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还干什么?”
伯雷利顿了顿,通红着脸颊,细声细气地说:
“他……有时候在屋顶上游走。”
“哦?在屋顶上?真的?”
“是的,他在上面爬着走。”
伯雷利低声回答,好像很担心地注视着罗宾。伯雷利也许是怕罗宾对祖父这种稀奇古怪的行为惊诧不已。
罗宾明白了她的心情,假装不在意,笑着说:
“你祖父真有意思!他都是什么时间爬在屋顶上呀?”
“夜里。有一天我半夜里醒了过来,看见了祖父,他当时气急败坏地想对我挥动他的拳头。”
突然,走廊里响起了一串声音。
“伯雷利……”
那是罗斯在喊伯雷利,她从门口走进了大厅里。
“伯雷利,原来你在这儿啊,你没有听到我叫你吗?……哦,坎德拉特先生,你也在这儿啊。这个女孩儿简直是个小猫,神经兮兮的,时常四处张望。”
“你难道不喜欢她吗?”
“喜欢,因为她一丝不苟,而且是个热心肠的孩子。”
“那么,今天,你给她放一天假,你看怎么样?”
“当然可以啊!”
罗宾拍了拍伯雷利的脸蛋儿。
“今天你休息,你去玩一会儿吧!从明天开起,我们又得忙着工作啦。”
“太感谢你了,叔叔。”
伯雷利欢喜雀跃地跑开了。
罗宾目送她远去,又改用了新闻记者林查·杜隆的声音,对罗斯说:
“你明白我为什么让你给她一天假期吗?因为那孩子知道许多许多的秘密,我想让她和我的关系亲近一些,让她听从我的吩咐。”
“哦?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这我就说不出来了,但我打算一点点地从她的嘴里套出来。何况,那个女孩子与她的祖父寸步不离,如影随形,她一定知道许多的事,说不定她的祖父还告诉过她一些什么玄机。对了,那孩子的祖父失踪了好几天,她会不会为祖父的安危担忧?”
“从表面上,我看不出来,因为她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
“能带我去院子里面转一转吗?”
“好的,请跟我来!”
说着话,他们俩一块儿向着院落走去。罗宾又装作了那个贫弱的青年人,离开罗斯五步之遥,尾随前进。
他们从台阶上走下来,绕过亚博里奴工作的厨房,来到院子里,又向后面的院子里走去。罗宾扫了一眼那个后门,那三个强盗从那里用白色袋子绑架走了倍尔那堂,他又思索了片刻。
离开城堡之后,走上了繁茂丛林的小路上,罗宾立即挺直了背脊,和罗斯肩并肩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罗斯的个子才到了他的肩膀上。从乔装打扮的姿势中解脱出来的罗宾,忍不住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罗宾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城堡之中调查,他心里激动不已。
他们二人默默无语地走了一会儿,离开了后门,找到了另一个小门,它看上去并不扎眼,而且比后门还小,门上的栓好像许久没有被人开过了。
“这个小门是通向哪儿呢?”
罗宾问旁边的罗斯。
“是通往墓地的。二月革命的时候,那是村里的公墓,后来这儿的石墙被人拆了,它就和尤那毕尔城堡的墓地连成了一片。”
罗宾把那扇小门打开了,突然听到了杂草之中摔下了石墙的碎片,他立刻觉察到有人在石墙的后面。那个人就像猫头鹰和蝙蝠似的,纹丝不动,诡秘异常。他不想吓到罗斯,故意一言不发地站着。石墙那边又有石块落下的响声,一个神秘的影子惊慌失措地跑掉了。
“尤那毕尔城堡的界限就在这儿,再往那边一点就是墓地了,你要过去看看吗?入口就在那里。”
罗斯好像并没发现附近有人,她对罗宾说道。
于是,两人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走向前去。过了一会儿,又扭向左边,踏上了一条略为宽敞的路上,这是抵达城堡后门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宽大的石门,这就是墓地的入口。
罗宾四下打量了一番,他感到刚才那个形迹可疑的人,至今还隐匿在这周围。他心里想道:
那一定是贾塞依男爵的爪牙。
现在,看上去空无一人,但罗宾加着小心提防着,全身国兴奋而微微颤抖着。
罗斯带着罗宾,穿过树丛间的狭小路径向前走去,他们来到了入口处,只见一排布满了青苔的古墓呈现在眼前。罗宾小心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走了进去。
这些旧墓碑上有腐蚀成黑色的十字架、褪尽了颜色的花圈,还有枯萎了的鲜花,这个地方异常得荒芜落寂。
罗宾紧锁眉头,注视着一个崭新的大理石墓碑上的字:
爱可特·尤那毕尔
1772—1851
献给穷困人们爱心的他
望大家为他祈福。
此时,他的头脑中突然闪现了公证人的一席话:
“爱可特·尤那毕尔正是公证人口中的城堡主人,也就是尤那毕尔子爵。”
子爵是与二月革命当中,路易·胖利浦国王想计划逃亡英国,却又连夜返回尤那毕尔城堡之谜。
“我正是为了调查国王古怪行动之谜,以及古堡的玄机,才排除万难抵达这里的。”
罗宾心里想着,突然瞅见了身旁的另一个墓碑。
这是一块比子爵的墓碑小一些的墓,但罗宾被墓碑上的文字深深地吸引。
耶哈利思·波特莱尔
1816—11901
“波特莱尔?这不是伯雷利的姓氏吗?听公证人说,耶哈利思是一个对尤那毕尔子爵和国王忠心耿耿的青年。照这样来说,女孩伯雷利就是那位协助路易国王潜逃的年轻骑士的亲人喽?那么,伯雷利和倍尔那堂老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儿,罗宾突然抓紧了罗斯小姐的纤手。
“罗斯,请告诉我,埋在这儿的耶哈利思·波特莱尔是什么关系?
