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正在调查中。”
桥口说完,问狩矢:
“昭一的情况怎么样?你真的认为那孩子隐瞒着什么吗?”
“只能这么想。反复考虑,昨天他的证言里有些问题。”
“是庇护罪犯吗?”
“开始时,我是这么认为,但百思不解,我还想见见他。”
狩矢起身,一个人出了搜查本部。
藤田家今晚开始守灵,所以从下午开始,亲戚朋友们出出进进。
狩矢向里面望了望,没见昭一的影子。向麻由子一打听,她不耐烦地说:“可能去后面的寺院了,因为喜欢,经常去。”
狩矢向距离五六十米的寺院走去。
不愧为被称作花寺,一进去,到处盛开着鲜花。在粉红色的石南花旁,有个长凳,昭一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狩矢在他旁边坐下,打声招呼。
“为什么不呆在家里,父亲的遗体一会儿就从医院运回来。”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另外,我很喜欢这个花寺。一来到这里,心里就平静了下来。”
“的确到处都是花。你知道开着什么花吗?”
“是石南花吧。桃色的花特别好看吧。”
“说得很对。”
“我知道什么花是什么样的香味。而且,爸爸和死去的妈妈都很喜欢这个地方,我们一块来时,都给我讲花。”
“是个好爸爸呀。”
“嗯。”
“希望抓住杀害爸爸的凶手吧?”
“那当然。”
“那么,能不能能协助警察?是否能如实告诉我昨天你醒后的情况。你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我想你的听力一顶非常灵敏。你昨晚一定听到了什么重要事情,比如,罪犯的声音……”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狩矢轻轻地叹口气。看来只好耐心等着昭一开口而别无选择。
“我抽支烟,你不介意吧。”
猎矢说完,将烟点着。
突然,昭一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这是什么牌子的烟?”
昭一问狩矢。
由于态度很认真,狩矢吃了一惊。
“你如果讨厌这味儿,就不抽了。”
“不是那个意思,请告诉我是什么牌子。”
“是芸雀牌的美国香烟。也不是经常抽这种高级烟。平时抽柔和的七星牌之类的。这是昨天朋友送的。”
狩矢有些难为情地说,可昭一笑也不笑地点点头。
“是云雀这种烟吗?”
盯着昭一这个样子,狩矢忽然想起。
“昨夜的事情是否同云雀香烟有某种关系?”
眼睛看不见的昭一对声音非常敏感。同时,对气味也很敏感吧。
昨晚,他是否同到了别人吸烟的烟味。
狩矢回想起现场的情景。
在卧室的床上,藤田穿着睡衣被人用绳子勒死了。但是,没有发现烟蒂和香烟。
“你妈妈吸烟吗?”
“不吸。”
“那么,你家的亲戚或爸爸,妈妈的朋友有抽云雀烟的吗?那个人昨晚是否来了?”
“不知道。”
“这就不好办了。’
狩矢又叹了口气。他越发感到这个少年知道什么。
但是,怎么能使他敞开胸怀说出实情呢?
(5)
对吉川一郎和柴木和彦的调查,取得了一些进展,吉川半年前,与经大学前辈介绍的女性开始交往,己经订婚,婚礼预定于今年秋天。
“女方也来见面了,是个很可爱的姑娘,两人似乎很相爱。”
桥口说道。
“这样一来,吉川一郎没有杀藤田的理由。”
“是这样的。”
“那么,另一位柴木和彦呢?”
“他似乎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女朋友。与他叔伯见过面,据他说,曾经给他介绍过,不知为何都回绝了。”
“是否还依恋着藤田麻由子?”
“可没有与她交往的确凿证据,只有些风声。”
“柴木和彦抽什么牌子的烟?”
“是香烟吗?”
“是香烟。”
“还未了解这些情况。”
“现在立即查清楚。或许是个确定罪犯的关键。”
经狩矢这么一说,桥口急急忙忙出门调查。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桥口回来了。
“查到了。柴木喜欢名牌产品,表是劳力士、鞋是柏力牌的。听说平时一直抽云雀牌香烟。”
“太好了。”
“狩矢很满意地笑了。
桥口不解地问:
“是否已经掌握了罪犯抽云雀香烟的证据?但现场上没有发现烟蒂呀?”
“我现在也说不准。但总觉得罪犯大概抽这个牌子的烟。昭一很注意云雀烟的气味。”
“那是为什么?”
“问过了,可他什么也不说。但我觉得他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这样的话,他一定很危险。”
“谁在藤田家?”
狩矢忽然担心起来,便问桥口,罪犯如果想对昭一下手,那可太简单容易了。
“石川副警长在哪儿。”
“一个人在那儿,恐怕不行。今天是守夜吧。”
“嗯,今天来的人一定很多。”
“我去那儿。”
“我也去。”
桥口说完。两人急匆匆地向藤田家赶去。
在房子的正门口,排满了花圈,负责招待的人在门口忙碌着。
吊唁的人乘车陆陆续续地赶来。
“你们在门口等着。看看柴木和彦是否来。”
狩矢对桥口说完,便从后门进去了。
麻由子及亲戚和公司里的人都在忙碌着,唯独不见所关心的昭一的身影。
狩矢朝二楼走去。
不出所料,昭一正呆在自己的屋子里。
同上次一样,坐在床上,沉思着。
“你应该下楼看看。虽然年龄还小,可你是长子……”狩矢正说着,传来铃铃声。昭一突然说了声。
“别出声!”
