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这些人真他娘的麻烦,非要劳动我来动手不可。”手掌微扬,一股风打向灵幔,灵幔登时被他的掌风卷去。
“啊!”
突然一声尖叫,一道寒光直向那人罩去。
程胜身形微侧,冷冷道: “老夫人,我是慕名而来,可否开棺一瞻慕容美的遗容吗?”
原来,刚才出手的是慕容老夫人,她身形发矫健,出招狠快,竟看不出一点老态。
只可惜她碰上的是霸刀程胜。
慕容老夫人厉声说:“你在骗三岁小孩是不是?虽然我老太婆不知道你是刀魔金城宇,还是霸刀秦胜,但你前来的目的,难道还能瞒得过人吗?”
程胜道:“老夫人真不相信?”
“唉,人都死了,难道你还想鞭尸,让她不能安息?”
“死人最大,我怎敢有此意?”
程胜话刚说完,只见寒光一闪,又是一剑出其不意的刺向他,同时愤怒大喝:“既无此意你又来干什么?”
程胜滑步闪身,又避过那人一剑,道:“哇拷,当然是有所为了,我刚才不是说过,是慕江南第一美女之名而来。”
“我姑姑已经死了,看不看都没什么关系。”
这人正是慕容泰,慕容美的大哥“慕容一华”之子,他们祖孙俩未击中,都不由骇然的瞪着程胜。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程胜还未回答,忽听一阵细碎脚步声响起,大厅中又多了五人。
个个眉现杀机,手中紧紧抓着长剑,一步一步逼向程胜。
程胜学深吸一口气,道:“我是不愿滥伤无辜,你们快退下。”
那五人脸色一变,异口同声说:“你死到临头还敢逞强?”
程胜笑道:“哇拷,就凭你们只怕不够塞牙缝,埋伏两边的人也逗阵来吧,大家老热老热(热闹)。”
只悟禅大师说:“阿弥陀佛,小施主眼力过人,轻功了得,比起刀魔金城宇不差上下,咱们既已被你发现,我们只好厚颜相见了。”
悟禅大师“小施主”三字一出口,众人都不禁怔了下,此时只见悟禅大师在前,其余若干高手在后,纷纷从前后两面闪了出来。原来,三更时分,并不是沉睡之时,而守株待兔的时候。
慕容老夫上前道:“悟禅大师怎知道他不是刀魔?”
悟禅大师白眉微皱,说:“刀魔十年前已是中年人,如今算也该有五十多岁了,口音必定是沉着苍老,而这人不论口音语气,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一、二岁,因此,老衲敢说他不是刀魔。”
兰大先生说:“他要不是刀魔,那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霸刀秦胜。”
悟禅大师沉吟道:“这个老衲不敢确定。”
程胜暗暗佩服悟禅大师的细心,他一掀鸭舌帽,露出帅气的脸,笑着说:“哇拷,被你猜中了,我就是霸刀,哈哈,但你们还是猜中了,我就是霸刀,哈哈,但你们还是猜错了一点。”
“那一点?”
“我叫程胜,程咬金的程,不是秦胜。在此特别向你们纠正。”
纪金虹喝道:“程胜也好,秦胜也罢,捣乱灵堂就是不该。”
程胜冷冷说:“哇拷,你们是不是又想重施十年前长白山故技?”
悟禅大师合什道:“岂敢,岂敢,我们只想请程施主打消杀戮之念。”
程胜说:“哇拷,我有说过要杀人吗?”
程胜说:“好,到了这步,就算我要杀人吧,冤有头,债有主,我是从不妄杀一人,希望大和尚把他们都带出去。”
纪金红道:“好个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好像都跟小兄弟无冤无仇,小兄弟又为何要来杀人呢?”
程胜道:“跟我是无冤无仇,但跟我师父却有深仇。”
“刀魔金城宇?”
