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刘总管就别推辞了,主子说坐,就安心坐下,别‘这’、‘这’一直喊了。”永莲含笑解释说道。
苍老的表情上带着局促的神情,频频回头望向月翔凤那张写满了‘您坐我就跟着坐、您站我就跟着站’的容颜,最后刘伯清轻叹口气,随后便屈服于同样坚持己见不退让的月翔凤,年迈的身子朝其后头的椅上直接坐了下来。
“刘爷,我需要一群够忠心的人,不需多,但忠诚度必需要高,允龙还小,而宫内危机四伏,当年您能保焰和天,今日我也需要您的帮助,前宫御总管大人。”月翔凤轻轻将允龙高抱起,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有双晶亮聪颖的大眼,不怕生的他,正开心的挥舞着双手,就像是在打招呼般,长长的银丝垂于那无牙的嘴边。
“娘娘!”刘伯清从来就不对这个外邦皇子妃有好感,除去了外来者的身份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则是之前的印象真的很差。
“我知道您在这儿的人脉,所以撤换宫侍这事,还需要您的帮忙,我没有待过宫内,很多事不清楚,必要时,还望您老指点指点,我要允龙平安长大,我要焰做起事来无后顾之忧,因为这两个希望,所以我要稳稳的在这宫内立足。”月翔凤那不容动摇的神情,带着真诚的目光回望刘伯清说道。
“您需要老奴的帮助?”刘伯清听完了月翔凤的话后,心底还带着怀疑与不肯定回问道。
“嗯!不只我,还有我怀里的小家伙。”月翔凤含笑看向那心念有些动摇的老人,再一次肯定的回答道。
“好呀!~~~好呀!~~~老天果然没有放弃殿下,今日娘娘一言,让老奴甘心愿为您和小殿下献上忠诚,替换宫侍一事,就交给老奴,虽然离宫多年,可人脉早就深入这宫内大小角落,娘娘你所要的人,老奴会于二日内为您办妥。”月翔凤那坚定诚恳的意念,打动了刘伯清那含带着成见的心房,神情激动的老人,眉眼间闪动着献忠的神彩,以十成十的把握回月翔凤说道。
“嗯!还有日后殿内食材,我需要一名足以信的过的人经手,‘谋刺’、‘下毒’这两种是宫内常用的手段,夹于东、西两宫中的咱们得更小心些,最后……则是护卫的问题了…。”在得到刘伯清发自内心的回应后,月翔凤开始将这些日子来,于脑中设想出来的初步防护一点一点的指出。
“回娘娘的话,护卫一事娘娘到无需担心,殿下今早招老奴前来之时,就为您留下一名好人选。”刘伯清在听到‘护卫’两个字后,他小心翼翼地打断了月翔凤的思绪,恭敬地回道。
“哦?谁?”月翔凤感兴趣的挑眉反问道。
“影卫…日影。”刘伯清回道。
“呃~~~~日…影…啊勒!那个冰块男哦!”这个名字一出现,月翔凤的脑海里顿时闪过前夜那冷冰冰的黑衣男,接着月翔凤很破坏气质的拍着他的额际惊唤道。
这个惊人的言行举动让永莲一双美目带着警告意味不停朝着月翔凤飘去,而刘伯清那张老脸上则闪过无数道……黑线,表情僵硬的要笑不笑有点抽搐样。
接受到永莲警告的目光后,月翔凤立刻硬装回原本庄重的神情,他不自然的轻咳了声,重新开口说道:“那就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要交待了,接下来就万事拜托刘爷您了,若没事的话,您就去忙吧!”
