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快要塌方的顶子。第三次,我们在准备准确的定向爆炸,以便在进一步掘进时避开地底下的裂缝。第四次,是在刚刚发生了一个小塌方之后。”
“每次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很难描述。发生了某种命令。可是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接收下来并领会它时,又来了新的命令——操练那种奇怪的队形。”
“为什么?”鲍威尔厉声问道。
“不知道。”
“那么,第一个命令,”多诺万插进来问,“就是操练步法之前那个命令,内容是什么?”
“不知道。我感觉到发出了命令。可是,还没来得及接收。”
“你能告诉我们一些这方面的情况吗?每次都是同样的命令吗?”
“不知道,”机器人伤心地摇了摇头。
鲍威尔仰靠着椅子背说:“算了,你回到你的头头那儿去吧!”
“手指”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你搞到了不少东西,”多诺万说,“这是一次从头到尾都很尖锐的对话。你听我说,无论戴夫,还是这个笨蛋‘手指’都在策划着什么?是针对我们的。它们不知道或记不起来的事也大多了。格雷格,再也不能相信它们了。”
鲍威尔把胡须弄得乱蓬蓬,“但愿你能帮我的忙,迈克。如果你再说一句蠢话,我就把你的拔浪鼓和妈嘴头都拿走。”
“好吧。你是咱们的天才,而我这小毛孩又能怎么样呢?咱们搞清楚了什么啦?”
“处境还是不妙。我试着从末尾,从‘手指’着手。但是,什么也没搞清楚。还得从头着手。”
“你是个伟人!”多诺万惊讶他说,“这一切说得多简单啊!现在,大师,您不能把这翻译成普通人说的话吗?”
“对你来讲,应该翻译成小孩话更合适。在出毛病之前,戴夫发出了什么样的命令,这是问题的关键。”
“你打算怎样把这一点弄清楚呢?我们没法和它们呆在一块,因为我们在场时,一切都正常。通过无线电监听命令,我们办不到,因为命令是通过正电子场来传送的。这就是说,近处的办法和远处的办法都被否定了。给咱们留下的只是一个干干净净,叫人看了舒服的大零蛋。”
“是的,直接的观察不顶用。但是还有演绎法。”
“什么?”
鲍威尔狡黠地笑着说:“迈克尔,咱们将轮流值班。咱们得目不转晴地盯注屏幕。观察这些钢制的蠢才的每一个行动。当它们的行动变得古怪之前,我们就能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并由此推论,发出的可能是什么样的命令。’
多诺万整整有一分钟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然后用压低的声音说:“我提出辞职,我走。”
“你还有十天,可以想出一些更好的解决办法来。”鲍威尔疲乏的回答说。
在八天的过程中,多诺万绞尽了脑汁,试图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这八天中,他每隔四个小时把鲍威尔替换下来,用发炎的、因而看东西模糊不清的眼睛,观察着那些摺褶发光的金属身躯在昏暗的背景下如何移动。整整八天,每次四个钟头的间隔休息时,他咒骂了公司,咒骂了DV型机器人,诅咒了他出生的日子。
而在第八天,当睡眼惺松的鲍威尔强忍着头痛,来接他的班时,他站了起来,用精确瞄好的动作,把一本很沉的书扔身屏幕的正中,玻璃发出了必然会发出的碎裂响声。
“你这是干嘛?”鲍威尔气呼呼地问。
“因为我再也不想观察它们了。”多诺万用几乎是平静的口气说,
“只剩下两天了,可我们还是什么也不知道。DV-5是一个糟糕的损失。在我值班期间,它五次停顿了工作。而在你值班的时间内,停了三次,我还是不知道它发出了什么命令,你也不知道。而且我不相信你什么时候能查清。因为我知道,这点我办不到。”
“你怎么能跳越空间,同时对六个机器人进行观察呢?一个用手在于着些什么,另一个用脚在于些什么,第三个像风车一样挥动双手第四个像傻子一样在蹦跳。而其余的两个……鬼知道它们在干什么!而突然,全部停顿下来!就是这样!格雷格,咱们的路子不对头,咱们应该在能够看清细节的地方去观察。”
一阵沉默。鲍威尔打破了这难熬的沉默说:是啊,等一等看。兴许最后两天会发生什么情况。”
“怎么,从这里进行观察更好吗?”
“这里更舒服。”
“嗨……但是在那儿你可以做这里办不到的事。”
“怎么说呢?”
“你可以在你认为需要的时刻让机器人停下来。同时你已作好了准备,观察着出了什么毛病。”
鲍威尔一惊,警觉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领会吧,你都说了,你是咱们这儿的智囊。你给自己提出几个问题吧。DV-5什么时候脱离常规?‘手指’给你讲了什么?什么时候眼看着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塌方?什么时候把精确计算好的炸药放好?什么时候碰上了难采的矿脉?”
“换句话说,在危急的情况下!”鲍威尔兴奋地说。
“对,在这种时候可以预料会发生故障!全部问题就在于个人主动精神的因素给咱们添麻烦。在紧急的情况下,没有人在场。这时。个人主动精神被紧张地动员起来。由此应得出什么样的逻辑推理呢?我们怎样才能够在我们希望的时间和地点使机器人停顿下来呢?”多诺万得意地停了一会儿——他开始进入了自己的角色——然后,他抢先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虽然要回答的话已明显地到了鲍威尔的嘴边。
“迈克尔,你讲得对,”鲍威尔说。
“谢谢,朋友!我知道,早晚我能有所突破。”
“算啦,别挖苦人了。把你的玩笑话留到地球上用吧。那时,咱们可以用坛子把它埯起来,留到漫长寒冷的冬天用。那么现在你谈谈,要制造什么样的一个事故呢?”
