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马望着老叫化子道:“常教主,此人便是霸刀情圣。”
程胜这才知道那老叫化子是讨天教教主常醉白。
那老叫化淡然说:“常某知道啦,用不着你们介绍。”
他的语气冷淡,对邓都王三人似乎不屑。
吕公马尴尬地笑了笑,又道:“柳神医也来得正好,这小子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柳回春冷漠的说:“吕判刚才不是说过,程胜和贵城有深仇大恨?他既已自动送上门来,三位大可出手报仇雪恨了。”
话中之意,好像也不屑与吕公马等人站在一起。
吕公马那有听不懂之理?他悻悻地道:“程胜与本城有仇是不错,难道他跟讨天教和柳神医就没有什么过节吗?”
“牛头”厉戎暴怒粗声大叫:“老马,咱们未免太蠢了,人家不出手,却让咱们去当炮灰,我看算了,不如散人。”
他这话自是激愤之言,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常醉白冷冷的道:“那么请三位后退一步。”
“马面”伍全两眼一翻,说:“常教主凭什么要我们后退一步?”
常醉白揶揄的道:“三位不是准备要散人(走)?”
厉戎呵呵大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真的就认为我们要散人?”
他的头一转,朝同伴伍全递了一个眼色,手中三股铜叉一挑,直向程胜的胸膛刺来。
程胜伸手一抓,在跨步之间,他及时缩回铜叉,用木柄叉尾点向程胜的膝盖,同时吐气开声,以壮声势。
他瞬间变换的招式快似流星,令人防不胜防,众人对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程胜一下抓空,乘着身子前倾的当儿,直削厉戎点来的木柄,这是一记后发先至的妙招。
厉戎吃了一惊,生怕木柄被他削断,赶紧把点出的招式撤回,只是这样一来,他那出其不意的攻势,完全被化解于无形。
“小心啦,我要捣你蒜蓉啦,波动掌——”
“矗!”然一声。
厉戎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哎——”
吕公马和伍全睹状大惊,两人连忙向厉戎的身子扑去。
谁知他俩身子刚动,突见眼前银虹一闪,“唰唰”两响,银光飞洒而出。
吕公马和伍全二人,只顾前扑,却不知银光从何而来,一惊之下,身子便慢了下来。
“啪”地一声,厉戎已重重摔下地。
吕公马和伍全大感惧骇,一旁的讨天教主常醉白,和绝谷妙手柳回春也是大吃一惊!两人既然没接着,厉戎就只有和死人一样趴叭在地上。
伍全怒声道:“看起来你的刀法不赖,只是咱们刚才太匆忙,所以教你给挡了回去,现在你也可要小心。”顿时他的钢叉加上吕公马的生死笔,全像脱弦之箭般的射来。
程胜身子一退,手上振起两道光孤,分向两人兵刃迎去!钢叉和生死笔,立即化成大小游龙,挟着翻云覆雨的威势,向程胜缠噬。
“哇拷,你们这两只公马母马简直是寿星佬喝巴拉松——不怕死!”
一排排的刀光,像是缤纷的瑞雪,一团团的笔影,有如叠积的彤云,钢叉呼啸着,穿梭在刀、笔之间。
“叮叮当当”乱响,吕公马和伍全乍感右臂一麻,程胜的霸刀已一滑而入。
“噗噗”两声暴裂,倏听吕公马和伍全闷哼,两人胸口喷出了一蓬血花。
伍全睁大了双眼。
半响惊异才道:“老马,他的刀好快啊,怪不得……”
他本来还想讲“怪不得王爷也不是对手”,怎奈话未说完,身子转了一圈,人已经倒在地上。
吕公马踉跄退了数步,朝常醉白和柳回春狠瞪一眼,道:“咱们吃鳖,现在该你们啦!”
言讫,仰天便倒。
邓都城的三大高手,须臾之间都死在程胜手中,总共算起来还不到十招,柳回春和常醉白都看呆了!
程胜的霸刀此时又用粗布包起,说:“我和柳神医,常教主好像没有瓜葛,而马老前辈相告,两位好像都有事要找我是吗?”
“没有瓜葛?”常醉白一跺竹竿,气呼呼道:“你说的倒很轻松,本教弟子死在你手里还少了吗?”
程胜叹了口气,说:“我会杀他们,是他们逼我杀的,我是很无奈的。”
常醉白变脸道:“只要你承认杀了人就行了。”
程胜还想有所解说,柳回春已抢着说:“麦祖荣的女儿和你是什么关系?”
程胜一怔,道:“柳神医,我不知你这句话是放啥米牌味素?”
柳回春冷冰冰的说:“你不要管我是放啥米牌味素,先答覆了我的问题再说。”
程胜坦然道:“我和她毫无关系。”
柳回春不满的说:“有其师必有其徒,原来你也不够坦白。”
程胜不解的道:“事实本来如此,不知我那里不够坦白?”
柳回春说:“马行空把秀秀芳送来的时候,明明说明她是你的未婚妻,莫非你怕我杀她才不敢承认?”
程胜暗暗叫苦,心想:“哇拷,马前辈这人真能捅,一捅就捅个大篓子。”
接着,他解释道:“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可能是马前辈说错了。”
柳回春固执的说:“就算马行空说错了,你认识麦秀芳总不会错吧?”
“不错。”
柳回春说:“认识就好,我现在告诉你,她的病已无碍,若要她完全痊愈,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
程胜并不知柳回春的话中另有含意,关心的说:“是不是缺什么雪莲,何首乌的药材?”
柳回春摇头道:“不,药物倒是有了,只是药引太难求了。”
程胜心中一动,说:“哇拷,是什么药引这么难求?”
