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说他恨贪污之吏,更过于反叛的噶尔丹……王露,你怎么看?”
邬思道手里捏着棋子便再没有放下,他略一思索,说道:“皇上对山陕官员不满,看来山陕的官吏会有大的变动了,四爷不妨考虑考虑这方面的人选!”
四阿哥缓缓地点了点头,几个人的名字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心中大定,“其实早就应该澄清吏治,父皇对这些官吏太宽宥……父皇提到噶尔丹,我就想起海澜格格的话,没想到她竟然会注意到准格尔部,小小年纪,我原本以为有些商业头脑就不错了,没想到……”他边说边摇头。
邬思道微微一笑,又接着打谱,“四爷,请恕王露直言,说不定她日后也能帮上四爷的大忙!”
四阿哥兀自不信,他冷冷一笑,说道:“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还能有什么大能为?一会儿我倒是想听听她怎么说!”他说着,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来,饮了一口润润喉,然后站起来,溜溜达达来到了内院。
乌喇那拉氏正在翻看账簿,一旁的弘晖边练字,一双眼睛边骨碌碌乱转,一眼看见父亲来了,弘晖吓得如同老鼠见了猫,赶紧挺直了腰板,专心致志的写起大字来。乌喇那拉氏看见儿子装乖,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她站起来对胤禛说道:“爷今天回来的早……”
四阿哥看了看弘晖,说道:“先生还没有找好?”
乌喇那拉氏笑道:“说到鸿学大儒,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就是不知道爷的意思……”四福晋说着,服侍着四阿哥擦了脸,又亲手给四阿哥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弘晖虽然表面在写字,却侧耳偷听父母的谈话。
四阿哥问道:“你想起了谁啊?”
“这个人啊,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四阿哥一皱眉“你说的是邬先生?这个我不是没想过,可是邬先生他身体不好,太医让他好生修养,我怕太劳烦了他——”
“爷,弘晖现在还小呢,课业也不重,不妨先让邬先生先教着,等日后找到了合适的先生再……”
四阿哥摆摆手“这事儿先撂着,请先生也不急在一时,你可派人去请海澜格格了?”
“请了,怕是一会儿就到了。”
四阿哥点点头,“一会儿我就在这里见她,你也不要走,一起听听她怎么说。弘晖先回去吧!一百篇大字,一篇也不能少,晚上我要亲自检查的。”
弘晖一听,立刻垮了脸,他看了看乌喇那拉氏,想请额娘帮着求求情,可是乌喇那拉氏没有半点表示,弘晖也不敢言语,乖乖的站起来,向父母辞行退出内堂。
四阿哥看见儿子走了,这才问乌喇那拉氏:“你也见了钮钴録氏几次了,觉得她这个人如何?”
乌喇那拉氏笑道:“她是个很聪慧的人。”
“我当然知道她聪慧,我是说她的人……”
乌喇那拉氏知道他的疑心病又犯了,忙打断四阿哥的话道:“爷,海澜格格她并不想嫁到贝勒府来,她跟我说‘宁做平民妻,不做王侯妾’,我觉得她没有撒谎,不知道爷还担心什么?”
弘晖趴在门上听着什么妻呀妾呀的话,便猜测阿玛这是又要纳新人了,难道会是那个会变戏法的海澜格格?若是她还有几分趣味……弘晖还想接着偷听,却被一个老婆子一把抱起,弘晖气得想要骂,却又怕被阿玛额娘听见,只得生生的憋住,回头一看,抱住他的正是他的奶娘!
离得门口远了,弘晖这才挣扎着下地,还没等他说话,奶娘先说开了“我的小爷呀,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怎么就敢偷听爷和福晋的话?倘若被爷知道了可怎么好?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身边的下人吧!”
弘晖气哼哼的瞪着奶娘,却见翠缕带着海澜格格过来了,他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直盯盯的看着海澜,海澜笑道:“怎么?你不认得我了?”
弘晖笑道:“认得,当然认得,你再给我变个戏法吧!我还想你再变个苹果出来!”
海澜哭笑不得,莫不是这小子馋苹果了?难道贝勒府连苹果都没得吃吗?她问道:“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苹果有的是,干嘛还要变苹果?”
弘晖一撅嘴“所有的苹果都不如你变出来的苹果好吃!”
“哈!”海澜听了弘晖的真话,笑道:“真是太遗憾了,上次我身上正好藏了一个苹果,所以能变出来,这次可就变不成了。”
弘晖有些失望,随即他使劲的吸了吸鼻子,说道:“你撒谎,你的身上带着水果的!”
“嗯?这是怎么说?我哪儿带着水果了?”
翠缕在旁边嘻嘻笑道:“小爷肯定是闻到海澜格格身上的水果香味了,所以才这么说。”
海澜苦笑,这叫什么事啊,她眼珠转了几转,说道:“哪儿呀,我这人就是喜欢水果的香味,所以屋子里的香炉里一般都是放一个水果,这样满屋子都是水果的香味,时间久了,衣服上也被熏得有了水果的味道了……”
翠缕笑道:“听见了吧小爷?你若是想吃什么就跟奴婢说,奴婢告诉福晋去,要什么没有?”
