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相信阿扁的诺言
今天陈水扁说,他当选总统后,要彻查国民党的党产,并且要把它追回来,请问,他作台北市长时,对国民党中央党部大楼都没有办法,我们还能相信他的诺言吗?我举这些例子,就是所有事情都要靠证据才能说明一切。我现在手上拿了一份协议书,是陈水扁与台北市民张忠厚的协议书,张忠厚是台北市办拔河赛时手腕受伤,结果他在陈水扁市长选举前一星期告进法院,阿扁怕事件曝光,就用这份协议书和解,其中最重要的内容是:「陈水扁愿意赔偿五百万元,乙方(张忠厚)因本意外事件伤害,未来一切必要医疗费用及医师指定复健的器材支出,甲方(台北市政府)愿意全额负担,同时甲方愿意协助乙方就业,并保障乙方因复健的请假权益,乙方遵守一般工作规定,甲方保障乙方工作继续到乙方自动离职,或依法令必须离职为止。」
陈水扁如此爱护人民,为什么不公布呢?因为后来有两位高山族因公淹死,一个人只获赔偿一百万,而手腕受伤的却赔了五百万,所以当然不能公布。如果换成是我,会让他请求国家赔偿,怎么可以私下用高价位、不合理的条件来摆平。
不选伟大 就选会做事的人
今天我们选总统是在选台湾的领导人,我可以证明连战A钱,证明阿扁A钱,阿扁在竞选台北市长失败后,福尔摩沙基金会还剩下十六亿两千万,他说花光了竞选经费,剩下的却比宋楚瑜还多。所以我们不谈谁有没有信用、谁规不规矩、谁A不A钱、谁A了多少?重要的是,当你做了中国台湾的领导人之后,你能为我们做什么事?你有没有热心?有没有按照法律办事?有没有偷偷摸摸做事?这才是我们关心的。
所以在这个标准下,除非我们不选,如果要选,当然选李敖。如果不选李敖,就要选一个诚诚恳恳为我们做事的人、上山下海为我们服务的人、遵守法律、依法行政、不私下签不合理协议书的人。日本首相吉田茂死时,他说他为日本培养了四、五十个首相人才,可以作接班人,在美国总统杜鲁门下台时,他说有两百人当总统会和他一样好,换句话说,他们都有造就人才,让人民来选择。今天我们很可怜,蒋介石只留下一个蒋经国,蒋经国只留下几个人,包括林洋港、李登辉等人,李登辉做了十二年,留下连战、宋楚瑜、阿扁、许信良,所以我是和四位国民党在选,可是你们不会选我,因为我太伟大了。(原新党新月刊编辑整理)
·今夕何夕知其所止
刚刚李庆华说我不坐飞机也不坐船,叫我讲出答案,答案就是两个字「怕死」;中国古代有句名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意思是很有钱人的儿子不待在很高的空屋外面,就是在很危险的场所坐着,怕屋顶掉下来,因为自己以为自己很有身价,万一死了可怎么办?
我不是不相信坐飞机和坐船,而是不相信坐李登辉统治之下的飞机和船;所以我全省走透透,交通工具都是汽车。跟各位讲一个秘密,我坐过一次飞机,那次是三十九年前我从台南到台北,只有四个人在坐,台南飞机场还是碎石子路,所以飞机起飞时还相当困难。我曾经冒险犯难过,但以一次为限,后来再也不坐飞机和船。
陈履安的判断力变差了
陈履安在竞选总统时,前后到过我家七次,他的头脑非常好,可是头脑好的人也会发生故障,因为陈履安的成长过程有一个不幸的意外。过去有名导演刘维斌的夫人孙春华,长得漂亮有气质;她后来离婚后信了佛,可是她信了错误的佛,就是西藏的密宗,她变成别人眼中虔诚的佛教徒。孙春华影响陈履安,陈履安影响了儿子,所以陈履安的儿子如今是出家的状态,而孙春华影响她自己的女儿,也做了尼姑。
我认为陈履安受了孙春华的影响后,他的判断力就比较差了。今天陈履安最大的错误在,他以为连战一个人的转变,违反李登辉的路线,连战就可以成功。我们认为连战也许有这心愿,他想脱离李登辉的魔掌,可是技术上做得到吗?
