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可以把它还给你,不过,我想在这儿多住几天,如果你赶我走,我就……”
“就把它烧了?”他咬牙切齿地猜测。
“不,哈哈,我才不烧它呢!烧照片的气味臭死了,我可不想被熏到!我只会……”她乌黑的眼睛贼贼地转着,“我只会帮你心爱的奥黛丽赫本画上两撇胡子!”
“妳敢!”他一只拳头扬起来。
“打呀,只要你敢打我,我马上就去画!”美释毫不害怕地凑上左脸。
“好……”为了心爱的女人,奚培生平第一次屈服。
“而且我要住原本的房间。”
“许美美,妳不要太过份了!”他额上的青筋几乎暴出来了。
“谁叫你刚才那么过份?”
“好好好,”男子汉能屈能伸,“现在妳可以把相册还给我了吧?”
“呵呵,当然不能现在就还给你!等到我不想在这里住下去的时候再说吧!”
奚培满腔的诅咒,全化作对她深深的凝视,他一脚踢翻脚边的桌子,顾不得平素维持的绅士风度。
“发这么大的脾气?”美释拍手笑问,“那我接下来说的话,岂不是要气死你?”
“你还想搞什么鬼?”他被逼得哭笑不得。
“我的“小可爱”被你扔得到处都是!现在拜托奚培哥哥逐一帮我捡回来,可以吗?”
“你让我去捡那些丢脸的东西?还要“逐一”地捡?”他不可思议地瞠目,感觉受到了羞辱。
“种了什么样的因,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哈,这可是奚培哥哥你自个儿栽的恶果哦!”眼睛望着窗外蓝天,美释心情大好地啦啦唱起歌来,双脚在椅子边晃呀晃。
她唱的词是“奥黛丽呀奥黛丽”,不知用什么曲子改编的,到了她的嘴里倒自然形成了诙谐的调子。而奚培听得出,这是她对他的威胁。
于是逼于无奈,他只得走到园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咬牙切齿地弯下腰。
从此以后,她算是心里踏踏实实地在奚家住下了。
奚培对她虽然没有好脸色,但再也不敢欺负她,每天还亲自送她上班。坐在那辆总经理专属的名贵大车里,有奚公子为她弯腰开门,美释威风八面。
有时候,奚培抑不住心中如火山快要喷发的怒火,暗地里恶整她,却总被她反而狠狠修理一顿。
比如,这一天……
“姓奚的,你搞什么鬼?”晚饭后,接完电话的美释一脚踢开奚培书房的大门。
“我哪里又招惹妳大小姐了?”他装模作样,把手一摊,呈现无辜神情。
“你知道我今天做了越南绿豆糕吧?”
“知道呀,妳经常为了做些小吃就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忙得一帮佣人团团转,我当然知道!”
“那你知道这种绿豆糕有多难做,我花了多少工夫吗?”
“反正妳是见习厨师,除了做吃的也没有别的事可干!”
“那绿豆糕我是专门为奶奶做的,今天吴婶去南部,我特意托她带过去……”
“妳费尽心机讨好我奶奶也不是什么新闻了!”
“明明知道那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为什么要把绿豆糕弄碎?”
“我哪有把它弄碎?”奚培白了她一眼,继续看报纸。
“今天吴婶离开前,只有你进过厨房,不是你是谁?刚刚吴婶打电话来,说那些绿豆糕全变成绿豆粉,没一个完好!”
“是吗?”奚培窃笑,“或许是因为这一路上太颠簸,所以它们碎了。”
“胡说八道!我那年在越南买了这种绿豆糕,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路上更颠簸,怎么没有弄碎半块?”
“哈,那当然是因为妳的手艺不过关喽!人家正宗的越南绿豆糕,没碎;妳这冒牌货,马上就碎了!”
“你……”他居然笑话她手艺不佳?生平最受不了别人这样的讽刺,美释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怎么?为了几块绿豆糕,妳要杀我?”奚培得意一笑,“我还有正经事要做,许妹妹,请问妳可以出去吗?”
他明白,美释之所以敢在这儿无法无天,一则因为掌握着他的宝贝相册,二则因为有奶奶在她背后撑腰。既然相册暂时拿不回来,那么,至少要拆掉她的后台!
奶奶喜欢美释,全是因为她的美食……如果,没有美食,奶奶还会那么在乎她吗?
他这样的阴谋诡计,聪明的美释当然也清楚。
怒极的冲出了书房,忽然听见门铃声。吴婶去南部了,天色已晚,佣人们正聚在厨房吃晚餐,客厅里只有美释一个人,于是她顺手把门打开。
“奚培在吗?”门外站着一位美丽佳人,梳着类似奥黛丽赫本的发型,身着梦幻的淡紫色衣裳,满脸傲慢,语气冰冷。
“他……他在书房。”奇怪,这女子在哪儿见过--美释寻思着。
“唉,逛了一天街,累死了……”女子目中无人地坐下,脱掉鞋子,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家,“妳去叫他出来,对了,倒杯水给我!”
她大概是错把她当成佣人了吧?
美释并不介意友情客串干些佣人的活,在这儿白吃白住的,好歹也要略尽微薄之力才行……但她讨厌这个女子嚣张的气焰。
“对了,妳来给我揉揉脚!”这时,女子提出了更过份的要求。
“我?”美释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呀,”女子不耐烦地嚷,“难道妳没有学过按摩?”
“我为什么一定得会按摩?”
“哈,奇怪了,奚家的佣人不是都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吗?”
“但我不是奚家的佣人呀!”美释忍不住顶撞她。
“哦?”女子定晴打量了她一会儿,“我想起来了,妳是那天站在奶奶身后的女孩子!”
