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次登门拜访他都拿臭架子。我先斩了这老鼠婆,消一口恶气,也给方兴一点
颜色看看。”
“这……”周培代一口酒喝下了,呛得差一点死过气去。
嘿,这个马颜飞,虽说嗜杀是他的本性,但这件事做得也太莽撞、太不着边际
了。方兴名震江湖的时候,他们还是群毛孩子呢,现在居然搞到了方兴的头上,这
才是实实在在地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虎口里拔牙了。
然而此刻,“太子手”遇到了立帮以来头一回莫名的痛击。虽说有冯雪峰在手
上,可事情毕竟来得太容易,大有灭绝“太子手”的意图。而这意图,又不似是冯
雪峰想干的。冯雪峰的言行,似也否认了这一点。局外形势,真是动荡不安,此刻
与马颜飞再生口角,实在也不是办法。周培代只好把这诸多的疑问和不快按在肚里,
吸一口凉气,道:“兄弟东拼西杀,受累了,我敬一杯。”
马颜飞在兴头上,加之今天中午憋了一口鸟气,下午大打出手一番,一箭三雕,
也就没去在意周培代皱着眉头中藏着些什么臭虫,乐呵呵地端起杯,一口饮尽,嘴
里连连道:“谢谢兄弟。”
周培代也喝了一杯酒,道:“下午总部遭人袭击,一下子还弄不明白来历。不
过,我抓住了一个人,兄弟倒可以见见,也就问他个子丑寅卯来。”
“正是。”马颜飞大吃一口,道:“正要见见这只撮鸟!”
周培代一挥手,道:“带来。”
冯雪峰被人推搡着,走进宴会厅。
马颜飞见到冯雪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没有搞错?长空一剑的掌门人
居然给周培代捉住了?长空一剑为什么要来火拼他们?马颜飞揉了揉眼,再看,这
才确认是冯雪峰。
周培代笑吟吟地道:“雪峰老弟,多有得罪。请坐。”
冯雪峰虽然双臂被反绑,但气韵悠闲,平静淡定。对马颜飞点点头,道:“颜
飞兄久违了,一向可好?”
马颜飞望望周培代,又望望冯雪峰,说道:“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冯雪峰坐下来,道:“培代见和我有一点小误会。”
周培代于是将下午的情况向马颜飞述说了一番。
“妈的。”马颜飞一听就火冒三丈,拍着桌子道:“你们长空一剑也太霸道了。
各人走各人的路,各人找各人的饭。
我们‘太子手’与你们向来是往日无仇,今日无冤。为什么要兴师动众,大开
杀戒?!”
冯雪峰据理力争,道:“颜飞兄凭什么一口咬定下午的事就是我们长空一剑所
为呢?我如果是有备而来,又何必和培代见一同怆惶逃命,并为培代见所擒呢?”
马颜飞一时语塞,拍着胸道:“我这里没有这么多问题。
我先毙了你这个臭小子,再来谈问题。”
冯雪峰悠然地笑了笑。说:“二位兄长不是请小弟喝酒的么?怎么倒先动起气
来了?”
周培代也正想着王纯说的两个问题,现在被冯雪峰说破,倒也有同感。遂堆出
笑脸,道:“对,对。太子手和长空一剑,还从来没有在一张酒桌上喝过酒,今天
就少叙几杯,如何?”说罢,冲马颜飞眨了眨眼。
马颜飞会意,说:“对,我这里先敬冯老弟一杯。”说罢,端起杯自饮了。
冯雪峰道:“二位叫我怎么喝呢?”
“哦。”周培代道:“兄弟一时少了个计较。这个么,容易。”说着拍拍手,
道:“源源,进来。”
一个珠圆玉润的美女,从厅外悠悠走了进来,立在周培代身边。
周培代挽着源源的细腰,说:“这位冯老板,可是香港一等的人物,有为少年,
家有百万横财。今天手不太灵便,你到身边去,好好伺候他,给他端酒夹莱。”说
罢,在源源的屁股上拍一两下。
源源扭着腰肢,走到冯雪峰身后,一手摸住冯雪峰的肩,一手端起一杯酒,笑
眯眯地道:“冯先生,先喝一杯?”