弘晖生怕他跟海澜要苹果的事儿传到乌喇那拉氏的耳朵里,焉能让翠缕捎话儿?他连忙摆手说不用,自己只不过是想看海澜变戏法,根本没想吃什么水果,然后转身一溜烟儿跑了。
海澜跟着翠缕来到内堂,看见四阿哥和四福晋都在,赶紧上前见礼,心里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第041章 激怒四爷
四阿哥看着眼前的少女,多日不见,觉得她有些陌生,只见她穿了一件着白色上好的丝绸旗袍,衣料上细细的凌绣着白色的淡然荷花图,领口和袖口都镶了红色的如意,中间又细细挑着鹅黄的八宝袅丝细花,使得这衣裳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素淡,那一截光洁似玉的脖子上,一颗颗粉色的珍珠光晕流转,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一枝娉娉婷婷的花,至于是什么花,四阿哥说不好,或者是水仙,亦或是荷花,反正四阿哥觉得海澜长得并不是十分美艳,但是那份清纯、那份空灵飘渺的气息是别的女人所没有的,因此也就让她对男人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四阿哥第一次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来看海澜,此刻他内心深处没有一点功利色彩,竟然看得呆了。
四福晋看四阿哥久久不语,忙说道:“海澜妹妹,不必多礼,快过来坐。”
“是……”
海澜注意到四阿哥的目光,这目光让她有些局促,她坐下来,旁边长长的红木蹬脚上,摆着一个敖长脖子的彩瓷花瓶,花瓶上画着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上,嘴里吹着横笛,海澜盯着这画,觉得跟这屋子里富丽堂皇有些不协调,就像是自己坐在他们夫妻跟前一样……
四阿哥回过神来,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直接问道:“今年又要开始税收了,这几年每年钱局都要向民间投放制钱六十万,可是税收收上来的制钱还不到投放的六成,而且大多是劣钱,你能说说为什么吗?”
海澜一听就愣了,他怎么问起朝堂的事儿了?四阿哥的脸依然还是很冷,不过有四福晋在身边,海澜心里镇定多了,最起码不用担心四阿哥强吻她了。但是四阿哥的问题的确让海澜措手不及,她原本还以为四阿哥会问起自己让安泰偷画西北地图的事儿,为此她还绞尽脑汁的编了一个理由;或者他也应该问一问上次说过的岫云堂的事儿……哪知道四阿哥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海澜虽然心里紧张,面上还是淡淡的,到底要怎么对四阿哥说?帮不帮他出主意?
海澜思忖了半天没有回答,乌喇那拉氏笑道:“爷,你怎么想起来问海澜格格这个问题呀?户部的官员为这个都吵了几年了,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你这不是难为海澜格格吗?”
海澜笑了笑,也不敢看四阿哥,只是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做的事情就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会不同……我不知道四阿哥今天把我放在哪个位置?是一个幕僚呢?还是一个未来的妾室?”
四阿哥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闪过一丝精光,“这两个角色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海澜心中忐忑,但是她必须说下去,哪怕惹恼了这位大boss也在所不惜,这可是关系到她一生的大事!“四阿哥的妾室应该是能服侍四阿哥就行了,而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要一辈子生活在这深宅大院里,由四阿哥出钱供养着,就像装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幕僚就不同了,可以帮着四阿哥赚钱,帮着打理各种事务,为四阿哥答疑解惑,但是人却是自由的……”
四阿哥一听就有些恼了,自己难道就那么差劲吗?让她几次三番的拒绝?多少女子想要贴上来他都不肯,这个钮钴録氏竟然如此不知道好歹!他本来就够冷的脸像是布满了寒霜,嘴里冷笑道:“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做我的幕僚,你也要有那样的能为!”
乌喇那拉氏在一旁看着有些紧张,丈夫什么脾气她清楚得很,这个海澜格格,难道她都不为她自己的以后打算?就算她这次真的如愿以偿做了爷的幕僚,日后还想嫁人吗?谁敢娶她?
海澜知道四阿哥已经恼羞成怒了,事已至此,她硬着头皮说道:“我有没有这样的能为,总要试过才知道,别的我不敢保证,为四阿哥多赚点钱我还是能做到的……”看着四阿哥没有暴走的倾向,海澜接着说道:“朝堂上的事儿其实我也可以帮着出点主意……这样好不是四阿哥,如果我帮您解决了钱局的事儿,您就答应我就做您的幕僚,好不好?”
四阿哥咬着后槽牙说道:“如果我一定要你做我的妾室呢?难道你就不肯帮着你的丈夫了?”
海澜倔强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好歹也是旗人,是一个四品官的女儿,况且四福晋在此,他纵然暴怒,应该也不会怎么样自己,海澜缓缓地说道:“徐庶进曹营尚可一言不发,我想,我也可以做到的。既然做了人家的妾室,当然就要谨守做妾室的本份……”
四阿哥气得脸色发红,他随手抓起身旁的茶杯摔在地上,“哗啦”一声,茶杯摔了八瓣,却不妨被杯子里的茶水烫了手,四阿哥一甩手,乌喇那拉氏惊呼道:“爷,你的手!”
“不要你管!”四阿哥怒喝。
海澜一看四阿哥竟然连四福晋也迁怒了,一阵心虚,只听得四福晋柔声说道:“爷,你先消消气,不如先听听海澜格格解决钱局的办法,好不好?若是行得通,咱们再商量。”
四阿哥怒道:“便是钱局的事儿不解决又能怎样?我就要把她关在后院,让她当一辈子金丝雀!”他说着,气哼哼的又坐在椅子上。
海澜心中暗叹,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看了看四福晋,四福晋也正看向她,两个人对视片刻,四福晋说道:“海澜格格,你是个聪明人,爷喜欢你,才想要纳你,你可不能这么不识抬举!”
海澜知道四福晋也生气了,可是既然这一对夫妻都被惹恼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自己还怕什么?海澜幽幽的说道:“可我不甘心做一只金丝雀,哪怕做一只鹦鹉,即便被束缚住了手脚,也有一点点的自由,不用住在笼子里……”
四福晋听出海澜话中有话,皱眉道:“海澜格格,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妨说出来听听!”
海澜大大方方的说道:“我喜欢乡村,喜欢自己种菜,我想自己买一个农庄,一年中春、夏、秋三季我要住在农庄上,只有冬天在家里住……”这是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