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梅香就是她戳死的。
陈宛秋还真‘敢作敢当’,她认为下人们因为这个惧怕她,就算是心里介意,但她都觉得这些个下人最多只敢在背地里说说,可不敢戳到她面前来,这样最好,她没功夫再在这群人身上费神。
因而陈宛秋身处陈家,竟然不知道她如今又多了个灾星的名头,不说外面,单就是在陈家就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端看下人们的表现,就知道这条传言带来的杀伤力了。
戴夫人不知陈宛凝把她的底都透给了苏颖,她这么做也只是想给陈家留条后路,希望到时候能把陈家摘出多少来就摘除多少。
可看到陈宛秋一点都不为之所动,好似胸有成竹的样子,戴夫人还是免不了一阵气结,可戴夫人哪里知道,陈宛秋是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个传言。
而还被陈宛秋惦记着的忠睿王爷呢,皇上终于看不下去他晃悠着惹是生非了,没等忠睿王爷继续到户部晃荡,就一记口诏把忠睿王爷召唤到勤政殿了。
忠睿王爷向皇上规规矩矩的问了礼,皇上从御案后走了下来,走到跪地的忠睿王爷跟前,伸手搭在忠睿王爷的肩膀上,叹了口气。却说着与这声叹息毫无关联的话:“朕可是听说你最近挺是有闲情逸致的,怎的还当上媒人了?朕以为那是母后爱做的事儿,她老人家最近可是很积极的和皇后给你选贴心人呢,不一下子赐下四五个都不罢休。”
见着忠睿王爷一下子苦了脸,皇上才把手收回去。负手而立,慢吞吞的说:“起来吧。”
“谢皇兄。”忠睿王爷从善如流的站起来。
皇上打量着自己的同胞兄弟,这不说不动的时候端的是一股子风流之气。外面那些个不长眼的可还以为他这同胞兄弟风流纨绔,不成大器呢。
想到这儿,皇上心里就先软了下来,对这个胞弟他总是觉得对他有亏欠的。如此。就叫忠睿王爷陪他到御花园走走。
此时正是初夏,御花园各处芳草未歇,繁花初绽,景致明丽之中带着皇家特有的贵气。
兄弟两个一前一后地走着,皇上回头瞧瞧忠睿王爷。摇头笑道:“瞧你那点子出息。”这句话也不知是点忠睿王爷哪一处了。
忠睿王爷也不在意,这种话他从皇太后嘴里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转头装作郁闷的样子道:“母后和皇嫂不甚知情也就罢了,皇兄您既然知情,怎的还不说劝着些。如今就我这般的,让人家好好的姑娘嫁过来,岂不是害了人家。”
皇上不爱听这话,冷哼一声说:“怎的。竟还有人胆敢嫌弃你不成?”这话一说,皇上见忠睿王爷讥诮的表情,也就知道他想到谁了。挑眉道:“那个也就是个万里挑一的罢。”
忠睿王爷一听,撇撇嘴:“提起来就觉得扫兴,且不说她,但就是母后看人的眼光,我就实在是不敢恭维。”
因着忠睿王爷成婚多年,膝下就那么一根独苗。太后娘娘愁啊,选出来的都是看上去好生养的。偏偏那些个珠圆玉润的都不是忠睿王爷喜欢的。皇上想起来也哑然失笑,笑过后就皱起眉来:“你那王妃。现如今可是安分了?”
