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家伙也已听闻虎翼玉就在此处的消息?
「我当然得抢在你的前头先来一步。」宫上邪瞅着铁骑那张急速变青的脸庞,坏坏 地朝他咧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爱抢东西了,尤其是你相中的东西,本少爷更是 爱抢。」
「很可惜……」铁骑忿忿地拔出身后的大刀,「不管你来得早来得晚,那块玉我都 要定了,你休想与我抢这个功劳!」 「宫少爷……」躲在门边的四姨娘抖颤地拉着宫上邪的衣裳。
宫上邪挥着手打发她,「带着所有的人上楼去,在事情结束前一个也别下楼来。」
「是……」四姨娘急急地颔首,拉着一票都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们直往楼上跑。
「把东西交出来!」铁骑眼见四姨娘转身就跑,提纵了一口气,跃至她的身后就想 揪住她。 宫上邪只是抽出琅邪剑横挡在铁骑的面前,让差点止不住冲势的铁骑险些就主动将 自己的脖了抹上那四大名剑之一;好不容易偏闪过那柄利剑退至万全之处,却又赫然发 现身上的两袖皆已被人削去,顿时变得通风凉快不已。
宫上邪是愈来愈看不起这个对头冤家了;几年不见,这个铁骑在屡战屡败后非但没 有勤练功夫,还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长进,成天就只会挂着相府太保的招牌,骑着一匹 白驹装威风。
他不屑地瞥了铁骑一眼,「还敢自夸叫什么相府太保,我看你该改名叫在相府里吃 得太饱才是!三脚猫。」 「你敢羞辱我?」面皮非常薄的铁骑,脸红耳赤地低低咆吼。
「羞辱你又怎样?」宫上邪是坏到骨子里去了,「三脚猫、废物、不堪一击、手下 败将。想不想再听?三脚猫、三脚猫、三脚猫……」 「宫上邪!」铁骑抡起手上的大刀,气冲冲地朝他劈面砍去。「谢了,我的名号够 响了,不劳你再来张扬。」宫上邪爱理不理地拆解他的攻击,不耐烦地一掌将他拍飞至 墙角喘息。
受了一掌而气血翻涌的铁骑还没顺过气来,一颗自宫上邪手中疾射而出的飞石已利 落地点了他的穴并废了他的武功。就在他动弹不得之际,宫上邪却自墙边拎来了一只身 上带有点点花斑的猫咪,并将猫咪的一只前脚贴授在他的额际。
宫上邪自怀里掏出了一只细针,坏心眼地在他的耳边叮咛,「别动喔,不然纹丑了 不要怪我。」 『你在做什么?」在额上传来阵阵针线的细痛时,铁骑瞪大眼怒视那个把猫脚印投 在他额上,不知在搞什么鬼的宫上邪。 「好了,大功告成。」将猫脚印成功地纹上铁骑的额际后;宫上邪解开了他的穴道 ,并退了一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铁骑忙不迭地扑至一边的水缸,在清水的映照下,他终于知道宫上邪对他做了什么 。 一只活灵活现的猫脚印于,正正地纹绣在他的额心中央,一旁还有宫上邪的落款。
「你……你……」无法接受打击的铁骑,差点就因胸口的气喘不过来而一命呜呼。
宫上邪还有心情踢落水狗,「现在承不承认自己是只三脚猫了?」
「你……」聆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阵阵窃笑声,铁骑紧按着胸口,羞愧得很不能挖 个地洞将自己藏起来。 宫上邪脸上的笑意突地隐去,阴森地抽出琅琊刻指在他的喉间,「认不认?」
「认……」武功俱废又颜面无存的铁骑,不甘不愿地咬牙吐出。
『你们几个。」宫上邪又朝那些来了后就什么事也没做的喽啰们扬手,「把这只三 脚猫弄回去给司马相国验收,你们要是再敢在我的面前出现,我会让你们全都跟他一样 。」
