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而且把最好的女孩子都挑走?我对这一切都厌烦极了。”“你听到关于手枪的消息了吗?”当比尔离开以后,维吉尼亚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战斗对我说了。有些让人惊奇,是不是?昨天他急着要离开,不过,我以为那只是由于神经紧张的关系。他大概是我在这些人当中挑出来的,唯一没有嫌疑的人。你能看出他想除去迈可亲王的动机吗?”“这件事的确和我的想法不符合。”维吉尼亚思索着说。“和我所想的什么地方都不符合。”安东尼不满意地说,“首先,我以前把自己想象成一个业余侦探。到目前为止,我所做的就是想证实一个法国女家庭教师的为人如何。花费一些钱,也经过不少困难。”“你到法国就是为这件事吗?”。维吉尼亚问。“是的,我到第纳去同德·布瑞杜列伯爵夫人面谈。当时我沾沾自喜,满以为她会对我说从未听说过白兰小姐其人。结果,她却对我说,我所说的那位小姐在过去七年间她全靠她帮忙料理家务。因此,除非那位伯爵夫人也是个贼,我的聪明构想就不攻自破。”维吉尼亚摇摇头。“德·布瑞杜列伯爵夫人是不容怀疑的。我和她很熟,而且我想我也在伯爵堡里碰到过白兰小姐,我的确可以认得出她的面孔——就像我们看到别人的家庭教师和兼理家务的女伴,以及在火车上坐在我们对面的人一样,总觉得模模糊糊的似曾相识。这是很糟的,但是,我从未看清楚她们的真面目。你是不是这样?”“除非她们特别美。”安东尼承认他也如此。“那么,就这件事来说——”她突然住口,然后问,“怎么啦?”安东尼正目不转睛地瞧着一个人。那人正在一个树丛外面,以立正的姿势,呆板的站着。原来是那个赫索斯拉夫仆人——包瑞斯。“对不起。”安东尼对维吉尼亚说。“我得同我的‘狗’说一句话。”他走过去,到包瑞斯站的地方。“怎么啦?你要干什么?”“主人。”包瑞斯向他鞠躬。“是的,很好,但是,你不可老是像这样跟着我。这样看起来怪怪的。”包瑞斯一句话也不说,只拿出一片污损的纸,显然是由一张信纸上扯下来的,他把纸片递给安东尼。“这是什么?”安东尼说。上面潦草的写着一个地址,其余没别的。“他把这个掉下来了。”包瑞斯说。“我就把它拿给主人。”“谁掉下来的?”“那位外国先生。”“你为什么拿给我呢?”包瑞斯表示谴责地瞧着他的主人。“好吧,不管怎样,你现在走开。”安东尼说,“我现在很忙。”包瑞斯向他敬礼,然后猛一转身,开步走了。安东尼回到维吉尼亚那里,同时将那纸片塞到衣袋里。“他要干什么?”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称他为你的‘狗’?”“因为他的举动像狗。”安东尼先回答她后一个问题。“他必定是一只猎狗托生的,他刚才递给我一张信纸的片断,他说是那位外国先生掉下架的。我想他指的是列蒙。”“大概是吧。”维吉尼亚默许地说。“他老是跟着我,”安东尼继续说。“活像一只狗。几乎一句话不说,只是用他那圆圆的大眼睛望着我。我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所指的也许是埃沙斯坦。”维吉尼亚提出一个意见。“埃沙斯坦的样子外国人的特征够多了,天晓得他指的是谁?”“埃沙斯坦。”安东尼不耐烦地说.“他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你会不会觉得卷入这一切是非感到后悔?”维吉尼亚突然问。“后悔?哎呀,不会的。你知道吗?我大部分的生活都消磨在自找麻烦。也许这一次,我付出的代价比我预计的多些。”“但是,你现在已经相当脱离危险了。”维吉尼亚说,同时对于他那种不寻常的严肃腔调感到惊疑。