“如果咱们不是在这个没水又没空气的小行星,咱们可以放水把矿井淹没。”
“这当然只是玩笑话而已,”鲍威尔说,“真的,迈克尔,你让我笑破肚皮。咱们制造一次小塌方怎么样。”
多诺万骄做地呶着嘴唇说:“OK。让我来吧!”
“好。那么,咱们开始干吧!”
在怪石磷峋的小行星表面上曲折前行,鲍威尔感到自己像个搞阴谋的人一样。虽然由于重力减小,他的脚步变得不稳当。而且,石头不时地从脚底下迸起,无声地溅起团团灰色的尘埃。但是,他总是觉得自己在用轻悄悄的、鬼鬼祟祟的步子走路。
“你知道机器人在哪儿吗?”他问。
“我想,我知道,格雷格。”
“好!”鲍威尔并不乐观他说,“可是,只要那一个‘手指’离我们6米远,即使我们并不在它的视野之内,它就能感觉出我们来。我希望你知道这点。”
“如果什么时候我需要听机器人学基础课程,我一定向你提交申请书,一式三份。现在,从这里往下走吧。”
他们下到了矿井。星星已看不见了。他们两人沿着坑道壁摸索前进,不时用照不远的手电筒光照路。鲍威尔摸了摸身上的雷管枪,看看丢了没有。
“迈克尔,你认得出这个平巷吗?”
“不太认识,这是新的,我想,我能够按照在电视里看到的情况确定出来。虽然……”
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得真慢。突然,迈克尔说:“你摸摸!”
鲍威尔把金属手套贴紧坑道壁,感觉到了轻微的颤动。当然罗,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爆炸!我们已经很近了。”
“注意点!”鲍威尔说。
一个机器人向他们跑来。他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机器人就从他们的身旁跑过去了。就像一个发出古铜色亮光的亮点,在视野里一掠而过。他们俩人贴在一起,默不作声。
“你认为机器人感觉到咱们了吗?”鲍威尔低声问。
“但愿没有。可是,还是从旁边绕过去好。咱们走第一号侧巷道吧。”
“要是咱们找不到机器人呢?”
“那有什么办法?只好回去。”多诺万气呼呼地说,“离它们还有四分之一英里。我是从电视上对他们进行了观察的。况且,咱们也剩下两天了……”
“嘿,闭上嘴吧。别白白浪费氧气。侧巷道在这里吗?”鲍威尔打了一下手电。
“是这里。走吧。”
这里,巷道壁的颤动感觉得更明显了。而且脚下的地也颤动起来。
“这样很好。但愿爆炸别停止。”多诺万说着,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前面。
一伸手,他们就能摸到巷道顶。支柱是新架起来的。
突然,多诺万犹豫起来:“好像这是一条死巷。往回走吧。”
“不,等一等,”鲍威尔笨拙地从他身边挤过去,“前边是亮光。”
“亮光?我什么亮光都没看见。在这里哪会有亮光啊?”
“机器人的亮光呢?”鲍威尔四肢并用,爬上不高的一堆堵塞物。
“嗨,迈克,爬到这儿来。”在多诺万的耳朵里响起了鲍威尔着急而沙哑的声音。
确实有亮光。多诺万从鲍威尔伸直了的腿上爬了过去。
“是个窟窿吧?”
“是的。在概是从那边打通到这个巷道来的。”
多诺万把洞口四周摸了一下,边缘如犬牙一般。他用。电筒仔细照了一下,发现再往里去,是个比较宽阔的平巷。看来是主巷道。洞太小,人没法钻过去,甚至两个人同时往里看都困难。
“那边什么也没有,”多诺万说。
“是的,现在没有,可是一秒钟之前还有,否则咱们就看不见亮光。留神!”
他们周围的巷壁又震动起来。而且他们感到被推了一下。细粒的尘上从上面掉了下来。鲍威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又向洞口那边望去。
“好了,迈克尔。它们在那里。”
闪闪发亮的机器人在主巷道里挤成一堆,离他们二人约有15米远。它们有劲的金属手很快把崩下来的废石搬走。
“快点,”多诺万着急了。“别浪费时间。它们马上就要结束了,下一次爆炸可能会波及到咱们。”
“天啊,别催我,”鲍威尔摘下雷管枪。他用焦虑的目光搜索着昏暗的巷道。只有机器人的微弱亮光照着巷壁,所以分不清哪些是支棱出来的石头,哪些是石头的黑影。
“你看,差不多在它们的正上方的巷顶,有个突出部。上次爆破没碰着它。如果你击中它的基底部,半个巷顶都会塌下来。”
鲍威尔往多诺万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行!现在你注意机器人。上帝保佑,他们可别离开这个地方太远。我需要它们的亮光。七个都在吗?”多诺万数了数,说:“七个都在。”
“那么,看好,注意它们的每一个动作!”他举起拿着雷管枪的手,瞄准着。
多诺万诅咒着,擦去流到眼睛里的汗水,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机器人。
爆破了!
他们摇晃了一下,周围感到一系列的震动。然后他们感觉受到猛地一推,鲍威尔被抛到多诺万的身上。
“格雷格,你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