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无方，砰砰打人也都是跟我学的。你说要我怎么办。说服教育我又不会。再说了，我送孩子去幼儿园不就是让老师帮我教教孩子的吗？他们管不好，反倒怪我们家长，我还不敢说什么。唉。”
“我看你在这里不是挺威风的吗？大家也都听你的，怎么一个孩子倒管不住了呢？”
“还说呢，在我家，只要玩警察抓小偷，我准是那小偷，你想，一个小偷能管谁去啊，唉，在外面整天当警察当惯了，回家当当小偷调剂一下也好。”
“我发现你可越来越阿Q了。”
“是吗？唉，悲哀啊。”
“婷婷好吗？”
“她？现在还是成天在家里鼓捣她的茶道，噢，不，是茶艺，她老是纠正我。”
“还逼你喝茶吗？”
“当然了，家里就我这么一个实验品，不找我找谁啊？”
87
他们正说着，忽然有个长着青春痘的警察走了进来：“队长，门口有个女孩，说是这家的，非要进来。”
“什么？”陈语迟喊了起来，“说不定是锦萱，她昨天晚上就失踪了，要真是她可谢天谢地了。”
“什么锦萱？”刘世强问。
“哦，叫王锦萱，是王先生的孙女，昨天她跟谁也没打招呼就不见了，大家都着急了一晚上呢，希望是她回来了。”
“昨天晚上失踪，今天就发现尸体，这个失踪就有意思了。喂，你去把她带这儿来。”那个青春痘立刻就走了。
进来的人真是王锦萱。陈语迟站了起来，“锦萱，你去哪了？家里人都要急死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呢？”
王锦萱冲着陈语迟就发起脾气来：“陈老师，我们家怎么会来了这么多警察的？拍电影吗？他们还不让我进，我的家我居然不能进，而且他们凭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还把游戏室变成了集中营。我要找爷爷去，问问怎么回事。”
陈语迟安抚地说，“锦萱，你先别着急，坐下喝口水，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你爸爸你回来了。”
“我自己去和爸爸说。”王锦萱转身向外走。
“你叫王锦萱？”刘世强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他看了李国楷一眼，李国楷站起来出去了。
“我叫什么干嘛要告诉你？”王锦萱瞧着刘世强，突然她有点不安起来：“我家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来这么多警察？”她惊恐地看着陈语迟。
陈语迟没有说话，抓起桌子上的电话。
李国楷带着另一个警察走了进来，戴着副眼睛，很斯文的样子，他是何子良，速记员。李国楷还是坐到自己的原来的座位上，何子良坐在了桌子后面，打开速记本。
陈语迟已经拨通了王先鸣的电话，简单地说了几句就挂上了。
刘世强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叫王锦萱？哪三个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干嘛像审犯人似的瞧着我？”王锦萱有点害怕了。
“现在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出了什么事你会知道的。”刘世强的语调缓和了些。“你昨天晚上不在家？”
“不在。”王锦萱仿佛很骄傲似的回答。
“去了哪里？”
“到处逛逛，后来在一个地下通道睡了一觉。”王锦萱有些得意。
陈语迟的眉头皱了起来。
刘世强接着问：“哪个地下通道？”
“我忘了。”
“这么说你不能证明你自己说的话了？”
“不能证明又怎么样，你们还能抓我不成？”
刘世强拿起一只铅笔在手里玩，“这么说你不能证明你没有杀人了？”
“杀人？”王锦萱惊叫起来，“你胡说什么呀，有人死了？谁啊？”
“你真的不知道？”刘世强紧盯着问。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昨天一晚上都不在家。”
“你怎么知道是在家里杀的人呢？”
“我不知道啊，不是在家里吗？”
“应该你来告诉我们才对。”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到现在连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陈老师，到底谁死了，怎么了？”王锦萱哭了起来。
88
陈语迟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刘世强一言不发地看着王锦萱哭。
王锦萱哭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我，我，我昨天晚上打了辆车，进了城，找了家电影院看了场通宵电影，然后就回来了。我不骗你们，你们看，我还有电影票呢。”王锦萱开始在身上找，可是没有找到。“我的电影票呢，我记得我没扔啊。”
“是哪家电影院？”
王锦萱还没有回答，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王先鸣和秦娟走了进来。王锦萱一下子扑到秦娟的怀里，哭了起来：“妈，出什么事了，他们审我，说我杀了人，我害怕。”
秦娟紧紧地抱着王锦萱，安慰着：“没事，没事。”
王先鸣冷冷地说：“你们有什么证据，凭什么就审问我女儿。”
刘世强站了起来，“我们没有审问她，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不仅是你女儿，还有你，还有这里所有的人，我们都要问问的。希望你们能合作。”
“我们一直很合作，可是我女儿昨天晚上没回家，而且还在生病，我希望你能让她先休息一下再了解你们要的情况，可不可以呢？”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刘世强先让步了。“好吧，她可以先去休息休息。”
王先鸣松了口气，“谢谢。”他冷冷地说了句。和秦娟、王锦萱一同走了。
等他们走后，刘世强坐了下来，挥了挥手，示意何子良别记了，然后指了指椅子，让陈语迟还是坐下来：“陈老师，你知不知道这个王锦萱为什么跑出去？”