“好。”冯雪峰道:“既然这样,这一杯先敬二位兄长了。”说罢张嘴含住酒
杯,一口饮干了。
源源拿起筷子,说:“冯先生,你想吃点什么?”
冯雪峰道:“有源源小姐的香艳在,什么菜都提不起我的胃口。”
“是么?”源源放下筷子,用手托了托自己的乳房,道:
“冯先生要不要吃一吃这个?”
马颜飞哈哈大笑起来。
周培代也笑了,一手扶杯,一手举筷,说道:“雪峰老弟,我们这道梁子,你
说该怎么拆?”
冯雪峰道:“倘若二位兄长一定认为下午的事是长空一剑所为,我现在你们手
上,耍杀要剧,悉听尊便。”
周培代道:“如果我们相信雪峰老弟的话,又将如何呢?”
冯雪峰道:“小弟奉上五百万元港元,算是给培代兄压惊。余下的,我们可以
携手合作,共同寻找钻石。”
“痛快!”周培代击掌道:“马大哥,意下如何?”
马颜飞道:“我不喜欢空头支票。要于,就拿出实际行动来。”
“好。”冯雪峰道:“现在,我就打电话让我的人把钱送过来。钱到之后,再
谈合作的事。”
周培代道:“此一论正合我意。不过,钱到之前,雪峰老弟这缚还松不得。”
冯雪峰笑道:“有源源伺候,就是再缚三天三夜,也不要紧。”
马颜飞道:“白天可以,晚上缚着手滋味可不好受。”
大家一齐笑了。
冯雪峰打了电话,并把手下曾品乡的手提电话号码告诉
了周培代,以便在来时随时保持联系。
周培代将黄剑语叫到跟前,耳语一番。黄剑谣点着头出去了。
马颜飞知道有周培代在安排,事情会八九不离十,所以放着心喝酒。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缓和下来,马颜飞又叫了两个小姐过来陪酒,一时间席面上
有了洋洋喜气。
冯雪峰见事情已趋解决,心意亦大快,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源源调情。源源
本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见到冯雪峰少年英气,又出手大方,自然一见就倾了心,
此刻使出浑身解数,嗲声嗲气,服侍得冯雪峰舒舒服服,小宝贝短小宝贝长叫个不
停。
周培代打趣道:“看来源源最合我们雪峰老弟的胃口了。
怎么样,今晚就赏个面,让源源小姐全套服务服务。”
冯雪峰道:“横刀夺爱,我可是不敢干。”
周培代心里骂道:“妈的,横刀夺爱不敢于,那三颗钻石我他妈的最心爱,你
怎么要干?而且干到我门上来了?”但脸上却仍笑容满面,道:“雪峰老弟看得起,
还有什么爱不爱的,只管拿去受用就是了。”
冯雪峰心里道:“只管拿去!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我最看得起那三颗钻石,
你可愿意我去受用?”嘴里却答道: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就高攀源源小姐了。”
源源小姐捏住冯雪峰的男根,娇声道:“美死你哟。”
席间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
三个人各自肚里安着鬼胎,吃了一个小时的酒,黄剑谣进门报告:
“范先生的车已到门口了,要王先生和他说话。”
周培代看了马颜飞一眼,冲源源点点头。
源源从黄剑谣手中拿过手提电话,放到冯雪峰的耳朵上。
冯雪峰道:“阿乡,是我。”
曾品乡在电话里关切地问:“峰哥,你没有事吧?”
冯雪峰笑道:“我很好,美人在怀,正在喝花酒呢。”
曾品乡道:“钱带来了,这样白给,岂不便宜了这两个狗小子?!”.
