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应付,情急之下低喝出声。
何翩翩正中下怀的回眸,脸上挂着胜利者的高姿态,洋洋得意的说:「看来
我猜对了,你是刻意瞒着季洋来挑拨离间,想破坏我和季洋之间的互相信任的,
对不对?」这点雕虫小技就想教她上勾,未免太看扁人了。她何大美女是何许
人也,哪有轻易上当之理?
莎莉娜默不作声的定定凝视何翩翩半顷,修正了一下之前的傲岸态度,改弦
易辙的轻叹一声,无奈的频频摇头道:「我还是猜对了,你和季洋历任的女友
一样,中季洋的毒太深了,已经无法自拔,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死得很惨。」这
一次,佯装要离开的换成是她了。
「站住,你是什么意思?」何翩翩风驰电掣的冲上前去,挡住莎莉娜的去路,
咄咄逼人的威胁道:「把话说清楚!」
莎莉娜以退为进的说:「你既然那么相信季洋,我就算再说什么也是白费唇
舌,到最后还会被你当成居心不良的大坏蛋,我又何必枉作小人,当然是立刻
消失最聪明。」通常,人容易放弃和太过积极的人,都会令人生疑,而莎莉娜
正是用这招来对付何翩翩。
她的计谋着实收效了。何翩翩的态度比刚刚改善了一点,敛起了些许芒刺,
语气稍软的问道:「你真的是季洋的现任女友?」
莎莉娜不答反问的笑言,「你和季洋真的不是情人,而是以性实验为前提才
在一起的?」她这番话确实击中了何翩翩的要害。
「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何翩翩几乎是用吼的。
不可能的,她和季洋交往的真相,除了她和季洋,就只有盈盈、纤纤和楚楚
三个人知道,这个女人没理由知道的,除非──「你还没回答我,你当真是季
洋的现任情人,这些话真是季洋告诉你的?」
莎莉娜淡淡一笑,才通:「找更正一下,应该说,我是季洋的最后一任女友。」
「什么意思?」何翩翩满面狐疑,却按耐住满腔焦燥细细聆听。
她想知道这女人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莎莉娜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似笑非笑,似自嘲又似无奈的道:「本来我是
很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的,尤其不愿承认季洋是因为你才和我分手这个事实。
我原以为你很好骗才会寄照片给你,又趁着季洋不在来挑拨你。但我发现我太
低估你了,你并不是一个脑袋空空的女人,想骗到你并不容易,既然是我自己
太轻敌,搞成现在这般田地,还能多说什么?」
她原本似孔雀般骄傲的神态已不复见,呈现在何翩翩眼前的是一个受伤女人
的脆弱──她就不信这一招还治不了她。
浑然未察有诈的何翩翩心情是复杂的,内心澎游汹涌,难以平复。「你如何
确定季洋是因为我才和你分手的?」
「约莫在两个月前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季洋的国际电话,他告诉我他决定
和我分手,因为他已经在台湾找到一个更新鲜、更吸引他的躯体。因为我太了
解季洋的个性,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切由他去了。因为我太清楚男人
这种动物了。
男人一旦变心,你就算哭着求他,他也不会再轻易回头。尤其是像季洋这种
由性而爱的男人更是如此──」
「你是什么意思?」何翩翩的脑袋瓜像刚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般,乱轰轰的
一片,一颗心志忑不安至极。
莎莉娜颇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才道:「难道你和季洋在一起两个多月,却一
点也不知道季洋的个性吗?」
「说清楚!」何翩翩歇斯底里的咆哮。
莎莉娜叹了一口气才说:「和季洋交往过的女人都知道,季洋是那种因性而
爱的男人:也就是说他是那种因为和异性先有良好的性关系,或者对方能引起
他的「性趣」,他才会去追求那个女子,进而爱上对方的男人。这样由性而爱
的男人,当他已对你失去「性趣」,或者他遇到比你还更能引起他「性趣」的
异性时,你想他还会待在你身边吗?」
「你胡说,季洋不是这样的!」何翩翩约五脏六俯几乎快被炸裂粉碎。
「你仔细看看我寄给你的照片,是不是每个女人都身材十分惹火又性感?」
莎莉娜提醒她,语气是同情的。
何翩翩狂乱的抓起那些照片一探究竟。
谁知不看还好,愈看愈像莎莉娜所说的一样,个个都是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的喷火女郎──就只有她例外,排骨仙一个。
「不……不会的…:」何翩翩拼命的摇头,似乎想藉此来否定眼睛所见、耳
朵所闻。
莎莉娜知道何翩翩的信心已大为动摇,便加把劲说:「我当初也是靠着自已
这引以为傲的魔鬼身材,才从季洋的上任女友身边将季洋抢到手的。所以,我
自已心里很清楚,季洋当初会被我的身体吸引而爱上我,将来有一天,也可能
因为另一个女人的身体诱惑而移情别恋。如果从我身边抢走季洋的女人,是个
身材比我好,或者更性感的女人,那我虽败犹荣,无话可说。但是,我没想到
对方竟然是个说身材没身材、说脸蛋没脸蛋,平凡至极的女人,所以我当然咽
不下这口气。虽然季洋把你的照片寄给我的时候,曾跟我说,你之所以吸引他
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亲手调教一个对性很感兴趣,且想做性实验的处女很新
鲜有趣,所以他才决定和我分手。
但我还是觉得很不甘心,所以才来找你。」
「你刚刚说什么?季洋把我和他的事都告诉你,还寄我的照片给你!?」何
翩翩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对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季洋一向都是这样的,即使和情人分手还
是十分愿意把对方当成红粉知己继续交往,所以只要女方愿意,即使和季洋之
间已无爱情,依然能继续当朋友。而和季洋分手的女人,多半都愿意继续当季
洋无所不谈的红粉知己,连我也不例外。毕竟像季洋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吸引人
了,没有几个女人舍得完全放弃。
所以,你将来若被季洋抛弃也不必太介意──」这些当然都是她凭空捏造出
来的谎言。
「不要说了──」何翩翩痛心疾首的搁了她一巴掌。
莎莉娜没料到她会动粗,一时疏于防备,被她打个正着,顿时错愕了几秒,
回神后便气呼呼的吼入,「你这个蛮女,怎么随便动手打人──」此时,何翩
翩早已拂袖而去,莎莉娜的话因而中途消音。
待何翩翩消失在她的眼界,她才抚着受创的脸颊,绽露出痛快诡谲的笑容。
走着瞧吧!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不会的!季洋不是那种男人!不是的!
