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而他为此向他们收取了高额费用!但是他总能合理地解释他的账单。一个狡猾的家
伙。他和钱结了婚。依我看,加斯克尔先生也一样。”
“你不喜欢他。”
“不,我喜欢他。大多数女人都会喜欢他。不过他骗不了我。我认为他是一个很有
吸引力的人,但是,他话太多,这一点也许不明智。”
“不明智这个词太恰当了。”亨利爵士说,“马克不注意的话会自我麻烦。”
一个身穿白色法兰绒衣服的高个黑皮肤年轻人走出通向阳台的台阶,他停住脚,看
着阿德莱德·杰弗逊和雨果·麦克莱思。
“而那一位,”亨利爵士乐于施教地说,“我们可以称他为有关的当事人。他是个
职业网球手和舞蹈家——雷蒙德·斯塔尔,鲁比·基恩的搭档。”
马普尔小姐感兴趣地看着他说:
“他长得很帅,是不是?”
“大概是吧。”
“别那么可笑,亨利爵士。”班特里太太说,“什么大概是,他就是帅。”
马普尔小姐小声说:
“我想杰弗逊夫人说过她一直在上网球课。”
“简,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马普尔小姐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直率的问题,小彼得·卡莫迪已经从阳台走了过来。
他对亨利爵士打招呼:
“我说,你也是侦探吗?我见过你和那位警监谈话——
那个胖于是个警监,是不是?”
“非常对,我的孩子。”
“有人告诉我说你是从伦敦来的非常了不起的侦探。苏格兰场的厅长或类似什么
的。”
“书里的警察厅厅长通常都是个一点没用的笨蛋,是不是?”
“哦,不,现在不同了。人们不再取笑警察了。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恐怕还不知道。”
“被得,你觉得这件事很来劲是吗?”班特里太大问。
“哦,非常有趣。给生活带来一点变化,不是吗?我一直在到处搜索,看能否找到
任何线索,可惜我不走运。不过我有一个纪念品。你们想看看吗?奇怪,妈妈让我把它
扔掉。
我确实认为做父母的有时候太苛刻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火柴盒。推开后,他向大家展示他的宝贝。
“看,一块指甲壳。她的指甲:我准备把它命名为‘被谋杀的女人的指甲’并把它
带回学校。你们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纪念品吗?”
“你从哪里弄来的?”马普尔小姐问。
“瞧,这真是有点运气。因为我当时不知道她会被人谋杀。这件事发生在昨晚吃饭
前。鲁比的指甲勾住了乔西的披巾,被扯裂了。妈妈替她把指甲剪掉,然后交给我,让
我把它扔进废纸篓,我本来是想这么做的,可是我却把它放进了衣兜。今天早上我想了
起来,于是看它是否还在口袋里,结果还在。所以现在我把留下来做纪念。”
“恶心。”班特里太大说。
彼得礼貌地说:“哦,你这样看吗?”
“还有别的纪念品吗?”亨利爵士问。
“呢,我不知道。也许有吧。”
“说明白点,年轻人。”
彼得沉思地看着他,然后拿出一个信封,从信封里他又抽出一条褐色的东西。
“这是那个叫乔治·巴特利特的小伙子的一截鞋带。”
他解释道。“今天早上我看见他的鞋放在门外就弄了点以防万一。”
“万一什么?”
“万一他是那个凶手呗。他是最后看见她的人,要知道,这总是令人非常怀疑。现
在该吃晚饭了吧?我饿坏了。午茶和晚饭相隔的时间似乎总是那么长。喂,那是雨果叔
叔。
我不知道妈妈叫他来了。我猜是她叫他来的。她碰到难办的事总是这样。乔西来了。
嗨,乔西!”
约瑟芬·特纳沿着阳台走来,她停了下来,看见班特里太大和马普尔小姐在场,她
好像非常吃惊。
班特里太大欢快地说:
“你好,特纳小姐。我们来这探听点消息!”
乔西内疚地朝周围看看。她压低嗓音说:
“这事糟透了。还没人知道。我的意思是,报纸还没有刊登。我想大概人人都会向
我提问,这太别扭了。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向马普尔小姐投去求助的目光。马普尔小姐说:“是啊,恐怕你的处境将会很困
难。”
乔西感激她的这种同情。
“瞧,普雷斯科特先生对我说:‘不要谈这件事。’说起来容易,但是肯定每个人
都会问我,而你又不能得罪人,是不是?普雷斯科特先生说他希望我能像往常一样做事
——这件事使他不太高兴,我当然想尽力而为。而且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全归
罪于我。”
亨利爵士说:
“特纳小姐,你不介意我向你提一个直率的问题吧?”
“哦,请随便问吧。”乔西说这话时有点言不由衷。
“就整件事来讲,你和杰弗逊夫人及加斯克尔先生之间有什么不快吗?”
“您的意思是关于这起谋杀?”
“不,我指的不是谋杀。”
乔西站在那里,手指叠在一起。她闷闷不乐地说:
“唉,有也没有。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他俩谁也没说什么。但是我觉得他们怪罪
于我——我的意思是,杰弗逊先生非常喜欢鲁比。可这不是我的错,对不对?这样的事
时有发生,我事先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点也没想到——我非常吃惊。”
她的话让人觉得似乎的的确确出于真心。
亨利爵士和蔼地说:
“我非常相信这点。但是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呢?”