冯雪峰道:“钱带来了就好。你们下车,接受检查。一共来了几个弟兄?”
曾品乡道:“五个,都是个顶个的,保你安全撤出。”
冯雪岭道:“留两个在车上,你们三个人,带着钱随王先生上来。”回头向黄
剑谣道:“王先生,辛苦你将他们接来。”
“应该的。”黄剑谣答道,又用眼望周培代。
周培代道:“快请三个兄弟一同来喝一杯酒。”
“是。”黄剑谣躬身回答,这才急匆匆转过身去。
冯雪峰对电话道:“阿乡,进来见面再谈吧,就这样。”
源源乖巧地将电话移开,关上了。
周培代端起杯来劝冯雪峰饮酒,冯雪峰笑答,由源源端起杯,一口干掉。
马颜飞没有喝酒,双眼盯着宴会厅的大门,右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
黄剑话带着曾品乡一行人走进宴会厅。
“峰哥。”曾品乡一见冯雪峰被绑,就要上前动手。
冯雪峰站起来,道:“阿多,不要乱来。”眼睛却看到了曾品乡后面的一个人,
脸上顿时有了媚意。
就气度和风范,那个人远在曾品乡之上,只是戴着一副遮去半个脸的大墨镜,
又是在灯光下,一时间不识真面目。
他径直走到冯雪峰面前,道:“阿雪,你这是怎么回事?”
冯雪峰笑道:“大哥,你怎么会来?我跟他们二位,只是一点小误会。”
那人转过睑,道:“我也是一时好奇,来会会这两个成名的人物。”
“你是……”马颜飞本想说“你是什么鸟?”但一接触对方的脸,被对方的气
势慑住了,就把那只“鸟”生硬地咽回了肚里去了。
那人摘掉墨镜,扬着脸道:“让二位见笑了。”
周培代和马颜飞倒抽了一口凉气。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潜逃到台湾隐姓埋名号
称不再出山的长空一剑第三代掌门人:王樱红。
“王大哥。”周培代站了起来。
“王大哥好。”马颜飞也跟着问候。
“真是江山代代有人才出呀,”王樱红感慨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二位在香
港搞得如此红火,真让人羡慕不已。”
周培代陪上十分的笑脸,说:“王大哥见笑,王大哥见笑。王大哥请坐。”
王樱红摆摆手,道:“我是来赎人的,先点点钱吧。”
周培代道:“王大哥怎么如此认真,王大哥的面子,就值五百万了。”
马颜飞也附和道:“王大哥打个电话,召见一下小弟就是了,何必劳您大驾?”
王樱红道:“既然回到香港,各位的码头,总要是拜一拜的,拿来。”
曾品乡提过一只黑色的密码箱,“嘭”地一声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面额一千元
的港币。
冯雪峰道:“培代兄,点一点吧。”
周培代搓着手,道:“王大哥,雪峰老弟,这真是却之不恭,受之太过呀。那,
兄弟就收下了,收下再谢罪。”
黄剑谣上来接过了曾品乡手中的密码箱。
“王大哥快请坐。”周培代说。
_马颜飞在一旁喊:“快,给冯老弟松绑,添酒,加菜,再叫两个小姐来。”
一时间人员穿梭,忙忙碌碌,宴会厅内欢歌笑语,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周培代举杯,满面春风,道:“这杯水酒,权当为王大哥洗尘,王大哥重回香
港,长空一剑势必又将威震亚洲,思加江湖。”
王樱红微笑着,喝一口酒,道:“我是个废人,长空一剑的事,我哪里还管得
了?周老弟才思敏捷,难道不明白,我为何而来吗?”
“莫非……”周培代伸出三个指头。
“正是。”王樱红掷地有声。
这两个字,恰如两把锤子,在周培代和马颜飞的心中各重重地敲了一锤。
敲过之后,两人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