皇上原本对这个弟媳妇观感一般,并没有因着敬国公的关系存些偏见,可如今看来,果然是看走了眼,到底是敬国公夫人教得好。
忠睿王爷眯了眯眼睛,说:“所以我才说,那被指给我的姑娘,怕是会害了人家。”
皇上眉目一凛,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忠睿王爷扯了扯嘴角,露出抹带着讥讽的笑:“到底我那好王妃未雨绸缪呢,不想着叫她的地位受到更大的威胁。”想到忠睿王妃犹不死心的想把手伸到在选秀女身上去,忠睿王爷脸色就冷厉下来,“不过,也没叫她得逞便是了,不然回头我可真是没法子向母后交代了。”
皇上神色也凌厉起来,没把忠睿王爷话里的意思点明了,继续往前走,慢条斯理的说:“皇侄在母后的宫里呆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朕想着叫他跟他堂哥们住到一块儿去,往后读书习武的也好有个伴。”
皇上说的堂哥们,是指他的儿子。
忠睿王爷想了想说:“如此也好,多谢皇兄恩典。”顺便趁机清一清那些不长眼的老鼠。
皇上见他没跟着客套,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不过也没因此放过忠睿王爷:“你可还没说,你这两日里的闲情逸致呢。那做媒人的事也就罢了,怎的还去招惹朕的股肱之臣?”
忠睿王爷看着御花园的风景,好像第一次见到御花园清丽的景致似的,听了皇上的问话,漫不经心的说:“那皇兄可得去问您的股肱之臣了,他倒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了,却不知给我带来了好些个麻烦,我不过是找个平衡罢了,怎的就招来了皇兄的指摘了?没想到您的股肱之臣平日里看起来八风不动的,竟也会在背地里告状了,实在是小人行径,叫人不齿。”
皇上为忠睿王爷这一番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话怔了怔,然后无可奈何的笑起来。
☆、279章 自相残杀
皇上笑的无可奈何,也没有多做解释。
——先不说私下里给即将参加选秀的秀女做媒,再就是忠睿王爷找傅奕阳可没有藏着掖着,皇上‘耳聪目明’,怎么会不知道。话又说回来,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儿,还做得那么理所当然,皇上也没觉得怎么样的,也只有忠睿王爷这么一个了。
皇上没纠结于此,忠睿王爷就收起了先前装出来的自怨自艾模样,扁扁嘴说:“瞧皇兄说的,好似我是上赶着要去做那媒人似的,这还不是平阳侯说到我这里来,我瞧着母后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说上那么一句两句的,算不上是保媒。”
皇上挑眉笑了笑,他可并不多在意这件事,他更想听听忠睿王爷关于后边那件事的解释。现在看他顾左右而言他,里头要是没什么猫腻,才叫有问题了呢。
忠睿王爷见皇上不为所动,有些尴尬的顶着皇上意味深长的目光说:“方才我不可是说过缘由了,皇兄难道不清楚?这一次追讨国债,虽说是户部做的尚可,可这里头皇兄您的股肱之臣可是夹带了私欲。您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笑意更深,到底背后告私状的是哪一个?
“你不能求着旁人都像你一样大公无私。”皇上这句话让忠睿王爷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皇上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忠睿王爷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气哼哼的说:“皇兄若是损我便直说,再说要是让我心里有了火气,我可不保证转头我做出什么来。到时候不还得叫皇兄帮我收拾烂摊子。”
皇兄笑声渐渐收了起来,叹口气说:“你说得对,实在是不值得。”
忠睿王爷一脸郁闷,皇上瞧见了高兴,原本就没有要跟忠睿王爷多计较的意思。这下子就更是没有了。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下:“还是你手里边的正经事要紧,说起来你也是奇怪,原先紧巴巴的和人家对上了,现在怎的反而不急了,难道还是什么旧情难了?前日皇后还跟朕敲边鼓。想问问你可还是有中意的姑娘。”
忠睿王爷看园子里的花,假装没听到皇上不加节制的调侃。
皇上觉得好笑,对余大太监吩咐道:“没瞧见王爷渴了,还不赶紧倒茶来。”
余大太监面不改色的回首叫小太监去收拾了,提议到前面亭子里坐一坐。
忠睿王爷这才慢悠悠的说:“皇兄真是太高看这件事了。哪里还能算的上正经事。”
皇上失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跟朕咬文嚼字起来了?”
