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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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下午茶-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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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可以啦,”埃勒里往后站并说道,“不要再叫了,帮我把这扇门打破。我们可不希望她烧死在自己房里,你知道。”
  在黑暗中,在浓烟中,他们把自己甩向房门……在第四次进攻的时候,门由铰链处裂成碎片,埃勒里跳进去。他手上拿着一支手电筒,强力的光束照射着房间各处……有个东西打到埃勒里的手,手电筒掉落在地上。下一瞬间埃勒里就在为生命奋战了。
  他的对手是个强壮、喘着气的恶魔,孔武有力的手指掐住他的喉咙。他挣扎扭动着,冷静地摸索一个搁手的地方。在他身后穆奇喊叫着:“罗伊斯太太!是我们!”
  一个尖锐冰冷的东西划过埃勒里的脸颊,留下灼热的线条。埃勒里看到一只裸露的手臂。他用力扭转,听到有一个像铁一样的东西掉到地上。一位巡警进来,摸索着他的手电筒……埃勒里的拳狠狠地打到一个肥胖的腹部。他喉咙上的手指放松了。巡警找到电灯开关了……
  罗伊斯太太被两个男人压着,躺在地上猛烈地颤抖。在邻近的一张椅子上,放置了如山的维多利亚服饰,还有一个怪异实心的精巧物品,可能是个橡胶胸罩。她的头发也有些不对劲,似乎有部分头皮不正常。
  埃勒里轻轻咒骂并用力拉。她的头皮整个脱落,露出粉红带灰的头。
  “‘她’是个男的!”穆奇大叫。
  “这样,”埃勒里冷冷地说,一手紧紧地抓着罗伊斯太太的喉咙,一手轻轻地拍着流着血的脸颊,“证明了思想的强大力量。”
  “我还是不懂,”隔天早上,当梅逊的司机载着他和埃勒里返回市区时他抱怨着,“你是怎么猜到的,奎因。”
  埃勒里扬起眉毛:“猜到的?我亲爱的梅逊先生,那对奎因家族来说可视为一种侮辱。这可没有牵扯任何猜测作业在内,只是纯粹的推理——再加上利落的工作。”他考虑后又补充了一句,并抚摸着脸颊上那道细细的疤痕。
  “唷,唷,奎因,”律师笑道,“麦可总是称赞你把二加上二那种超凡的能力,我从来不相信,虽然我不是不聪明,不过我受的法律训练使我比普通人多一点智力优势,而且我刚才已经领教过你的——呃——法力,如果我现在相信,我会感到很幸福。”
  “怀疑论者,呃?”埃勒里说着,因为脸颊上的痛蜷缩了一下,“好吧,那么我们就从我开始的地方开始吧——亚伦医生遇害前画在林布兰特妻子脸上的胡子。我们都同意他故意画上胡子留下凶手的线索。他会是什么意思呢?他不会是指一个特定的女人,利用胡子也只是作为吸引注意力的工具,因为图画中的女人是林布兰特的妻子,一个历史人物,但我们这出戏的演员都是无名之辈。亚伦也不可能是影射一个真的有胡子的女人,因为那将会是个怪物,但这儿可没有怪物。他也不会是指一个有胡子的男人,因为图画中就有一张男人的脸孔,但他根本没有碰。如果他要影射凶手是一个有胡子的男人——也就是指约翰·箫——那他就会把胡子画在林布兰特没有胡子的脸孔上。再者,约翰是短而尖的胡子,但亚伦所绘的是状似方形的胡子……你看这是多么耗费心力啊,梅逊。”
  “继续。”律师专注地说。
  “那么,把其他都删除了之后,唯一可能的结论是,亚伦画胡子只是要标明是男性,因为脸部有毛发是男性少数独特的特征之一。换句话说,把胡子画在一个女人的脸上——任何一个女人的脸,请注意——亚伦医生事实上是在说:”杀我的人看似女人但实际上是个男人。‘“
  “唉,我真该死!”梅逊喘着气说。
  “毫无疑问,”埃勒里点点头,“好啦,‘杀我的人看似女人但实际上是个男人。’显示,无疑是伪装。这屋子里唯一真正的陌生人是罗伊斯太太,约翰和阿嘉莎都不会伪装,因为亚伦医生和你对他们都非常熟悉,亚伦定期地为他们做健康检查,事实上,几年来都是这个家庭的私人医生。至于克鲁奇小姐,暂不论她毋庸置疑的女性化,她不可能有动机去作为一个冒牌货。
  “现在,既然罗伊斯太太似乎是最有可能的,我想到我观察到的些许现象和她这个人——也就是说,外表和动作。我很惊讶地发现有不少证据呢!”
