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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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难嫁-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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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手去看梅花。

她很想像以前那样,挣脱他的手,大跳大笑,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讥讽他,“看,让你以前瞧不起我,小爷我踩你头上了吧!”可是她不敢,突然觉得像苏彦这样的人,一旦敞开心扉,让人害怕,那是个无底洞,且她怀着那样浓烈的内疚。

这一切让她觉得不真实,虚幻之余又有点凄惶。

她注定辜负他,伤害他。

几日里苏彦对她温柔和气,从早上天未亮便悄悄走进她房间,在床边静静地坐着,就那样看着她,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对上他清润的眸子。

白日他们一起吃饭,踏雪寻梅,煮茶品酒,他为她作画,她便涂鸦题词。他抚琴她乱舞,或者他倚在榻上什么都不做,眼眸迷离地看着她,然后伸手将她拖入怀中,密密地吻着她。

“这是真的吗?”她倚在他的肩头,轻声地问他。

苏彦轻笑,手指缠绕她异常黑亮的长发,一圈圈地绕,将自己深深地埋进去,“难道我是假的吗?”

他垂首吻了吻她的脸颊。

她抬眼对上他的清眸,心有点慌,然后垂下眼睫。

她或许不该骗他,更不该瞒着他,如果说出来,他会原谅自己的吧!

“王爷!”她轻唤,抬眼看他。

“嗯?”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目光稍许的迷离。

她看到他垂眸时候来不及掩去的一抹冷然,心刺了一下。

“你冷吗?为什么发抖!”他再抬眼的时候,眸子清润,温雅清和。

小柒摇头,“没,”

“你有心事?”他凝视着她,两粒瞳仁黑的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小柒心头一震,仿佛被他魅惑了一般几乎忍不住要说出口,话到舌尖,她猛地咬住了唇。

“没,我就是觉得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好!”

“突然吗?”苏彦笑她,“我觉得我对你一直很好。怎么,你不觉得吗?”

他转了眼,看着她发间的金簪,灼目的金色。沉了沉眼,声音平和,“还是你对我不够好,有所内疚?”

小柒一怔,忙垂下眼,咬了咬唇。

“那么,小柒,你喜欢我吗?”他附耳,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耳垂。

小柒心头一颤,恍若被什么在心头拨了一下,从胸臆到脚底陡然间传过一阵酥麻,怔了怔,她点头。

苏彦双臂环住她,不松不紧,双手握住她的手,唇贴在她耳底柔嫩馨香的肌肤上,声音低醇魅惑,“我想听你说,喜欢吗?”

那样一种感觉快得她来不及体味,心便被他用那柔韧缠绵的东西捆了起来,她低垂了头,露出白嫩纤细的一截脖颈,咬着唇,低低道,“喜欢!”

他眸子骤然深沉,眸底冷沉沉的似有风暴凝聚,定定地凝注她,半晌,才软着声音笑问,“喜欢什么?”

小柒浑身滚烫,脸颊喷火似地烧,他的怀抱也让她觉得热躁躁地不能静心,“你,你怎么这么坏?”

她羞恼起来,扭头嗔他,想要回头,却被他猛地吻住了唇。

他用力地扣着她的头,吻得让她气竭,良久,她实在受不住,觉得几乎要窒息一样拼命地推开他,趴在他胸口大喘气。

他垂眼看她脸颊通红,鬓发凌乱,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晕染着诱人的桃粉色,心头一荡随即却是刺痛。

小柒感觉他身体僵了一下,疑惑地看他。

“怎么这么没用?嗯?”他笑起来,温柔地看着她。

小柒红着脸,伸手推他,“你欺负我,不理你了!”说着便要下床。

苏彦手臂一抄将她压进怀里,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笑道,“可是我觉得欺负的还不够,你不觉得呢?”

