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被猜中心底话的灰衣男子,清俊的脸上神色有些尴尬。
“呵!益无需不自在,这字难入眼这是事实,书字者是凤。”
“怎未重誊在裱挂?”灰衣男子面带疑惑的问道。
“允龙说非出自凤之手,挂于此便无意义了。那文名为‘正气歌’内含十二个故事,益若想祥知,去问问允龙或允鹤吧!”
“娘娘果然不凡,莫怪那日‘督焰施仁政,教龙成明君’之誓,立的如此从容,有此后,实为西炎之幸、百姓之幸。说了这么久的废话,焰还是挑明说重点吧!”温文的俊秀之容上,神色突然变的阴鸷不耐。
“啧!益现下这神情若被老柳大人瞧见,介时场面肯定会很精彩。宗益呀!我与凤己决定要去月里。”炎傲焰唇角隐隐泛起了充满算计意味笑意。
“少拿我家老头来压我,去月里,很好……。什么?去月里!”方落坐正准备悠闲品茗的柳宗益,话说到一半,这才发觉不对,他惊声高唤道。
“我己决定,离开西炎这段期间,天代政,益佐政,允龙及允龙设坐观政,由左右二相监国,此行精员简从出发。”炎傲焰无视柳宗益的惊唤,自顾自的缓缓开口。
“什么?炎傲焰,你叫我‘佐政’!开什么玩笑,你明知我和那人八字不合,怎么?你嫌西炎碍眼,想灭国吗?”柳宗益面色难看,声调不由自主拔尖高提的说道。
“呵呵呵!料你也不敢,有老柳大人在,放心!西炎会在你与天‘一体同心’的维护之下,会完好的待我与凤归来。”炎傲焰撑着下巴,神情玩味的看着好兄弟那特别的神情与反应,略带邪气笑意的目光,望得柳宗益浑身发毛。
“你你焰又算计我!”柳宗益气到脸色都快涨成猪肝色了。
此时一名身穿紫底绣四爪金龙长袍身形硕高的男子大剌刺的举步踏入房中,那张与炎傲焰极为相似的俊容上面,和炎傲焰唯一不同的是少了些霸邪的气味,他就是炎傲天,焰的亲弟弟、西炎的恭亲王。
“炎傲焰~~~你这成天算计别人的人,大半夜的下什么急诏,怎么?西炎是都没人材了吗?为啥是我代政?况且…佐政的还是‘他’?你最好给我个很好的理由与解释。”炎傲天微怒的手指向柳宗益,声却直朝着炎傲焰吼道。
“喂!炎傲天,我是那里惹到你了?怎么我能力不足佐政吗?我告诉你!放眼西炎,我柳宗益堪称十全公子,西炎是没第二个像我这样的人才了,恭.亲.王大人佐政期间,还请多.多.指.教,这诏命臣领旨,若没别的事,请恕臣先告退。”柳宗益因炎傲天的一句话,转眼见斯文尽失,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咪般,弓背、嘶牙、张爪的出言反击道。
闻言,炎傲天深邃犀利的眼神闪烁着一丝精芒,他凝望着柳宗益忿然离去的身影,帅气的嘴角隐约露出一抹难以查觉的诡谲笑痕。
“天…你与益这等关系…是何苦呢?”炎傲焰面带苦笑的看着眼前那如望镜般的亲弟弟,语气无奈的说道。
“益与我,就如同水鹿与猎人,靠的太近…他会躲的更远,待特定的距离,他反而会静留原地,焰~~你可别多事瞎搅和,益与皇嫂不同…。不能相提并论。”炎傲天收敛起俊容上那泄露出秘密的神色,语气平淡的提醒炎傲焰说道。