“娘娘,别这样说,您不嫌老奴年迈无用,反交与重任,这事老奴定会为娘娘您办妥的,那么老奴就先退下。”刘伯清连忙起身,他恭敬地朝月翔凤躬身行礼,朗声回道。
望着转身离去的刘伯清,月翔凤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朝着那年迈的背影唤道:“刘爷,日后就唤我声‘凤’或‘翔凤’,别唤‘娘娘’这二字,还有您不是奴,而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记住了。”
这话,让刘伯清的身影微微一颤,老脸上闪动着复杂的神彩,错愕回身的他,缓缓的朝着月翔凤再行了个繁复的宫礼,在微朝月翔凤点了个头后,这才重新转身步伐健朗地走出殿外。
***
来到西炎皇城内己有四个月,外头的气候则由寒冬转变为初春,冬雪融、新芽抽,嫩绿正取代着雪白,初春的晨曦中,微风轻吹过时粉色的片片花瓣缤纷飞舞飘荡于空中,形成春季才能拥有的满天花雨。
一身淡蓝的纤细身影,立身于飘落花雨之中,又一阵微风吹过,再次吹起轻盈的花瓣,那人伸掌欲接,合上的双目,微垂的眼睫,深黑色的青丝伴着花瓣,共舞于气旋中,那景色让人仿若误入了仙境般,眼前浴于花雨里的身影好似只要伸手、出声,就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般。
“凤。”一声轻唤,打破了寂静。
粉色花雨里的身影缓缓回过头,青丝抚过那张美丽的容颜,红唇微启出声回道:“该来的还是躲不掉,时辰到了?该出发了吗?”
“还没,不过永荷他们正急着找你。”长廊处,高大的身影正用着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薄唇上有抹等着看戏的笑意,一手环胸,另一手则指指那头飘扬的青丝,简短的说道。
“哦~~~不~~~为何我就不能同你一样随意束成一束就成了,那些厚重的金簪银饰对我的头皮来说是种折磨。”花雨里的身影撇嘴带着不满的转身走至高大男子面前。
“就这一夜,忍忍吧!永荷、永莲他们向来不都很放任你,就乖乖听他们一回吧!”男子宠溺伸手将青丝里头的花瓣抚去,同时半揽着人朝寝殿走去,并低语哄道。
“那有放任!!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痛苦…。他们每回都…”任由男子领着,名唤凤的身影则不停的辩驳诉苦说道。
日阳西下、灯火逐一点亮,在万盏灯火的照映下,原本就富丽堂皇的大殿,显得更是华丽万分,设宴大殿的里外,侍倌们匆匆忙忙地再为晚宴做最后的准备,今夜设宴的则是西宫的洪福殿。
月刚升起,洪福殿外,人来人往,有的服饰华丽官衣官帽,不时和其他身着相同衣饰者喧哗几声后,便大步走入殿内。
可容百人的大殿上,桌排成双层ㄇ字形,与宴的宾客们,纷纷在侍倌的带领下坐进事先安排好的席位上,而月翔凤身着正式宫装,发盘成庄重的髻,怀里抱着用红底银边金绣龙纹布巾包裹住四个月的小允龙,跟着同样正式服装的炎傲焰进入那金碧辉煌、极尽奢华的洪福殿。
殿内那白玉金石、翡翠玛瑙、雕饰画刻的到处可见。最令人嘱目的莫过于是那支撑着大殿屋顶的二十四根硕大的龙柱,是用圆润粗厚的石柱用巧匠细雕成一百二十只大小不一的龙盘踞在石柱上,二十四根石柱就有二仟八佰八拾只不一样的龙。
在望向各席间所使用的精制食器,两侧正吹奏着乐曲的乐师及一旁正准备上场献舞美艳如玉、头梳盛髻,髻上插满珠翠花饰,身穿水袖曳地长袍的舞倌们。
大殿上,设宴的正主儿还未到,殿下的宾客们却开始纷纷利用这场盛宴,不论认不认识,都会喧哗个几声,一方面藉以增加自己的官场人脉,另一方面则可接触平时不易见到的皇族高官,众人无一不尽可能地利用这开宴前的空闲时间,好多攀攀关系。
月翔凤环看全殿,发现除了有些名词的名称和他所知的时空有明显的不同外,其他在这个时空中不论文字、语言、器物的用法和形式,都是一模一样的。就单拿乐师们手中的乐器来说,常见的古筝、瑟、笙、排箫、钟磬、琵琶、阮笛等,这些都是其所知的古乐器,再来桌上的筷、匙、杯、碗等,情况也亦相同。