乔西仰起头来。
“喏,这是运气,是不是?有时候每个人都有权享有一点运气。”
她略带质问似的看看每一个人,然后穿过阳台,走回饭店内。
彼得说:
“我想不是她干的。”
马普尔小姐喃喃道:
“那块指甲壳很有意思。要知道,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怎么解释她的指甲。”
“指甲?”亨利爵士问。
班特里太太解释说:“死了的那个女孩的指甲非常短,如简所说,这当然有点不对
头。像她那样的女孩毫无疑问都留长指甲。”
马普尔小姐说:
“不过,如果她撕裂了一处,当然她可能会把其余的指甲剪齐。他们在她的房间里
发现指甲壳了吗?”
亨利爵士好奇地看着她说:
“等哈珀警监回来后我问问他。”
“从哪回来?”班特里太太问。“他没有去戈辛顿吗?”
亨利爵士严肃地说:
“没有去。又发生了一场悲剧。采石场有一辆烧毁的汽车——”
马普尔小姐屏住气。
“车里有人吗?”
“恐怕有。”
马普尔小姐边想边说:
“我想是那个失踪的女童子军——佩兴斯——不对,帕梅拉·里夫斯。”
亨利爵士盯着她。
“马普尔小姐,你究竟为什么这样想?”
马普尔小姐的脸变得诽红。
“是这样,电台播出这个女孩从家里失踪了——从昨晚。她家在戴恩利谷;离这儿
不太远。人们最后看见她是在戴恩伯里丘陵举行的女童子军集会上。这确实很接近。实
际上,回家的路上她必须经过戴恩茅斯。所以,这一切都很吻合,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可能她看到——或听到了——
任何人都不允许看或听的事情。如果是这样,她当然会被凶手视为危险而必须除掉。
像这样的两件事之间一定有联系,你不这样看吗?”
亨利爵士压低声音说:
“你认为是——第二起谋杀?”
“为什么不呢?”她平静地看着他。“当一个人干了一次杀人的勾当,他还会干第
二次,不是吗?甚至第三次。”
“第三次?你不会认为还会有第三起谋杀吧?”
“我认为这很有可能……是的,我认为可能性极大。”
“马普尔小姐,”亨利爵士说,“你让我感到害怕。你知道谁会被谋杀呢?”
马普尔小姐说:“我有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
第十章
1
哈珀警监站在那里看着那堆被烧得变了形的金属。烧毁的汽车总让人作呕,更不要
说还有一具烧焦了的黑乎乎的可怕尸体。
维恩采石场位置偏僻,远离居住区。虽然采石场离戴恩茅斯的直线距离实际上只有
两英里,但通往它的惟一一条路只比马车道稍好一点,狭窄弯曲,凹凸不平。这个采石
场已废弃很久了,顺这条小道来的只有那些寻找黑莓的不速之客。这个地方是处理汽车
非常理想的场所。要不是一个名叫艾伯特·比格斯的工人上班途中碰巧看到天空中的火
光,恐怕这辆车几个星期也不会被人发现。
艾伯特·比格斯还在现场。虽然他该说的已在不久前说过了,可是他还是事无巨细
地不断重复那动人心魄的故事。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天,那到底是什么?火光冲天。开始我想可能是营火,
可是谁会在维恩采石场点营火?不对,我说,这一定是场大火。那到底是什么?那个方
向没有住房和农场啊。就在维恩那边,就在那儿,没错。当时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这时
格雷格警士正好骑车过来,我就告诉他了。这时火焰已经全没了,不过我能说出在哪个
方向。我对他说火光冲天。我说可能是垛干草。很可能有人踏上去,踩着了。我怎么也
想不到会是辆车——更想不到会有人被活活烧死在里面。这是一场大悲剧,这一点毫无
疑问。”
格伦郡的警察一直忙碌着。照相机的卡塔声不断,烧焦了的尸体的位置被仔细地记
下,之后警医开始细致的检查。
警医弹着手上的黑灰向哈珀走来,他双唇紧闭。
“干得很彻底。”他说,“只剩下一只脚和一只鞋的残骸。
虽然我们能从骨胳得到点情况,但是目前还无法断定尸体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那
只鞋是黑色搭扣带的那种——女学生穿的那种。”
“邻郡有一个女学生失踪了,”哈珀说,“离这很近。十六岁左右的女孩。”
“可能是她。”警医说,“可怜的孩子。”
哈珀不自在地说:“她还活着吗?当——”
“不,不,我想没有。没有试图逃出的迹象。尸体就倒在车座上——一只脚伸着。
我看她是死后被放在那里的。然后有人将车点燃以图销毁证据。”
他停了下来,问: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谢谢。”
“好吧,那我走了。”
警医朝他的车走去。哈珀则走到正忙碌着的一个警佐身旁,此人是车案专家。
后者抬起头。
“案情很清楚,长官。车上浇了汽油,是故意点燃的。那边的树篱里有三个空罐头
盒。”
不远处另一个人正在仔细整理从残骸里搜寻出来的小东西。——只烧焦的黑皮鞋和
一些烧焦变黑的残块。看见哈珀走近,他抬起头说:
“长官,看这个。这个能说明问题。”
哈珀用手接过那个小东西。他说:
“女童子军制服上的纽扣?”
“是的,长官。”
“嗯,”哈珀说,“好像确实能说明问题。”
哈珀为人正直善良,他感觉要呕吐。先是鲁比·基恩,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