“尚未完全脱险。”他们默默地,漫步往前走了片刻。“有一些人,”安东尼打破沉寂说。“他们不遵照信号灯的指示。一个正常的,操纵熟练的火车头驾驶员看到红灯时便会减速,或者停车。也许我生来就是色盲。我看到红灯信号的时候——我就禁不住往前开下去。到末了,你也明白,便闯下大祸。那是一定的。实在也是活该。一般而论,那一类的事对交通是不好的。”他仍是态度严肃地说。“我想,”维吉尼亚说,“你这一生冒过不少险吧?”“几乎每一种危险都经过——除了婚姻。”“那样说有些玩世不恭呀。”“我并不是有意那样的。婚姻,我所指的那一种,可能是其中最大的冒险。”“我喜欢你这么说。”维吉尼亚面孔涨得红红的,热切地说。“只有一种女人我想要同她结婚——那就是同我这种生活有天渊之别的女人。我们会怎么办呢?在生活方面,是她牵着我走呢?或是我牵着她?”“假若她爱你——”“那是感情用事,瑞福太太。你是知道的,爱并不是一种药剂,吃了可以使你看不见四周事物——你可以把它变成那样,但是那是令人遗憾的事——爱可能比这样有意义的多。国王同女乞丐结婚一两年以后,你以为他们对结婚生活作何想法?她会不会惋惜以前赤着脚,穿破衣服,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们敢断定她会的。他如果为了她放弃王位会有什么益。处吗?也是一点没有的。“我相信要是这样,他就变成一个很差劲儿的乞丐,没一个女人会尊敬一个做事很差劲儿的男人。”“凯德先生,你爱上过一个女乞丐吗?”维吉尼亚轻声地问。“我的情形正相反,但是原则是一样的。”“没有解决之道吗?”维吉尼亚说。“有一个解决之道,”安东尼沮丧地说。“我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一个人如果愿意付出代价,总会得到他所需要的东西。你知道那个代价十之八九是什么吗?是‘妥协’。‘妥协’,那是一件很讨厌的事。一个人快到中年时,便不知不觉会采用这个办法解决问题。现在,我就不知不觉地采用这个办法了。为了要得到我需要的女人——我甚至于已经担任正规的工作了。”维吉尼亚哈哈大笑、。“知道吗?我过去受的教育是准备从事一种职业的。”安东尼继续说。“后来你放弃了?”“是的”“为什么?”“是一个原则的问题。”“哦!”“你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安东尼突然说,同时转过脸来望着她。“为什么?”“你能忍住不问问题。”“你是指我没问你的职业是什么吗?”“正是那个。”他们又默默地往前走,现在他们快到大厦了,正经过芳香的玫瑰花园附近。“我敢说,你了解得够清楚了。”安东尼说,打破了沉寂。“你知道一个人什么时候爱上你,我想你大概一点儿也不喜欢我——或者任何别的人——但是,呵!我想使你喜欢我。”“你以为你能办到吗?”维吉尼亚说,声音很低。“也许不,但是,我一定努力以赴。”“你后悔认识我吗?”她突然问。“呵,不!这又是红色信号了。在庞德衍那一天——当我初次看到你的时候,我知道我面临了一件决不会伤害我的事。就是你的面容使我有这种感觉——正是由于你的面容。你从头到脚都有魔力——有的女人就是像那样,但是,我从未遇见一个有你这样大魔力的人。你会嫁给一个高尚的、事业发达的人,而我却要回到我的不够体面的生活圈子,但是,我走之前,要吻吻你——我发誓要这样做。”“你现在不可以这样做,”维吉尼亚温柔地说。“督察长在图书室窗口望着我们呢。”安东尼瞧瞧她。“你的确是一个魔女,维吉尼亚,”他冷静地说。“但是,也的确是个可人儿。”然后,他很自在地向战斗督察长抬手。“今天早上捉到罪犯了吗?战斗?”“还没有,凯德先生。”“你的话听起来是有希望的。”