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高马上接口道:“那么,我送宝娜回家吧。”
宝娜笑道:“OK,那罗塞朵就交给你啦阿海。罗塞朵你就好好享用这个俊男吧。”
“你在说什么啊!”罗塞朵有点尴尬的道。
二人挥别力高和宝娜,向停车场方向步去。此时罗塞朵却笑了笑,拍拍探员的肩,然后转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啊,罗塞朵,我的车停在前方……”
“不好意思,我其实是打算乘地铁的,不过若我刚才这样说,宝娜一定会坚持陪我的,阿高就当不成护花使者了。”
“啊,我很抱歉……”诡计被拆穿,银凌海登时一脸尴尬。
“不要紧的,阿海,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而且谢谢你今晚陪我,这是真的。”
银凌海抓抓头,满脸不好意思地随着罗塞朵沿人行道步往车站。
“好了,你送至这儿就行了,”罗塞朵道:“阿海,我虽然不知你的烦恼是什么,但希望你早日解决。”说罢,罗塞朵向银凌海挥挥手,拿出月票通过闸口。
罗塞朵来到月台,液晶屏幕显示牌出现列车将于十五分钟后抵达的讯息,她遂坐在一旁长椅上等待。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转过头来,赫然是银凌海。
“咦,阿海你……”
“我突然很想坐地铁回家。”他有点傻气的道。
罗塞朵噗哧笑道:“我很欣赏你的绅士风度,不过我是成年人,虽不是前线警员,但好歹也是个警察,懂得照顾自己。况且,你有想过明天要取回车子时会很麻烦吗?”
“这个……”
“快点吧,购票的十五分钟之内是容许退票的。”
“不,其实我……我有点担心,我……”
“担心?”
“怕那个打你的人再动手。”银凌海一时冲口而出,又急忙闭上嘴巴。
“……”
“我……其实我是乱说的,你不要在意……”银凌海慌忙的又道。
罗塞朵叹了口气道:“老天,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不,不细心是看不出来的。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即使细心也看不出来,是这样的,对了,是这样的。”银凌海手忙脚乱的解释道。
“我我……其实我是推敲出来的。首先,你的粉底有点过厚。在演唱会时,你常不自觉以手遮掩左面,而最初入场选择坐位,于相连的四排坐椅中,你特意选最左的位置,好像有点怕我们看到你的左脸颊。
“所以我不自觉看看你的脸,发现那处有点红肿,从形状和位置来看,很可能是遭掌掴留下的,再加上刚才会场很热,但你满头大汗也坚持不脱下上衣,令我猜想是不是你手臂上也有什么……伤痕……”
银凌海看着欲言又止的罗塞朵,急忙道:“其实是我……我曾处理过一宗家庭暴力案子,那位妻子被丈夫以烟蒂烧灼手臂,前臂上有几个圆形的烧伤,所以无论天气有多热也穿着长袖衣服……我不是说你也是……如果我想错的话,我很抱歉。”
“不,阿海,你的眼力很好。”罗塞朵把上衣衣袖推高,一双白皙的手臂上除有多处瘀青外,更有不少银凌海刚才所说的圆形灼痕,受过有关训练的探员更看出,伤痕新旧不一,不是一次造成的。
“是什么人做的?”银凌海愤怒的道。
“阿海,”罗塞朵把衣袖放回,道:“我很谢谢你,但每个人都有其难处……”
“我知道,但一个人因为贪念而抢一个面包,和因自己的小孩捱饿而抢,纵使动机各异,但同样都是犯了罪。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容许一个人伤害另一个人,你也是警察,应该也很清楚这个道理。告诉我,是什么人打你,你的男朋友?”
“老天,”罗塞朵叹了口气,道:“你的语气真的好像莫长官。”
“是的,而且我和他一样不能容忍无辜者受伤害,是谁打你?”
“是我的男朋友……”
“老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在警队中有许多同伴和朋友啊。”
罗塞朵叹了口气道:“两个人的事很难说得清,他其实很爱我,他只是一时……”
“他真的爱你就不会伤害你。”
“唉,你不明白的……”
“听我说,你和那混蛋住在一起?还是他有你住处的钥匙?”
“他……他大概在家中……不过应该睡着了……”
“不过也有可能心情不好,再扁你一顿?”
“你不明白的……”
“是你不明白!听好,女士,你有什么好朋友或是亲友可以让你住上一晚吗,如果没有,即使被阿高埋怨,我也要让你到宝娜家过夜,又或是安排你到酒店。”
“不,宝娜她不知道,我没告诉她。”罗塞朵急忙道。
“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但她也在警队工作……算了,总之以她冲动的性格,不告诉她是为她好。”
银凌海不解的看看罗塞朵,又道:“那你有能过夜的地方吗?”
“嗯……我的弟弟其实也住在本市。”
“好吧,那就到他的家。明早你回到家中,和那混蛋说清楚,告诉他敢再碰你,你在警队中的所有朋友都不会放过他,我和莫叔铁定会令他后悔曾经存在过。”
“我很感谢你……但你不明白的,阿海……”
银凌海一言不发,拉着罗塞朵的手走向车站出口。
“阿海,你……”
“告诉我你弟弟的住址,我用车子载你去。”
“但……他知道我一整夜没回家,会很担心的……”
“担心少了一个人肉沙袋?听我说,给自己一个机会,对自己好一点,好吗?”
