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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抵抗!”这个时候,一束神圣的阳光从潜艇前侧防护静音隔板间的空隙射过来,投射在船长那苍老的脑袋上,奇迹出现了!
船长庄严的吼道:“全员准备……”
轰!
巨大的溅射浪卷过排水量还不到120吨的渔船,全员准备有个屁用!有三个人尖叫被卷入水里,另有五人在船舱里撞得头破血流。阿特拉斯和矢茵死顶着越过船舷的第一波浪头,直憋了将近一分钟,才重新冒出水面。
“哦——向你致敬!我谢谢……呸呸!谢你!”
阿特拉斯扯下缠在脑壳上的海草和塑料袋,向那急速下潜的钢铁鲸背放声狂叫:“谢谢你没有击沉我们这些贱民!”
黑暗中,有人在刻意压抑呼吸。
“你很紧张?”矢理问。
“没有,我只是不太习惯这气氛。”叶襄偷偷往矢理身旁靠近了点,低声说,“我还是很困惑……”
“嗯?”
“没想到我会被授权参与……”
“这是组织上的信任。”矢理看了看表,又说,“山城市的监视网已经全部撤回了么?”
“这事六号在处理,估计今天之内应该完成。可我不明白,安蒂基西拉信号就是从那个方位发出的,神圣光辉军团的人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跑到那里去,为什么还要撤回?如果坚持观测,说不定……”
“别说了。这是上头的意思。”
“上头?”
“不要猜,不要妄想,更不要深究。懂么?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叶襄沉默了一阵,说:“我明白了。你的压力一定很大。这次失败的责任在我。无论是前期策划,还是后面一连串的指挥,我都太轻敌了。你把指挥权交给我是出于信任和培养。等一下我会主动承担,相信组织上不会太为难我——总之你不要跟我争!”
“没有人要跟你争。”
“呃?”叶襄看了眼矢理,他淡淡地说,“责任就是责任,不需要争。”
这个时候,房间内突然一闪,接着某种低沉的、类似大功率电源开启似的嗡嗡声传来。墙上两面显示器亮起来了。叶襄忙坐直身体,不敢乱动。
“量子通讯同步时间,还有90秒。”一个优雅的女声传来。作为理论上不可被劫持及窃听的通讯模式,量子通讯需要的同步时间远较一般通讯长得多。屏幕上一片混沌,相隔几百公里的3个量子通讯点正以不可想象的速度交换量子信息,以达到传输视频的同步级别——这个难度,用十号的话说,大致相当于让1500万只足球一起跳动,而且频率、力度、甚至商标牌子的朝向都完全一致。。
这次会面非同小可,组织的最高首长将亲自出面。篓子捅大了,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处罚。偏偏量子通讯机的低频噪音让叶襄浑身发毛。该死,等一下问到自己时,可别出什么差错。这个责任必须自己顶上去,不然矢理就……
“量子通讯同步时间,还有10秒。”
矢理站起身来,叶襄忙跟着他站起身,快速整理着装。
“5、4、3、2、1……同步完成。”
那一瞬间,叶襄身体一颤,好像被轻微的电了一下——在这7×7×7m大小,用铅铝合金完全密封的空间里,某个严重违反自然规律的量子场被建立起来了。
右边的屏幕里出现了一个人,但他的脸被刻意模糊,看不分明。当他向在场两人点头示意时,矢理和叶襄一起起立、敬礼。
“请坐。”来者说。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那么,黑玉没有被取走,已经被证实了?”来者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是。”矢理回答,“102在背包里留下字条说明情况,我们也通过港署与银行方面沟通,证实102离开时,重新申请了一项十年的最高级别服务。同时也间接证明前任执玉使矢通的确有叛国行径。”
叶襄小腿肚子拼命颤抖,偷偷看了看矢理,他倒是面色如常。
来者不咸不淡地说,“关于矢通,在情况最终明了之前,不能简单地视作叛国——矢理同志,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在这件事上不必走得太过。不过此次失败,导致国家和组织蒙受巨大损失,你打算怎样承担责任?”
叶襄刚小心地说了声:“我……”
矢理大声说:“所有责任由我完全承担。执玉司的其他同志没有任何问题。他们非常不错,虽然年轻,但已经逐渐成熟起来,特别是二号、三号和五号表现突出。我希望组织给予他们更多的信任和支持——”
“矢理同志,”来者打断了他,“你认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执玉司还有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吗。”
叶襄心猛的一跳,顿时喘不过气来,双手痉挛似的抓紧了大腿,却一动也不敢动。
“执玉司自重新组建以来,出了很多事,组织上压力一直很大。”来者说,“2004年的事件,国家蒙受巨大损失,而且其影响至今未完全消除。这是上个月地质科学院深海研究所提供的一组数据,看看吧。”
屏幕上出现一张三维海床结构图,蓝色基调中间,用紫色勾勒出一条长约1000公里,深达5千米的海沟。紫色渐渐加深而近于红色,海沟也有逐渐向外扩展的趋势。
“阿戈琉斯海沟……”矢理轻声说。
“是的。自从2004年的大地震后,这道裂纹海沟出现后,就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目前其宽度已比6年前增加了14%,而深度更是增加31%。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太平洋中心在5年内发生另一场巨大地震和大海啸的概率,几乎超过70%。”
来者顿了顿,说:“虽然并不能肯定,这场灾难是由于矢通所谓强行打开通道而造成,但当时他的确在中心点,并且向下钻探了430米。我们可能不得不认为,这场灾难是给人类的警告。也许我们还没有做好探索传说中超级文明的准备,也许矢通同志留下‘吕’,就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矢理同志,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是。”
来者叹口气,拿起一张纸,说:“那就好。根据组织的一致决定,授权我做如下宣布……”
叶襄觉得自己就要昏过去时,矢理突然说:“恳请组织给我几分钟陈述,事情有了新的发展,执玉司的工作重心可能要做出重大调整了。”
“不必了。等我宣读完毕,就没有执玉司了。”来者用行政官僚特有的腔调说,“好吧?矢理同志。下面我宣布……”
“实际上,是突破。”矢理不依不饶地说,“我们发现的情况,可能将事态引领到另一种更为平和的,却更具可操作性的状态。请给我几分钟,我保证就几分钟。这之后,我无条件地服从组织安排。”
叶襄奇怪的看他。新的发展?为何自己一点也不知情?
