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心里暗自揣度。因为他那天到城堡里时,曾经见到过一辆女式自行车。但来的人究竟是不是罗斯,谁也不知道?
于是,罗宾踮起脚,扯着嗓子对地面上叫道:
“你是罗斯小姐吗?是吗?”
“我是罗斯,是我!”
微弱的声音传到了罗宾的耳朵里面,仿佛天籁。
“我有救了!真的是罗斯!”
“喂,我是罗斯,你是林查·杜隆吗?你是吗?”
“是的,我是林查!罗斯,你在哪儿呢?”
“我在餐桌的附近。”
“罗斯,千万别乱动!你看见窗帘了吗?那前面有个陷阱,千万别靠近那儿,不然的话,你也会掉下来的。”
“什么?你在陷坑里面,你身上受伤了没有?”
“没有,但我出不去了。”
从两人的话语之中,真实地流露出一股浓浓的亲情,不知是兄妹手足之情,还是爱侣之间的柔情。也许遇上这等生死攸关的大事,任何人也会油然生出爱心的。
目前,他们二人面临着困境,必须相互帮扶,共渡难关,怪不得连他们的话语里也满是关切和体贴。
“罗斯,你去小屋四周找一找,看看有什么旧梯子一类的东西,你把它弄到这个小屋子里来。”
罗宾说。
“好的,我马上回来。”
话音未落,罗斯快步走出了屋子。
罗宾立即把两具白骨掩埋到沙土里面去,他不想让年幼的罗斯看到她父母横遭暴死的惨状。
掩埋过尸首的沙坑还在,罗宾就把尸体放在了坑内,手捧自己挖出的沙土盖在尸身上,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坟墓,罗宾又用手拍拍上面的沙土。
正在这时,脚步声又传来了,中间还夹着拉重物的响声。
“罗斯,你找到梯子了吗?
“你慢些把窗帘拉开,但千万不要靠近窗帘。你把梯子拉到窗帘前面的地上,拽住梯子的另一头,地板慢慢会裂开一条缝,……你千万不能大意,你千万别摔下来……知道了吧?小心放梯子下来。”
罗斯把梯子的一头放在了陷阱上方的地板上,罗斯的手握着梯子的另一边。因为梯子很重,所以木板慢慢打开了。一束光线从缝隙里直射入陷阱里。
“罗斯……把梯子轻轻放下来……”
梯子缓缓地放下来了,罗宾抓住它,将它稳稳地放在了沙土上。
3分钟之后,罗宾平安无事地从坑里爬出来了,两人激动万分地相互拥抱,手拉着手走出了小屋子。
太阳还没有落下去,大地和天空依然明亮,大海翻起了巨浪猛烈地冲击着悬崖,溅起了一团团雪白的浪花。一眼望不到边儿的大海上,一只小船也看不见。
“罗斯,因为有了你,我才死里逃生。不过,去了这个小屋一次,我得到了许多重要的线索,心里的疑团,开始逐渐解开了。罗斯,你经历过可怕的事情吗?”
“不,没有,除了上次的双头马车车祸之外,我没经历过十分恐怖的事。”
“什么?车祸?”
“只是一次意外事故而已。那次,马车的一只轮子陷到沟里面去了,我被甩到路上来了,如果马跑得再快一点,那我准没命了,幸好马儿只是慢跑,所以那次事故我才有惊无险。”
“那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三个月以前,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那纯粹是一个恶毒的阴谋!罗斯,因为有人想要暗算你,所以才这么干的。
“在你父亲之前,曾经有两个人买过这座古堡,他们最终都惨遭暴死。一个人狩猎时被流弹击中,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坠崖而死。这两个人的死因可能是他杀,但是杀人凶犯根本找不到。你父母亲据传言是葬身大海,但尸首并未发现,不是这样吗?
“这样一来,凡是买过城堡的人都依次去世了,这并不是老天肆意安排意外,而是有坏蛋在暗地里下毒手!凶手躲在角落里,准备时刻寻找机会制造惨案。罗斯,你千万要警惕!但你不用担惊受怕,有我在,我一定能保证你平安无事,不过千万不能粗心大意,凡事提防一些才是。”
罗宾紧紧握住罗斯的小手鼓舞着她,但她的手心冰一样凉,整个人因为恐惧和忧虑而颤抖不止,心跳若狂。
“照这么说,我父母二人是在那间小屋里被人杀害的?”
“没错!”
“所以,你去小屋里探查线索,这才一不小心掉进了阴谋家的陷坑,那么我的父母也在那里面喽?”
说到这儿,罗斯噎住了,她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罗斯,我本来不愿意告诉你这些的。但是正像你说的那样,你父母在这小屋里邂逅。这地方是他们爱情种子的萌芽地。他们两个为了怀念这一天,珍视爱情,每年的那一天,他们都会乘船来到这儿,享受这欢乐的一天。掌握了你父母行踪的那个阴谋家,便在小屋里设下了圈套,于是他们两个不慎掉入了陷阱之中,那凶手再将船沉入大海中,制造了溺水而死的假像。
“我不知道这个凶手姓甚名谁,但我能感觉他正恶狠狠地想要寻机杀死你!然后,他再谋杀你的监护人尤那毕尔·法兰斯先生。这个杀人犯固执而耐心地等待着,一门心思想暗害你!他就像隐匿在树林里的野兽一样,总有一天,他会对你们下毒手的。”
罗斯听着听着脸就变得惨白了。
“哦?为什么,他为什么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呢?我们家族并没有做过什么让人仇恨的事呀!”
“关于这一点,我知道,我只知道你父母是在这个小屋里被人谋杀的。”
“那么,我的父母已经在那小屋的陷阱里长眠不醒了?”
