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帝恨为骆长老的原因却不是轩辕所能知道的。不过,他对帝恨所吃的这个哑巴
亏却是感到极为满意,也极有趣,他几乎可以想象帝恨在慌里慌张地收拾残局的
那种狼狈之态。
“你们快去看看圣女,我立刻就来!”房中的帝恨急道,那种语调,使得轩
辕不能不觉得帝恨是个演戏天才。
那些剑士见房中的确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也忙应道:“好,我们这就去!”
轩辕却有些惑然,不知道帝恨与圣女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这些人为什么如此
相信帝恨的话?想到这里,轩辕心头陡地一动,心中微骇:“难道这个圣女是帝
恨所带来的?否则,帝恨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群剑士如此尊重帝恨,那么,
这个圣女又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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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恨手忙脚乱地脱下一身黑衣,匆忙地将肩头的箭伤包扎一下,这才点了油
灯,但他骇然发现床上一片零乱,显然是被人翻弄过。而在窗于下边所铺的那一
层倒立的尖刺之上也有许多血迹,显然是他身上所留。
帝恨心中的惊惶更胜过愤怒,他不知道是谁闯进了他的房间,并布下这样一
个陷阱。他发现了那支利箭是因为一根系在窗子上的细绳所操控,只要窗于一推
开,便会触发那早已对准窗口的利箭。帝恨因一时失察,这才触动了那支利箭,
也便坠入了敌人所设的陷阱之中。
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无形敌人所施的压力。
“难道有人发现了我的身分?那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翻我的房间?
为什么要布下这个陷阱?
……“帝恨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刹那间,他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危机四伏的
险境,似乎君子宫处处都是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帝恨怎能不有所怀疑?怎能不有所担心?他怎么也想不到这
正是轩辕所需要的,而且这一切全都是轩辕一手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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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发现帝恨走出房间时,脸色很难看,更有些疑神疑鬼的感觉。心中不由
得大感好笑,也大感痛快。不过,他却并没有立刻离去的意思,他倒要看看那个
圣女究竟是何许人物。
帝恨并没有化妆,看样子他是根本就不害怕君子国之中有人能识破他的身分,
也可看出他对自己身分的自信。轩辕却不得不摸了摸蒙面的黑巾,此刻他却成了
一个不能够暴光的阴影人物,除非他想死。在君子国中,大概比在神谷更凶险,
因为这里像帝恨这般的高手不知有多少,而且在君子国内,他们完全可以全民皆
兵,对于轩辕来说,的确是死路一条。
轩辕自然不想死,他已经作好了一个不行便溜之大吉的打算,这当然是万不
得已的打算。
“圣女怎么样了?”帝恨发现那一群剑士又走了回来,不由得开口问道。
“啊,是骆长老,没事,一切都很正常!”一名剑士见到帝恨立刻恭敬地道,
显然帝恨的身分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尊重。
轩辕却弄不明白帝恨凭什么能够在君子国中受到如此礼遇,不过,却知道帝
恨很可能也是为了那薰华草而来的。
“圣女让属下叫长老过去一趟。”那名剑士又道。
轩辕心头一动,暗忖道:“看来帝恨真的与圣女之间有什么关系,那圣女本
身就有些古怪,如果与帝恨扯在一起,只怕真如跂燕所说,是个假货,而且这必
定是一个阴谋了。”
“好了,你们辛苦了。”帝恨淡淡地说了一声,便向西厢行去。
那群剑士便像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又继续举着火把巡逻。
轩辕并不敢轻视这些剑士,只自这群人的步伐来看,比之守城和自城门口进
出的剑手们更沉稳多了,至少功底很扎实,这些人都不可否认地是一群难缠的对
手。
等轩辕绕过这群剑士的巡逻时,帝恨已经消失不见。不过,轩辕并不担心,
至少他知道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帝恨不可能会走得很远,那么肯定会在附近的几
间房中。
轩辕选中一间灯火明亮的屋子,小心地潜靠过去。他估计,如果圣女与帝恨
是一路的话,那么帝恨肯定会向圣女汇报今晚所发生的事情,那么自然不能不亮
灯。这里毕竟是君子国之中,男女身分有别,虽然帝恨身为长老,但也不能不注
意平时的言行举止。
因此,圣女的住房之中肯定亮着灯。
第六卷第十五章 族门圣器
“我看事情有些蹊跷!”轩辕可以清楚地辨认出这是帝恨的声音,不过帝恨
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若非他伏在屋顶之上,附耳倾听,只怕还真难听到。
“长老是怀疑有人已经怀疑我们的身分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显然是
那个所谓的圣女。轩辕的目光斜斜扫了一下,发现那些守护在圣女房子周围暗处
的几个人犹如黑暗之中的石头,显然是圣女的心腹正在为之把风。轩辕不由暗自
得意自己的精明和利落,竟能在这一群高手的环护之下爬上房顶,这大概也是帝
恨所意料不及的。不过这也多亏了这间厢房的另一头靠墙所生的那棵大树,否则
的话任轩辕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只能暗自叫苦,除非能如花蟆凶人那般遁地而
行。
帝恨沉默了良久,才有些无奈地道:“我想,他们并不敢怀疑你,只不过,
我的身分可能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更可虑的却是,在暗处似乎有许多我们的敌
人,这些人很可能会破坏我们此行的目的。”
“哼,谁敢怀疑我这圣女的身分?!”
