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人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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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人之术-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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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遐插上话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大哥,若潇是四哥的人,你怎么可以插手!”
  大皇子敲了敲云遐的脑袋道,“小孩子别瞎想,我和若潇只是聊聊天,没别的事。”
  云遐揉揉脑袋,嘀咕着,“有这样聊天的,明明是背着四哥在达成什么秘密,还诓我!”
  若潇假装没有听见,只诠释着淡笑的平静站起身道,“大殿下,暖阁不过一简陋小屋,不如随若潇移步正堂大厅,我家殿下也该回府了。”
  两位殿下级的客人正站起身时,木梯那儿又上来一个人。
  最先发觉到的是若潇,因为她正站在最前头。
  熟悉的青锦外袍,随脚步摆动的紫玉香囊散发着缭绕的清香。据说是龙蛇香,若潇记得一本杂记上有写,此香初闻似无味,久戴之,香自体而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若潇镇定的看着那双有点焦急,有点担心的丹凤眼,浅笑道,“殿下,您回来了。”
  清逸抬头看着安然镇静站着的若潇,心中的不安和疑虑终究是压了下去,待踏完最后一阶梯,神色也平静下来,带着惯有的笑容道,“听说大哥和云遐来了,我怎还能悠哉的在城东赏梅煮酒,自是兄弟要紧。”
  城东是个代称,因为工部在城西的位置,便将吏部称作城东。其实各个部门都在一条街上,只是被朱雀大街隔成两半。兵部、工部、刑部靠西,剩余三部靠东。
  若潇明了这个涵义,大皇子也许也能体会,不过云遐这个少年就不行了,他蹦到清逸面前嘟着嘴道,“四哥有好玩的都不知道告诉云遐,四哥不厚道!”
  大皇子这时走上前按住云遐的肩安慰道,“好了,梅花宫中也有,而且还是珍品,你若想看,回宫里去看就好,别抱怨你四哥,他没你空闲!”
  云遐似踩到痛处立马回道,“哪有,宫里整日都有那个迂腐的侍读看着,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去,简直是个移动牢房,还有个唠叨的看守。大哥——”他拖长音央求道,“父皇最听你的话,你让父皇给我换个侍读吧!我受不了了——”
  大皇子不尴不尬的笑笑,没有答应。
  若潇知道这时候自己不方便说话,便只装聋作哑、不着痕迹的退到一边,更适时的穿上鞋袜。
  清逸眼睛虽然看着两个兄弟,但关注的目光还是有一丝扫到后面若潇的举动,一丝道不明的情绪又在心中翻腾,脸上却佯作笑脸道,“好了,云遐,别抱怨,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等你成年开府建衙就清静了,不过到时候别嫌闷得慌。”
  “才不会,我多寻些戏子舞女,天天变着节目演,到时候你们可别眼红羡慕,哼!”云遐乐滋滋的规划未来。而听着的两个兄弟以及远处的若潇都很清楚,若按皇帝的设想,到时候才是争斗的高潮,皇子们都成年,该立谁便迫在眉睫。只是……
  若潇低头穿鞋,心中暗道,云遐,你没有机会经历这场腥风血雨了。因为……它已经在悄悄的上演。
  这边,大皇子摸摸云遐的头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别像现在这样到处惹事儿,谁都不会管你……”
  “大哥不也沾花惹草……干嘛说我……”云遐气势汹汹,却在想到四哥也在身边时,偷偷瞄了眼,声音小了许多。
  清逸眉毛一跳,眼睛便跃过他们看向已经整理好衣着的若潇。对上那双带着笑意和坦然安心的眼睛,清逸心中大定,却在收回视线时看到大皇子侧身看向若潇那玩味的眼神而又生起一丝不愉快。
  若潇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却没有一点动摇的破绽,只摆着淡然高雅的神色开口道,“殿下们,这里狭小不适,不如移步正堂再叙,也让我家殿下以尽地主之谊。”
  “正是,还请大哥、云遐移步再叙。”清逸接下话邀请道。
  “不了,我还答应云遐去看庙会的,今日灯夕,民间热闹,我若答应你,云遐这一年都非埋怨我不可,改日吧!今日本也是来看访若潇的,见到了,了解了,也没什么事了……若潇你说呢?”大皇子说得暧昧,还故意停顿一下,言词闪烁。
  若潇已经感觉出清逸的不快了,但良好的修养让他仍保持着笑容,虽然那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
  若潇漫步走近他们,依旧完美的微笑道,“大殿下似乎总喜欢一语双关,颇让人费解,若潇不才,只能勉强知其片语,还请见谅。承蒙大殿下抬爱,若潇受宠若惊,失礼了。”
  大皇子专注的看着眼前一举一动都完美的自然洒脱的男子,心中好奇心与争斗心更胜,只是也心知现在还不到时候,四弟又在一边看着,便托言道,“好了,你们也不用送了,我和云遐有马车来,这就告辞!”
