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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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阳光-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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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阳光
  作者:甘之如饴
  俗套的穿越
  夜,如同城市众人每天所经历并且越过的某段旅途,熟悉而又诡异,不厌其烦地日日搭台供人们更替上演不同的欢笑与别离,从无间断。
  “苏,对不起,我无法再爱你,我们分开吧。”男子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英气脸庞,平日在公司里会将自己裹在剪裁得恰到好处的西服中,神情显得锐利强势,现在退去了白天的面具淡定地穿一件高领米白兔毛衣,显得平和慈悲,说话时眼眶里亦有光亮闪动,短暂并难以捕捉,但仍旧逐字逐句清晰流畅毫不拖泥带水,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这是一个很大的广场,有着简单不俗气的名字,“百盛”,男子曾经在这里为这个名叫苏的女子买过一只小巧的戒指,银质的,简单切不带钻的款式,是他工作后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周围有川流不息的人群流动,有年轻的情侣拥抱着亲吻,情感是如此美妙的催化剂,女孩平庸的脸突然像一朵充满了水分的花,旁若无人地盛放开来,这场景并不使人感到陌生。
  “子墨,我想知道原因,是不是因为茉莉?”被唤作苏的女子终于是开口了,她的眉眼隐在夜色里并不能看清,但亦可以确定,这不是一张出彩的容颜,她虽强装镇定,但无法克制自己在脑海中翻照那些记忆中的碎片,那是他公司中的助理,子墨众多追求者中令人难忘的一个,她知道那女子的名字叫做茉莉,气质脱俗安静,对任何人会有温和而礼貌的笑容,永远是栗色微卷齐肩长发,喜好琥珀色的口红,斜扫炫澄红的腮红,走路的时候会保持很好的姿势,脊背挺得很直。
  男子不语,算是默认。
  “你爱她哪里?”
  “她很漂亮。”男子本能的给出答案。
  女子似是被人狠狠掌掴,脸色骤变,扭过头转身快跑逃离,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绝望和伤悲,她不想让他看到滴落的泪水,当所有的相信变成一场幻觉,那么这无边爱和痛至此沦为她一个人的事情。
  暗夜霓虹里人影如鬼魅,夜色中城市尽现出沦落的美。女子已经无暇顾及夜景,她唯一想到的就是离开,快点,快点,快点吧。
  
  孤岛深谷,烟花三月,风佛玉人面,润物无声,空中云朵如絮,悠然牵连,整个山谷中桃花开得绚烂,粉嫩得好似美人娇颜,一树一树泼泼洒洒,那彤霞色直似溅到天上,将那云儿也染得绯红。一个妃衣女子步子轻盈地穿过桃林,纤手拈花,偶尔飘落的花瓣轻沾在她发间襟上,更是衬得她二八好年华。
  这妃衣女子眉眼都生得不甚出众,姿色很是普通,只一张陵唇含着三分风情,若玫瑰般娇艳欲滴,她信步临到水边俯下身子,就着地上明暗色块找寻阳光,一段似白藕般的小臂探入河水中,缠绵地搅动,带起如镜水面上涟漪阵阵。
  这女子便是苏了。
  远处急匆匆的脚步声,一绿衣女子跑得两颊通红,“小姐,族长唤你去那,救了个人,快没气了,大家都在帮忙那,这会都在偏厅里。”
  “好,我这就去。”苏轻掸膝上粘连的泥土,站起身来。
  掐指而算,苏来此异世两年有余,自从与子墨的爱恋落下帷幕,她选择了外出游玩散心企图愈合心中伤口,谁知遇到暴雨,不慎从山上滑下,之后就来到这陌生世界,套用一句jj的俗话,是穿越了,从来都觉得,写穿越文,看穿越文的人,都是因为在生活中没有找到惊心动魄的经历转而有所期待于虚幻的世界,却从未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有此际遇,虽然被抛弃,苏却未曾产生厌世念头,家中父母都已步入不惑之年,多年养育之恩还未一一回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缺乏责任感的女子。只是这世间一切到底不是你我一句话可以左右,随遇而安,是唯一的选择。
  当年子墨的分手理由重重挫伤了她的心,两人相识多年,从青涩的象牙塔走到无情的大社会,都不再是孩子一样的天真幼稚了,他却给出如此答案,女子的容貌真有如此魔力?她不禁苦笑,当你的爱情中有强大对手出现,她除了于你一样温柔善良,虚心上进,还要比你美上几分,那么这情感的天枰会如何倾斜?