“不错。”程胜一字字道:“师仇子报,天经地道,你们想赖是赖不掉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慕容施主既然已经去逝,老衲想请程施主慈悲为怀,放弃对慕容施主的复仇之念!”
程胜把鸭舌帽一拉,又把帽沿压低,怀疑道:“大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我问你,慕容美那只老妖精真嗝屁吗?”
悟禅师微微一怔,纪金虹连忙接口:“当然,慕容美已经死了。”
项威也道:“死可以拿来讲生笑吗?”
程胜冷冷说:“假如我说她没有嗝屁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由心头一懔!
无敌枪丁晓峰冷笑道:“嘿嘿,除非你再去造一个慕容美出来。”
程胜扫了一眼众人,笑得很邪,笑得令人恨得牙痒痒的,说:“我根本不需要那样做,老实说,你们想的这个点子还不赖,险些害我上当,你们先在江湖上散布慕容的死讯,用意不外是想把我骗来,然后加以联手围攻。事实上,慕容美还好好的活在世上,甚至比任何人都活得还好。”
项威眼露称赞之色,说:“小子你真厉害,想不到这件事也被你看出来了,不亏是刀魔调教出来的。”
悟禅大师叹道:“程施主是如何识破的?”
程胜一笑,说:“江湖中谁不知道江南第一美女慕容美,对护肤、养颜、健身多么痴狂,不然如何能永保第一美女之美誉。既然如此注重保养,又那能容易死呢?既然不容易死,那就是假死罗!”
悟禅大师叹道:“我等计谋既已被程施主识破,一切作为已不需要再加掩饰。慕容施主,请现身出来吧!”
“车L!”
只听一响,棺森盖飞了起来,慕容美也随着棺木盖,从棺材里飞身而出。
一身素白的衣裙,襟脱着丰满却苗条的身材,更显出成熟中带有少女的纯洁;不放胭脂的素脸,虽然现出些细致,却更增添她妩媚的风韵。成熟、丰丽的风韵。令人忍不住多瞧她几眼。
慕容美姗姗走到众人面前,妩媚一笑,调侃程胜道:“想不到刀魔的命真大,雪崩都没有把他压死,还调教出一个如此风流缘投的弟子,甲无彩(真可惜)你今天,就要死在我们手里啦!”
程胜一点也不生气,潇洒把帽子一剔,反唇相应识地说:“哇拷,你今天不是在办丧事吗?我正好让你美梦成真。”
“是吗?”
慕容美眼波转动,又向程胜瞟了一眼,燕子般轻盈,然后手上香帕朝他脸上一挥,娇笑走到悟禅大师身边。
程胜闻到一阵芳香。
悟禅大师合什道:“程施主,请听老衲最后警告,放弃对慕容施主复仇之念,老衲担保我等今日绝不伤你分毫:”
程胜笑着说:“哇拷,若凭你们也能伤得了我,我也就不会来了。”
纪金虹不耐烦的道:“悟禅大师可必和那小魔头多费唇舌,他的迷药就快要发作了。”
程胜倏然变色,说:“你……你说什么?”
纪金虹哈哈大笑道;“刚才慕容美走到你身前,对你又是秋波,又抛香帕,只不过是先稳住你,否则你又岂会那么容易中了慕容美的独门迷药,哈哈——”
程胜怒喝:“好个不要脸的八婆。”飞起一脚,将整张灵桌都踢得飞了出去。
众人见状,立刻身形一闪,已在一丈开外,纪金划虹笑道:“情圣,我看你还是莫要生气的好,否则药性发作快,到时做不成情圣,便成了牛奶香蕉圣代啦,哈哈……”
程胜只觉身子毫无异状,还怕他是危言耸听,但暗中一提气,一口真气果然懒懒的提不起。
“操你个舅舅的熊。”
他又惊又怒,飞扑过去,皮掌挥出。
“来呀,欢迎你来打我。”
那纪金虹却笑嘻嘻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伸手却朝他招手。
但程胜手掌还没挥出,身子便已跌落下来,四脚竟然突然变得软绵绵,使不出任何力。
他耳畔只听得众人得意的笑声,渐渐地,他什么都听不到。 ** ** **
—盏灯,灯光照着程胜的脸。
程胜只有觉得这盏灯,似乎在他眼前不停的旋转,他想伸手掩住眼睛,但手脚却丝毫不能动弹。他头疼欲裂,喉嘴里更似被火烧一般,他咬一咬牙用力瞪眼。
于是,他瞧见灯光后的那一张张的笑脸。
只听慕容美娇滴滴道:“好了,好了,情圣果然醒来了,待会老娘可要领教他的调情高手。”
只听项威笑道:“你脸上的皱纹得可以突死一只河神(苍蝇),还妄想吃牛犊,见未见笑(要不要脸)?”
