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的下等人。这样一来,他们不认同城市。很大责任,我觉得是在我们,当我们没有给他一个让他舒适、让他感觉安慰和温暖的,让他觉得有同等的机会,享受这儿的教育、医疗公共设施、福利,和城里人对他那种平等待人的那些东西的时候,他怎么会珍惜这儿的一草一木呢?
第二,这一草一木,他怎么辛勤工作也不属于他的,最后没他的份儿,这的制度安排、包括社会保障、社会福利、养老那些,没他的份儿,就是我们讲的那些北京人,就是指有北京户口的人,有正式职业的。那么,既然没有他的份儿,耗在这儿,不就是打工吗?打工不就是挣钱回家盖房子、给母亲看病、给弟弟上学,或者自己结婚吗?那么这种情况下,说实在我觉得,全国几千万,北京几百万,他们这个工作,不但是累,而且他们态度已经够好的了,好到了我大冬天回家,比如说我们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就冻得不行了,而他们可以半夜了,就大冬天,坐在长安街的路边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啃着一个冰凉的馒头,喝着那个冷水,他们没有什么怨言。
所以我觉得这个认同应该是一个相互的,而且认同变成了一个,社会心理文化和政治问题,那么要解开这个认同之间的障碍,可能是我们大家,包括每一个人。
从制度、政策、到我们统计口径,一直到我们怎么对待外来的人,这么一个问题。
主持人:下面这个问题,网友是叫“正在上网的猫”,他说我记得,黄所长与汪丁丁有过一个对话,在对话中您提到韦伯,曾经把标准官僚描绘成铁笼子里面的人,他们坐在办公桌后面,按章办事,但没有思想,接着黄所长拍案叫绝,您拍案叫绝,大喊到,〃这种官僚当然好,咱们现在就缺这个〃网友接着说,我怎样越听您的话,越觉得别扭呢?如果我们的官僚都是这种没有思想的榆木疙瘩,那我们这些黎民百姓还不苦死了;而且如果让您作这样奇货可居的官僚,您是否愿意放弃思想,呆若木鸡的坐在桌子后面?我想您肯定不愿意,您的老婆孩子也不愿意。
黄平:两个问题,第一,就是我讲韦伯这个恰好是批评现代制度化、官僚化、职业化把人变成了木头、变成了铁笼子里的没有激情、没有痛苦、没有追求的人。我说了这样的一个官僚,当然好像就缺这个,实际上是反讽,讽刺。因为我们是后发国家,因为我们在追赶。因为我们需要大量的懂规矩、办事廉明、守纪律,可能这个网友提这个问题,当然是很好了,就是说至少提醒我你的表述,要让读者知道你是在反讽,还是在说正话。
观 众:作为一名大学生,我们经常讨论的问题,是一个出国留学。到学成,是回国还是留在国外的问题,咱们中国每年都有很多很优秀的高材生,他们到国外以后就不再回来了,所以我们就是对这个问题,是众说纷纭,有的说,他们不爱自己的祖国,有的说他们是在一种全球化的观念上说,把这一个地球看成一个家,在哪个国家效力都是在创造财富,为人类创造财富,有的这样说。所以有一个观点,就是在全球化的形势下,爱国主义是不是已经过时,它们两个是不是相悖的,在这情况下,我们是更爱国呢?还是更爱全球主义呢?谢谢黄教授。
主持人:谢谢你。在哪个地方,就为哪个地方效力是不对吧,万一他在塔利班呢?
黄平:第一确实这个所谓流动的时代,全球资金技术信息商品到人,已经确实很难说,在哪儿工作就一定是为那服务,我知道有很多人在北京工作,可能不是为北京服务的,像刚才有的同学举例子,我是攒着钱寄回家,也有人是为跨国公司服务的,跨国公司利润都拿走了。第二呢,那反过来说也一样,比如说,我们知道的杨振宁、李政道,那还有很多别人,他在某一个物理、化学的某一个领域,那个领域,某个地方其实无所谓在哪个国家,就是那的设备,研究条件,也有一些是与社会有关的,比如说他是研究温室效应的,那温室效应确实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如果他对这个全球有所贡献,具体地说,就是所谓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小我,大我那么对立的,就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人,是为国家,还是为全社会,或者说全球,而是说哪些领域是需要人的。需要什么样的人,我们有没有这样的人,如果我们没有,我们怎样创造培养这样的人,创造这样的人,吸引这样的人。那么发展中国家,肯定都是一方面是,人多地少,一方面是需要大量的人才。这个意义上说,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知识的返回,是需要返还给社会的,其实我们受的教育,都是前人积累的财富,才使我们能够受教育,这个意义上说,有一个返还,至于你个人是回到北京,是在上海,是回到农村,还是在国外,在国外是呆一段,还是呆得很久,呆了一段是,就在北美还是又去了什么地方,比如说去了香港、新加坡。这个是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很多甚至很具体个人技术的因素。
但总的说来,我认为是,目前发展中国家人才外流很严重,第二,广大的剩余劳动力,是出不去,必须就地解决,内部解决,而这形成了所有发展中国家一个很大的内部问题。而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要有一个良性的关系,不希望出现比如说大量的难民,不希望出现恐怖分子,也不希望出现什么打黑工的,满街乱跑的,像我刚才说的那种,或者至少是偷税漏税的,并且也不希望看到老龄社会,一个社会老龄的同时,就没人来干很多事,最后也不希望看到一个社会,是一个单一的,而是一种多民族、多文化,一种多样性的,可能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还要有更良性的一种对话,而不只是比如说七国集团,他们的对话。也不只是原来狭义的南北对话。
主持人:好,谢谢您。
主持人:在节目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呢,希望您用一句话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在全球化这样一个大背景下,人口流动给我们带来的最大的冲击是什么?
黄平:一句话就是,动的就是美的。
主持人:动的就是美的。好,谢谢黄教授,谢谢现场的观众,圣凯诺·世纪大讲堂,下周同一时间再会。
来源:凤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