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方云费力的睁开了眼,入目一片昏暗,头痛的似乎裂开了一样,喉咙干的直冒烟,舔了舔干裂的唇,她慢慢的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扭头四处打量,但脖子却变的很僵硬,使她转头的动作变的困难无比。
光线是从旁边的一个只有半边窗户的窗框里射进来的,借着微弱的光线,方云发现这里像是一座被废弃的房子,屋里到处积满了灰尘,房顶和窗户上结满了蜘蛛网。
偶尔有风吹进来,那些破损的蛛网便会随风飘荡,方云感到一根蜘蛛丝挂到了自己的脸上,痒痒的,自然的想伸手把它弄掉,可手一动之下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反绑上了。立即用力的扭动双手,试图挣脱捆绑,可一个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没用的,你解不开的。”(该图书由红糖粽子整理发布,更多好书尽在 未知部落 wzbl)
方云惊叫了一声,差点被吓死,但立刻就发现这声音怎么和石老师的一样啊,顺着声音向旁边看去,可不就是石老师吗?
他正半躺半靠的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天哪,石老师看起来狼狈极了,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上还挂着根草,见方云认出了自己,石老师咧嘴对她微笑,“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两天?方云吃惊的瞪大眼,“石老师,这是什么地方?”石老师审视着周围,不确定的说:“这里像是学校后山上废弃的小石屋。”他看向方云,“你看到是谁把我打昏的吗?”
方云还没有回答,一个稚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是我妈妈。”方云和石老师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小男孩。小男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胖乎乎的,煞是可爱,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此时他在方云的面前蹲了下来,黑亮的双眼直视着方云,看到方云脸上的蜘蛛丝,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帮方云把蜘蛛丝拿掉。
方云的眼都直了,直愣愣的盯着小男孩,不能言语。石老师和她的惊讶程度是相同的,他呆呆的看着这个小男孩,费力的思索着他妈妈是谁。
“我叫小辉。”小男孩又说话了,他在笑,露出了两个圆圆的酒窝,一口洁白的牙,看起来天真又可爱,“我知道你是方云。”他又站起来走到石老师面前,歪头看他,“我也认识你,我妈妈说你是石翰文。”
石老师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男孩,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他试探的问,“小弟弟,你妈妈是谁啊?”小男孩突然冲他伸舌头挤眼,他的舌头很长,猛的伸出一尺多长又迅速的缩回嘴里,看石老师惊骇的样子,他开心的咯咯笑着说:“不告诉你。”
现在是凌晨四点多钟,七喜和许杰正心急如焚的坐在回学校的汽车上。七喜不时的抬手看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学校。
昨天他和许杰拿着石老师给的地址,到达邻县时天已经黑透了,两人心中焦急,片刻不敢耽误,好不容易按这个地址找到许美静的家时却又被告知找错了,没这个人。此时已是半夜十分了,想起开门时老太太游移不定的眼神,七喜觉得自己应该再去一次。
仍然是老太太开的门,一见又是两人,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不告诉你们没这个人吗?”说着就要关门。但七喜这次却抢在她关门前挤进去半个身子,态度异常的诚恳,“我们真的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找她,请您就告诉我们吧。”
老太太眯起混浊的眼仔细的打量了一遍七喜,她身后的屋里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喊声,“妈,谁呀?”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见到七喜和许杰站在门口,一愣,“他们找谁呀?妈。”
七喜见状立刻自我介绍,“我们是国育艺术学院的,我们真的有很急的事找许美静。”那年轻女子脸色立即就变了,让老太太回屋,自己站在门口,冷冷的说:“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来找她干吗?”说着就要关门。
七喜一听更急了,使劲的堵着门,急切的把发生的事大概的说了一遍,最后申明,“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弄清她倒底想干什么,好化解了她的怨念让她得到安息。”
女子的脸色渐渐的柔和了下来,虽没有让七喜他们进去,但却告诉了七喜许美静的死因,七喜便和许杰连夜赶了回来。一路上一直盘算着如何化解她的怨气,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汽车在学校门前的公路上停下,七喜和许杰几乎是飞奔到大门口,学校的大门还紧紧的关着,但传达室的灯却已亮了,七喜大声的拍打着传达室的窗户,门才刚一开,两人就挤了进去,也不管传达室的张大爷惊诧的眼神,就向石老师的宿舍奔去。
一口气上了楼站在宿舍门前,七喜喘喘气,轻轻的拍了拍门,低声喊叫,“石老师,开门。”没有回应,屋内仍一片寂静。许杰掏出钥匙,慢慢的把门打开,两人同时低呼,“没人?”许杰伸手拉开了门旁的灯,七喜一步跨到了屋里,看着空荡荡的床。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涌出来,七喜看许杰,又看看表,已经五点多了,石老师会去哪呢?或者,他昨夜根本就没回来睡觉。七喜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石老师会不会去了医院里呢,他昨天就说要去医院看曲可凤和李君的。
对了,手机?石老师是有手机的。七喜突然想到了石老师的手机,“走,去传达室。”不等许杰,他又匆匆的下楼跑向传达室。许杰只得赶紧锁门,莫名其妙的一路小跑向他追去。
张大爷已经起来了,正在打开学校大门旁的小门。等他哎哎的喊着跟进屋里时,七喜已经挂掉了电话,“对不起啊,张大爷,我真的有急事。”说完也不等张大爷回答,就拉了许杰离开。
两人坐在了松柏大道中间的一个圆形花坛上,七喜看着旁边走过的早起的同学,沉重的说:“手机打不通。看来,只有等天再亮点去问方云她们了。”但许杰却眼前一亮,“有了。”跳下花坛,他伸手拦住了一个经过的女同学,“同学,对不起,能不能帮个忙,帮我们喊一下美术系女生寝室的方云,我们找她有十万火急的事,拜托了。”
那女同学上下打量了许杰几眼,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唉,问时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一夜不见如隔三秋啊,好,我帮你喊。”许杰一听惊喜的连连给她作揖,“谢谢姐姐,谢谢姐姐。”跟在那女生后面向女生宿舍走去,示意七喜跟上来。
显然那女生已把许杰当做了情关难过的多情种子了。要不是一心的不安,七喜真会笑死掉,敢情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找个女生帮忙呢?