  苏临水照了照,一池氤氲里印出她一如既往平和的眉眼,是谁说的,若是穿越了,便会被赋予绝世姿容,她除了从23岁变成了18岁之外样子毫无半点长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手随意掳了掳额前碎发,快步往偏厅跑去。
  相逢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秦观《鹊桥仙》
  待苏跑进了偏厅,大伙已作鸟兽状散了,听说那伤者已被抬进房里,谷主四十不惑,一身青衣立在穿堂里忙活着给几个下人派活计,额头上已有细密汗珠涌现。
  “爹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向那谷主奔去,苏穿越后的身份乃是这岛间谷主千金,他唯一的孩子,苏这具身体本来主人的母亲因生育难产而死留下她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谷主是长情之人,多年来未曾续弦,每逢初一十五便会携了一坛竹叶青几叠纸钱独自在亡妻坟前坐上大半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原来人世间到底是有如此隽永的情份。
  谷主似乎把剩余的关怀都给予了自己唯一的骨血,故而苏刚来到异世倍感孤寂时,是这份慈悲而隐忍的父爱给了她继续生存的动力,她努力让自己从思念的苦痛中抽身,可收效甚微,甚至常常连梦中都满是旧日生活的影响,若心有感伤,这记忆便会因为重,而日渐漫长。
  “虎子水边发现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救回来时已是气若游丝,看似不成了。我们且好好照顾,尽力救助于他。眼下人被抬进西院,你处变不惊,且跟着小翠他们去照看着,免得他们手忙脚乱出什么岔子。”老谷主忙了半天,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起身便披上了青布褂子,“爹爹且去一次医仙居所,讨一些好药,看看是不是帮得上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转身跨出了大厅。
  苏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心中有暖意涌现,远离那钢筋水泥制造的都市森林已近两年,回想起自己从前习以为常的明里熄火,暗里煽风的办公室政治,不禁有恍若隔世的感觉浮现,在这个小岛的孤岛上,族人远离人群独自居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外人踏足,此间百姓也从不出岛,常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民风亦是十分淳朴,古道热心,近十几年又由爹她父亲带领着族人,可谓是再现了童话小说中那些深夜无须锁门,贼道绝迹的室外桃源。
  眼下有外来者受了重伤,族人自是全力救治,苏知道谷主此行意在去医仙处讨那千年人参,传说中可以还魂的妙药。
  苏进了西院客房,屋里陈设并不繁琐,木制大床上铺设了锦被,紫雾色的丝幔,青铜炉余留的檀木散出陈旧的香。风起,风舞纱幕,纱幕飘飞,淡淡现出帐下一具孱弱的肢体,远远望去看不甚清,只觉得身型清瘦修长,身上月白色锦衣好几处都染有血迹,看似狼狈不堪,屋里下人不多,倒也井然有序,张嬷嬷带着下人去烧水煎药,眼下留了小翠小彤在床边照看。
  见苏走近了,小翠福福身,眼见就是刚才去河边唤她那名丫鬟,“小姐,你可来了,过来瞧瞧这人吧,我看是不大好了。”
  苏沿床边坐下,撩开垂落的纱帐,伸手拨去男子面上出汗黏连的碎发,只觉他额头滚烫烧得厉害,苏的目光下移,这男子身上好几处的血迹缘于他身上所受刀伤,胸部的创口乃是最致命的创处,所幸的是离心脏有得两寸,不然定是一剑毙命了,突然重伤之人一声轻颤,苏骇得往后一缩身,以为是自己触碰到了他的创口。
  彼时苏才抬头细细打量他的相貌,只见他眉头紧缩,双唇紧闭早已痛得休克了,饶是如此,却遮不住他浑身散发出的淡淡光芒,让人移不开目。如皎月般清逸柔和,却也如皎月般遥不可及。苏此刻觉得心头像是生出了一只毛绒小手,时不时挠挠她的心房,时不时又用力捏一捏,那种酥痒而略带窒息的奇妙情愫从心底深处升腾起来,天色终究暗下来,银色的月光如瀑般洒从他苍白而迷人的轮廓上流淌过去,旖旎温柔,尽数映射在少女灵动的双眸中。
  大凡世间女子,总会遇上某个男子,他也许华贵如天上神仙,也许平和像邻家大哥,那一刻他在你面前驻足停留,你便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这瞬间从此藏在你心头被视作最美丽的信仰,变成你心底永远不可代替的动人风景。
  “小翠,拿帕子蘸了水过来,他烧得好厉害。”她希望可爹爹尽快回来,取来那千年人参将他救治,这个男子千万不可出事,他受得如此重伤,定是有苦痛的经历,最重要的是,她正视自己的心底,即使是第一次与他相见,她却有心动的感觉涌现。苏在那一刻因为生活拥有的能够不断重新开始的可能性,因为心中始终贯彻着的一往无前而隐隐觉得热泪盈眶。
  前厅闹腾起来,谷主已归,苏心切地跑出期盼着父亲会带回来好消息,俗话说关心则乱,为了这个陌生男子,她莫名揪心。想不到谷主带来了医仙来给这男子瞧伤,医仙已高龄八十有余,一身道骨仙风,却不似武侠小说里描写的神医角色那般总是清冷怪异,关键时刻用种种缘由谢绝救治伤者,只是为了一名陌生闯入者,老人家也居然拖着老迈的身子前来医治,苏心中希望火焰一点点铺开大有燎原之势,医仙开了方子,取了人参做药引,让小徒弟清风去煎了一小碗,末了喂了伤者喝下,转眼已折腾到半夜,苏不知不觉间累得在那人床边睡过去,不知让谁给抱回了房。
  多年后,每当苏忆起沿见,她难免会回忆起与他这第一次的相见,当时那痴痴傻傻美丽的心动,独不能预料,后来年月里,竟会有天翻地覆的变故,秦观有一首风月诗,举世流传,只那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就恰如其分道出她当时心境,直至她年华老去,两鬓斑白,始终未能了悟这相逢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好似有千言万余奈何难与旁人说。
  他不爱我
  牵手的时候太冷清
  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
  他不爱我说话的时候不认真
  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
  我知道他不爱我
  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
  我看透了他的心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
  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乾净
  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他不爱我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莫文蔚《他不爱我》
  醒来时浑身是汗,许是作了什么噩梦却记不清晰,苏躺在牙床之上,浅黄色的晨曦映出她眼中流动的波澜,温若春水,她其实睡得也并不安稳,眼下心心念念都是那名受重伤的男子,昨夜不知如何回得闺房,苏一颗心又高高悬起来,当你心里有了一些事一些人,灵魂便不能若从前一般自由。
  “他怎么样?还成吗?”她快快梳洗打扮走入客房急切地询问起伤者病情,眼下是十八岁的身体装载了二十三岁的灵魂,按道理说应是成熟一些,如此藏不住话,也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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