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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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的秘密-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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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汤玛士,你活见鬼啦!”爸爸说。

“我亲眼看到那个侏儒!”

。“但是,这个侏儒可不一定就是我们遇见的那个侏儒啊。”爸爸纠正我,虽然刚才他连一眼也没看到那个小矮人。

“爸爸,在你看来,欧洲到处都是侏儒哕?”

我这个质问正中爸爸下怀,他笑眯眯坐在“刚渡啦”船上,一副好得意的模样儿。

“可能啊!”他说。“说穿了,我们都是怪异的侏儒,我们都是突然从威尼斯桥上跳出来的神秘小矮人。”

一路上,船夫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过。他把我们载到一个地方,附近有很多小餐馆。爸爸替我叫了一客冰淇淋和一瓶汽水,他自己则要一壶咖啡和一种名叫“罗玛娜老太太”(VecchiaRomagna)的饮料。一如我预料的,这种装在金鱼缸般精致的玻璃杯里的棕色饮料,是跟咖啡调在一起喝的。

两三杯加料咖啡下肚后,爸爸凝起眼睛盯着我,仿佛决定告诉我他一生最重大的秘密似的。

“你没忘记我们在希索伊岛上的那座花园吧?”他突然问我。

这是什么问题嘛!我懒得回答。爸爸也没指望我回答。

“唔,”他继续说,“现在仔细听清楚,汉斯·汤玛士。让我们假设,有一天早晨你在花园散步,突然看见一个小火星人站在苹果树中。他个子比你矮些,至于他皮肤颜色是黄是绿,就随便你想象啦。”

我敷衍地点点头。话题是爸爸选择的——他爱谈什么就让他谈什么吧,跟他争论也没用。

“那个陌生人站在花园中瞪着你,就像一般人看见外星人那样,”爸爸说。“现在问题是:你会怎么反应?”

我本来想说,我会邀请他进屋里来吃一顿地球人的早餐,但转念一想,觉得是说实话比较好。我告诉爸爸,我很可能会被那个火星人吓得尖叫起来。

爸爸点点头,显然对我的回答颇为满意,但他心中还有一连串问题要问我。

“你不觉得,你也会感到好奇,很想知道这个小家伙到底是谁,家住哪里?”

“我当然想知道啦。”我说。

爸爸抬起头来,打量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

“难道你从没想过,你自己就是一个火星人吗?”他问道。

我早就料到爸爸会有此一问,但乍听之下还是不免大吃一惊,险些儿从座椅上摔下来,幸好我及时抓住桌子。

“你把自己称为地球人也可以,”爸爸继续说。“我们如何称呼我们居住的星球,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是一个有两只脚的人类,在宇宙中的一个星球上匍匐爬行。”

“就像那个火星人。”我补充说。

爸爸点点头。“在现实生活中,你也许不会在花园突然遇到一个火星人,但你可能会遇见自己啊。那时你很可能就会被自己吓得尖叫起来。这是很自然的反应,因为在漫长的一生中我们偶尔才会领悟到,我们是浩瀚宇宙中一座小岛上的一个星球居民。”

我懂得他的意思,但一时不知道如何答腔。关于火星人,他最后提出的一个问题是:“你记得我们看过一部叫《异类接触》(C1oseEncounters)的电影吗?”

我点点头。那是一部荒诞不经的电影,故事说有一群人发现来自外星的飞碟。

爸爸解释说:“看见来自另一个星球的太空船,称为第一类接触。看见两只脚的生物走出太空船,称为第二类接触。记得吗?看过《异类接触》这部电影后,过了一年我们去看另一部电影……”

“那部电影叫做《第三类接触》(CloseEncountersoftheThirdKind)。”我抢着说。

“对!在这部电影中,那几个人亲身接触到来自另一·个太阳系的、外貌像人类的生物。和神秘的外星人直接接触,就称为第三类接触。明白吗?”

“明白。”

爸爸不吭声了,好一会儿只管静静坐在桌旁,望着圣马可广场边的那些咖啡馆。

“汉斯·汤玛士,你知道吗?”爸爸突然说。“你有过‘第四类’接触。”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爸爸在说什么。

“因为你自己就是一个外星人!”爸爸斩钉截铁地说。砰然一声,他把咖啡杯重重地放回桌面上,险些儿没把杯子打破。然后他又说:“你就是这种神秘的生物。你自己心里头也感觉到。”

“看来,我们政府得重金礼聘你担任国家哲人。”我由衷地说。

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呢?那天晚上我们回到旅馆时,发现房间地板上有一只大蟑螂。它的体形实在太大,以致走起路来背上的壳都会嘎嘎响。

“朋友,对不起,今晚你可不能在这儿过夜,”爸爸弯下腰来对那只蟑螂说。“我们订的是双人房,而双人房是给两个人住的。说得直截了当些,付房钱的是我们啊。”

我想爸爸是喝醉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爸爸抬起头来看看我,又说:“汉斯·汤玛士,这只蟑螂太肥壮,我们不该杀他。体形那么大的生物应该称为‘个体’,而你不能一脚就把个体踩死掉,尽管你一看到它们就觉得讨厌。”

“那么,是不是就任由它一整个晚上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呢?”我问爸爸。

“不!我们把它护送出房间去。”

爸爸说到做到。他开始诱导这只蟑螂走出房间。首先,他把行李箱和旅行袋排列在地板上,形成一条通道,接着他拿出一根火柴,不停地搔着蟑螂的屁股,促使它走动。折腾了约莫半个钟头后,蟑螂终于爬到房间外的走廊上。爸爸觉得他已经尽责,所以,他没有跟随这个不速之客到楼下大厅。