柳回春阴恻恻地笑道:“你对她的病情这样关心,还能说和她只是认识而已?嘿嘿,看来马行空的话并没说错吧?”
他突然又把话题扯到这方面去,程胜心里很奇怪,脑中一闪,当下爽朗的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假若柳神医不相信,那么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也不想多作辩白的。”
柳回春得意点头道:“你早该这么说了,我告诉你吧,麦秀芳的病需要人心来做药引子。”
程胜惊问说:“哇拷,怎会要人心做药引子呢?”
柳回春昂首道:“这还不简单吗?因为她中了邓都独门武门‘摄魂魔音’,心智已失,所以非要人心做药引子不可。”
他顿了一顿,又说:“在你还没有来时,我曾向品判讨取解药,但是他们不肯给,不过,他们却告诉我治愈麦麦芳的法子,就是吃下人的心就行了。”
程胜半信半疑,道:“随便那个人的拢行?”
“不!”柳回春正色说:“一定要你的才行。”
“哇拷,你这花样可玩得真新鲜哩!”
程胜这时已知他在玩什么花样了,冷笑道:“柳神医又是要我的心?”
柳回春笑着说:“不错,因为你的心又狠又毒,对她的病也最有效。”
“哈哈——”
程胜好像听到一件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柳回春皱眉反问:“你笑什么?”
程胜笑容未减,不急不缓的道:“你饶了大半天的圈子,原来也是要找我碴,我倒要请教,我在什么地方又不小心踩到你狗尾巴?”
柳回春说:“你识得观音庵的明月师太吗?”
程胜潇洒的道:“他们无故找我生事,已被我杀了,莫非她是你的老相好?”
柳回春狠蹬着他说:“她是我远房姑姑的表姨妈的女儿。”
程胜暗笑:“马前辈说的一点没错,他们若想找碴,连十八代祖宗都可以挖来,这种人真是呷饱撑着无聊。”
他讪笑道:“歹势,我把你远房姑姑的表姨妈的女儿杀了,你是不是想报仇?”
柳回春说:“不错,若非马行空无意把你抬出来,我早替她把病治好了,也不致教马行空丢老脸。”
程胜微怒道:“你们要找的是我,为什么又要伤及马前辈?”
讨天教主常醉白插嘴说:“马行空和我有点过节,是我提议先做了他,然后等你找上门来,替江湖出点力除掉你。”
程胜望着他讥讽道:“你的点子很不错。”
他的双拳紧握,满脸都是怒火!
常醉白忙转头向柳回春,说:“柳兄,现在话已说明,兄弟要先出手了。”
柳回春手一拦,道:“还是待老朽先来吧!”
程胜嗤声道:“你们那个先来都是一样,要不两个逗阵上,省得我停停打打的麻烦。”
常醉白叱喝说:“好狂的小子。”
喝叫声中,掌挟劲同迎头压了下去。
程胜身躯横挪二尺,就像不可思议的魔术一样,刚好在柳回春五步外站定,柳回春早已按捺不住,一记凌厉掌风已迎面攻至。
程胜右臂斜扬,挥手迎了一掌。
“砰!”然一声。
程胜立刻感到柳回春的力道雄浑,连忙移步转了一个方位,那知常醉白的一掌又刚好攻到。
程胜轻蔑的道:“哇拷,我就接你一掌。”
掌心一吐,狂风翻卷而出,常醉白的身子摇摇晃晃,但他却硬把身子稳定下来。
程胜暗想:“他们两人劲道都如此凶猛,看来一场激烈的拉筋劈腿是免不了的。”
他叹了口气,觉得很无奈又可悲。
斯时,柳回春又欺了过来,常醉白向前迈了一步,顿时,两股碎山裂石般的劲力,已凶猛的撞了过来。
忽见一股气劲冲天而起,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响,斗场中三人都受到剧裂的震动。
“你们也接我一掌。”程胜大叫:“波动拳!”
手掌一提,但还没有来得及击出,他的眼睛忽然睁大了。
原来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女子缓步走出,那人穿了一身天青衣裳,长发披肩,模样美到极点,就是她脸上没有表情。
程胜又惊又喜道:“麦姑娘,你好了吗?”
那来的女子果然是麦秀芳,只可惜脸孔冰冷,两眼迟滞,动也没有动一下,冷冷的说:“那个是麦姑娘?”
程胜不觉一骇,道:“麦姑娘,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麦秀芳木然道:“你是谁啊?”
程胜听后,几乎从头凉到脚底。
他实在不敢相信麦秀芳会变的神智全失,念头一闪,不由愤然转过脸来对柳回春说:“你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柳回春也是睁大了眼睛,惊讶道:“咦?她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呀?”
程胜的目光中,喷出一股火焰,说:“哇拷,你自己玩的花样,还想否认吗?”
柳回春断然道:“老朽,一言九鼎从不撒谎,我为什么又要对你否认?”
“嘿嘿——”冷笑道:“欲蓄弥张,麦姑娘乃是你在医的,现在变得跟白痴没两样,你却说莫宰羊?”
柳回春气冲冲,道:“老朽不会自砸招牌,她是我医的没错,我出来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人还没有好,现在怎么就能走路了呢?”
从他惊讶的神色看来,显然不像在说谎。
程胜迷惑的说:“你可是给她服错了药?”
柳回春闻言,不由光火道:“放屁,老朽既然有妙手之名,那有胡乱给人服药之理?”
程胜说:“也对,看你也不像是个糊涂蛋,药要是没错,那么麦秀芳又为何会变成白痴?”
他想来想去,实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