正当月翔凤打量着殿内景物时,原本喧杂的大殿上众人突然间噤声无语,坐着的抱拳垂首、站着的躬身低头,整齐划一的高唤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东宫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殿上,西炎皇帝…炎重御则在东宫皇后…董云烟的搀扶下,坐上了宴席正中央的主位上,语气虚弱无力地唤道:“众卿平…身。”
众人纷纷依言坐下后,炎重御则再次开口说道:“这次…。宴…请众卿…乃因皇…室有喜……三子傲焰五个月…前得子名…为允龙,今特…命内殿总管…于…于…。皇城门前…。挂剑,将…。皇室…之喜与民共享之。”
“臣等恭贺皇上,皇室有喜,普天同庆。”众臣突然间纷纷起身,人手高举起酒杯,朝着炎重御与炎傲焰的方向,再一次齐声说着千篇一律的贺辞。
冷斥了一声,月翔凤眉眼冷凝垂首望向怀里抓着他一小撮青丝的允龙,用着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语说道:“虚假、讽刺,这些人中又有多少是发自真心的祝贺。”
一只大掌悄悄地于桌面下握住了他的手,抬首望向那坐于身旁,正以客套假面虚应的炎傲焰,对上那深黑色的眼眸后,月翔凤深吸了口气,跟着将笑意挂上丽容。
抱着允龙朝众人一一回礼后,月翔凤突然间感到数股恶寒,如利箭般直朝着他和允龙而来,下意识紧拥住允龙的他,眼神戒备地四周巡了一边。
两股来自皇帝身旁,另外四道目光则来自炎傲焰侧席…西炎二皇子炎傲泉与对席…西炎大皇子炎傲寒及其两位皇子妃,目光之中含带着打量、不削、忿恨及杀意。
四种意图的暗流,如潮水般不断向着月翔凤猛扑,而月翔凤则用着刚毅的目光勇敢的一道一道回了回去,眼神所想要传达的则是一股‘我不怕你们,想使手段,门都没有’的护子意念。
大胆的挑衅之举,让那些带有意图目光者为之一震,谁也没有想到,这来个看似娇弱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强悍的反应。
从头到尾只是静静观望的皇帝,不着痕迹地回月翔凤一记赞赏的笑,接着皇帝举起枯瘦的双掌朝上拍了两下后,殿门外依序窜出两排身着华服的人龙,各个双手各捧着盛着佳肴的圆盘或是装着美酒的酒壶,至各达官贵人的席前上菜斟酒。
原本安静的大殿也在皇帝的示意下歌舞齐起,回复了那宴席间应有的热络样,待酒席上齐后,则开始有马屁的官员朝皇帝、后妃、皇子们与大臣们寒喧并敬起酒来。
这宴席的流程,在月翔凤的眼中,同那些现代商业酒席没什么两样,不过古代的和现代的相比,真的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无聊至极,除了那千篇一律没什么变化,初看很惊奇,再看就没有什么大变化的歌舞。
无心端着虚假笑意应对的月翔凤,在宴席进行至一半后,人便抱着允龙偷偷溜至殿外的露台上,悄悄喘口气息。
“讨厌里头的气氛,龙儿是不是也同娘一样呢?这些人生长深宫,权位利益薰心,百姓之艰难,都不闻见乎!龙儿将来绝对不能如此,知道吗?”月翔凤自顾自的朝着怀里傻笑的小家伙喃喃说道。
“哼~~妄想你儿子能登基为皇吗?”一道冷哼声由月翔凤的背后传出。
月翔凤满脸惊愕回过头,立身于他面前的是一名身怀六甲的……男子,那有些熟悉的面容及不客气的言论,使月翔凤很快的就从脑海中搜寻印象来。
“哦!是你呀!我这可不是在妄想,到是你?还没梦醒吗?”月翔凤神色回复正常地回道。
“你………”月翔凤短短的一句话,让那言行高傲的男子,拥着那鼓起的肚子,顿时铁青了一张脸。
“相较于我的险境,你不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