慕容啐了他一口,娇嗔说:“呸,狗咀里吐出不象牙,老娘天生就喜欢小帅哥,瞧你们一个比一个又老又肥,老娘看了就倒胃口。”
兰大先生笑了笑,道:“这你又不懂了,老头子有老头子的滋味,胖子有胖子滋味,和尚也有和尚的一番滋味,那当真是各有千秋,各有好处。”
慕容美瞟了一眼悟禅大师,娇美的声音,说:“和尚我倒是没尝过,不晓得滋味如何?”
悟禅大师气定神闲,将他们的话当成耳边风。
突听南海空灵大师道:“你们怎地如此未见笑(不要脸),还不快些问话,问完了也好送他去阎王那儿报到。”
项威哈哈笑说:“空灵大师一听到男女关系,就挡味条(受不了)。”
空灵大师所脸红脖子粗,项威是绿林出身,可管不了那么多。
纪金虹插咀道:“好了好了,不要说了,咱们办正事卡要紧。”
慕容美娇滴滴说:“悟禅大师,你说咱们该如何处置他呢?”
悟禅大师还未开口,程胜已切齿抢说:“老和尚,你们只要将慕容美狐狸精交出,我今天便放过你们。”
纪金虹大笑道:“妙极妙极,各位可听到他说的话吗?这小子说今日要饶了咱们,咱们还不赶紧谢谢!”
话未说完,一阵哄堂大笑,笑声震耳,几乎要把屋顶掀掉。
程胜他们笑完,才说:“哇拷,你们是不是牙齿白?”
慕容美吃吃笑道:“你此刻被咱们用十八道牛索捆住,又被悟禅大师点八处穴道,你不求咱们饶你,反说要饶咱们,天下有比这更妤笑的事吗;”
茅山派的古月道长,眉头一皱,说:“这小子是不是被迷药给迷得头壳锈豆?”
程胜冷哼道:“头壳锈豆的是你们。”
慕容美娇嗔说:“哎哟,小冤家,到了这种地步,咀巴还是不饶人,真够酷。”
“臭婆娘!”程胜突然大喝一声,中气十足,众人耳朵都被震麻了。
慕容美失声道:“不好,小冤家中气又足了起来,莫非老和尚的点穴手法,已被他在暗中行功破去了?”
程胜大笑说:“你果然聪明,怪不得这些老男人老和尚会被你耍得七晕八素团团转。”
话声未落,身子突然暴立而起,双臂振处,捆在他身上的十八道牛筋索,一寸寸断落。
项威吓得哇哇大叫:“完了,要死人了。”
话声中,他人已在十余丈外,他可逃得快,却苦了别人。
“哗啦啦!”
丁晓峰撞倒了桌子,在地上连滚几滚,突然不见了,原来已滚出了门外。
慕容美吓得花容失色道:“好女不跟男斗,我要脱衣服了。”
哇拷!她竟真的脱下件衣服,抛向程胜。
程胜挥掌去衣服,她人也不见了。
紧跟着,纪金虹、空灵大师、悟禅大师、慕容老夫人,以及慕容泰,全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