  “嗯,四哥,若潇,云遐走啦!下次再来四哥这里玩!”云遐也跟着道别,但不急着下楼,还是顾着些长幼礼节。
  看到清逸点了点头,大皇子便潇洒的直接下楼,云遐跟在后面。而清逸站着不动。若潇拍了拍清逸的背,低语道,“其他事待会儿再说,先送他们到楼下,怎能缺了礼数!”
  清逸一怔,看了看身边的若潇,欲言又止,抬腿走了下去。
  两人站的地方是转角的一处空地。一直等到那两位殿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清逸才回头对一直沉默的站在身边的若潇开口,只是,看到被寒风吹起的衣袍单薄轻盈,说出的话已经变味。
  “你只穿那么一点,不知道初春最易染上伤寒吗!府里给你做的几件裘衣呢,怎么不穿?”
  若潇淡淡笑答,“本以为只在暖阁,不会出来,便穿少了。谁知那两人却突然闯了进来!”
  清逸一愣,脱口而出道,“你又在暖阁睡着了!”见若潇只是笑笑,清逸便忍不住唠叨,“暖阁终究在湖边,阴气重,书籍又多,没有取暖的布置,连暖炉都不能设。你常常在那里补眠又没有被褥,不成!以后晚上别看得太晚了!”
  若潇心中微叹口气,清逸总是善意的对待自己身边的人,有时候莫名的也会被感动,只是……他不过是习惯罢了。心中如此想着,但脸上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淡笑道,“我知道,只是看书累了,便躺会儿。太过散漫,不拘礼节,是若潇的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清逸张开欲辩,却又顿下不言,最后也只是转移了话题道,“大哥此番前来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吧!”
  若潇这时脸上露出些喜色来,自信道,“清逸,大皇子这边,已经不成问题了。现在只需要慢慢渗透户部、礼部二司,便大势所在!”
  “大哥……”清逸惊讶的问道,“若潇,你用了什么办法?”
  “只是许了个小小的礼盒,让好奇的孩子为了猜测过程的乐趣而做的交换。得到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那个孩子在乎的是游戏的乐趣!”若潇隐喻的说道。
  清逸反应也是极快,立刻便明白若潇的比方,不确定的问,“若是那个孩子到最后因为过程而喜欢上了那个礼盒,那礼盒该怎么办?”
  “当然是作为奖品送给小孩咯!”若潇随口说道。
  “这不行!”清逸急急打断,微有些惊恼。
  若潇笑笑,返身回暖阁,只留下一句话道,“不过一个礼盒,又不是毁了,只是送人而已,难道还舍不得?”