“……”
“相信我,不用提心吊胆的生活是人的权利,明天你一定要好好告诉那混蛋。”
“……”
“答应我。”
“好吧。”罗塞朵点点头,忽然笑了起来道:“你真的很好管闲事呢,阿海。”
“是啊,我的嗜好真的很烂。”
第七回:杀戮之声
翌日上午,中央警署,职员餐厅。正推门而入的银凌海刚好遇上宝娜。
“嗨。”银凌海打了声招呼。
“嗯。”宝娜双目红肿,语带哭音的回道。
“对了,罗塞朵呢?”银凌海想起昨晚的交谈,问道。
岂知对方双目一红,抽泣着的道:“罗塞朵……罗塞朵她……”
“怎么了?”
“她发生了意外,今早从家中的楼梯滚了下来……”
“什么?”银凌海整条脊骨有如泡在冰水中,凉飕飕的。
“医生说她撞到了头,可能受了脑震荡,现在还昏迷不醒。”
“可恶!”银凌海想起罗塞朵说过男朋友施加暴力的事,怒道:“意外?我可不相信会如此巧合!”
“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罗塞朵的同居男友喜欢把她当成人肉沙袋,她今天刚打算向他说分手,就发生意外?未免太巧了吧?”
“你胡说个什么呀?”宝娜疑惑的道:“罗塞朵的男友打她?你从哪儿听来的?”
“是罗塞朵亲口告诉我的。”
“不可能的,他是公认的好好先生,怎会干这等事!”
“你认识他?”
“当然,你也该认识他……啊,对了,他刚调来这儿不久,你可能不熟,不过他以前和我及罗塞朵是同一个警区的,他叫杰比,是政风处的主管。”
“你说什么?”
政风处是哥特市警队内一个近似宪兵性质的部门,专负责警队内部纪律及警员操守的调查,也可间接影响一个警员文件纪录上的评价,进而影响其升迁,是故即使本身身家清白,警队中人也对其又敬又畏。
下午,中央警署。
银凌海不用特意打听,单是随便问了几个人,就知道杰比·罗渣士的背景。他是一流大学毕业,曾是美式足球队的四分卫,更是警队搏击大赛的亚军,人缘甚佳。传闻他有机会升任署长,是警队内公认最有前途的明日之星。
透过康薇尔,他也找到当时赶往现场的救护员,晓得当时是杰比报警的,他说罗塞朵早上回到家里后,不小心从二楼的楼梯滚下来。而救护员知道对方是警察后,没有怀疑,只把其当成普通的家居意外。
“可恶,都是我的错……”罗塞朵仍然昏迷,令银凌海心中满怀歉疚。
当然,还有愤怒。
银凌海步进洗手间,杰比正对着镜子在细心梳理自己的头发。对方看到银凌海,不由皱皱眉。警署内不成文规定,位于这个层数的洗手间是供高级警务人员专用,一般像银凌海那种普通探员不该进来。
银凌海站在其身旁,扭开水龙头,视线射向镜中的杰比道:“长官,听说你女朋友罗塞朵出了点意外,我很遗憾。”
“嗯,谢谢……银探员,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杰比露出神气表情回道。
“听说她现在仍昏迷,你不用待在她身旁吗?”
“这个……老实说,我又不是医生,在那儿也帮不上忙,假若有什么变化医院会通知我的,况且你知道,”杰比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道:“罪恶是不会休息的,所以警察的工作也做不完。”
“嗯,长官,那真的辛苦你了。”
“你过奖了。”杰比低下头,正想扭开水龙头。
银凌海一言不发,一把将他的头按在洗手槽上,同时另一只手把水龙头扭成最大出水量,自来水立时哗啦哗啦的流到杰比头上。
“干……干什么,你疯了吗?”杰比脸被紧压在水槽底部,出水孔被堵着,自来水开始积聚,呼喊声很快变成水中冒出的泡泡。
水花四溅,杰比双手拚命挥舞,想推开银凌海,但他手劲异常强大,搏击大赛亚军竟也挣不开。好一会后,银凌海扯着杰比的头发,把他的头拉起来,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他头发湿透,脸上的水一条一条如瀑布般,和着眼泪、鼻涕流下,一副狼狈相。
“操……操你妈的!”杰比的怒气连同粗话同时爆发,右手一肘顶向银凌海。
银凌海像是预知其动作般,右手硬生生地紧握着对方撞来的手肘,紧接着空中响起清脆的骨骼折断声。
“啊!我的手……”杰比立时发出杀猪似的惨嚎。
银凌海再把他的头按到水中,一会后再拉起来道:“被人伤害的滋味如何?”
“银凌海,你听着,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听好了。”银凌海一把抽起其头颅,把他的脸压在镜子上,让他和自己压扁了的脸接吻。
探员冷冷的续道:“我知道你这坏胚的烂嗜好是殴打手无寸铁的女性,也知道是你把罗塞朵推下去的。”
“你怎会知道……不,你在胡说什么……”
“你最好向所有认识的神明祈祷,保佑罗塞朵醒过来,否则我会把一切抖出来。我会详细调查现场,追查这宗意外,叫人替她验伤,她身上一定有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伤痕瘀痕,届时看你怎样解释?”说罢,银凌海重重的把他推到一旁,转头打算离去。
杰比站起来,头发如海草般散披在脸上骂道:“银凌海,给我站住!你这黄皮猪,马上跪下来向我道歉,否则我要你好看!”
“如果我不呢?”银凌海转过头来调侃道。
“你……”
“你会像个娘们在地上空喊,还是来扁我?不过你真的有胆子向敢还手的人动手?”
“你……操你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的事!”
“你说什么?”正要推门离去的银凌海身子倏地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