何翩翩像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的向前狂乱飞奔,心痛的热泪早已交错无数,
泛滥成灾。偏偏莎莉娜和盈盈的话又此起彼落的交错,紧紧盘踞它的心头不放。
仓惶无措间,又屋漏偏逢连夜雨的重跌了一跤,破了两个细白的膝盖。撑在
地上的右手,那纤细的无名指上的戒子,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物是人非的此刻,目睹季洋送给姬的二十一岁生日礼物,何翩翩更加凄楚心
痛,昔日的欢笑偏又乘虚而入,加入击溃她的行列。
「为什么……为什么……」当何翩翩碎步蹦姗,酒气冲天的踏进「赖着不走」
已是夜阑人静之时。
已打烊在店里收拾的董纤纤一见到翩翩的模样,吃惊得连手中的抹布也掉了,
二话不说的跑过去撬扶走起路来跟跟舱跆的四妹。
「翩翩,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狙不堪的模样,还喝得醉酿酿
的?」
董纤纤扶她坐下以后,便跑到柜台去,倒了一杯冰开水给她。
「先喝些冰水,我马上帮你调解酒茶。」
「没事──你不要大惊小怪──」何翩翩醉眼蒙陇的笑言。「对了──盈盈
和楚楚人呢?」
「你忘记了,她们两个昨天就和社团出发到东海岸去玩了,耍到后天才会回
来。」
董纤纤一面调解酒茶,一面和颜悦色的提醒她。
「盈盈也真是的──都快毕不了业了,还敢跟着楚楚到处玩──楚楚也不好
──要玩自己去不就成了,干嘛拖盈盈下水,想害死人哪──我早就知道那个
暴力女没安什么好心的──」何翩翩醉言醉语的胡乱发飙。
董纤纤很了解自家姊妹的个性,翩翩平时虽然坏嘴巴,受嘲弄人,但绝对不
会像现在这样胡乱发飙,除非她遇上了什么天崩地裂的挫折。
所以她赶紧加快双手的动作,调好了醒酒茶,端给醉得七重八素的妹妹。
快喝下去醒醒酒。」哪如何翩翩却毫不领情,右手猛力一挥,把董纤纤手上
的醒酒茶给打翻在地上,失控的怒喝:「我没有醉,不需要什么酿酒茶──」
「可是」
「你也不好,干嘛眼睁睁看着盈盈去玩而不加以阻止,难道你也存心不良,
想害盈盈,好让盈盈和步云无法顺利结婚?」何翩翩失去理智的胡乱迁怒。
好脾气的董纤纤一点也不以为杆,反而关心备至的问道:「你是不是和季洋
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她平常虽然话不多,却是四个姊妹当中,最擅长察
言观色的。
「你连自己的老公都管不好了,凭什么过问我的事?有本事就回夫家去,干
嘛赖在娘家不走。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自己的婚姻不顺利,所以就见不得
人好,故意不帮盈盈,要害她不能顺利毕业好和步云结婚,原来如此──我到
今天才知道你是这种黑心肝的坏女人──我──」
董纤纤无言的清泪惊醒了何翩翩的理智,顿时住了嘴。
「对不起──纤纤──我是无心的──我说的都不是真心话,我该死,一切
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对不起──」何翩翩紧紧的抱住被自己深深刺伤的二
姊,悔恨万千的拼命道歉赔罪,心中自责不已。
该死!她简直是全天底下最可恨、最该死的烂女人,居然无端迁怒、伤害无
辜的纤纤,真是太可恶了!
董纤纤不是那种会和自家姊妹计较的人,很快的抹乾泪水,一颗心依然锁在
行径反常的四妹身上,关怀不减的说:「我们都做了几年姊妹了,谁会和你计
较这个。
我只是担心你,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告诉我,别一个人放在心里受罪,
我会难过伤心的。你最了解我了,是不是?」
何翩翩羞惭不已,哭得更凶,「对不起──纤纤──我……我…:」
此时,电话铃声突然作响,董纤纤望了望电话,又看了看怀里的四妹,不知
如何是好。
因为这通电话极可能是盈盈和楚楚打回来报平安的──这是她们四姊妹的习
惯,只要在外头过夜,一定每晚定时打电话回来报备。
何翩翩自然也了解这点,所以主动说道:「大概是盈盈和楚楚,你快去接电
话,免得她们等不到人接电话,以为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别告诉她们我的
事。」董纤纤顺从的照做。电话果然是盈盈和楚楚打回来的,纤纤和两个好姊
妹聊了几句便挂电话。她正准备回翩翩身边,电话又赫然向起。
「大概是忘了交待什么。」董纤纤一面说,一面又顺手拿起话筒道:「盈盈
还是楚楚,是不是忘了说什么?──呢──!?」
董纤纤顿时消音,一时尴尬的望向何翩翩,「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