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亚等人,而结果更令他吃惊:因为圣母玛丽亚与圣经的记载相距甚远,而耶稣看起来显然不像是一个能够承担拯救人类命运的人物。
格洛高尔为此感到极度失望,但还是决定暂时住下。因其通晓医术,拥有问诊治病的能力,于是悬壶济世,开业行医,治好了很多人的疾病,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圣人。而作为一个熟读圣经的信徒,格洛高尔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事件,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灾难,什么时候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决断。因而接下来,他开始率领着人民向耶路撒冷方向前进——事实上,这时格洛高尔已经责无旁贷地承担起了耶稣的使命。
当然格洛高尔也知道,自己这些行为的结局是什么——被出卖,被逮捕,并最终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莫考克就是以这样激烈的方式,阐述了一个“反宗教”的故事。
而泽拉兹尼的《光明王》,显然属于后者,即所谓“稍许和缓的诠释”。
在这个由所有的神灵构成的遥远世界里,众多的出场角色看起来都与凡人无异。但是他们灵魂不朽,法力无边,集体演绎着一出出看似平凡实则惊心动魄的故事。作者试图在平淡的叙述中向读者传递这些一些信息:掌控着这一奇异世界规则和命运的神灵们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人”?他们究竟是用怎样的方式改造了一个世界并使那古老的东方宗教和神话在其中得以重现?
从部分叙述的手法上来说,泽拉兹尼在《光明王》中成功地取得了一种类似讲经的效果。但在整体叙述上,则有一种信马游缰的流畅,有时候我们也习惯把这称为“玩弄感觉”——我不知道国内作者要是如此这般地写上一篇,会不会被读者质疑甚至谩骂。
也许这部作品最大的意义只是在于——阐述了无名的重要,阐述了梦境的真实。
其实宗教也是对世界的一种解释,只不过包括笔者在内的很多人并不接受这种解释而已。但也有很多人愿意接受这样的解释,这完全取决于你是从哪种角度出发来看待这个世界的。
关于这一点有一个比较好玩的例子——
有人在网上发文询问:有什么样的图书专门讲述因果律、能量守恒或者物质不灭之类的普适定律;有人回答他说:大学物理;但马上就有人发文声称:大学物理最讲不清楚的就是这些事情了。
所以我宁愿选择另外一个人的回答:般若波若密多。
我想,假如那个人用其他一些宗教教材来回答这个问题的话,起到的效果也应该是差不多的。
五
勿庸置疑,从作品上来看,罗杰〃泽拉兹尼应该算是一位更偏奇幻的作家。
近些年来,科幻文学和奇幻文学有一种明显的融合趋势。有人为此担心,有人为此不悦。事实上这些年来奇幻文学对科幻文学的冲击是一种世界性的潮流,一些“正统”的科幻迷对此甚至痛心疾首。
但不管我们喜欢不喜欢,科幻文学与奇幻文学融合的起点都比这要更早,而不是自“哈利〃波特”获得雨果奖才开始的。事实上很多科幻作家同时也兼写奇幻作品,并且名气极大。而科幻界一直推崇的星云奖,根本就是“美国科幻与幻想作家协会”颁发的奖项,并不排斥奇幻作品,因而发给奇幻作品也属天经地义。
很难说这种融合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个人认为,这是人类在童年化过程中的一种必然。
文明的前进,技术的发展,以及社会节奏的加快和工作强度的加大,都给人一种试图逃避责任返归童年的渴望。而这一特征的表现之一,就是使得人们在阅读和观赏文艺作品时,更注重的是其娱乐功能而非审美功能。人们不喜欢在阅读和观赏的同时不愿过多地思考,因为对简单快感的享受比对深邃哲理的思考来得更为直接。
当然,这并不是说奇幻阅读比科幻阅读的趣味更趋近于童年。奇幻作品也有其独特的背景设定,也有其独特的审美取向,但无论如何,它毕竟没有设置现代科技这一门槛。事实上正是由于这一道门槛,阻隔了不少人的阅读兴趣,让他们对科幻作品望而生厌,敬而远之,在科幻作品面前畏缩不前,知难而返。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科学研究本身也不再处于那样一个浪漫的英雄年代,已经更为职业化和专门化,不再那么直观,不再那么神秘。人们对科学的理解和认识已经从一种神圣的向往,沦为实现其幸福生活的一种社会基础。
但从一个更为博大的角度来说,这未必就是坏事,因为幻想文学至少还实现了愉悦读者的功能,尽管它远离先进的科技。这就好比文学本身:战争与灾难也许能成就更好的文学,而假如在和平和安全的环境中文学丧失了某种品质,我们也不能因此就去发动战争或制造灾难,以此来迁就文学的发展。
事实上任何领域的发展,都不仅仅是理论者的功劳,都离不开具体的实践者。有什么样的成就和效果,就有什么样的潮流和标准。对于幻想文学而言,究竟是科幻文学还是奇幻文学更领风骚,同样也是这样一个道理。
无论如何,只要幻想文学有所发展,就是为构造人类精神遗产做出的一种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