罗斯泣不成声地说。
“是的,他们两个相互依偎着共赴黄泉了。他们看上去十分安详,因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钟,他们依然相互扶持、同舟共济,依然珍惜着恒久不变的爱情。”
“我想见见我的父母!”
“不,他们已经在黄泉之下安息了,如果你去看他们,只会徒增他们的牵挂,反而使亡灵不宁。不过,你可以去他们的坟上祭拜一番,我已经十分小心谨慎地把他们二人的遗体埋入土中了。”
“太感谢你了,林查!”
于是,两人又返回到小屋里去,从梯子下去,来到陷阱里。罗斯一看见手电筒照射之下的小小坟冢,立即跪下来嚎啕大哭,她还想把沙丘挖开。
罗宾马上把她制止住了,并且对她大声吼道:
“你想让你的父母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
罗斯幡然悔悟,站起身来,但马上又跪在了沙地上,双手掩面,小声啜泣着。
罗宾心里刀绞一样,他直愣愣地盯着地面,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在这时,罗斯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串珍珠项链,上面有一个十字架做的坠子。只见她把十字架放在了沙丘上,双手闭合成掌状,小声地唱起了挽歌,祈祷上帝佑护九泉之下的亡灵长眠。
罗宾也学罗斯祈祷着。阴暗潮湿的地穴内,低沉的悼歌迂回飘荡着,而且一束淡淡的阳光,光环一样圈在了小小的坟丘上。
他们俩顺着梯子从陷阱里爬了出来,走到屋子外面。罗宾拉起罗斯,向藏着车子的大石头走去。
“罗斯,你知道为什么有人要绞尽脑汁地害你吗?”
罗宾问道。
“我不知道,你知道这个坏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说过我不清楚,他是个神出鬼没的人物,如果他现在在城堡里面,那我一定能解开这个谜。”
“用什么解呢?”
“只要让我翻阅一下古堡内的古籍和旧书,我从中就能发现线索。”
“城堡里面有个大型图书馆,陈列着许多旧书和古典资料,在当地很有名气。恰好,为了整理这些书,我叔父一个星期前,请了个人来收拾这些书。再过四天,他就会出现在城堡里头了。”
“哦?这是不是一个与你叔父相识,抑或有过交道的人呢?”
“不,我叔父登报聘请,这个人是应征来的。”
“他叫什么?”
“里阿·坎德拉特。”
“你知道他的地址吗?”
“我还记得,因为是我亲自写信把他叫来的,他住在巴黎齐尼耶街12号。”
“什么时候他来呢?”
“星期二。”
“哦,如果他和我一道整理古书,我一定能找到重要机密文件,这就能解开古堡之谜了,同时,也能把那个伺机暗害你的人揪出来交给警局。”
罗宾坚定有力地说,罗斯感到无比的欣慰,罗宾盯着罗斯的眼睛说道:
“如果我可以住在城堡里,每天陪伴你左右,我会十分荣幸的。”
罗斯双颊绯红,眼睛里也流露出迷人的光芒。罗宾看看她那欣喜若狂的神情,心里十分快慰。
罗宾的汽车仍然藏在石头后面,他让罗斯坐在驾驶座旁边,自己则亲自发动了汽车。
罗斯扭过头来,眼泪潮水一样涌出了她的眼眶。
“罗斯,别再回头看了,你的双亲一定会安息于地下的。”
“好的。”
罗斯用白嫩的手指,轻轻地拭去了眼泪。
罗宾把罗斯送到尤那毕尔城堡的大门口和她在那里告辞了。
他开着车向巴黎出发,按照他的惯例,以高速行驶着。现在的罗宾已经全然忘却了在陷坑之中的身固体乏,只是感觉饥肠辘辘。他在半路上小镇里的餐厅里,要了一些火腿和苹果派,又喝了一杯咖啡,他的体力又恢复了。
初夏的天空万里无云,罗宾此时此刻的心境也像天空一样的亮丽,仅有一块阴影,那就是让他挠头不已的贾塞隆男爵。
“贾塞隆男爵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呢?他用酷刑逼问老管家,又从我的手边偷去了那本记事本,又打电话戏弄我。这个家伙是我的死对手。在渔夫小屋里埋下陷阱,对罗斯父母暗施毒手的,也一定他策划的。
“在他的背后,一定有更凶残、更恶毒的蛇蝎一样的大坏蛋,正是他暗中指使着男爵等人。这个人才是真正强劲的对手。他才是真正想得到尤那毕尔城堡的秘密的人,他才是想杀死尤那毕尔·法兰斯和罗斯的魔头!他究竟是谁?他不像贾塞隆男爵那样现出了原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面目。
“我一定要撕去他的假面目,并从他的口中得到古堡的秘密!”
罗宾想着,不自觉地用劲儿地踩住了变速器,汽车间电般地向前飞驰而去。
凌晨1点钟,罗宾抵达了巴黎倍利艾尔街的住所,他冲了个澡,吃了些东西,然后在床铺上躺了下来。
“迷人的罗斯,晚安!”
说完,他拉开毛毯盖住了自己,呼呼地睡去了。
第二天,教堂的中午钟还没有落下余音时,里阿·坎德拉特(被请来整理古堡图书的青年人)在他暂居的住所旁的小饭馆里吃过了便宜的早饭,他抹了抹嘴唇,径直走到马路上来了。
他好像十分孤寂,也时常为自己的坎坷而啼嘘长叹。又想,如果这样走到人生的尽头,那怎么办?心情更加忧郁起来了。
他抬头看见街道对面有个报摊,他突然想买一份报纸。
他刚刚上了车道,走了两三步,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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