“老管家倍尔那堂是他的儿子。”
罗斯表情惊奇地回答说。
“原来是这样!伴随路易国王折回尤那毕尔城堡的青年勇士正是他,他在1901年离开人世了,这正是他的墓穴。
“因而,耶哈利思一定知道国王路易为什么又要折回城堡,也许他把这个缘由又告诉了他的儿子倍尔那堂,那就是说,老管家有可能知道国王回城堡之谜。那也许是个大玄机,因为这个原因,贾塞依男爵那三个强盗才对他行刑逼供,但他却始终不肯吐一个字。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罗宾盯着罗斯又说:
“罗斯,倍尔那堂真的是青年勇士耶哈利思的儿子吗?”
“是的,城堡的主人尤那毕尔子爵的后代们都已经去世了,只有骑士耶哈利思的儿子依然活在人世,他就是现在城堡的老管家倍尔那堂。”
怪不得贾塞依男爵会逼问老管家,甚至对他下毒手。照这样说来,也许伯雷利会被男爵绑架!
“糟糕了,伯雷利情况不妙!”
罗宾想到这儿,又发现墓地里那个行这可疑的人动了一动。于是,他飞快地拉起罗斯,边跑边说:
“罗斯,快,我们马上回城堡去!”
罗斯被罗宾牵着手,一边奔跑一边大口地喘气,平时不喜好运动的她一跑起来便脸色发白,心跳若狂。
此时的罗宾心下为伯雷利的安危担忧,怕她被贾塞依男爵一伙儿人掳去,所以他几乎想抱着罗斯向前飞奔。等到两人奔回城堡之时,正好看见亚博里奴从门口出来。
“你看见伯雷利了吗?”
罗宾神色张惶地问。
“5分钟之前,我还看见她在这儿玩呢?现在也许回屋里去了。”
罗宾让罗斯呆在门口,自己则径直跑向老管家的小房屋。
“伯雷利……伯雷利……伯雷利……你在哪里啊?”
无人应答,罗近只好打开门进到屋里去。厨房、餐厅、卧室都找遍了,但却看不见伯雷利的影子。
“坏了,她被掳走了!”
这个时候,罗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罗宾惨白的脸庞,她大吃一惊地问道:
“你怎么样?”
“伯雷利失踪了!”
听见罗宾的话,罗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险些昏倒在地,罗宾眼疾手快,及时把她扶住。
“罗斯,打起精神来!伯雷利一定是呆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我们一块儿去找找着。她不在城堡里,也许是跑出去玩,也许被坏蛋掳走了。如果能从屋里找出异样的地方,也许就能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罗斯,你必须冷静下来,仔细地寻找一下。罗斯,以前你也到过这里,也许不止一次,请你告诉我,今天,这个房间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呢?”
“好吧!”
罗斯开始细心地打量着屋里,而罗宾则在厨房和饭厅里面搜寻着。
“啊?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罗宾从餐厅的挂钟下面寻到了一团纸。他小心地将纸团拉开,并把上面的皱褶一一弄得平整。
那是一张字条,上面写道:
你马上从圣经封面套子下面取出那份文件,我在罗波若森林旁边的教
堂里面等你。
祖父
“这根本不会是老管家倍尔那堂写的,因为此时此刻,他正在比克娣娃奶妈的家里疗养伤口呢。这一定是贾塞依男爵那伙强盗伪造的便条。”
“如果他们强用暴力绑架伯雷利,有可能被人发现,所以,他们就写了这张便条引诱她,不知道内情的伯雷利就这样中了圈套,带走了那份重要文件。那份文件一定与城堡的重大秘密有密切关联,也许是解开这座古堡所有玄机的关键!这么重要的文件,当然应该藏在倍尔那堂的卧室里。”
于是,罗宾穿过餐厅,跑向老管家的卧房。从卧床旁边的小抽屉里面,罗宾发现了一本硬皮封面的大圣经。
可是,封面套子里的书却不翼而飞了。
“这一定是贾塞依那伙强盗干的勾当。也许那执拗坚强的老管家耐不过严刑逼供,而失口透露出了那本大圣经里面藏着重要的机密文件。怪不得我从地下隧道里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喃喃自语说自己十分懊悔说破了重要机密,我想,这也许就是指放在圣经套子里的那份文件吧。
“但那份文件上到底写着些什么呢?倍尔那堂在他们的严刑拷打下都没有立刻将这个秘密告诉他们。所以,那份文件也许真的是至关重要,说不定是解开逃亡英国的法王路易折回城堡之谜的关键所在!也许它还记载着与王室贵族财宝贮藏的秘密,或它和法国的历史有着关系呢!
“贾塞依男爵那一帮人抢到文件以后,一定会将伯雷利置于死地,或者把她囚禁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让她孤苦伶什地度过短暂的一生。
“我晚了5分钟!据亚博里奴说,5分钟之前,她还在大门那儿玩耍,如果我能早一点儿过来,就可以及时地阻止她上当,可以使那份机密文件不被骗走了。唉,仅仅差了5分钟……”
罗宾看了看手表,心想:
这是生死攸关的5分钟啊!
猛然间,他又想:
如果现在开车去追他们,在半路上拦截住伯雷利就能追回那份文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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