“你俩~~都纠缠了十几年了,就这样一辈子你追我跑的吗?”炎傲焰缓缓站起身,他行经炎傲天的身侧之时,脚步微顿,伸掌轻拍炎傲天的肩际扔下这句话后,人便迈步离去,独留炎傲天一人于房中。
“都二十三年了,宗益你还能逃到什么时侯?看焰与皇嫂他们那样,想想自己也该成家了,这个二愣子,什么时侯才会明白我的心意呢?唉~~~~!”炎傲天拨去额前垂落的发丝,神情带笑轻叹了口气,他语带嘲讽的望着桌上的烛火自言。
跃动的火光,被触动的记忆,炎傲天合上双眸回想八岁那年的初遇,那跪身于殿上吸引他所有注意的小身影。
距离‘族月祭’前十五日。
西炎临海大县城…环河城这几日特别热闹,因为皇上和皇后娘娘今日将由这个港口出航至月里。
港口码头边人潮拥挤有搬货的、叫卖的、和送行的,其中就以送行者最多,有的是其他商船的亲友,不过大多数皆是前来替皇上和皇后娘娘送行的百姓们。
港边停着数百艘巨大的帆船,最特别的是其中一个港口只停了三艘船只,二艘战船及一艘船上头精雕着龙形船饰的龙船。
三艘船上,忙碌不堪的船工们不断的将物品搬入船舱内,而立于龙船船首的日影,指挥着船上的众人做启航的准备,而月影则在码头边清点该带的物资。
因初次将于异空出远门的月翔凤,则满脸难掩欣奋与炎傲焰立身于船侧护栏边,朝着来替他们送行的百姓们挥手致意。
“喂~~狼大爷,不是说好不要带那么多人的吗?你又骗人!”月翔凤笑的脸都快僵了,环看前后两艘欲随同一块出航的战船,及船上、码头两头跑的永莲、凌云和日影,月翔凤微倾身靠向炎傲焰,柳眉暗挑,咬牙切齿的低声报怨并挟带着指控说道。
“没法!这己是我所能挣取到的最少的同行人数,凤若不满意,大可同船下码头边那位年迈老臣谈谈,他若肯让步,这同行之人定会再少些。”炎傲焰一只大手揽于我的纤腰上,用着下颚朝立于码头最前方的右相大人…柳柏松指了指,耸肩辩驳。
“不会吧!柳相大人…这些全是他安排的?”月翔凤顺着炎傲焰下颚所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于人群中,见着了那‘忠心耿耿’的老臣,猛然翻了个白眼后语带绝望的大叹道。
“不然凤以为你身后这一大群人是打那来的,对不起!”炎傲焰语带歉意的回道。
“…。算了…你身上背负着西炎存亡这个大重担,确实…没有任性的本钱,不怪你。”月翔凤体谅道。
合上眼眸,身周尽是海洋的气息,带着咸味的海风搭载着日阳的暖意吹起长青丝,耳所听闻的则是众人满满的送行祝福声,嘴角边的笑意高扬,这些年来…。所做的成效己显。
码头岸边,奉献了大半生岁月予西炎的柳柏松,那张满是风霜刻划的老脸上,白眉微蹙,暂时放下手边政事的他,如同送子远行的父亲般,嘴边的叮咛声不曾间断过。
“国礼可上船了?皇上出访,面子可不能遗,你!去检查看看,速来回报。去、回二程的饮食可有备妥了?水路上可没客栈可解急,谁?谁去查数,你!就你了!去去船仓处点数,确实清点后回来报个数。此行…就带这些卫士…实显单薄该不该在添几?”