我的小说「北京法源寺」讲一个故事,就是当一八九八年戊戌政变时,康有为、梁启超和谭嗣同这些人,他们有一个错误的设定:如果我们劝皇帝肯改变、肯变法,我们国家就富强了。他们把大前提设定在光绪皇帝的改变上,他们成功了,光绪的确看了康有为奏折后愿意变法,可是大家想想看,为什么变法没有成功?就是光绪皇帝代表的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满洲统治者的集团,他没有办法摆平这集团,何况集团后面还有一个慈禧太后。
所以不是你一厢情愿要改变就可以改变,那怕你是皇帝都做不到;可是今天陈履安设定在连战本人想走他原来的路,而不走李登辉的路,这个成功性是没有的。现在假设李登辉靠边站(他还有两年的国民党主席任期,他算是手放松一点),可是连战会跟什么人合作呢?他要跟国民党的黑金势力合作。
宋朝王安石变法,当时大臣文彦博就跟宋神宗讲一句话,这句话是千古不磨的真理,他说:「陛下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皇上你要治天下要透过我们这些统治阶级,要我们和你合作才能治天下,你怎么直接就把好意、力量放在百姓身上,百姓是不能够承接的。
连战绝不可能变沙达特
国民党的结构就在这里,它是黑金结构,即使李登辉靠边站了,连战想统治这个政治集团,必须还继续靠着这个黑金和他合作,黑金的集团、势力是不会改的,所以连战要改是不可能,这第一点是陈履安没有想到的。
第二点,过去一直有个说法,李登辉可能变成埃及的沙达特,后来又说连战可能变成沙达特。沙达特在做埃及的副总统时,纳赛是强势的总统,这沙达特整天穿漂亮衣服、什么事都不做,不让纳赛怀疑他;等到纳赛心脏病突然死掉,沙达特立刻做了总统,大家才发现他是有为有守的人,能够给埃及带来前途。
在蒋经国时代,大家说李登辉会变成沙达特,又说李登辉死了或让位后,连战会变成沙达特,有没有可能?没有可能,因为他们的性格和处境都不是沙达特。沙达特的处境是,当时埃及被英国统治,他是反抗英国的英雄,是领袖级的人物;他被抓走后,他的小老弟们像纳赛这些人卡位上去,等他放出来后,纳赛不肯把权力还给他,就给沙达特做副总统。原本沙达特就是这个圈子的老大哥,本身就有革命的性格,是强悍能干的人物,所以纳赛死后,他可以重新把埃及整顿起来。
可是李登辉和连战都不是革命的人物,他们是拍马屁起家的,他们都不可能变成沙达特。水浒传中,石秀被抓起来,骂说「你这个给奴才做奴才的奴才」;基本上李登辉和连战就是这样,这批人不可能做好的转变,所以陈履安的判断是错误的。结论就是,听了陈履安的讲法,我很遗憾,我这位朋友的头脑由于信了怪模怪样的宗教以后,变得越来越糟。
是制造悲情,还是制造笑话?
今天是二二八,五十三周年了,有的人还在炒作;有人口口声声告诉我们要走出悲情,走出悲情就要把二二八的眼泪擦干才对,他并不这么做,而是在鼓动二二八,这两者是冲突的。看到今天报上的画面:一些女孩子在这里绑着黄丝带,说「台湾之耻二二八」;请问这些小女孩跟二二八有什么关系?这黄丝带又跟台湾有什么关系?
黄丝带是美国电影、歌曲里的习惯,跟我们完全不相干的,台湾把它生吞活剥过来,由这些小女生挂黄丝带,请问这是制造悲情,还是制造笑话?人的感情本身就会淡化,五十三年后还硬要把它炒作起来,这什么意思呢?
台湾什么人开始提倡注意二二八?是我李敖,是我和我的好友孟绝子先生;过去在蒋介石统治之下,白色恐怖时代不许谈二二八事变(件)五个字,文章写出来是「×××××」,意思一看就是二二八事变,所以任何文件都看不到这五个字。后来是我办「万岁评论」杂志,公开孟绝子写的文章「台湾苦难反省日」,我们才正式提出我们要面对二二八问题。可是面对并不表示要炒作族群问题,意思是二二八是历史问题,我们不要把它「×××××」。(待续)
·李敖的四点书面谈话
一、一百七十四年前,美国第三任总统杰佛逊死了,在他墓碑上,刻的是:「美国独立宣言起草人,维吉尼亚宗教自由法令作者,维吉尼亚大学创办人托玛斯?杰佛逊安葬于此。」以三行履历,概括一生,但绝口不提他曾做过美国总统。连做过美国总统都不值得一提,做个残山剩水只有宪法上两百六十六分之一领土的「中华民国」的所谓总统,又算什么呢?
二、严复译「天演论」,中有英国诗人丁尼生的诗说:「挂颿沧海,风波茫茫,或沦无底,或达仙乡。」两千多万的人,他们下堕「无底」,或上达「仙乡」,都在他们明智的一择。在选举中,部分选民无此明智,而要害明智的选民同归于尽,此正英国史家汤恩比所谓「一个民族的自杀」,我们只好奉陪。
三、在一起没有好下场之前,我们一息尚存,绝对揭竿而起、挺身而斗,以「鹦鹉救火」的精神,挽救「飞蛾扑火」的愚昧,我们绝不灰心。
四、在汉朝光武中兴的战斗里,他们也被打败过,大家沮丧的时候,只有吴汉将军意气自若、磨刀擦枪,实时准备下一次的战斗。现在,我们要团结所有明智的选民,大家笑嘻嘻的联合起来,组成新的党,实时准备下一次的战斗。
二000年三月十八日,在草山(阳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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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四点谈话,是我在选举结果底定后写的,它最能代表我对台湾所谓「总统」选举的态度。
早在半年前,我就在「明报月刊」去年十月号,发表「民国定义和总统定义」,我坦白指出,台湾根本不是一个国,正因为发生国不国的问题,所以它的总统定义,也不宜拘泥在政治学上的定义,而该有它特殊声明下的定义,事实上,它只是「中国台湾的领导人」的别名而已。
正因为真相如此,所以这次选举结束,在国际和中国大气候上,台湾的所谓「总统」,并无「关门做皇帝」的余地,而在台湾小岛上的我们,即使在小气候上坐着「沐猴而冠」,我们也不会怀幽丧志,别忘了他们虽然当选,其实只获得百分之三十九点三的选票,而反对他们的人,却占百分之六十点七的选票,只不过因为选票分散了,才让他们得手而已。所以我以四点谈话,做为大家今后的指向,特别写给「明报月刊」的朋友。
二000年三月二十一日,在中国台湾
·今夕何夕知其所止
这事件被我们炒作起来,果然二二八被大家注意,后来我们编了三本书「二二八研究」、「二二八研究续集」、「二二八研究三集」;我还和陈境圳合写「你不知道的二二八」,这本书列举了一千个问题,我们都追究资料,提供了答案,譬如说二二八到底死了多少人?有各种说法:五千人、一万人、二万人,还有说十万人,在我看起来,死了八百到一千人的本省同胞,外省同胞死了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