  难道舍不得?难道舍不得——
  只留一人站在寒风中,思索着这话,久久不动。
  柱子以前是河西的农民,父母早亡,老婆带着孩子跟人跑了,只剩自己一个人。因为干旱,地里交不出粮食,便卖了一亩三分地,充作赋税,而人也就身无分文。拿着户籍,跟着一样单身的乡人,边走边乞讨。听闻京都的人出手大方,差事多,奢想着也许能混个好日子,便碰运气般偷偷混进了城。
  不过像他们这种流民,本是不被允许进城的,尤其是都城。若拿着户籍还好,验证身份正确,只是赶走了事,若丢了户籍,像他一个同乡,只能被带走压去做苦役的份。柱子很幸运,那天进城时,流民太多,官差拦住了大部分,但还是有数十个像他这样混在有钱人家仆人堆里进城的。
  然而,当柱子真进了城,才知道,其实混个差事并不容易,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没有路引的流民,哪个大户人家敢用。到最后,还是一个乞丐带他到了贫民窟,在那里找到一个安身之地。那里虽然破旧,但至少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屋子,他们平时都是乞讨为生,各自有各自的地盘。不过都是小心为上,因为被巡察的官差看到是要赶人的。
  柱子跟了那个乞丐几天,摸清门路,虽然没有想象中的满足,但至少能吃到点食物,也就暂时待在那里了。
  这一日,柱子照往常套路拿着碗在平民的坊巷里乞讨,突然背后被人打了一闷棍,等再醒来时,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着,而身边还有数十个和他一样的人。有的还躺着,有的醒了坐着,却发着呆。柱子不知道状况,轻轻问道,“兄弟,这是咋回事?”
  没几个人有动静理他,柱子于是再问了遍,终于,他身后靠墙坐着的一个小伙子白了他一眼道,“别烦,我们被抓了呗!”
  柱子见这人回他话,连忙挪着身子凑过去问,“小兄弟,你说,这是咋回事儿?俺记得自己明明在路上走,怎么就到这鬼地方了?”
  柱子打量四周,这是一间柴房样的屋子,不过很破旧,应该好久没人用了,窗户是斜挂在那里的,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现在好像是傍晚,带着红光,看起来阴森森,怪吓人的。
  那个小伙子颓废的说道,“你是第十五个,我是第六个进来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抓多少人,这里每天供应两顿饭,到时候会有人来解开绳子,等我们吃完,再绑回去。别指望逃跑,他们都是练家子,门外还有人看着,根本出不去。反正有吃有睡,没要我小命,管他们呢!”
  柱子愣住,一屁股坐在小伙子身边,叹口气道,“唉,俺也不过贱命一条,只要管着俺吃,俺也就不求啥了。”
  这时,门外有了动静,链条的声音,开锁的声音,只听旁边的小伙子打起点精神道,“别烦,他们拿饭来了!”
  柱子乖乖闭嘴,等待那个小伙子口中的‘他们’出现。
  门开了,因为逆光,柱子只看清黑色的三个人影,模模糊糊,只有轮廓。
  旁边的小伙子轻轻“咦”了声,又迅速闭嘴。柱子不太明白,不过也知道这时候不说话比较好。
  这时,站在中间的那个黑色的人影开始说话,声音很低沉,“你们自己是什么身份,想必更清楚。这世上少你们一个,不会有人在乎、关心,恐怕官差还会很庆幸终于又少了个害虫!”那个人说话冷冰冰的,却让人不敢反驳,他见没有人开口,就继续道,“我没打算要你们的命,相反,如果你们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这十贯钱就是你们每一个人的了!”左边的那人立刻拿出沉甸甸的十贯钱,还掂了掂,铜板碰撞的声音重重敲击到了那十五个人的心里。
  也许是看到钱有了动力,也许是保证性命的承诺让人不再害怕,柱子听到好几个人结结巴巴的问道,“大人,您要我们做什么……只要能让我们活下去,嘿嘿,当然,如果那个钱也有,大人,您直说吧!”
  中间的那人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状况,点头道,“不用你们做什么,只要隔五天每个人挨一顿鞭子,疼就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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