“爹……”柳宗益无奈的看着自家那碎念不停的老父。
码头上突响起了准备出航前的预备哨,使得原本就显得忙碌的码头,更加忙乱。
“皇上、娘娘,途上要小心啊!你们这些人给本大人好好的保护皇上和娘娘。”码头上的柳柏松仍就不太放心的声声叮咛着。
“爹皇上、娘娘二人都不是小孩子,他俩自知分寸的。您可是西炎的右相大人也,别这样当众大声嚷嚷很丢脸。”柳宗益撇嘴立于一旁口无遮拦的回道。
突然,‘啪’的一声。
“哦!爹很痛也!”柳宗益捂着头吃痛的回道。
“你还知道痛!这么没大没小,爹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还有你和王爷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近日总是远远见着他就想回避,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莫怪~~今个你明知王爷不会来,所以才会这么乖乖的陪老父前来送行的呀。”柳伯松吹胡子瞪眼的挑起那对白白的眉头直念道。
“那…那…那有呀!爹您别乱说话。”柳宗益眼色漂移,结结巴巴的回道。
柳伯松无意间的一句话,瞬间挑起柳宗益的记忆,他回想起几天前的夜里,自个因受激而赌气随口接下差事的愚蠢决定,一想到要与炎傲天共事多日的他,眉宇顿时纠结了起来。
“哼!最好是没有,你这小子,若像你大哥一样乖乖的少做怪,为父的我就谢天谢地了。”柳柏松絮絮叨叨的冷哼说道。
不一会儿,立于船首的日影洪声喊道:“吉时将到,船队即将启航,大伙手脚俐落些,没事的人就先上船,其余的动作快~~~~~。”
“快呀!要起航了,动作快,最后一批物上船,众人清点一下,可有遗漏。”船工们纷纷扯嗓,互相提醒道。
起航哨响起,未上船随行之人皆快速登船后,船工俐落的收起甲板,开船帆,接着船队逐渐的缓缓朝外海处移动,最先出港口的是战船,而龙船则航于两战船之中。
岸边欢送声由大渐小,码头上的人群亦也随着船队渐行远,而渐渐消失不见。
***
船队驶离港口后,印入月翔凤眼帘的是一大片波起浪沉的大海及那迎面而来带着咸味的海风,月翔凤舒眉展身轻呼了一口气说道:“呼!好险,要是再这样持续挥下去我的手肯定要废了。”
月翔凤的身后,炎傲焰身姿闲适的坐于永莲所准备的椅上,幽眸睨望眼前那抛去宫廷礼教,更显率真的月翔凤,俊薄的唇勾起一抹笑弧,他微伸掌轻使劲,月翔凤那立于他面前娇小的身躯转眼,便被他怀抱于腿根上。
“酸吗?”炎傲焰帅气的剑眉微扬,眯着一双狭长魅惑的黑眸,拉起月翔凤方才随着他一同高挥的雪白小掌就这么轻柔的揉捏了起来。
月翔凤任由炎傲焰抱于怀,任由炎傲焰盈握掌,习惯自然的接受那来自炎傲焰的一切温柔。
垂首,望着那交握的手掌,靠首,听那沉稳跃动的心跳,月翔凤抿唇笑了。
“凤想到了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我笑,此时龙儿眉心纠结与鹤儿嘟嚷嘴的模样,笑那暂代你坐于龙椅上,日后身侧还跟着宗益,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炎傲天,噗!~~我只要一想到出城前,他那一副‘你最好别丢着就跑’的神情,让我现下心情好到想高喊,‘出来真好’这四字。”月翔凤枕于炎傲焰的胸前汲取暖意,嘴角边那得意的笑,将他的好心情展露无遗。
“天要我别多管闲事,凤何时改行当起媒人的?”炎傲焰笑着轻捏了月翔凤的鼻头问道。
“没法,我看不惯有人动不动就用着戏谑的笑容朝我身上望,难得逮着机会,当然得整整他才行,哼~~那没用的家伙,放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两人间的进展却少的可怜,我这样做换个角度来看,反到是各推他俩一把,若那日‘水到渠成’…。嘿嘿…我再来恨恨敲他一笔媒人钱。”月翔凤狡诈的笑道。
“是呀!他俩也确实蹉跎太久了。”炎傲焰莞尔轻笑。
“说到这…。我到想起一件事,永莲,你知道为何永荷不跟来吗?怪了……那平常最爱追着我东奔西跑的人,今个竟然对我说他想留下,很奇怪?”月翔凤突然转首朝着一旁的永莲问道。
“回娘娘的话,这事……永莲不太清楚,不过…。很有可能与雷将军有关哦!”永莲一手支着下颚,撇首回想了一会儿,并用猜测的语气回月翔凤。
“雷胜钟?永荷与他能有什么关系?”月翔凤满脸狐疑。
“小鹤殿下曾说过,永荷时常会在雷将军与两位下殿下练功快结束时,提着食篮并送巾帕。那巡城的鸣雷营兵士几乎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