两人等在楼下,那女生很快就下来了,但跟在她身后的却不是方云,而是苏小荷,传话的女生冲许杰嫣然一笑,欣欣然离去。苏小荷见那女生离去,看着七喜和许杰,还没说话眼眶就红了。
第十九章 荒唐的恋爱
“怎么啦?”许杰知道苏小荷对七喜不满,所以抢先发问,其实他心里已隐隐的觉得一定和石老师的不知所踪有关。
果然,苏小荷开始掉泪,抽抽咽咽的哭诉:“方云不见了,石老师也不见了。”说完索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不要紧,却把两个男生却是弄得手足无措了起来,相互看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几个从宿舍里出来的女生更是用那种异样的目光,像看怪物一样的打量着他们,想来许杰和七喜已经成为了她们眼中的最坏男生了吧。
幸好肖艳及时的出现了,才化解了这尴尬的场面。急匆匆的跑出来,根本就没注意到一旁的七喜和许杰,看到大哭的苏小荷她明显的松了口气,“我的天哪,下来也不打声招呼,我还以为你也闹失踪了呢?”
见肖艳只顾着安慰苏小荷,许杰看看七喜,故意大声的咳了几声,肖艳这才发现站在旁边的两人。可这一看之下,她的眼眶竟也迅速的红了起来,哽咽了一声,“许杰。”眼泪立刻就夺眶而出。
“停、停、停。”许杰见状,慌忙举手做暂停状,一个大哭的苏小荷已经让自己成为某些女生眼中的最坏男生了,要是再加个肖艳,那自己和七喜以后想在美术系追个女朋友的想法,肯定就是地地道道的天方夜谭了。
“我们已经查到了那个女鬼的身份,应该就是她了。”一直没做声的七喜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但这句话却有效的止住了苏小荷和肖艳的眼泪。
看两人吃惊的样子,七喜转身向石老师的宿舍走去,“这里不方便说话,走吧。”肖艳和苏小荷几乎是立即就跟了上去,看着两人的背影,许杰眨巴眨巴眼,嘿,这七喜,还真是有招。
四人很快就坐在了石老师的宿舍里,肖艳迫不及待的追问七喜,“你真的查到了那个女鬼的身份?她是谁啊?”
七喜干咳了一声,站了起来,“她叫许美静,以前也是美术系的,还是石老师班里的才女。
我们已经查到了她的死因,知道了她的怨念所在。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石老师的弟弟石翰武。“
“石老师的弟弟?”肖艳惊呼,原来石老师还有个弟弟,“可为什么要找石老师的弟弟呢?”肖艳不解,扭头看看身旁的苏小荷,苏小荷却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的墙出神,好像根本就没在听七喜说话。
“你看了这个就会明白的。”七喜撇见了昨天石老师拿出的那本影集,还躺在长板凳上,伸手拿起把它递给了肖艳。
肖艳接过影集疑惑的翻开,里面都是合影,应该是石老师和他爱人的吧?
一页一页向后翻着,也没发现什么,这时一直不说话的苏小荷也把头凑了过来,看影集里的照片。
“没什么啊?”肖艳不解的看七喜,许杰走了过来,伸手把影集翻到了最后。看着那张照片,肖艳立即惊呼了起来,原来照片上竟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石老师,并肩站立,微笑着。
“天哪?两个石老师。”肖艳激动的仔细打量着照片,太像了,除了两人的衣服是不一样的,就连微笑都是相同的。苏小荷也显得相当激动,把影集拿了过来,细细的打量着照片里的两人。
“是啊,原来石老师是双胞胎,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许杰抢在七喜前面说。“可这件事和石老师的弟弟又有什么关系呢?”肖艳不解。“当然有关系了。”许杰看看七喜,“还是你讲给她们听吧。”
七喜坐回去,把昨天从石老师那儿听到的故事又讲了一遍。原来,萧芳去世后没多久,石老师重病的母亲就也过世了。这样石老师受到的打击就可想而知有多严重了,他患上了忧郁症。
这种病当时在国内还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但在国外生活学习多年的石翰武,却知道这种病的严重性。患了忧郁症的人从外表上是看不出来和常人哪里不同的,最多也就是表现的无精打采,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
但石翰武却清楚的了解,几乎所有患了忧郁症的人,都还有一个最可怕的症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