铁骑带来的下属听了后忙着将伤重的铁骑搀起上马,打算赶快离开此地。
「还有,转告藏弓一声。」在他们临走前,宫上邪又慢吞吞地转过身来,双目似冰 地看着他们,「他若是要找我就早点来,不然等到我亲自去找他,他可就不要后悔。」 犹如来时的轰天马踏声,在铁骑一于人等离去时再度响起,并且留下了滚滚的烟尘 。 宫上邪自飘飞的烟尘中走了出来,两眼直视着害怕地搂着小小的梁颜殊。
「你」
「我?」被宫上邪的一双眼紧紧的盯着,梁颜殊惶恐地指着自己。
宫上邪压抑的低吼,「立刻把你那只不规矩的手给我放开!」在他收拾铁骑前这家 伙就一直搂着小小,现在他还敢紧捉着不放手?他到底是想偷香窃玉到何时?「我…… 」梁颜殊显得好生无辜,「我哪儿不规矩了?」
「我说的话你究竟听见了没有?」宫上邪两眼一玻В淞鞔艹隼吹呐鸺负跻〕梢坏懒已媪恕!×貉帐飧厦俑咚郑柑耍√恕
小小愣愣地看着身旁的梁颜殊被宫上邪吼得莫名其妙,自己也跟梁颜珠一样完全不 晓得宫上邪因何而怒气汹汹。 「过来。」宫上邪的眼眸一转,在看着小小时也放柔的音调。
搞不清楚宫上邪是在叫谁,梁颜殊怯怯地往前跨出了一步。
「不是你,是她!」宫上邪又恶狠狠地吼住他。
小小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顾不得有多少人躲在楼内观看,也不顾大街上人来行往的,宫上邪因闷在心底过久 的火气而失了耐性,快步地走向小小,在她仍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时,一把将她根抱起, 扔上铁骑带来的其中一匹快马,自己也随后攀上马背。
「你在做什么?」只觉一阵无旋地转的小小,在掉下马匹前紧捉着宫上邪的衣襟。
宫上邪并没有回答她,一手勾揽着她的纤腰,一手紧拉着疆绳,马腹一夹便策马飞 奔。 「小小!」被拋下来的梁颜殊,站在原地频叫着那个远去的人儿。
躲上楼的四姨娘,吶吶地推着从头到尾都看得津津有味的凝若笑。
「若笑,那个宫少爷……到底是在做什么?」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一下子英雄般地打退了恶人,一下子却又当起抢人大盗。
凝若笑抚须淡淡而笑,「他在吃味。」
「吃味?」
凝若笑在观看完这场混乱后,大概摸清了宫上邪会来九萼斋的目的,同时也搞清了 铁骑跑来凑热闹的原因。她水眸轻转,想出了个既能帮那个姓宫的朋友。又能够帮自己 的好法子。
她殷勤地为四姨娘斟了杯茶,「四姨,你知道刚才想来闹场子的大人是谁吗?」
「是谁?」
「相府太保之一的铁骑。」
「什么?」四姨娘大惊失色,甚至惊吓地打翻了手上的茶碗。
凝若笑故作忧愁地抚着额,「在铁骑来过后,我想另一个相府太保藏弓在不久之后 ,也会跟来咱们这儿。唉,说不定咱们这九萼斋就快被拆了。」 四姨娘紧张地拉着她的手,「若笑,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我们得罪不起另一个相 府太保啊。」 「四姨,你刚才没看清楚宫上邪的身手吗?」凝若笑忽然一反忧愁,满面笑意地问 。 「有啊。
「想不想要一个护斋保缥?」脑筋动得快的凝若笑早就想到了这个十全十美的法子 。 四姨娘总算是听明白她的话了,「你是说……请宫少爷来当咱们的保镖?」
「嗯。」凝若笑好不开怀地点点头。
「不可能的,像他那种人不是名望之后就是侠客之类,他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来 为一间窑子护窑?」她看人看了大半辈子,从没看过像宫上邪这样的男子。这种人绝不 可能是普通人,叫他来护窑?怎么可能嘛!