“这是自然,这并不是说有人怀疑我们的身分,这之中很可能关系到王位的
问题。”帝恨怀疑道。
“你是说柳洪在搞鬼?”圣女的声音充满杀机地道。
“这很有可能,在君子国向来都是女子继承王位,如果没有你这突然冒出来
的圣女的话,这个王位顺理成章便成了他的,他乃是女王柳静和跂通的亲子,而
柳静让柳洪姓柳本就有让之继位的打算。可是现在你突然出现,打乱了柳洪的计
划,他自然要找我们的麻烦,甚至恨不能除掉我们这两颗眼中之钉。所以,他才
会在我的房中设下这些陷阱……”
“我看他没有那么大胆,就算他要对付我们,也绝不敢明目张胆地干!”圣
女分析道。
“嗯,那这会是谁干的呢?不过,我今晚去山顶试探了一下,那里果然存在
着极为厉害的高手,只怕我也不能说可以稳胜,而且山头之上的虚实我们仍然未
能探清,这个问题可能也会很棘手。”帝恨担心地道。
顿了一顿,帝恨又接着道:“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想到,昔日剑宗的高手岂
是易与之辈?若是在这里与他们硬拼,我们只可能是死路一条。若非这里存在着
许多当年剑宗的高手,只怕少昊大神早就已经将此地扫平。不过,我们现在的目
标并不是那些薰华草,而是即将到来的轩辕!”
“按飞鸽传书所示,这小子近几日应该到了君子城,很可能还有另一个女子,
我怀疑这随之而来的女子就是跂踵族的跂燕,这个女人绝不能让她活在世上,否
则的话,很可能会破坏我们的好事!”君子国圣女冷杀地道,只听得轩辕心头发
毛。“我绝不会让轩辕这小子逍遥地活着,如果落在我的手中,定要煎他的皮拆
他的骨!”帝恨对轩辕的恨几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听说师妹的失踪是跟这小子一起走了,我倒想看看这小子有什么魅力,居
然连桃红也无法控制自己。”
“圣女千万要以大局为重,否则圣姬会……”
“嘻嘻……”那圣女有些狐媚地笑了笑,道:“我只不过是说着玩的,你以
为我真的如此不知轻重,师父要怪肯定是先怪我,还敢拿长老怎么样吗?”
“圣女知道就好,不过轩辕这小子极度狡猾,还是交给我去对付好了。”帝
恨松了口气道。
“长老是怕我会败在他的手下?”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圣姬的媚功天下无敌,而圣女又得到圣姬的真传,
自然不惧这小子。”帝恨悻悻地笑了笑道。
屋顶之上的轩辕越听越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所谓的圣女竟会是桃红的师
姐,此刻他几乎可以肯定帝恨是为了薰华草而来,只是他却无法明白帝恨是通过
怎样的手段使跂通相信这个所谓的“圣女”便是他的亲生女儿,而帝恨又怎会知
道圣女这个秘密呢?这便像是一个谜。
轩辕倒很想看看这神秘的圣女究竟是什么样子,这自是出于人类的好奇,轩
辕也不例外。是以,他忍不住伸手掀开一片土瓦。
这是轩辕往日从未见过的遮房子的东西,硬硬的呈一种弧状,泛着淡淡的青
灰色,显然是经过火所烧烤才成形的。这不仅使轩辕感到新奇,也让轩辕感到惊
讶。
君子宫给他的感觉很是不同,无论是气派,还是这种庄严古朴的氛围,都让
他意外。不过,轩辕仍是掀开了那片土瓦。
“哗……”轩辕掀开了一片,却带动了另一片瓦,这些瓦本就是片片相连,
大有环环相扣之势。
“谁……”“什么人……”
轩辕吃了一惊,在瓦片一响之时,他便已知道可能不妙,匆匆地只是向屋内
瞥了一眼,便立刻向那棵大树上飞弹而起,这次脚下用力未曾刻意收敛,使得瓦
面大响。
“哗……”帝恨如大鸟一般自窗口飞射而出,而另一道身影则自屋后的窗子
射出,守在屋子四角的高手极速地翻上屋顶。但轩辕早就有备,等他们飞掠上屋
顶之时,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投入了那棵大树的密叶之中。
“呼……”轩辕正欲潜去,但在密叶之中忽地多出一只手掌来,掌劲极雄。
轩辕吃了一惊,仓促之间只得挥掌相迎。
“轰……”轩辕和那偷袭者同时一震,分别向两个方向跌去。
帝恨一声低吼,长矛破空而至,他绝不允许有人窃听到他的谈话,否则只可
能是死路一条。在这君子国中,他绝不能有失!
轩辕暗暗叫苦,刚才与之对击一掌之人的功力也极高,此刻几乎是四面环敌,
他哪敢与帝恨正面交手?只得反手甩出一箭,身子尽力向黑暗之中掠去。
那圣女也一声娇叱,但却并非扑向轩辕,而是向与轩辕交手的那偷袭者攻去。
轩辕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显然那偷袭者并不是与帝恨一路的,这当然是一
件好事。
帝恨不能不对轩辕甩出的那支凶利劲箭作出回应。
这一箭的速度太快,而且更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道,且几乎正是迎着帝恨所追
路线而发,使得帝恨不得不作出反应。
“啪……”帝恨只能以矛头将劲箭击碎,但他也为这一箭所蕴之力感到惊讶,
他想不击碎这支劲箭都是不可能的,只因这支箭大具攻击力。
轩辕再不犹豫,迅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