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疏离,电视剧里面都这样。
“想来大族人家虽是人丁兴旺,枝繁叶茂,但也有寻常百姓家想象不到的难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本想安慰金老爷,却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说书先生。
“呵呵,丫头小小年纪口吻倒沧桑的很呐。”金老爷面色有所减缓,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浅笑不语,这种沧桑不是因为我到了这个年代也无法体会到。
聊着聊着,时间就这么缓缓过去。
“老爷,该回了。”金老爷的随从突然凑了过来,在旁轻声提醒。
金老爷从怀中掏出一只金光闪闪的怀表看了看。“嗯,都这么晚了,我可有日子没有这般忙里偷闲了。丫头,这可要多谢你啊。”
“您太客气了,不过一顿饭罢了,咱们不是朋友嘛。”
“朋友?呵呵,就交了你这个小朋友。”金老爷说完站起身,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老爷子以后若是无聊想找比雅聊天,可以派人到禛贝勒府来找我。”没想到跑来这大清朝还交到一个忘年交,金老爷看起来和一般的有钱人家老爷不太同,对那些小市民的话题十分有兴趣,那种好奇心倒像个老小孩儿。我也正乐得有人相陪,不必每次出来都是相同的活动,只是以后不能冒充大款抢着请客了,这一顿饭吃掉我五两银子,可心疼死我了。
【第三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抱歉=0=
一场感冒让我和朋友交叉感染 反反复复终于康复 脑子也恢复一些
这章刚恢复更新 便添加了一些佛教的东西
我本人并没有宗教信仰 关于这章的一些观点 也纯粹是为了剧情需要
用了一点自己的愚见 和宗教无关
各位看看就好 不必详细计较
因为需要签文 但古诗词中绞尽脑汁也寻不到合适的
于是只有拙劣的自写一首 写得不好 见谅见谅“姑娘。”刚回府,迎面碰上福晋房里的茗雁,老远看到我便急忙迎了上来。“主子正想看看姑娘回府没有,想请姑娘去一趟。”
“行,我这就去。”
来到乌喇那拉氏屋里,她正歪在榻上,见到我来笑盈盈地坐了起来。
“福晋吉祥。”我上前乖巧的行礼。
“不必多礼,坐吧。”乌喇那拉氏柔声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我听话地走到椅子前坐下,对她微微一笑。
“眼瞅着就到爷的生辰,我打算明日去真觉寺给爷焚香祈福,见妹妹平日也清闲,想看看是不是愿意和我一同前去呢?”乌喇那拉氏面带笑意地问我。
对她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我有些意外。虽然不太适应与他的妻子们相处,但是乌喇那拉氏对我一向很好,人也和善,更何况这次说了是为了祈福,我若是推辞真说不过去了。
“怎么?妹妹不愿意?”见我不语,乌喇那拉氏低声问道。
我急忙回过神,“没!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我对这神佛的事儿一向不懂,怕到了菩萨跟前不懂规矩,亵渎了神灵,倒误了福晋的心意了。”在现代我也没烧过香拜过佛,这古代人对这个都笃信不疑,我倒是真怕自己去那种场合做错点什么。
“呵呵,妹妹多心了,这种事儿不过是心诚则灵,哪儿来什么懂与不懂之分?” 乌喇那拉氏笑说道。
见她这么说,我也真不好再推辞。“福晋若不嫌弃比雅笨手笨脚的,那比雅明天就随福晋一块儿去了。”
真觉寺位于京城的西直门外白石桥以东长河北岸,路上乌喇那拉氏告诉我,这座寺庙是成化九年建成的,听说是一位高僧向当时的明成祖朱棣进献了五尊金佛像和菩提伽耶大塔的图纸,明成祖赐建真觉寺,并下诏为金佛建塔。我对她说地名词基本上听不懂,可又不能问,只能支吾地点头回应。
大概皇族身份到寺庙进香待遇不一样,刚钻出马车,便看见几个大和尚站在阶梯下合什立在一旁,见到乌喇那拉氏急忙迎了上来。
“阿弥陀佛,四福晋一路辛劳了,老衲已命人整理出厢房,四福晋请移步后堂稍作歇息。”说话的是为首的一个老和尚,银白色的山羊胡子,虽已满脸褶子,但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在这里庙里身份不低。
“元觉大师多礼了,我此行只为替贝勒爷祈福,佛门清修之地我不敢叨扰。否则让爷知道了,岂不要怪罪于我?”乌喇那拉氏对老和尚柔声说道。
老和尚也没有多语,对乌喇那拉氏微微一笑,抬手领着我们迈步往上。寺庙依山而建,顺着高高的阶梯而上,跃然眼前,洁静清幽,香烟缈缈。这里看起来不算很大,但是应该属于香火鼎盛的,大雄宝殿外香客如云,善男信女都纷纷焚香虔诚祷告着。
大学暑假和乐乐阿呆去峨眉山旅游,见到各方香客诚心拜佛,我不自觉说道:“人在这世间有很多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来求神,但是如果神要是有了解决不了的问题,身为神又应该求谁呢?”
“都做了神仙,哪儿有解决不了的呢?”乐乐对我说。
“没听说过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么?这神仙也有神仙的烦恼啊!”
当时的我对神佛之说没有了解,谈不上信与不信。今天看见这些人都在对着菩萨诚心祷告,我心里不自觉思量起来,我的灵魂穿越已经是科学不可解释得,也许真的有神灵呢?是不是他们也能听到我的祈祷呢?