「这就很难说了。」凝若笑却是胸有成竹,「只要我肯帮他尽一下身为朋友的道义 ,我敢打赌,他绝对会点头。」 「当真?」四姨娘沉肃着脸问。
「假不了。」凝若笑用力地拍拍她的肩,笑得好不灿烂。
四姨娘马上加入她的计划,「那就快去尽你身为朋友的道义!」
凝若笑巧笑倩兮地朝她颔首,马上下楼准备先去帮宫上邪摆平那个痴痴唤着小小的 梁颜殊。 「小小,你回来啊!」即使人已经走了老久,梁颜殊还是站在九萼斋的大门前苦苦 的唤。 凝若笑一双脂香肤软的柔荑,缓缓地揽上梁颜殊的肩头,令梁颜殊忍不住中断了喊 声回过头来。 她在他耳边诱惑地轻呵着热气,「梁公子,小小现在有要事得忙,所以今儿个就由 我来陪陪你,你说好不好啊?」 「你……你愿陪我?」梁颜殊简单不敢相信苏州城的花冠姑娘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当然。能够和苏州城首富的梁公子聊聊天喝盏茶,是我凝苦笑毕生的荣幸。」凝 若笑徐徐轻抚着他的胸口,挑魂似地朝他眨着媚眼,「梁公子,你不会狠心的不赏我一 个薄面吧?嗯?」
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梁颜殊,没三两下,整颗心就都被她勾走了。「当然不会……」
当凝若笑揽着梁颜殊的手臂跨进九萼斋时,她回头看了宫上邪带着小小远去的方向 一眼,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宫上邪,你欠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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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宫上邪却管不了那么多。
无法压抑的炉忌源源不断地自他的脑海里涌出同时也掌管了他所有的理智,催促着 他必须策马奔驰催促着他得带着小小离开那个男人远远的。 从不曾坐在全力狂奔的马匹上的小小,耳边的风声不停地呼啸,她害怕地紧抱着他 的胸膛,感觉他的手臂密密地圈着她,强迫她必须贴在他的胸前。伴和着他的心跳,达 达的马蹄声踩乱了她的心神,让她停止了所有的害怕,一股暖意自她的心底最深处缓缓 地涌了上来,某种东西,正蠢蠢欲动。 她在他的怀中扬首,看着他迎着风的侧脸,他那张笔墨也难以形容的狂放脸庞,在 此刻看来,更显放纵和不羁。阳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闪动的光影,那一幕幕流动的光影 ,就像条湍急的水流,急急地冲蚀着她所有的思绪。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在他的怀中, 是那么地让人安心又让人伤心。 近日来,她常在梦中看见他飘掠而过的身影,梦里头的他总是不开口,只用一双炯 炯晶亮的眼眸瞅着她,而那双眸子里,似藏了许许多多的话语,让她不停地猜测着他在 想些什么,让她不停地追寻着他的目光,只求他在梦醒之前回首对她说上一句话。
但,什么都没有。梦里,他总是一句话也不说。
马匹奔跑至城郊时,速度总算是慢慢地缓下来了;当宫上邪停下马匹时,小小在他 的怀中转首,看到了一大片不肯凋零的牡丹花丛,在南风中挣扎着最后的芳姿。 硬生生忍下全身难以止息的妒意,宫上邪在努力地换息了许久后,抬起手缓缓地将 小小的脸庞转向他。 他的嗓音宛如南风般柔绵,「那日,你在这里唱的是什么?」
小小的脸蛋浮上两朵浅浅的红晕,几乎无法正视他那过于排恻的目光,而他那烘烘 暖暖的音调,正让她浑身泛过一股战僳。 「你听见了?」她不好意思地转首看向一旁的牡丹。
「我听见了。再唱一次好吗?」宫上邪却捧着她的脸颊,不分生疏。
不顾礼教,缓缓地靠近她,在她的面前低低要求。
当他的脸庞欺上来时,小小急急地深吸了一口气,却自鼻尖吸进了许多关于他的气 息……令人迷醉的麝香味,阳光残留在他身上的味道,他衣襟沾染的牡丹香,纷纷地涌 进了她的鼻间,直冲向她的脑际。
眼前的他不再像那个玩弄铁骑的顽劣男子了,他的形象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