  “证据?”梅逊重复着,皱着眉。
  “啊,梅逊,那就是怀疑论者的问题:他们是这么容易地使人讨厌。当然!不同性别间嘴唇的差异很大。罗伊斯太太的唇小心翼翼地用口红描绘出一个完美的丘比特弓形。这对一个老女人来说是很可疑的。持续地过度使用化妆品,特别是大量地扑粉,非常可疑,如果你想过,优雅的老妇人大量扑粉是很不寻常的,而且一个男人的皮肤,不管多么仔细和频繁地刮脸,一定比较粗糙,无法掩饰。
  “衣着,真正强而有力的证据。为什么要穿那么奇异的维多利亚服饰?这个女人应该是来自舞台,是个属于这个世界的女人,一个精于世故的人。但是她却穿着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可怕的玩意儿。为什么?很显然的是要把填塞的身体裹起来,加以伪装——穿着女人那种又薄又少又有现代感的衣服是办不到的。还有领子——啊,领子!那是他的灵感来源。高领,你记得吧,遮盖了整个脖子,但因为喉结是男性无法避免的特征,高领就成为男扮女装不可少的部分。还有低沉的嗓音,大幅度的动作,像男人般的脚步,平跟鞋……鞋子是更明显的。不单是因为平底,而且是因为它们显露出大趾液囊肿的迹象——男人穿女人的鞋子,不管鞋有多大,都免不了会长出那种令人痛苦的赘肉。”
  “即使我都同意这些,”梅逊抗议,“它们至多也只能算是通则,或甚至是巧合,但你却辩说是结论。就这样了吗?”他似乎很失望。
  “这些。”埃勒里缓慢地说着,“绝不是你所说的通则。不过这位狡猾的罗伊斯太太有三样专属于男性的习惯,那是毫无疑义的。第一,我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要坐下来之前先用双手把膝盖部位的裙子提高,那是说,一只手在一个膝盖上。那正是一个男人要坐下前会做的事:拉高长裤,以避免膝盖部位产生突起。”
  “但是——”
  “等一下。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经常把右眉高高扬起然后又重重放下?除了长期使用单眼镜片之外还有什么会引发这种动作?而单眼镜片是男人用的……最后是她独特的习惯,把香烟从嘴里拿出来,不像一般吸烟者一样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而是用手掌捧。用手掌捧正是抽烟斗者的方式,人们把手掌屈成碗状承接由口中取出的烟斗。又是男人。我把这三个因素放在天平的一侧,把你所说的通则放在另一侧,我得到了平衡,我确定罗伊斯太太是个男性。
  “哪个男性?呃,这是最简单的部分了。你告诉过我,举例来说,你和你的合伙人古立基询问过她,而她展现出对箫家的特别是伊迪丝·箫的历史的细腻了解。再说,男扮女装需要有戏剧方面的能力,然后还有单眼镜片的演绎——英国,没错吧?加上强烈的家庭貌似。所以我知道这位‘罗伊斯太太’无疑是个箫家人,还是个英国的箫家人,也就是莫顿家庭里的另一个箫家人——伊迪丝·箫的哥哥派西!”
  “可是她——他,我是说,”梅逊叫道,“他告诉我派西·箫几个月前在欧洲死于一场车祸!”