“反正她就是秋后的蚂蚱,再让她蹦跶几天也无妨。”
忠睿王爷的这话让皇上挑眉看他一眼,见他神色不似认真的,这才缓和了下变得冷峻的神色。“这件事你有分寸就好。”他话锋一转,不放心的叮嘱了句,“不管是哪一件事。”
忠睿王爷似嫉妒的说:“皇兄倒是向着您的股肱之臣,您放心好了,我什么时候没有过分寸。”
“这话你去和母后说说看。”皇上话到为止。这世上论起谁最了解忠睿王爷,那也就只有皇上了,就是作为他们俩的母亲的太后娘娘都不行。
至于陈宛秋。那就更不用说了,她还真的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忠睿王爷就是个不问世事的纨绔,再顶多就是个长得特别俊秀的顶级纨绔罢了。
就算是后来接触过,陈宛秋是认为忠睿王爷藏拙了,目的就是不想让皇上猜忌。后来她还想着借用忠睿王爷的力量,尽快的在后,宫立足呢。
忠睿王爷陪着皇上在亭子里喝了一盏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退了。
皇上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回了勤政殿,拿起放在御案上的紧要奏折,想起忠睿王爷做的那些个事,忍不住摇了摇头失笑。
在皇上看来,忠睿王爷对付陈宛秋做的那些无异于小孩子过家家,瞧着还不如他那王妃来的干净利落呢。
想到这里,皇上脸上的笑意就退了个干净。敬国公这些年尽管蛰伏不出,可私下里野心不小,江南盐政上插一脚还不满足,这两年竟还和老七蝎蝎螫螫的,贼心不死!
没想到嫡子没长出来,那内厉的性子竟叫嫡女学了个十成十。这么说倒也不对,这内厉却目光短浅的性子该是从敬国公夫人那儿学来的。
敬国公夫人,想到这位‘奇女子’,可是叫他父皇神魂颠倒了一辈子呢,如今看起来,不知和陈宛秋这般‘穿越’而来的有什么牵连。
皇上在心里冷笑,那边忠睿王爷被皇上‘警告’了一番,就放弃了每日例行去逗弄傅奕阳的举措,出了皇宫就回忠睿王府了。
坐到外书房里,属下照旧来报告情况。
忠睿王爷看到之后冷笑一声,“这是要狗急跳墙?好得很,我真是小看了我的王妃了。”
说着,一挑眉问道:“叫你们查的敬国公夫人的生平可查出来了?”
“查的差不多了,都在这儿。”属下把一沓纸都交到了忠睿王爷手边,忠睿王爷讶然的拎起来敲了敲书桌,那一沓纸可不轻,由此可见他的这位没见过面的岳母,可实在是深藏不露。
想起忠睿王妃以及敬国公世子曾经做过的事——手边源源不断的毒药也就算了,手里边还有着不是来源于敬国公的势力,甚至还牵扯到江湖中人——忠睿王爷就收敛起心中的轻视来。以往忠睿王爷都是把女人看做是男人的附庸,认为她们就算有些能耐,也不会翻出多大的浪花来,可是现实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前有蛰伏在王府后院,不动声色的给王府里的女人下太医都检测不出问题的绝育药的忠睿王妃;后有敢自导自演刺客刺杀案,以及神出鬼没的让人大开眼界的陈宛秋。
忠睿王爷都因为小看了她们,在她们身上栽了跟头。尤其是他还险些被忠睿王妃给糊弄过去了。
——像是忠睿王妃那般把手中的权利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怎么会冒然就相信了陈宛秋那仔细一斟酌就漏洞百出的鬼话。非但如此,还把平日里当命根子一样的儿子牵连进来,又把自己的娘家兄弟也拉下水来,去上演一出试探他的好戏。
忠睿王爷当真是被骗了。认为忠睿王妃是被嫉妒心蒙蔽了心智,心一软就只把她限制在正院里,管家事务也都是交给了大管家,并没有让其他的女人插手。
直到那天陈宛秋来王府找他,那么巧呢,陈宛秋前脚刚离开王府。后脚忠睿王妃就用苏侧妃的名义把他哄骗到正院去。
恰恰就是这个功夫里,陈宛秋就出了事,未免太巧合了。这还不算,忠睿王妃在提到在皇宫里的小儿子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