“我只是个旁观者，判断并不一定准确，我想你还是应该问她本人。”
“我又不要你告诉我准确的，我就想听听你的判断。”刘世强有些急燥地说。
“不准确的事情我不想说。再说背后乱说人家的是非也不道德。”
“假惺惺，我就讨厌你这种臭架子，好像全世界就你有道德。我们都没道德似的。”
“我可没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意思。”
“那是你的理解。”
“算了算了。我反正说不过你。”刘世强赌气不说话了。
“你们办正经事吧，我先走了。”陈语迟站了起来。
“不许走。”
“怎么，你现在就要审我吗？”
“我要干什么你别管，反正不许你走。”
89
陈语迟生气地重又坐了下来。刘世强掏出了烟，捅捅陈语迟，递给他一颗。然后为自己和陈语迟都点上了，回头对李国楷说：“蝈蝈，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谁来着？”
“他们说叫小凤。”
刘世强点了点头：“把她找来。”
小凤手里拿着一卷纸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也可能是她穿的那件红色吊带裙映衬的。她把那卷纸放在了桌子上：“这是缘绿园的平面图，还有这里所有人的名单，王先生让我带来的。”
刘世强和颜悦色地说：“很好，谢谢，请坐下来吧，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小凤拘谨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刘世强没有坐在桌子后面，而是绕出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小凤对面，好像要和她谈心似的。何子良打开了速记本，开始记录。
“小凤，你的全名叫什么？”
“我叫华小凤。”
“好，你现在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今天早上，王先生让我送一幅画去泊静轩，那里缺了一幅画，等我吃完了早饭，我就去了，刚到门口，我就看到他……”小凤的声音开始颤抖，她回忆起了当时的恐惧。“他躺在那里了，我当时害怕极了，就往外跑，后来就碰见陈老师了。”
“你说他躺在那里，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梁先生。”
“梁什么？”
小凤瞪大了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一直就喊他梁先生，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是这家里的人吗？”
“他是客人，几个星期前才来。”
“他在这次来之前来过吗？”
“来过，去年他们一家就来过，这次住的时间要长些。”
“你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梁先生是在什么时候？我是指活着的梁先生。”
小凤想了想，“好几天前了，具体的我也记不大清楚。梁先生经常不在家。”
“刚才你说送一幅画去，什么画？为什么非今天送去呢？”
“家里到处都要挂画的啊，具体什么画我也不懂，泊静轩原来挂的画没了，就只好再挂一幅了。”
“你说泊静轩原来的画没了，怎么没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自从吴先生走了以后，那幅画就没了。”
“吴先生，哪个吴先生？”
“就是那个吴先生呗，大家都这么叫他。”
“他也是这家里的客人？”
“对，他住了一段时间，前几天走了。”
“这个泊静轩平时你经常进去吗？”
“吴先生在的时候我每天都去打扫。”
“你是说这个吴先生就住在泊静轩？”
“是啊。”
刘世强回头看了一眼李国楷：“记着把这个吴先生了解一下，然后找来。”
李国楷赶紧掏出个本子来记。
刘世强转过来又对小凤说：“那吴先生走了以后你就再没进去过？”
“昨天晚上就进去过，到那里去找锦萱，锦萱昨天晚上忽然不见了，大家在园子里到处找，所以也找了泊静轩。”
“那个时候那里还一切正常？”刘世强好像有点吃惊。
“对。反正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昨天晚上几点进的泊静轩？”
“我不记得了，当时大家都在找，我也没看表。反正是在吃晚饭之前。找了一遍没找到锦萱，王经理才让大家先吃饭的。”
刘世强思考了一下，接着问“你对这个梁先生的死有什么看法？”
“看法？”小凤反问。
“就是你认为是谁干的？”
小凤傻傻地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呢？”
刘世强说：“好吧，我就先问到这里，可能以后我们还会找你的。”
小凤站了起来，走出门去。
90
刘世强回到桌子边，展开了缘绿园平面图，里面还裹着一张写着人名的纸。“来，陈老师，给我介绍一下这个地方，还有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陈语迟走到图纸边上，指着图纸开始说明，并且一一介绍了名单上所有的人，以及他们都住在哪个房子里。
陈语迟介绍完了之后，刘世强说：“怎么这里没有那个吴先生？你了解他吗？”
“我只知道他姓吴，其它的，”陈语迟想了想，“他好像是个卖古董的，他对文物知识非常丰富。是个鉴赏家呢。也许具体些的该去问王先生，他是王先生的客人。”
门外有人敲门，“进来。”刘世强喊。
进门来的是小晴，“陈老师，还有……”她望着刘世强，不知道该怎样称呼。
“叫他刘队长吧。”陈语迟对小晴说。
“刘队长，王先生让我来请你们去吃饭。还有这里这么多人的饭菜，我一个人拿不了，您能不能找几个人帮我去拿？”
“饭都准备好了，这里的主人真是太客气了，不错，用不着吃方便面了。蝈蝈，你带几个人跟这位小姐去拿饭。”
“刘队长，您和陈老师也一起去吃饭吧。”
“陈老师去吧，我在这里和弟兄们一起吃。”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