“我们该上床睡觉了。”爸爸把房门合上。他往床上一躺,登时呼呼大睡。我打开床头灯,趁着爸爸进入梦乡之际,拿出小圆面包书继续阅读。

第二部梅花牌梅花A

……确实就是你在扑克牌上看到的那些图案……

那一整个下午,我在花木蓊郁的庭园散步,突然看见远处有两个人。我高兴得跳起来。

我得救了。说不定这儿是美洲某个地方。

我迈步朝他们走过去,忽然想到,我跟他们在语言沟通上可能会有困难。我只会讲德语、英语和少许挪威话——后者是我在“玛莉亚”号船上当四年水手学来的。这座岛屿的居民讲的很可能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

我走近一瞧,发现这两个人正弯着腰,望着脚下那一小块田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们的个子比我矮得多。难道他们是儿童吗?我走上前,看见他们正在挖掘一些植物的根,放进一个篮子里。他们忽然转过身子,抬起头来打量我。这两个人身材有点肥胖,身高还不到我的肩膀。他们有一头棕色的头发和油腻腻、赤褐色的皮肤。两个人都穿着同样款式的深蓝制服,惟一的区别是,其中一个人的袖子缝着三颗黑钮扣,而另一个却只有两颗扣子。

“午安!”我操着英语向他们打招呼。

两个矮子放下手里的工具,茫然瞪着我。

“你们会讲英文吗?”我问道。

他们摆摆手,摇摇头。

灵机一动,我改用我的母语跟他们攀谈。制服上有三颗钮扣的人操着流利的德语回答:“你手头如果有三点以上,你就可以击败我们,但我们诚挚地恳求你不要这么做。”

可想而知,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在大西洋一座荒凉的岛屿上,有人用我的母语跟我说话,而我竟然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三点”到底指啥?“我误入贵地,完全没有恶意啊。”为了自身安全,我不得不这么说。

“还好你没有恶意,否则国王会惩罚你的。”

这儿有国王?我愣了愣。显然这座岛屿并不在北美洲。

“我能不能觐见国王陛下?”我问道。

制服有两颗钮扣的那个人,这时才加入我们的谈话。他问道:“你想觐见哪一位国王?”

“你的朋友刚才不是说国王要惩罚我吗?”我说。

两颗钮扣的人回头望望三颗钮扣的人,压低嗓门说:“如我所料,此人不懂规则。”

三颗钮扣的人仰起脸来看了看我。

“这儿的国王,可不止一位。”他说。

“哦,真的?那一共有几位国王呢?”

两个矮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显然,他们在嗤笑我尽问一些愚蠢的问题。

“每一组有一位国王。”两颗钮扣的人叹口气,回答我。

我现在才注意到,他们的身材真的非常矮小,简直跟侏儒没什么两样,但五官和四肢的比例却和正常人相同。同时,我也怀疑,这两个小矮人心智是否有点迟钝。

我原想问他们,他们所说的“组”究竟有几个,这样我就能查出岛上有几位国王,但转念一想,我决定暂时不提出这个问题。

“最有权势的那位国王,尊姓大名是?”我问道。

两个矮子互望一眼,摇摇头。

“此人莫非想套我们的话?”两颗钮扣的矮子说。

“不知道,”三颗钮扣的矮子回答。“但我们必须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两颗钮扣的矮子伸出手来,拨掉停在他脸颊上的一只苍蝇,然后说:“根据这儿的规则,黑国王可以攻击红国王,而红国王视情况也可以展开反击。”

“打打杀杀的,不是很野蛮吗?”我说。

“这是我们的规则。”突然,我们听见远处发出砰然一声巨响,仿佛有一块玻璃被砸碎似的。两个矮子不约而同回过头去,望望传出噪音的那个地方。

“白痴广两颗钮扣的矮子咒骂起来。“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有一‘大半被砸掉了。”

这时他们背对着我站着。我赫然看见,两颗钮扣的矮子背上画着两朵黑色的梅花。三颗钮扣的矮子背上,则画着三朵。这些梅花;就是我们的扑克牌上看到的图案。看来,两个矮子刚才说的那些话,里头一定蕴含有某种玄机。

他们回转过身子面向我时,我决定取另一种策略。

“岛上有很多居民吗?”我问道。

两个矮子面面相觑,脸上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情。

“他问得太多。”其中一个说。

“唔,此人不懂礼貌。”另一个说。

我心想,这段谈话说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因为我虽然听得懂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却弄不清楚他们的意思。我们若比手画脚,沟通效果说不定会好些。

“岛上到底有多少人呀?”我开始感到不耐烦了。

“你自己看吧!我们两个,一个是‘二’,一个是‘三’。”背上画着三朵梅花的矮子回答:“如果你需要眼镜,那你就得去找佛洛德,因为只有他知道怎样切割玻璃。”

“你呢?你们到底有几个人?”另一个矮子问道。

“只有我一个。”我回答。

两个钮扣的矮子回头看到三个钮扣的矮子,忽然吹起口哨来。

“他是一张爱司牌(Ace)!”他说。

“那我们输定了,”另一个矮子惊惶失色。“连国王都会被他击败。”

说着,他从内衣口袋掏出一只细小的瓶子,把嘴巴凑到瓶口上,喝一口里头装着的晶莹液体,然后将瓶子递给伙伴,让他也喝一口。

“爱司不是一位女士吗?”三颗钮扣的矮子惊叹起来。

“不一定是,”另一个矮子说。“王后是惟一永远保持女性身分的牌。这个家伙可能能来自另一副扑克牌。”

“胡说!这儿只有一副牌,而爱司是个女的。”

“也许你说得对,但他只需要四颗钮扣就能赢我们。”

“赢我们是不成问题,但想赢我们国王,可就不容易啰。这家伙把我们两个给耍了。”

两个矮子一面说一面喝瓶子的饮料,喝着喝着,眼皮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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