来者烦躁地把那张纸翻过去翻过来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放下。他往后靠,不悦地说:“尽量简洁。”
“是。先来听听十号的最新研究。”
左边的屏幕突然清晰起来,显出十号那光秃秃的脑袋。他显然不知道自己已成为焦点,仍埋头看电脑,直到矢理说:“十号,由你来介绍新情况。”他才啊的一声抬头。
几个月不见,叶襄觉得十号又老了十岁——虽然他已经很老很老了。他头顶和下巴都光溜溜的,唯独两根眉毛又长又白,把他本来就小的眼睛几乎遮住。他看见叶襄,先向她招手,小眼睛挤来挤去。叶襄拼命向他使眼色,他才咳嗽两声,说:“嗯嗯,情况是这样,我们认为……呃……黑玉可能牵涉的是另一种文明。”
“这个问题不是早就确认了么?”叶襄一见到十号就安心多了,不觉插嘴道,“超级文明的产物。传说中的万神沉睡之地很可能就是这个文明的遗迹。但它已经消失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还存在。”
“的确是超级文明的产物,”十号说,“仅仅是它恒温这一属性,就绝不是现代科技能造得出来的。根据长达21年的测定,不论在任何环境下,它的表面温度始终维持在303。16K,也就是30。16℃,正负不超过0。000009K。它的内部似乎有某种恒温维持系统,但是经过各种光谱照射及磁核检查,都无法穿透其表面。呃,说到这里,我们正打算做另一组测试,以音频共振……”
来者礼貌地敲了敲桌面:“十号,请扼要介绍你刚发现的情况。”
“哦……对,先说正事……好吧,你们来看看这段视频。”
画面上出现了一栋楼房,镜头在高速前进后退,不停晃荡,直到背景里有人惊呼一声:“在那里,推上去!”镜头终于找到了目标,并快速推上去。
从此刻起,视频被减速了,焦点定格在一面巨大的凸镜上。几秒钟之后,镜面中央裂开一道口子,下一个瞬间,猛的破裂成千万块碎片。每一个碎片都高速旋转着向外喷射——碎片之后,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了。
叶襄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视频,不过再次以如此慢的速度观看,她还是被深深震撼了——150多米的高度,真要摔到地下连渣都捡不起来,102竟然毫无任何犹豫地跳出,这份胆识和果决她自认万万达不到。
画面一帧一帧往前走,102渐渐穿越碎片,彻底飞出大楼。她的身体展开得很充分,表明即使在这自杀式的关头,她对自身的控制仍然很好。她有意识地向下扑,这个时候,一道黑影从上方坠下,画面立即停止。
“X。”十号打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什么?”叶襄莫名其妙。
画面逐级放大,渐渐的,一个年轻男人的面孔清晰起来。叶襄立即说:“我认识这个人!在山城的时候,就是他和102一起从房间里跳下,并且驾车逃走,春霆号当时记录下了他!”
画面缩小,收到屏幕左上角,同时春霆号那晚拍到的画面也出现在它下方,果然是同一个人。十号耸了耸肩:“我想你未必认识。来看看这个。”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黑白照片。背景是一个哥特式建筑内部,宽阔的大厅,围坐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叶襄快速扫过一张张略显模糊的脸,惊讶地说:“我看到爱因斯坦了。”
“是,不过你肯定不认识其他人。这位是海因策,这位是波尔,在他旁边是他的战友马克思·波恩,还有沃纳·海森堡、R。 H。 福勒。坐在爱因斯坦旁边的是亨得里克·洛仑兹,电磁学元老级人物,他的旁边是居里夫人。爱因斯坦的坚定同盟薛定谔站在第三排,就在E。 费夏尔费尔特身旁,还有马丁·努森、威廉·劳伦斯·布拉格……照片里的人全都是世界上最顶级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和哲学家。他们是如此深刻地影响了人类进程,开启了一个真正全新的领域……我简直难以想象以后还会有这样的盛会了——这是1927年的第五届索尔维会议。就是在这届大会上,量子理论正式确立,波尔击败了爱因斯坦,上帝掷起了筛子,而牛顿和爱因斯坦坚信的‘确认’的宇宙,从此变得混沌起来……”
十号感慨地摇摇头,又调出另一张跟这张内容差不多的照片,但人数更多,大概是此次会议的另一张记录。他将照片的一角放大:“现在,看这里,瞧这个人,站在波尔身后……不清楚是吗?这是经过还原后的头像。”
当还原头像被显示在屏幕正中央时,叶襄倒抽了一口冷气。来者在椅子里挪了挪,仍不说话。
“是的。”十号朝她点头,继续说,“历史久远,我们已无法确认当时他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参加大会的,不过能列席旁听,也绝非等闲之辈。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