他的唇刷过她的唇,沿着下颌往下,吻上她的颈,小柒怕痒,躲闪着,被他趁机吻进衣领内。

“不,不要……”她喘息着,双手抱着胸,躲避他探进衣内的手。

“真的不要吗?”他低笑,轻轻地啮咬她锁骨处粉嫩的肌肤,深深浅浅地印下吻痕。

小柒眼波迷离,却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襟,“不,不可以,母亲说过,如果不是洞房……”

说到洞房二字,更加羞窘,咬着舌尖不肯再说。

“你母亲美吗?”他将她压在身下,双眸凝注着她。

小柒微微合上眼睫,点了点头,“母亲是这个世界最美的人!”

苏彦笑了,冷眸如冰,淡淡道,“我母亲也是!”

小柒睁眼看他,苏彦一翻身,趴在她颈窝里,手臂揽着她,缓缓道,“睡吧。”

“可是--”小柒看了看自己又看他,虽然常服柔软可是就这样睡,如果盖了被子,是不是要两人一床?

“我们已经睡过一次了!”他轻轻地说着,手臂紧了紧。

小柒想起那次自己生病,丫头说苏彦夜里照顾自己,不禁心中一软,轻轻地翻了个身,将他搂在怀里。

“我,我想跟你说个事。”她声音细细的。

他嗯了一声,搂紧了她,“明日再说吧!”

“你可以送我一朵金丝菊吗?”她轻轻地说。

生怕自己等不到来年鲜花绽放。

“不是给过了吗?”他声音含糊,热气吐在她耳底,缠绵不尽。

“那,你喜欢我吗?”她问。

他紧了紧手臂,没有说话,好像睡着了。

夜深人静,小柒睁着眼睛看着床前的白月光,明晃晃的,像山涧的白雾一样。床帐半敛,头顶的夜灯光芒幽弱,淡淡地洒在她的眼睛里,闪着溶溶地水光。

泪水悄然而下,流进鬓发,落在未明处。

苏彦动了动,鼻尖在她鬓角擦过,她陡然一惊,立刻翻身背对着他。

苏彦静静地看着她,她小巧精致的耳朵上一层细小的绒毛被灯光镀上一层暖黄色,如珍珠一样柔和温润。

抑制不住地想要吻上去,却又只是冷冷地勾起唇角。

等天亮了,她想要跟他说什么,但是看到他温润清雅的眸子,又说不出来,甚至不敢想他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大哥那么坏,对楚国那么敌意。

如果贸然说了,后果呢?

可是如果不说,她就这样骗他吗?

他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无耻地享受他的温柔和特殊?

她帮他研磨,苏彦为她作画。

今日的她,略略憔悴,眉宇间笼着无法排解的忧愁,双眸中隐藏着不敢坦诚的惊慌。

他都不见,画的是最初的那般,双眸狡黠,神情俏皮,唇角微微扬着,眼波欲流。衣上桃花清,发间金簪若隐若现。

这时素痕端了点心进来,看了他们一眼,“七姑娘胃口不好,我让厨房做了几样开胃小菜,又特意做了几味清甜的点心。”

说着,将托盘上的点心小菜放在书案旁的八仙桌上。

小柒扭头看她,对上素痕清冷的目光,素痕讨厌她,而且从来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只不过当着苏彦的面,温柔贤惠,从来不会争风吃醋。

苏彦放下手中的笔,走去一旁屏风后洗手。

素痕立刻跟上前服侍,拿了绵巾帮他净手。

“素痕,你的琵琶还能弹吗?”苏彦看了她一眼,见她发髻中一股金簪松脱了,斜斜地要掉下来,顺手帮她插了插。

素痕蓦地停了手里的动作,抬眼看他。

小柒瞥了一眼,低头看画,看了一会,便提了笔在画的右下角画了个冷眉冷眼的小人。画完抬眼看到素痕痴痴看他,不禁咬了咬唇,拿毛笔轻轻地画自己的指甲,将左手五个指甲都涂黑。

抬头看到素痕帮他更衣。她便继续画右手。

“爷,吃点心吧!”素痕扫了小柒一眼,小柒回她一笑。

苏彦回头看了小柒一眼,对素痕道,“去拿你的琵琶,试试看!”