  “天啊,天啊,”埃勒里哀伤地说道,“你还是个律师呢。她撒谎,就是这样!——我是说‘他’,弄乱了一切。你的法律信函寄给伊迪丝·箫,而派西收到了,因为他们很可能住在同一个地方。如果是他收到了,这就很明白了,不是吗,一定是伊迪丝·箫不久前死了,派西逮到这个机会,冒充她就可以为他自己捞到一笔财富。”
  “但是为什么,”梅逊困惑地问道,“他要杀害亚伦医生呢?他又得不到什么——亚伦的钱是要给他的堂兄妹的,不是给派西·箫的。你的意思是有过去的牵连——”
  “不是这样,”埃勒里说道,“当眼前的动机是如此简单明了时,为什么要去过去寻找呢?如果罗伊斯太太是个男人,动机就更明显了。在萧太太的遗嘱条款之下,亚伦必须定期为家族成员进行健康检查,特别要注意罗伊斯太太。阿嘉莎·箫昨天告诉我罗伊斯太太受制于遗嘱,必须在这屋子里住上两年。那么极为明显,派西·箫唯一能够逃避被亚伦医生检查的方法就是杀了亚伦,因为他的伪装一经医生检查就会露出真相。简单吧,呃?”
  “但是亚伦画的胡子——那表示他已经看穿了吗?”
  “不是靠他自己。发生的情况可能是那冒牌货知道第一次健康检查迫在眉睫,前一天晚上就去找亚伦医生提出条件,透露他自己是个男的。亚伦是个诚实的人,就拒绝接受贿赂。他那个时候一定是在画画,他很快想到,他不可能唤醒其他人,因为他住的地方离其他人很远;他不能写下攻击者的名字,因为‘罗伊斯太太’会看到而且会加以摧毁;他想到了彼得画的胡子,灵机一动,镇静地在‘罗伊斯太太’与他谈话时把它画了上去。然后他就被刺杀了。”
  “那么先前对萧太太的下毒阴谋呢?”
  “那个,”埃勒里说道,“无疑不是约翰就是阿嘉莎。”
  梅逊不说话了,有一段时间他们平静地开着车。然后律师扭动着叹口气说道:“好吧,所有事情都考虑到了,我认为你应该要感谢上苍。你的推理没有法律证物支援,你很清楚,奎因,没有具体的证据,你几乎不可能指控罗伊斯太太是个男人,你能吗?如果你错了,她会怎么反击你!昨晚那场火是上帝的杰作。”
  “最重要的是,”埃勒里平静地说,“我亲爱的梅逊先生,我是一个具有自由意志的人。上帝的杰作发生时我会很感谢,但我不会坐在那里痴痴地等待,因此——”
  “你是说——”梅逊瞠目结舌,张大了嘴。
  “打一通电话,维利警官马上赶来,烟雾弹是在死寂的夜里闯入罗伊斯太太房间的装备,”埃勒里舒舒服服地说,“还有,你不会刚好知道——啊——克鲁奇小姐的永久住址吧?”

三个跛子
  埃勒里·奎因走进卧室时,他看到灰色的床,有污点的墙壁,有棱角的家具和一些便宜货,他也看到他那警官父亲正对着一个吓呆了的黑人女孩吼叫,后者的脸看起来就像是肝脏上镶了两颗红棕色的玻璃珠。
  维利警官宽阔的肩膀靠在灰色优雅的房门上说道:“看那地毯,奎因先生。”
  那是个浅灰色的地毯,没有码边,在它四周则是闪闪发光的硬木地板。地毯上有许多沾泥的脚印,打过蜡的硬木地板上,由地毯到敞开的窗子之间,有一条笔直的刮痕,由粗而细,像在冰上刮了一道沟。
  他咯咯笑并摇摇头:“真令人惊讶啊,维利,真正使人感到讨厌。把这么美丽的地方搞得都是泥巴和雪!”
  “谁,我?听着,奎因先生,我们发现时脚印就在这里。”
  “啊,”埃勒里说道,“那个刮痕呢?”
  “那个也是。”
  虽然穿着阿尔斯特大衣,埃勒里还是在发抖。外面银白夜晚的冷风由敞开的窗子灌进来,使得房间里像雪地一般地寒冷。床边一张天鹅绒的椅子上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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