在老和尚的带领下进入殿内,我虔诚地为释迦摩尼敬上香火,也算是对佛教这个神秘悠久的文化表示敬意吧。
乌喇那拉氏祈福需要两个时辰,我只有带着香穗到寺庙各处参观一番,经过偏殿见到两名女子跪在佛像前正“哗哗”的摇着什么,我好奇的走了进去,原来是在求签。
“小姐,你也求一个吧?”香穗在旁轻声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现代从来没有求过,总觉得那些都是神棍骗人的,不知道这里的签文是怎样的?就当见识一下新鲜也行。于是走到旁边的案前,拿起一个签筒,也有模有样的跪在蒲团上闭上眼“哗哗”的摇起来。
“啪。”一块儿竹片脱颖而出掉在地上,我捡起竹片,上面并没有写什么上签还是下签,只有用红字写着的一个一百零七,我站起来把签筒放回原处,举着竹片问香穗“接下来要怎样?”
“解签。”香穗指了指殿旁一位居士模样的人,仔细瞅瞅还是像神棍。一个女子刚刚解完,正连声道,“正是如此。”边满脸喜悦地起身道谢。不过是一个下了点功夫的神棍罢了,我走到桌旁坐下把竹签递给居士。居士在一个布袋里翻了一下拿出一张签文,抬眼看着我:“朔风暴雪万里凝,皑皑岩上马难行。但使轻装缘路去,莫愁凌寒掩行径。”居士噼里啪啦念了几句,“不知姑娘想问什么?”
“什么问什么?”
“小姐,他是问你这签求的什么?比如说求姻缘,还是求家宅。”香穗附上我的耳朵小声地提醒。
想起来了,古装电视剧里面有演过。“我想问自身。”
“姑娘这签文是一首《雪行曲》,‘朔风暴雪万里凝,皑皑岩上马难行。’姑娘如今许是身陷某一困境,进退维谷。‘但使轻装缘路去,莫愁凌寒掩行径。’这句是说,姑娘若试着放下心中看似有所益处的包袱,必能在困境之中觅得出路。古语有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时看似前无去路,但稍顷便会发现另有转机,做人不必太执着于眼前解不开的结,过于相信自己所认定的前路,也许回首便会看见实则去路就在眼前。”居士不紧不慢地说着,我懵懵的接过签文,付了银子,步出偏殿。
走到一张石桌前坐了下来,这首诗我看得懂,居士说的话我也听得明白,和我目前的处境如此相识,让我不得不有些诧异。如果这签真的准,我该放下心中的包袱?什么是有益处的包袱?是我觉得只要不融入这段历史,就不会改变历史这个包袱吗?如果我放下了,便能轻松坦然的面对这段生活了吗?
“阿弥陀佛。”一把苍劲有力的声音把我涣散的思绪唤回。抬眼一看,正是那位满脸褶子的元觉大和尚,一袭僧袍上纤尘不染,立在松树下,微风非常配合场景的吹过,掀起他的袍角,哇!真像神仙耶!
我急忙站起来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元觉大师好。”
“施主多礼。”元觉大和尚对我微微一笑。'。电子书:。电子书'
武侠小说里面这种大和尚往往都是什么高人,不知道这位元觉大和尚会不会也是一个什么高人呢?是不是也能指点我两句呢?我不自觉盯着他发起呆来。
“施主有何心事,不妨对老衲说说看,看老衲是否能解一二?”果然是高人,我还没说话就能看出来了。
“元觉大师若不嫌比雅麻烦,那比雅就打扰大师了。比雅想问大师,大师信不信转世之说?”
元觉大师听到我的问题先是微微一怔,遂微笑的看着我“佛家有六道轮回之说,念念生灭念念不同,但于世人来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不知施主为何有此一问?”
“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死后,又或者没有死,总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原来的自己,而且也不再生活在原来的地方,那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高人就是高人,元觉大师听我说了这好像借尸还魂一样恐怖又荒谬的事情,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脸上还是微微的笑着。
“一切因缘生法,世间万物无因不生,异因也不生。因缘聚合即生,因缘分散即灭。若有此奇遇,必是因与缘所致,老衲觉得,因果而论,随缘而去,方是正解。”
元觉大和尚的话和解签居士的话有些许相识,我虽然没有宗教信仰,对佛学的东西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在我死之前,除了每天躲在龟壳里面假装自己还是一个现代人,我还能想到什么更好的方法吗?当初发现自己到了这里,便决定要随遇而安,那个时候我是轻松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害怕自己的命运,于是我觉得每天开始变得很辛苦,如果为了担心自己因为涉入这段历史太深便躲起来,那我今后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元觉大和尚说得没有错,一切因缘而生法,我一定不会是无端端的出现在这里!我没有按照科学的理论好好在我的二十一世纪活着,那就不该再按照什么科学理论相信什么蝴蝶效应。
“元觉大师!太谢谢你了!”这个大和尚几句话便解开我郁结已久的心结,打定主意后,我忍不住激动地站起来,按照脑袋的下意识反应拱手鞠了一躬。
他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我急忙正色合什:“阿弥陀佛,比雅鲁莽了!”
元觉大和尚脸上泛起笑容,“施主如此年轻便一点就通,想必聪慧过人,与我佛有缘啊!”
听着这像是传教的话,我不由干笑两声,“嘿嘿,佛教博大精深,经卷浩如烟海,岂是我这种俗人三言两语、一朝一夕所能参透了。还是元觉大师佛学渊博,让比雅茅塞顿开。”
“佛说种种法,为救种种心,没有种种心,不用种种法。施主能解开心中之结老衲甚感欣慰。”
乌喇那拉氏祈福完后我们在寺里用了斋饭便登车回府,放下了来此之前的沉沉心事,一切变得轻松了,无奈的心情中平添了些许希望。坑坑洼洼的路上,一驾装满稻草的骡车在稻谷间穿行,几个幼童在尘土飞扬的车后欢笑追逐着。初冬的夕阳把田野里的谷茬拉长,折断。一份听不到的声音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