“怎么啦?”
“有人在楼下打电话。”
一看,昭一将市场销售的新款式的电话机插入电话的插口颀听着,并将话筒凑到狩矢耳边。
“啊,是按键钮的声音。”
狩矢小声说。
键钮声响过后,电话铃响了起来,一会儿传来老妇人的声音。
“喂,我是石村。是麻由子吗?”
“妈妈,快点来呀。阳一家的亲戚都来了。”
“我现在正准备去呢。”
“好吧,快点。”
电话撂了。昭一同时也放下了话筒。
“用压岁钱买的插入电话。”
“好像是妈妈给她母亲打的电话。”
狩矢一说,昭一点点头。
“挂的电话号码是06…221…1590吧。”
“噢,不太清楚。你知道她妈妈家的电话号码吗?”
“不知道,请马上帮我查一查。”
“稍等一会儿。”
狩矢下楼去了。
麻由子出宋,招待着吊唁的客人。
出事的当天,狩矢曾给麻由子娘家打过电话。当时,电话号码正放在桌上。但现在不在了。狩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挂在墙上的电话号码本。石村家是06…221…1590。
(6)
“你说的对,是06…221…1590。”
上楼以后,狩矢对昭一说。
昭一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倒底是这样。”
“你知道她妈妈家的电话吧。”
“不,以前不知道。因为她没告诉过我。”
“但是,你刚才不是说出来了吗?”
狩矢不解地问。
“是听声音,听出来的。”
少年有些得意地说。
“听声音?”
狩矢仍未明白意思。
昭一把电话放在手上,一边摸着,一边说:“键钮式电话,一按键钮,便发出声音。十二个键声音各有不同,大致可分为昔乐的do、re、mi、fa四个音符。”
并随手按了1、4、7、*四个键。
“你听,竖排是do、re、mi、fa吧。”
“这么一说,是有点像。以前一点也没注意到。”
狩矢莫名其妙地说。他家里的电话同样也是键钮式的,可以前从未留意,就这么过来了。
“横排,声音虽然逐步升高,但都是同一音。”
“稍等一下,我记下来。”
狩矢画着图。
“最上边的1、2、3的键钮是do音吧。”
“是的。虽然同是do音,但从左至右逐步升高,大约高半音。”
“原来如此。”
“其它的re、mi、fa同样从左至右升高。竖排的do、re、mi、fa确实有些区别。所以,全部的键钮声音能够区别出来。”
狩矢嗯了一声。
对do、re、mi、fa,狩矢勉强可以弄懂,可再细分高半音什么的,就弄不清楚了。
他想,昭一正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对声音特别敏感吧。
“年轻人都弹吉它,稍一留心都会知道吧。”
昭一微笑着说。
“也有可能……”
“所以,有利用键钮作曲,听音乐的书,但我眼睛看不见。”
“原来如此。所以,你知道了妈妈打电话的号码了。”
“是的。那是fa、re、do、do、do、do、re、mi、fa。”
“然后把它转换成号码的吧。。你的乐感真好。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急急忙忙让我查找你妈妈所打的电话号码的吗?”
“对。”
昭一忽然沉下险来,点点头。
“与爸爸被害有关系吗?”
“是的。”
“能不能跟我谈谈。”
(7)
狩矢曾经考虑过昭一可能瞒着什么。果然不出所科。
“我没有讲实话?”
昭一对狩矢说道。
“我知道。”
“实际上……我都跟你说了吧。”
“太好了。是爸爸遇害那天的事吧。”
“楼下有动静,我就醒了。听了一会儿,就问楼梯走去。于是听见有人正喝水。”
“嗯?那是在厨房吧?”
“对,然后,那个人打了个电话。”
“当时,电话是在厨房的门口旁吧?”
“是的。仔细一听,那个男的说‘现在干完了’。”
“‘现在干完了’?是把杀害你爸爸的事情向谁报告呢?”
“当时,不知道说什么。然后,那个男的从厨房门出去了,并从外面锁上门了。”
“锁上了。这么说,是个有钥匙的人。”
狩矢考虑起来。正门和厨房门是同样的钥匙,共有三把,在被害的西装口袋里有一把,昭一有一把,另一把在赶回来的麻由子手里。
“后来呢?”
“后来就去了爸爸的房间,他已经死了。”
“是吗?你认识那个男的吗?”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用的是同一种发乳。”
“为什么说是同一种呢?”
“爸爸不在的时候,那个男的经常来看她。虽然我看不见是谁,但总是同一种发乳味。爸爸被害时,下楼后,还是那种味儿。”
“那个人还吸云雀香烟了吗?”
“那天夜里的情况不太清楚。不过,以前来时,经常抽那种烟。”
“是吗?那么,那个男人按键钮时,知道其电话号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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