战斗由图书室的窗口跳出来,一个从不激动的人动作忽然如此敏捷,令人惊奇。“我把温武德教授邀到这里来了。”他低声地向他宣布。“刚刚到,现在他正在译信上的密码。你想看看他译吗?”他的语调令人想起主持一个展览会的人谈起他得意的展览会。他得到同意,便带他们到窗口,叫他们往窗里窥探。伏案工作的是一个矮小的、红发的中年男子。他的面前摊着那些信件,正在一大张纸上振笔疾书。他一面写一面自言自语地,很急躁地咕噜着,而且不时用力地摸着鼻子,直到摸得可以和他的头发一样的红。不久,他抬起头来望望。“是你吗?战斗?你要我到这里来译这个无聊的玩艺儿干吗?一个怀抱中的婴儿都会译,一个两岁的婴儿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办到。你把这个称为译密码吗?老兄,这是一目了然的!”“教授,这样我就高兴了。”战斗温和地说。“但是我们不是都像你这样聪明,你要知道。”“这不需要什么聪明,”教授厉声地说。“这是机械的工作,你要我把这包信统统翻出来吗?这是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的事。你知道吗?得埋头苦干,密切注意,但是绝对不需要智慧。我已经把那封由‘烟囱大厦’写的翻完。因为你说那一封是最重要的,我想我还是把其余的拿给我一个助手去翻,我自己实在匀不出功夫,我刚刚放下一个真正难解的文件到这里来的,现在我要回去继续工作。”他的眼微微露出闪光。“好罢,教授,”战斗表示同意。“很抱歉,我们是这么无用的小人物。我曾向罗麦克斯先生说明的,我们急于了解的就是这一封信。我想,贾德汉侯爵正等着你共进午餐的。”“我从来不用午餐。”教授说。“午餐,这是个坏习惯。一个心智健全、身体健康的人在中午需要的不过是一只香蕉和一片薄饼干。”他拿起搭在一个椅背上的外套就走,战斗送他到大门口。几分钟后,安东尼和维吉尼亚便听到一辆汽车开走的声音。战斗回到他们这里,手里拿着教授给他的半张纸。“他老是这样。”战斗说,意思是指那位刚走的教授而言。“老是匆匆忙忙的。不过,是个很聪明的人。好了,这就是皇后陛下那封信的要点。要看看吗?”维吉尼亚伸手接过来,安东尼便隔着她的肩膀。他记得那是一封长信,但是天才的温武德教授把它译成大部分像公文的信。因此,他表露出一种热望与失望混杂在一起的神气。工作进行顺利,惟已受S愚弄,渠业将宝石由藏匿处他移,不在此室,曾搜索,发现以下数字,恐即指此物:里乞蒙七直八左三右。“S?”安东尼说。“当然,是指斯提普提奇,狡猾的老狗,他换了藏匿的地方。”“里乞蒙,”维吉尼亚说。“我很纳闷,那钻石是藏在里乞蒙什么地方吗?”“那是皇室很喜欢去的地方。”安东尼同意她的话。战斗摇摇头。“我仍然以为那是指这大厦里面的什么东西。”“我知道,”维吉尼亚突然叫了出来。两个人都转过脸来望着她。“议事厅那幅霍尔班的肖像画。他们那天夜里在敲那幅画下面的墙,而那就是里乞蒙伯爵的像。”“你猜对了,”战斗说,一面拍拍腿。他说话时很兴奋,那是下个不常有的现象。“那就是出发点:那张画像,那些贼同我们一样,不知道那些数字是指什么。那两个穿铠甲的人像就立在那幅肖像下面。他们最初的想法是那个钻石藏在那两个人像当中的一个里面。那数目字也许是英寸,搜索失败之后,他们其次一个想法就是有一个密道,或者楼梯,或者是一个可以拉开的嵌板。瑞福太太,你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吗?”维吉尼亚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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