“哪天?”美释疑惑。
“装胡涂?明明那天见过我,居然就忘了?”维樱对自己的美貌很自负,因为人人都说她的美貌令人过目难忘。
“啊,我想起来了……”美释的记忆终于唤回,“不过妳可不能怪我呀,那天妳没穿衣服了,今天穿了衣服,当然会不太一样,我当然一时认不出喽!”
“妳……”维樱跳起来,“妳敢侮辱我,妳知道我是谁吗?”
“那妳又知道我是谁吗?”美释笑盈盈地望着她。
“妳不是奚家的佣人吗?”那故弄玄虚的模样,让维樱一怔。
“我是奚培的妹妹!”她抬起头,大声宣布。
“胡说!培是独子,哪儿来的妹妹?”
“是干妹妹!奚奶奶认了我当干孙女,还让我住在这儿。”
这个身分不由得让维樱心感不安--不是亲兄妹的两个人住在一起,并且以兄妹相称,这种关系是最容易出事的……何况,看那天的情形,奚奶奶似乎很喜欢这个乡下打扮的丫头,她会成为她和培之间一个潜在的危机吗?
“妳去把培叫出来,我要当面问他!”
“他没有跟妳提过我?”美释微微诧异。
按理说,家里忽然多了一个讨厌鬼,奚培会在这个女人面前抱怨一下才对--但他却连提都没提!
答案看来只能有两个,一是,他并没有把这个女人当作红颜知己:二是,他并非多嘴的男人。
美释希望答案是第一个,否则,她实在难以想象她现在折磨的男人,竟然有相当不错的品德……至少,不会胡乱搬弄是非。
“他为什么要跟我提起一个并不重要的人?”维樱冷笑。
对,他不提她,并非因为品德不错,而是因为在他心中,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这样的解释,让美释吁了一口气,于是高兴地回答,“他在书房呢,我去帮妳叫他出来,请等一等!”
她迅速拐过墙角,却迎面撞上一个老佣人。
“许小姐,我听见维樱小姐的声音……妳是不是跟她吵架了?”老佣人十万火急地问。
“没有呀。”美释耸肩否认。
“许小姐,妳可千万不能得罪维樱小姐呀!”
“为什么?”这女人报复心很强吗?
“因为她是少爷最爱的人,妳跟少爷的关系又不是很好……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居然是你们少爷最爱的人?”这么一个傲气冲天的女人?哈,奚培的眼光真不怎么样!不过,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
美释的心中忽生邪念。
先前奚培故意弄坏了她的绿豆糕,她正打算想个妙计惩罚他,现在机会送上门来了。
当然,整人的计画难免会连累无辜,但这个维樱刚才对她大呼小叫的,不值得可怜!
“妳又来干什么?”奚培正等着佣人送来香浓的咖啡,不料,却又看到这张他最最讨厌的面孔。
更过分的是,这一回,她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想告诉你。”美释笑得邪邪的。
“我不听!”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会后悔哦……”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奚培深深感到自己拿这个小魔女没有办法。
“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我一定要凑近了小声告诉你,防止隔墙有耳。”美释换了正经颜色,神秘地眨眼。
他哭笑不得,“这么想“亲近”我,难道是想占本少爷的便宜?来来来,”他索性张开双臂,敞开怀抱,“我就给妳这个机会!”
接下来的事情的确让他震惊。
并非这件事预想不到,而是……她竟响应了他的“邀请”。
只见,这丫头优雅走过来,倏地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一吻。
更糟糕的是,当他被这突发事件搞得正呆若木鸡时,门外响起了他熟悉的声音,一个甜甜的呼唤传人他的耳朵,“培,你在里面吗?”
时间计算得这么准确,没有多一秒,亦没有少一秒。
那坏丫头显然熟知他与维樱的关系,也显然想彻底毁了这段关系,听到维樱的呼唤,她更加起劲,一跳而起,拚命搂住他的脖子肆意狂吻,不让他有逃走的机会……
结果当然不难猜想,久候不到他而自己来找人的维樱一声尖叫,睁大眼睛!
“你们在干什么?”浑身打颤的她愣怔半晌之后才发问。
“这还用问吗?行动代表了一切。”美释努力回想当初在电视上看到的坏女人的样子,拚命的模仿。
“培……”维樱的眼泪瞬问落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悲情剧中的女主角,她一边嚎啕,一边跟舱地朝门外奔去,谁都可以看出她的悲伤欲绝,如果,此刻的天空正值电闪雷鸣的话,更可以衬托出她的痛苦。
“一般在这个时候,男主角都会冲出去解释。”阴谋得逞的美释笑咪咪地望向奚培。
“对呀,”终于有了反应的人首先做的事,竟是狠狠地瞪她,像想把她立刻生吞活剥一般,“不过,一般在这个时候,面对男主角的解释,女主角都会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
“嘿--”美释噗哧一笑,想不到这小子满有定力,此刻仍能搞笑,嗯,颇有大将之风。
“所以,我才懒得白费口舌!”坐回沙发上,他重新摊开一本杂志,“小姐,让妳失望了吧?”
“奚培哥哥,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多吧?”
“妳怎么知道?”他气得脸色苍白,却仍能可以灿然一笑。
“因为没有哪个女人能长期忍受你--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许妹妹,妳将来的男朋友也一定很多,因为,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一个谎话连篇的女人!”
“我说谎了吗?哪有?哪有?”美释歪着脑袋,故作懵懂。
“哼,刚才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却猛地亲我。难道对妳而言,跟我接吻是很重要的事?”他满腔嘲讽。
“其实我刚才想告诉你的重要事情是--维樱小姐来了,哈!”美释放声大笑,似乎好久没有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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