中托着一个琉璃果盘,里面红红绿绿的点心。
他一身斜襟青衫,墨竹暗纹。
面如冠玉,眼睛弯成月儿,含笑望着我。
我忙的爬起身,望了眼陌生的四周,
腮帮子还鼓鼓的:“你是谁,这。。。里是扶。。。鸾府吗。。。〃
他轻轻放下果盘,始终如一的笑容:“正是扶鸾玄师府邸,我是儒莫,
兰公子休息的可好。”
这个儒莫难道是那扶鸾启唤来服侍我的?
这扶鸾府随便一个侍从都长得这般俊美吗?
我凑近怔怔的打量他,下界以后也许会变模样,
也就是说,他也有可能是诸天?
不禁心中一动,越看越顺眼起来。
儒莫笑容终究隐藏不住一丝尴尬,将果盘横在我和他之间:
“闻听兰公子在梦中一直唤着蜜饯,便差人送了些来。顺道来看看公子”
蜜饯?我伸手取过一颗。歪头,原来这就是蜜饯啊。
就是晒干的果子嘛,放入嘴中。真是令人安心的美味啊。
正如同眼前这个人,温润有礼。
所以,一定不是诸天。师尊那性子就算下了凡界也改不掉吧。
眼中顿时一丝失望。
儒莫吩咐身旁一个十二三岁少年:“青诺,你再去取些蜜饯来。”
那个叫青诺的几乎是鼻孔看着我,
接着有些不情不愿道:“公子怎也不注意下身份,
何以对这么个新来的伶人这般好。”
青诺看到我疑惑的模样似乎更有心落井下石:
“怎么,你不过是主上的一条狗,我们公子可是连主上见了也要礼让三分的。”
我心中默念不和凡人一般见识。依旧很介怀狗这个比喻,
想起二郎神君的那条恶犬,真是打骨子里厌恶。
面子上却喜笑颜开的拱手:“刚刚是小弟怠慢了,见过儒莫兄,
还望儒莫兄今后多多照拂。”
说我是狗,你家公子还不是同类而已,哼哼。
“你居然敢和我家公子称兄道弟?”青诺脸一阵黑一阵白,看得我十分欢喜。
“都是服侍主上之人,又何来高低贵贱。”我干脆利落的摊牌。
青诺脸都气歪了,儒莫却哈哈一笑:“贤弟君子坦荡,为兄很是佩服。”
有种痛快踩下去却陷入泥潭里的感觉,这个始终挂着笑的儒莫,
实在令人看不透。这般人物怎会甘愿作扶鸾启的玩物?
“贤弟翌日清明宴上见,为兄拘于礼节,若有冒犯之处也请不要见怪。”
儒莫直起身,好身段啊,如柳扶风。
可见龙阳之好残害了多少大好青年。我不禁叹气,忙的起身送客。
不一会青诺又打转回来将几盘蜜饯放在案上,扬着头走了。
我抓起一个蜜饯,望着冷清的四壁,心中忽然有些忐忑,
不知道何时能寻到师尊,如果一时半会寻不到,难道真要沦为。。。
忽见得门边一个人探了下头,又缩了回去。
警惕道:“谁,进来说话。”
一个同青诺年岁仿佛的少年慢悠悠的晃身出来:“小的叫奉诺。”
这府里侍从都是诺字辈吗?我不禁莞尔。有能套词的人就好办了。
唤他过来得知我那妹子如今安置在府外的女眷宅子里,一切安好,
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大概是以前兰耀的感情太深,换了我还是对兰若不自觉的爱惜。
再细细打听这府里的乾坤。
原来这扶鸾启是东棣国的玄师,扶鸾氏世代单传,
据传曾因多子嗣引起争斗差点灭族之灾。
也因此养成了府内不留女眷的缘由。
想到演变到现在成了龙阳之地,我不禁唏嘘。
而这府内,确乎如那青诺所言有贵贱之分,
翼天,魔焰,似颜,儒莫。为最得宠的四个翟名,
也只有他们在府中才被尊称为公子。
余下为伶人。伶人中也有高低之分,甚是复杂。
再来就是下人了。不过贴身的下人只有主上和四位公子才有。
其余都是打杂的。
他半晌才嗫嚅着开口:“其实小的想求公子向主上要了奉诺。”
我差点没一头从榻上载倒。
“听说主上很喜欢公子,想来公子不久便能得宠。
小的愿意终身侍奉公子,只求不要被遣出扶鸾府。。。”
死小子话说一半害死人啊。
且不说不会成为什么公子,这伶人都当不了几天,
不过看他满目期盼的模样,答应了便是。
奉诺喜滋滋的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灵泉紫眸现
良禽栖木,我在榻上反复咀嚼这四个字。
深深的怀疑那个叫翼天的,知道的这些人里只有他的名中带羽,
难道他就是良禽?
正在想的功夫,忽地一个身形显现,浮在半空。
一颗白菜铺头盖脸而来,我稳稳接住。
觅剑端详了下我:“模样没变啊。”
如此评价,那鄙夷的语调就和还是那么丑差不多。
“你看看这白菜做替身可还好?照你的模样画了张脸。”
我望着那白菜上划得血肉模糊的几个口子,裂了裂嘴。
能怎么样,求人办事,还能挑剔什么。唉。
这下诸天殿里一个萝卜一个白菜坐镇,算是齐活了。
“你来了便好,有空帮着去照看下我妹子。”我欠了欠身。
“你那个妹子命可比你好多了。还是担心自己吧。”
觅剑抓了一个蜜饯打量了下:“这是什么?”
我忍住笑:“凡界的点心;尝尝呗。”
觅剑犹豫的放了一个在嘴里,脸色一变,哇的吐了出来:“这是果子?!”
我捧着肚子笑到岔气,想到如果让我吃兰草做的点心,一定当场晕过去。
有谁愿意吃自己的本体的哈哈。
觅剑恨恨的将白菜收回到袖口里,
转而一笑:“兰耀你别得意,有你求我的时候。”
言罢咻的一声消失了。
拽得二五八万的,要不是我的仙力被封,轮得到他在这耍帅?
养足精神要紧。我吹熄了蜡烛,终于还是爬起来,
兰草天生洁癖,这凡人身子还是要找个地方洗洗才好。
摸黑出门,月光佼佼,是个长廊,各种虫鸣声,
这是天界不曾有的热闹。闲庭信步的踱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