素痕应了一声,回房去取琵琶。

苏彦端了一碟杏仁酥走到小柒旁边,将自己咬了一口地递给她,小柒摇头。

“你不是喜欢吃点心吗?”他放下点心,趴在她旁边,手臂揽着她的肩头,将点心塞进她嘴里。

小柒含着点心,觉得一点都不好吃。

“我已经不喜欢吃了!”她嘟了嘟嘴,也不嚼。

苏彦看她漆黑的指甲,扬了扬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提笔在她手背上作画。

小柒怕痒却又躲不开,索性咬了唇任他画。

待画完,小柒凑头看了一眼,竟然是朵金丝菊,墨汁渗进她手背的纹路,一丝丝蜿蜒不休,片刻便爬满她的手背。

慢慢地狰狞起来,很快便看不出是什么。

“看,假的就是假的!”他叹息。

小柒一怔,立刻抽回手,“脏死了,我去洗掉。”

洗手的时候听得素痕叮叮咚咚地试音,不一会便是一曲杀伐铮铮地十面埋伏。

小柒慢慢地仔细地一根根洗着自己的手指头,松墨上好,不易褪色,她洗的有点费劲,好半天,一曲十面埋伏弹完,她的手背还是黑的,最后索性不洗了,回去翻腾妆奁盒找粉来扑。

苏彦和素痕在一旁专注地弹曲听曲子,小柒从来不知道苏彦这么喜欢听人弹琵琶,她一直以为他很闷什么都不喜欢。

他从不出去听戏,也不让人弹曲跳舞,更不赌博,每日如果不去忙公务都会在家看书作画,喝茶对弈。

书房里成山的书,他几乎都看过。

可是这一刻他那么专注地听曲。

她定定地看着他,然后不期然对上素痕带刺的目光。

小柒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听她弹曲。素痕的琵琶可谓一绝,是小柒从没听过的好,就算说不出哪里好,在玉春楼听多了,也知道可算是技压群芳。

门被推开,李慕出现在门口,待素痕停了弹奏才道,“爷,欧阳家送了帖子来!”

苏彦起身看了小柒一眼,“你方才去哪里了?不是说听曲子吗?”

小柒朝他笑了笑,不语。

“我去看看。”他凝视了她一瞬,见她依然笑着,沉了沉眼,走出去。

小柒靠在椅背上,转了个身子看着素痕,由衷赞道,“你的琵琶弹得真好!”

素痕慢慢地擦拭自己的琵琶,视若珍宝的琵琶,因为一曲《散终曲》让苏彦第一次正眼看一个女人,也因为那首《散终曲》,他将她收房,愿意给她一个归宿。

可是她不想只是个被收房的丫头,甚至连妾都不是,更遑论侧妃王妃。

小柒轻轻地涂抹自己手背上的粉,看了素痕一眼,对上她莫测的目光,不予理睬。

素痕笑了笑,起身,将琵琶抱在怀里,对小柒福了福,“七姑娘!”

小柒站起来还礼,“有事吗?”

素痕笑着请她落座,又去端了点心来,“尝尝看。”

小柒摇了摇头,“最近有点牙疼。”

“姑娘有烦心事?”素痕递了块桃酥给她,“爷不喜欢吃这个,剩下也可惜!”

小柒撇撇嘴角,“我不喜欢吃点心!”

“姑娘难道还怕我下毒不成?”素痕娇笑起来。

小柒扬眉,淡声道,“如果我想吃,就算有毒也要吃,可是我现在不想吃。”

“姑娘是不是觉得比素痕高贵了许多?我本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是太后让我学曲,让我来伺候爷。从被爷收房以来,不知不觉也过去了八个年头,哎!”她叹了口气。

小柒低了眼看着白瓷碟边上那圈翠边。

“我们做女人的,特别是做奴婢的,要想出头,挣一个被认可的名份该有多难!我是过来人,也不怕提醒姑娘,不管爷现在对你多好,多着迷,也许十天半月,也许一年半载,他就厌倦了,或者有了新欢,况且爷现在年纪已经不小,定王妃也就是转眼的事情。”

她幽幽叹了口气。

继续道,“那个时候,如果爷还念着我们的好,自然能眷顾些。想当年,爷对我自比你更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总嫌春宵太短,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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